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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chapter57 ...

  •   57.

      春台不愿承认,但施柏绿好像疯得不轻,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他觉得这一切都是他的错,他道:“对不起施柏绿,我不该骗你不喜欢男人,我不该抛下你,但那个时候我也是有苦衷,我觉得我们不能在一起,所以才——”

      施柏绿俯了身,春台赶紧落地,随后扯住他的袖子,“施柏绿,这里好黑,我们上楼去。”

      “我陪你,你怕什么?”施柏绿的手指冰冰凉,顺着春台的手肘滑上手腕,再与他十指相扣。

      察觉春台的手指在颤,施柏绿问:“你害怕吗?害怕我吗?”

      “我害怕这里。”
      “我说了我陪你。”

      “那你先开灯。”
      “地下室没有装灯。”

      “我们不能在这里。”
      “我们为什么不能在这里?”施柏绿的声音是种偏执的冷静,“这里很安全,没人会找到我们。”

      “求你了别这样。”春台的哭腔叫施柏绿沉默。

      施柏绿吻住他的唇,将他揽入怀中抱紧,他哭了,泪水很好吃,嘴唇是没有力气的软乎乎。

      吻了会儿,施柏绿的体温上升,叫春台感到了温暖。

      “施柏绿。”春台埋在他怀里,“我陪你待几天好吗,前提是我们要上楼去。”

      “什么叫几天?”
      “你想多久?”

      “我们就一辈子待在这儿。”施柏绿的拇指摩擦春台的眼尾,黑眼睛像洞穴里散发出的微弱光,“你不用担心,我有足够的钱,够我们在这儿生活一辈子。”

      “那我们先上楼去,我不喜欢太黑太冷的地方。”
      “你得慢慢喜欢上我。”施柏绿强调,“知道吗?”
      “走吧。”春台说。

      施柏绿抱着春台上了楼,然后走进卧室,春台的眼光不安闪动,施柏绿对他说:“客厅太大了,这里比较有安全感。”

      “那不太方便吧。”春台说。
      “你怎么好像还在害怕我?”施柏绿皱眉,露出痛苦的表情。

      “没有。”春台抚摸他的眉头。
      “我们先睡会儿。”施柏绿说,“好久没睡个好觉了。”

      说罢他抱春台上了床,春台不是害怕他,是他现在这种情况超出春台的预期,叫春台担心到无措。

      春台也不敢想,他会不会是疯了。

      春台被他锢在怀里,他将头埋在春台后颈闭上眼睛,不久后好像真嗅着味道入睡了。

      春台把手伸到裤袋里准备拿手机,他捉住春台的手,春台吓一跳,他拿出春台的手机关机再扔到地上去,动作干净利落。

      “你没睡着。”春台说。
      “现在再睡。”施柏绿说。

      春台就打算陪他睡会儿,春台自己是睡不着的,大概过了一两个小时,他醒了,开始吻春台的脖子。

      “你睡好了那我们出去吧。”春台因他重重的吸吮而蹙眉,有些艰难地说:“我想喝水。”

      “等着。”施柏绿笑道。

      春台感到意外,他笑了?春台扭头看去,只看见他的侧脸,他确实是笑了,好像刚才睡得不错,眼角眉梢是清爽的。

      “施柏绿。”春台趁机说,“我要喝热水的,我冬天一般喝热水。”

      “好呢。”施柏绿出了房间,关门的时候再抬眼冲春台一笑:“手机不要开机。”

      春台下床的身形一滞,随后便听见施柏绿锁房门的声音。

      春台没有听施柏绿的,还是把手机开机了,争分夺秒让他觉得手机的反应真慢,才点开通信软件,就听见施柏绿开门的声音。

      其实施柏绿根本没走,垂着眸子听房内春台的动静,估摸春台快得逞,就开了门看去。

      春台慌乱回头,真像一只受惊的兔子。
      施柏绿冲他笑,眼睛黑得死板,有些骇人。

      “我看时间。我有点饿了。”春台慢慢把手机放回地上。

      “你不乖。”施柏绿走向他,他是跪坐在地,随着施柏绿的接近,他稍微往旁边挪了点。

      眼看施柏绿收走他的手机,他不满道:“你拿走我的手机我也会很不方便,本来你这里好像什么吃的都没有,那更不方便了不是吗?”

      “我来准备不就好了。”施柏绿蹲下来点点他的额头,“我来照顾你,你想吃什么?”

      “难道你去给我买吗?还是你叫外送?”春台问。

      “有人会给我们送来的。”施柏绿笑着走到窗边拉开窗帘一角,春台看见有几个黑衣人在院子里站岗。

      “你这是囚禁。”春台生气地说。
      施柏绿睨着他,脸上还挂着笑:“等着,我去给你拿水。”

      他还笑得出来?春台更生气了,喊道:“你不能做出这种事,不道德!犯法!”

      施柏绿不搭理他这话,走出了房间,一分钟后,端着热水进来了。

      春台抿紧了唇,他比施柏绿大,五年前他就觉得自己是施柏绿的哥哥,不说带领施柏绿,起码自身要做出榜样。

      施柏绿现在这个样子还了得吗?

      施柏绿俯身递给他水,他双手抱臂一动不动,施柏绿蹲下身将杯子挨到他唇边,他道:“你变成现在这样我也有责任,我不会喝水的。”

      “你就用这法子啊?”施柏绿像是看出他的想法,笑道,“还自罚上了?”

      “快清醒过来吧。”春台的双手握住施柏绿的胳膊。

      “怎么清醒啊?反反复复都是你不爱我。”说完他喝了一口水。

      春台想对他说爱他,说不定这样他会好起来,唇张开了,却被他吻住喂进来一口水,春台咳嗽,他帮忙顺着春台的背。

      春台咳嗽着也要说:“施。”

      施柏绿再度吻上来,他的心脏像激烈的架子鼓在敲打,气息紊乱热度袭击,唇舌掠夺春台的口腔,叫春台无法招架倒地。

      “我们好久没做了。”施柏绿亲昵地蹭春台的前额,手指快速在解春台的扣子,温声道:“我会轻点的。”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了。春台用小臂抵住他的手,“我不跟你做,你什么时候清醒我什么时候跟你做。”

      “你什么时候爱我我什么时候清醒。”

      春台那个“爱”字没说出口,因为施柏绿以为春台是要拒绝他,而堵住春台的嘴。

      从此,为了让春台不拒绝他,他不会放开春台的唇。

      春台扑腾得厉害。他就算吻着春台的其他地方,也用一只手捂住春台的唇。

      春台哭了,哭声是一场绵延不绝的雨,特别是那个时候,可是施柏绿已经很轻很轻了。

      后来春台哭不出来了,天灵盖好像被顶着。

      一次次如浪花迭起,被磨着吊着勾着,要登顶又下落,所以没有力气哭了。

      两个人大汗淋漓。施柏绿抱他到床上,他无力得要命,手指头都是软绵绵,施柏绿埋到他颈前。

      他气游若丝道:“其实我还是、喜欢你的。”
      “什么?”他的声音太小了,施柏绿抬眼看他,又问:“其实你什么?”

      他闭上了眼睛,两行泪灌入发间。
      “春台。”施柏绿唤道,来吻他的眼睛,语气慌了:“你很痛吗?”

      春台心想,就算说出来有什么用呢,他们是两个丧失了初心的人,他们是两个无法深度交流的人,他们是两个就算在一起了也得不到双方父母祝福的人。

      好累,春台想逃离一段时间。是带着对施柏绿的爱逃离。

      “你痛吗?”施柏绿停止了。
      春台轻轻摇了头。

      “那你是怎么了?”施柏绿抱着他,他柔若无骨,施柏绿感到害怕,“春台,你是累了吗?”

      春台轻轻点了头。
      “我们不做了。”施柏绿说,“我去给你做晚餐。”
      春台哑声道:“好。”

      他被施柏绿安排躺好,施柏绿下床端水给他喝,他喝了一口,冲施柏绿浅浅地笑,问:“你要做什么?”

      “你想吃什么我做什么,好吗?”施柏绿说。

      春台又想落泪,他看见施柏绿眼中除了印着自己的脸之外什么都没有。

      但是这样的施柏绿,某种程度上来说一个重心偏颇了的施柏绿,叫春台心累。
      春台多希望他首先能做好自己。

      “我没有想吃的,都行。”春台说。

      施柏绿走了,春台看见他的钱包掉落在地,钱包里有叠成方块的纸,春台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他们五年前去陌玉镇的两张大巴车票。

      七天里,施柏绿跟春台形影不离,没有春台的允许,施柏绿忍耐着不对他动手动脚,顶多跟他吻得长久。

      他们依偎在一起睡觉,依偎在一起看窗外的雪景,一起做饭一起吃饭,有时长久对视一言不发,过得日夜颠倒。

      施柏绿常常帮春台回忆五年前的美好片段,也很期待春台再次教他画画,就叫在院子里站岗的人去买了材料跟用具回来。

      春台没法教他画画,好像生疏了,枯涸了,并没有什么想画的,眉头紧皱五官有种不适感。

      “下次,下次吧。”施柏绿握住了春台的手。

      第七天的晚上,施柏绿忽然说:“有个东西还落在外面,我去取。”

      “什么呢?”春台问。接着他的一只手被施柏绿铐在床头了。

      “戒指。”施柏绿温柔地吻一吻他,“在你家里对吧,把密码告诉我。”

      春台告诉了他密码,他离开了,春台只能等着他回来,他回来后就迫不及待地套戒指到春台中指上,笑道:“有了戒指就代表你只能是我的。”

      春台只是看着他,没有说话。

      “尺寸还是刚刚好,你看啊春台。”施柏绿说。

      春台垂下眼睛,是了,尺寸还是刚刚好,绿色的心形宝石还是光鲜漂亮。

      第八天,春台不见了。春台也想慢慢帮施柏绿变好的,但是好像做不到了,因为春台自身也出了问题。

      床头柜上只有一枚他遗落或是丢弃的绿宝石戒指。这戒指施柏绿又是没有送出去。

      可春台怎么能走呢,春台像个纪念品,纪念施柏绿生存的意义。

      看着这戒指,施柏绿却是笑了。其实在意料之中吧。果然啊。他再次被弃。

      三月后,李晔找到了找不到春台的施柏绿。

      “你的柏是柏林的柏。”李晔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他,真像个立体却潦草的人偶。

      “但我想,春台的英文名真的是因为你,毕竟他跟尚赫宇订婚,也是因为你。”

      “你们同父异母,下巴有丝丝相像。可你看看你这个样子,能不把人吓跑吗,现在你们变成这样其实也好,双方都有时间沉淀一下静静心。”

      李晔叹口气就离开。

      没注意到“人偶”睁开了半垂的眼睛。

      ——下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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