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山》四垂天

27、第 27 章

　　听见林屿喊“男朋友”，覃山才有了真的和林屿在一起的实感。回来路上他一度怀疑这是不是他的想象。

　　“你怎么回事，”杨忆凡探头看他，“感觉这几天你脸总是红红的，过敏了还是怎么？”

　　覃山：“可能车里暖气太大了。”

　　“好吧。”杨忆凡深有所感地点头，“我前几天打的那个车也是，又热又闷。”

　　“嗯。”覃山掏出手机，才看到常西离开的时候给他发了信息。

　　【West：到了发个消息啊】

　　他打字。
　　【青山：放心吧，我们到了】
　　【West：你们现在才回来？！】

　　覃山总不能说他们在包厢里发生的事，只能找其他借口。
　　【青山：路上堵车，司机开得慢】

　　也不管常西相不相信，覃山直接拿了衣服进浴室洗澡。

　　【山与木：明天有空么】
　　覃山躺床上看林屿给他发来的消息。

　　是要去约会吗？

　　【青山：有】
　　【山与木：想跟男朋友出去约个会】

　　尽管已经亲口听林屿喊过一次“男朋友”，覃山再次看到这个还是会不好意思。
　　【青山：好】

　　但这是他第一次约会……覃山打开百度——
　　[第一次跟约会需要注意什么？]
　　[约会流程]
　　[约会时都会干些什么？]

　　他捧着手机搜了将近一个小时，出来的结果无非是吃饭看电影，打扮得好看些。
　　感觉和平时也没什么区别啊。

　　翌日。

　　覃山被室友托凳子的声音吵醒，他猛然坐起身。
　　昨天光想着约会，连自己怎么睡着的都记不清了，闹钟也没定。

　　“林屿怎么一直杵在寝室门口啊，”尤东旭嘟囔着，看见覃山起来，问：“哎你怎么看着急急火火的，怎么了？”

　　覃山听见前半句：“林屿在门口？多长时间了？”

　　“啊？”他一时没反应过来，“我不知道啊，刚才出去的时候他就在了，现在还等着呢。”

　　看见覃山匆匆洗漱，尤东旭问：“他等的是你啊，你俩大周末出去玩吗，那他怎么不跟你打个电话？”
　　说完又感叹着：“要是我兄弟，早就催命十八响了。”

　　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完，覃山打开门，如尤东旭说的那样，林屿还在门口，斜靠在墙边低头玩手机。

　　“你在这等多长时间了？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

　　林屿收起手机：“没多长时间。”

　　覃山非常抱歉地说：“对不起，我昨天晚上忘记定闹钟了。”
　　林屿：“没什么好对不起的，等你是我自己的事，想让你多睡一会儿。”

　　覃山：“那你也别在外面等啊，大冬天的冷不冷？”

　　林屿伸出手：“那给我暖暖？”
　　这会儿走廊没人，覃山四下望了望，回握林屿。

　　即使昨天晚上临时抱了一个小时的佛脚，真到了这时候，覃山依然不知道要做什么：“我们去哪？”
　　林屿：“你还没吃饭，我们先去吃个饭？”
　　一想到现在临近中午，覃山越发羞愧：“好。”

　　“怎么样？”两人从一家川菜馆出来，林屿问他。
　　覃山评价：“还可以。”

　　“我们接下来干什么，我昨晚搜……”看见林屿挑眉的动作，覃山赶紧换了个说法，“我听朋友说他们约会一般都看电影逛街。”
　　“哪个朋友？”
　　“……就，以前的朋友。”
　　“这样啊。”林屿没继续问，“那你想去吗？”
　　覃山：“去哪？”
　　林屿：“你刚才说的，看电影逛街，我陪你。”

　　虽说搜出来是这些，至于想不想，覃山也不太确定。

　　看着他纠结的样子，林屿说：“如果不知道去哪，我倒是有一个想法。”
　　“什么？”
　　林屿：“我听说这附近有一个寺庙，它的……景色还挺好看的。要不要去看看？”
　　覃山惊喜道：“好啊。”

　　“好多人啊。”到了目的地，覃山望着来来往往的游客说。
　　“毕竟好像还挺灵的。”
　　覃山：“灵？什么灵？”
　　林屿顾左右而言他：“你看。”
　　他指着寺院中一颗很大的银杏树。

　　“哇！”覃山拿起手机拍照。

　　寺院不大，这棵银杏树遮蔽了将近一半天空，冬日的阳光穿过枝桠间的缝隙，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满地的银杏叶，使得院子里看起来更暖了。

　　“给。”
　　“硬币？”覃山接过林屿手上的硬币，“这是干嘛的？”
　　林屿拿起另一枚：“看到那个水池了么？听说抛硬币进去会有好事发生。”
　　“真的？”
　　“嗯。试试么？”
　　“好。”

　　那个水池旁围了很多人，都是要去抛硬币的。覃山在外围等着。

　　“覃山？”
　　听见有人叫自己，覃山扭头。
　　“邵千？你也在这啊。”正是和覃山一个辩论队的邵千。

　　邵千：“对啊，我和朋友一起来求爱情的。”
　　闻言覃山一愣：“求爱情？”
　　邵千：“嗯，你不知道么，这个寺庙就是因为这个特别灵出名的。单身的可以求桃花，有对象的和对方一起过来可以保相爱一生。”

　　这个覃山确实不知道，他询问般望向林屿。

　　“你好。”林屿向邵千打招呼。

　　“啊，你好，我跟覃山一个院的。”邵千早就注意到他了，“我知道你，上次辩论赛，晚上是你在等覃山吧。”

　　“对。”
　　邵千：“还有，我记得第一次新生辩论赛的时候，也是你在门口等他。”
　　林屿倒是没想过对方还能记得这个：“你知道？”
　　邵千颇为得意：“当然了，那么帅个人，还是两个走一起，想不记得都难。”

　　看见两人手里的硬币，邵千问：“你们也是来求桃花的？”
　　覃山：“啊？”
　　“不然来干嘛？扔这个池子要不就是求姻缘，要不就是保幸福。听说以前那里放的是月老的雕像还是什么的，”邵千指着水池中央的一个方台，“特别灵，不过后来坏了就搬走了。”
　　邵千又看看两人：“不过没想到你们两个居然也会来求桃花。”
　　“……”

　　“到我们了。”邵千旁边的朋友提醒。
　　邵千：“哦好，那我们先走了。”

　　看着邵千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希望我能找到一个一米八大帅哥早日脱单”，覃山问林屿：“所以你知道？”
　　就是奔着这个来的林屿：“嗯。”
　　“那你怎么不跟我说？”来之前，覃山以为这就是个普通的寺庙。

　　林屿：“嗯……想给你个惊喜？”
　　覃山：“……”好吧。

　　终于轮到他们，林屿：“一起扔？”
　　“好。”
　　“咕嘟”——两枚硬币迎着光在空中划过一个曲线，同时落入水中。

　　除了这一处，还有一个地方人流量也很多，就是那棵银杏树旁。
　　从树的茁壮程度看，至少有几百年的年龄了。树的一周围了一圈木栅栏，栅栏上挂着很多红色祈福木牌。
　　金榜题名、前程似锦、安康……背面是手写的祝福。

　　注意到覃山的视线，林屿问：“想写么？”
　　覃山摇摇头，人实在是太多了，等挤进去再出来，天都快黑了。
　　而且，刚才神明保佑过他们了。

　　寺庙前面有一条商业街，冬季天黑的早，现在已经能看见里面的灯光了。
　　还有时间，索性两人就在商业街里逛。

　　有套圈的摊位，覃山跃跃欲试：“你想要什么，我给你套。”
　　想要的……现在不方便说，但林屿还是指了其中一个小挂件：“那个可以么。”
　　“好！”

　　扔了一轮没扔中。
　　“再来。”

　　又没中。
　　看着覃山还想再来，林屿忍不住说：“套不中也没关系。”
　　覃山：“可这是你想要的。”
　　虽然不是非要不可，但覃山努力想要套中的样子真的很可爱，还是为了自己。林屿在旁边默默为他加油。

　　在第三轮的圈用完之前，覃山终于套中了：“给你！”
　　林屿接过，凑近覃山耳边，压低声音道：“谢谢男朋友。”
　　覃山耳朵肉眼可见的红了。

　　一条街走下来，覃山也吃了不少。
　　“烤红薯！香香甜甜的烤红薯！”一阵香气把覃山的目光吸引过去。
　　林屿走过去：“老板，一个烤红薯。”
　　他把上面的红薯皮撕开，勺子放里面，递给覃山。
　　“谢谢。”

　　覃山挖了一大口，送到林屿嘴边：“你先吃。”
　　林屿低头吃下。

　　“怎么样？”覃山满眼期待。
　　“嗯，好吃，”他又补充，“你给的都好吃。”
　　不出意外，覃山耳朵又红了。
　　可林屿就爱看他这个反应。

　　“怎么了？”
　　明知故问。
　　覃山挖着红薯：“……没事。”

　　凉风吹过，两人不知不觉走了很久。
　　林屿看了眼时间：“现在回去？”
　　“好。”

　　校园里这个点已经没几个人了，他们并肩走在路灯下。
　　“你不饿么？”覃山开口，“刚才你都没吃多少东西。”

　　林屿一门心思都在旁边人身上，自然没感觉有多饿。
　　“是有点。”
　　“那你……唔。”
　　林屿忽然偏头吻上覃山，揽着他的腰，把他带向没人的墙边。

　　这个吻不同于在KTV的那次，如果说上次是点到即止，那这个就是得寸进尺。

　　林屿一只手扣住覃山后脑勺，不让他后退，一只手扶上覃山腰侧，慢慢往上滑到后背。
　　这个姿势使得他们贴的更紧，林屿几乎是半抱半亲。

　　亲得时间太久，覃山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唇舌分离的一瞬间，覃山大口呼吸着。

　　林屿盯着他带着水被亲得泛红的唇，忍住再来一次的冲动，他抬手抹去水渍：“下次记得要呼吸。”
　　覃山瞪着他：“我……”

　　“不会我教你。”
　　林屿再次俯身，思考自己自制力变差了的同时，舌尖入侵覃山唇齿：“宝贝儿，呼吸。”

　　覃山脑袋发懵，仿佛失去了思考能力，只能听着林屿的指令换气。

　　“哈哈哈哈哈是吧，我也觉得他很搞笑。”
　　“之前他有个综艺，差点没给我笑死，太有梗了他……”
　　两个女生的谈笑声传来。

　　他们的位置在很偏的墙角，夜色昏暗不说，前面还有树挡着，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
　　大概因为心虚，覃山吓得睁大眼睛，试着推了一下林屿。

　　林屿却没停下，换气间说：“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