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山》四垂天

28、第 28 章

　　到最后覃山怎么回来的都记不太清了。
　　只有那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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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诞节过后很快就是元旦。

　　“今天晚上时代广场那边好多人都会去放气球，咱们也去吧？”常西刷着手机问。
　　钟源：“为什么？”
　　“跨年啊。”

　　周一鸣：“他写实验报告写傻了，不用管他，咱们去吧。”
　　钟源：“别啊，我去！实验报告我写完了。”
　　马上就到期末周，钟源攒了几个星期的实验报告在熬了几个大夜后终于赶完了。

　　周一鸣说：“我发消息跟屿哥说一声。”
　　林屿没和他们在一起。

　　一分钟后。
　　钟源看着周一鸣的表情问：“怎么了？”
　　“屿哥说他有事。”
　　“有事？元旦了能有什么事？”
　　周一鸣摇摇头：“没关系，我们去也行。”

　　闻言，覃山思考起来。
　　这几天他们两个相处时间不多，白天有课，没课的时候又有三个人在旁边看着。只有晚上能在没人的地方亲一下，还要警惕有没有人经过，毕竟晚上校园里人也不少。
　　覃山想和林屿一起出去，但他不知道林屿说的有事是不是真的有其他事情。

　　常西戳戳覃山：“一起？”

　　恰巧此时覃山手机震动一声，他拿出来看。
　　【山与木：晚上有时间么】

　　覃山：“我晚上也有事，不能跟你们一起去了。”
　　“你怎么也有事？什么事啊？”
　　“……”覃山想了一下，“一些作业没写完。”
　　常西不理解但尊重：“……好吧。”

　　【青山：有】
　　【山与木：那我晚上去找你】
　　【青山：好】

　　晚上七点，覃山寝室的门被敲响。
　　“林屿！”
　　覃山打开门，林屿立于门前，伸出手：“走么。”
　　“嗯！”

　　这个时间宿舍楼没几个人，大约是都出去跨年了。

　　两个人还没吃饭，所以先找了个吃饭的地方。
　　外面街道上非常拥挤，餐厅里面外面都是等着排号吃饭的。不知道服务员叫了几桌，他们终于坐在餐桌上。

　　值得庆幸的是，覃山和林屿来得比较早，等他们吃完出去，外面排号的人多了将近一倍。

　　“人好多啊。”
　　两人散步消食。
　　“跨年么。”林屿说，“牵着我，别走丢了。”

　　现在这种人挨着人的情况，一个不留神就可能被不知道从哪挤过来的人冲散。不过也有好处，因为不会有人注意到他们十指紧扣的双手。

　　今晚卖花的，卖气球的商贩比平时多得多，尤其是卖气球的，几步就有一个。
　　很多人手上都拿着气球。
　　林屿也问过覃山要不要，但覃山拒绝了，他觉得拿着气球会更不好走。

　　两人漫无目的地往前走，就算有目的地，大概也只能被人流拥着往前。

　　覃山看清他们所在的位置后一愣：“时代广场？”

　　快到零点，大家都往这里赶。

　　林屿：“怎么了？”
　　覃山：“常西说他们晚上要去时代广场放气球。”
　　“嗯。”周一鸣跟他说过了。
　　看着林屿淡定的样子，覃山不淡定了：“要是被撞见怎么办？”
　　毕竟覃山撒了谎说有事。
　　“人这么多，怎么可能就刚好碰上了，就算碰上了，大不了说临时也想凑个热闹。”林屿安抚他，“他们不会怀疑的。”

　　底下人太多，他们也不放气球，林屿干脆拉着覃山跑到楼上。从这个视角往下看，一个人头挨着一个人头，基本看不到灰色的地面。
　　两人拉着一直没放手。

　　“3、2、1——”
　　随着人群中零点的倒数，无数气球被松开放向空中。

　　“新年快乐。”覃山弯着眼睛对林屿说。
　　林屿也转头，人太多了，他滚动喉结：“新年快乐。”

　　亲是没法亲了，林屿打开相机，覃山以为他在拍气球，往旁边让了让。

　　“晚上太冷了，回去吧。”林屿收起手机。
　　“好，”覃山又想到一件事，“等一下，现在还能回去吗？”
　　门禁是十一点半，而现在已经十二点。

　　说实话林屿是不太想回去的，但是……
　　酒店大概不好订。

　　“今天跨年，应该会有很多人回来得晚，”林屿说，“门禁不会那么严。”

　　宿管阿姨一般都会在一楼看着，特殊情况可以喊阿姨开门。

　　果不其然，他们回去的路上遇到了许多同校的，宿舍楼门还没关。
　　“下次要早点回来。”阿姨说。
　　“好嘞！”
　　下次还敢。

　　覃山回寝室时两个室友还没回来，不知道是在外面住还是掐着最后的点回来。
　　他有些困，收拾完就上床睡觉了。

　　睡前去微信看了一圈，他没想打开朋友圈，但最上面的头像很眼熟，覃山带着怀疑点进朋友圈。

　　如预料的一样，林屿更新了朋友圈，没有配文，只有一张图片，看起来像他拍的气球的照片。
　　不过……评论区画风有些不对。

　　[周一鸣：靠！屿哥，另一只手是谁的？]
　　[钟源：居然还是十指相扣！！]
　　[常西：你什么时候谈的恋爱？你追上了？]
　　[周一鸣回复常西：开什么玩笑，我屿哥出手还会有追不上的？]

　　覃山：“？？？”
　　他立马点开图片，除了占据大半照片的气球，在右下角还有一双明显握着的手。

　　是他和林屿。

　　覃山当时以为林屿往下拍是在拍放飞的气球。他还往旁边让了一下，所以呈现在照片上的只有手，以及林屿自己的一片衣角。
　　其他人只能看到他的一只手入境。

　　覃山立马清醒了。
　　【青山：你怎么把我也拍进去了】

　　林屿揣着明白装糊涂。
　　【山与木：什么？】

　　【青山：图片右下角有咱俩的手】
　　覃山补充一句。
　　【青山：还握着】

　　【山与木：可能不小心拍进去了】
　　【青山：发的时候没看到吗】
　　【山与木：真的没注意】
　　【青山：……好吧】
　　【青山：现在怎么办？】

　　林屿吐掉嘴里的涑口水，挑了下眉。
　　【山与木：公开？】

　　覃山不是不想公开，但其他人……
　　【青山：……】
　　【青山：我觉得有必要考虑一下周一鸣他们的接受能力】

　　林屿“啧”了一声。
　　【山与木：好吧】
　　【山与木：那就先不管他们了】
　　【山与木：我不会说的】

　　覃山顿时有种委屈林屿的错觉。

　　能想象得到，仅覃山和林屿的共同好友反应这么大，更别提其他覃山不知道的人了。

　　在林屿的界面上看，还多了这些——
　　[贺久君：不是，弟啊，你真谈了？]
　　[贺久音：小屿哥，角落的那只手是我嫂子的吗？动作果然比我哥那个窝囊快多了，我能看看照片吗？]
　　[贺久君：禁止拉踩啊]

　　还有其他的朋友发来询问，林屿挑着回。
　　答应了不出柜，可没说不能承认自己有对象，这件事要循序渐进。
　　[山与木回复贺久君：嗯]
　　[山与木回复贺久音：不能]

　　做完这些，林屿心情非常好，甚至还有闲心跟贺久君瞎扯。
　　【贺久君：你动作够快啊，早就开始谋划了吧】
　　【山与木：有你什么事】
　　【贺久君：怎么就没我的事了？】
　　【贺久君：给我看看照片呗】
　　【贺久君：我看看是什么样的天仙】
　　【山与木：不给】
　　【贺久君：看一眼又怎么了】
　　【山与木：为你好】
　　【贺久君：？】

　　林屿没再回他。
　　【贺久君：算了，护那么紧，反正迟早会看到的】

　　这倒是真的。
　　【山与木：当然】

　　周一鸣估计是想了一夜，第二天就等不及把其他人都喊出来，开了个紧急会议。

　　周一鸣：“如实招来，那手是谁的？”

　　覃山在旁边给林屿使眼色。
　　林屿：“保密。”
　　周一鸣炸了：“对我们你还保密？！”
　　林屿瞥了一眼覃山，说：“他不让说。”

　　三人：“呵。”
　　钟源：“对了，覃山，你不是和他住的近么，知道他对象是谁么？”

　　莫名其妙被cue的覃山：“……不知道。”
　　“连覃山都不知道，瞒得还挺紧。”周一鸣猜测，“不会是我们认识的人吧？”

　　林屿没说话。
　　在其他人眼里这就等同于默认：“看吧！果然是我们认识的！”
　　钟源：“大学里我们认识的也没几个，不会是高中同学吧？”
　　林屿再次沉默。
　　“看！又默认了！”

　　常西担忧道：“那高中范围可就广了。”
　　周一鸣：“会不会是隔壁班那个女生？每次路过咱班都要往里瞅一眼。”
　　钟源：“或者是经常给他送情书的那个。”
　　周一鸣：“我觉得十四班的那个也有可能。”
　　……

　　他们就开始一个一个排查高中和林屿走得近的女生。

　　觑着覃山的神色，林屿无辜道：“我可什么都没说，都是他们自己猜的。”
　　覃山目睹了整个过程，不过幸好他们的方向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林屿碰了碰覃山的手臂，跟他咬耳朵：“不过我也挺可怜的。”
　　覃山：“？”
　　“谈了恋爱，男朋友连个名分都不给。”
　　覃山自知理亏：“……不是。”
　　林屿笑道：“就算这样，我也还是很喜欢。”

　　-

　　那只手在他们之间掀起了轩然大波，但没能持续很长时间。
　　因为所有课程已然结课，期末周来临。
　　而他们要用一周的时间复习甚至预习一学期的知识。
　　还是边考边复习，考完这一门，就紧接着复习下一门，真是两眼一睁就是学啊。

　　覃山和林屿每天的约会地点也变成了图书馆，早上一起出门，晚上一起回来。
　　白天在图书馆呆了那么长时间却不能做什么，于是憋了一天的林屿到了晚上就亲得特别凶。

　　即使覃山学会了在接吻时换气，还是被吻得喘不过气来。
　　每每林屿还将手伸进覃山衣服里，一下一下地揉着他的腰，导致覃山都有些站不稳。

　　某天他们两个碰见了周一鸣，对方拽住他们：“你们一起的？”
　　林屿：“不然呢？”
　　“什么叫不然呢！我还以为你要跟你对象一起，都没敢喊你，”周一鸣控诉，“结果你背着我们学！”
　　林屿没好气道：“你不也是来学的。”
　　“这是重点吗，重点是你不带我们！”

　　“你太吵。”
　　“？”
　　“学习还要一起，你是幼儿园小学生吗？”
　　“我……”周一鸣说，“那你怎么跟覃山一起？”
　　林屿：“我爱跟谁一起跟谁一起，图书馆呢，小声点。”

　　说完跟覃山一起走了。
　　“他没事吗？”覃山回头看周一鸣。
　　林屿：“不用管他，他就这样，你也不是不知道。”
　　“哦。”

　　全世界只有周一鸣受伤的目的达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