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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正文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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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的结果就是,覃山被抵在林屿家前的树上亲。
晚上离开的时候,林屿准备先送他回去,但覃山非说有往有来,自己也要送他回去。
他说:“你送我了我当然也要送你啊。”
林屿无奈妥协。
其实他更想把覃山拐回家,又担心日后覃云知道了他们的关系,对他印象不好,就只能趁着天黑没人亲一小会儿了。
但没办法,贺久君天生可能带那么点特殊体质,每次都能让他碰到。
他想着来林屿这里避避他爸的唠叨,结果转头就看到树旁边有两个人影凑在一起,一看那姿势就知道是在干什么。
“世风日下啊,这还有人呢就亲上了。”
等到离近才发现,那他妈是他弟啊!
好了,另一个不用看贺久君就知道是谁了。
不是,你们俩就不能在家里亲吗?
等会,在家里亲我过去一样能撞见啊,而且说不定还会做更过分的事情。
短短半分钟,贺久君在心里吐槽了无数句。
他是背对着覃山走过来的,而从林屿那个角度刚好能看见他。
两个人诡异地对视上了。
但林屿没停,他给了贺久君一个眼神。
贺久君:“?”
干什么?我又不是故意的?
心里翻了个白眼后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覃山感觉到背后似乎有动静,想扭头看看。林屿原本搭在他后脑勺上的手,探到另一边,挡住他想回头的动作。
“没事,继续。”
如果被覃山知道又被贺久君看见的话,不知道他们还会不会有下一次,这对他来说可不是件好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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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覃山,你怎么回事啊,放假后一直约你,你都说没时间,背着我偷偷干什么去了?”
这是覃山第二次从林屿的床上醒来。
他们昨天弄到很晚,以至于覃山被常西一个电话吵醒时,林屿就在旁边睡着。
覃山本能地坐起来,却不小心牵动某个地方,他“嘶”了一声,回答:“没干什么,有事吗?”
嗓子有些不舒服,他本意是少说点话,在常西耳里解读成了另一个意思。
“?”那头忽然加大声音,“半个月没见,居然就对我这么冷漠了!”
覃山注意到林屿轻微的皱了下眉,应该是被吵到了。
他捂住话筒小声说:“没有。”
“绝对有!”听着覃山像是刚醒的声音,常西有理由怀疑,“你不会才起来吧?”
“……”
“不是,哥,都大中午了,才起来啊。”他委屈道,“你以前都不这样的,现在给我一种昏君的感觉。说,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说什么呢?”覃山对常西还是很了解的,“到底是什么事儿?”
果然,常西下一秒就好了:“没什么事,就是晚上想请你出来吃饭。”
瞥见林屿正睁眼看着自己,他直截了当:“不去。”
“啊?为什么?”
“我们又不缺这一顿饭。”
“缺啊,怎么不缺,再巩固一下感情估计你都要忘了我。”常西说,“而且钟源和周一鸣也会去,他们去约林屿了。”
提到林屿,覃山点开扬声器。
“咱们学校旁边的那家烧烤店,就每天人特多的那家,你还记得吧?”
“嗯。”
“周一鸣说他放假后约林屿也约不出来,所以我们今天无论如何要把你们喊出来。你要是不去,我就……去你家一哭二闹三上吊!”
“……”
这是什么招数?
常西不知道他口中的林屿此时正躺在他旁边,覃山俯身问林屿的意见。
他说:“我都可以,你如果想去我们一起。”
覃山想了一下,跟之前相比,这次确实忽略了常西。
“喂?喂?覃山,你在听吗?”
“在听,今天什么时候。”
“耶!晚上八点,烧烤店不见不散哦。”
“好。”
挂断电话后,林屿把他拉下重新躺回去,手一下一下地揉着他的腰:“还酸么?”
覃山脑子里忽然呈现昨天晚上的场景,“不,不酸了。”
“其他地方有没有不舒服的?”
覃山一下子把被子拉过头顶,闷着声音说:“没有。”
林屿笑着拉开被子:“那再抱一会。”
看到他伸出的手臂上的红痕,覃山羞赧地埋在林屿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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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俩怎么还不来?确定会来吗?”钟源吃着串问。
“当然,覃山都答应我了。”看到他手里拿着的串,常西说,“那是我点的!”
“你再点嘛。”
说是八点,他们害怕排不上,七点半就在这等着了,桌子上多了不少签子,一瓶啤酒空了一半。
八点整,常西终于看见了覃山,朝他挥手示意:“这儿!”
“你们俩怎么一起来的?”
林屿:“刚好碰到。”
“哦哦。”
但旁边传来一声嗤笑。
看到本不该出现在这的人,林屿用下巴指了下贺久君:“他怎么在这?”
前几天刚碰到过尴尬的事,还被当事人看到,他眼神飘忽,但又觉得该不好意思的是他们,自己躲个什么劲,于是语气硬了不少:“怎么?你们来我就不能来了?”
“哎哎,”周一鸣解释,“来的时候刚好碰到贺哥,就邀请他一起了。”
贺久君得意地看向林屿,对方却一个眼神都没给。
“切!”
看着人流量越来越多,周一鸣感慨:“生意还是这么好啊。”
常西:“对啊,虽然在这上了三年,但我都没吃上几次。”
“老板,再来十串鱼豆腐,二十串牛肉串,十串肥牛,三十串鸭肠!多放点辣椒!还有,再上两瓶啤酒!”
林屿听到后半句,低声问覃山:“你能吃辣么,会不会不舒服?”
“?”
他提示:“昨天……”
覃山瞬间明白了,抢在他前面说:“没事,我好了。”
林屿半信半疑,还是让老板少放点辣椒。
周一鸣:“覃山不能吃辣吗?感冒了?”
“……可能嗓子有点疼。”
常西也说:“怪不得中午打电话听你声音怪怪的。”
好久没见,大家都闲聊起来。
“假期过得好快啊。”
“对啊,要是上学能过这么快就好了。”
“过两天就春节了,你们有什么打算?”
“能有什么打算,我妈肯定又要拉着我看春晚,去年看到一点才睡。我说看回放也一样,她非说没有过年的感觉。”
“我妈也是,之后还拉我走亲访友,什么二姨、大舅、姑姑,都要去一遍。”
“还有,每次亲戚来我家,带的那小孩都会敲我房门,觉都睡不安生。高中的时候问我成绩,我看大学了还能问我什么。”
“我模仿一下哈,哎呦,一年没见又长高了,上大学感觉怎么样啊,学的什么专业,难不难啊,期末成绩怎么样啊,有没有谈对象,我跟你说,上了大学也不能松懈,还要考虑要不要考研究生。”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别说了,我现在已经开始害怕了。”
覃山听着他们聊天,也跟着笑起来,他接过林屿递过来的一串土豆片,怎么也没想到话题会转到他身上。
“嗯?”坐在他对面的常西疑惑地盯着他,“你那脖子怎么回事?”
闻言其他人也看过来。
脖子?
覃山反应了一下,脑中忽然闪过洗漱时看到脖子上的红痕。
他出门戴了围巾,就是上次林屿那条灰色的。来了之后覃山也没脱,所以大家都没发现。后来感觉戴着有点热,再加上聊天使得气氛很轻松,覃山没防备地摘了围巾。
“有个红印子,挺大一个,还挺显眼的。”
覃山:“……”
我该怎么解释。
在场第三个知情人贺久君喝了点酒,脱口而出:“这当然是我的表弟干的好事了?”
另外不知道的三个人:“?”
听到这话的覃山猛地转头看他:“???”
他们下意识疑惑过后开始思考他话里的意思,其实他们没喝多少,尽顾着吃了。这会非常清醒地……沉默了。
周一鸣语气委婉地问:“贺哥,你应该只有一个表弟吧。”
等到贺久君听清楚自己说的话,酒已经被吓跑了一半。覃山还处在震惊之中,林屿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其他三人眼巴巴等着他的回答。
半晌,他声音微弱,不确定地开口:“是,是的吧?”
接着又是一阵沉默。
其他桌的客人不是再谈天说地,就是在划拳喝酒,唯有他们这一隅安安静静,显得很诡异。
这时候覃山也想不出解释的话,他求助地望向林屿。
“?”
你怎么这么淡定?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常西率先打破沉默:“我还寻思着现在也没蚊子了啊。”
周一鸣:“就算有蚊子,也咬不成这样吧。”
钟源:“是啊哈哈哈。”
其他人也跟着干笑起来。
“……”
覃山觉得他们应该受到了不小的打击,他用腿轻轻撞了下罪魁祸首,不轻不重地剜了他一眼,好像在说,都怪你干的好事!
在林屿看来,却有种撒娇的意味,他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说:“都是我的错。”
还在自顾自干笑的三人:“???”
这无异于向他们扔了一颗炸弹。
周一鸣看着他们自然的动作,说:“屿哥,你跨年那对象,现在还谈着吧?”他差点忘了对象的事。
林屿一副什么蠢问题的样子:“废话。”
“……”周一鸣闭嘴了。
钟源也问了个蠢问题:“那贺哥的表弟还是你吗?”
“不然呢。”
“……”钟源也闭嘴了。
另外两位已经阵亡,只剩下常西,他换了个人问。
“覃山,你现在有没有对象?”
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意义了。
“有。”
“……”常西接着闭嘴。
贺久君实在受不了这种场面,他说:“不是,现在还需要问吗,我都接受了你们还接受不了?”
三人异口同声:“闭嘴。”
“……”好的。
这种情况一时半会解决不了,林屿拿着围巾重新给覃山围上:“他们需要一点时间消化,我们先走?”
“嗯。”只能这样了。
贺久君也赶紧起身:“那啥,我也走了啊,你们慢慢想。”
覃山担忧地回望:“真的没事吗?”
“你别太担心了,他们看起来不是接受不了,而是震惊。”
“好吧。”
这下桌子上真的只剩他们三个人了。
钟源悠悠开口:“你们记不记得放假那天,我们下午出去玩,去奶茶店买了一杯奶茶。我看到屿哥把吸管插好后给的覃山,还思考他什么时候这么体贴了。”
常西猛然反应过来:“我说呢,放假那天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当时覃山喝奶茶呛着,林屿那么亲密地给他擦嘴,”他反问,“如果是我,你们会这样做吗?”
周一鸣和钟源摇头。
经他一提醒,周一鸣也想起来:“还有,那天出门的时候天还挺冷的,然后屿哥就用手背碰覃山的脸问他冷不冷。你们会这样对我吗?”
常西和钟源摇头。
周一鸣“靠”了一声。
常西:“太傻逼了。”
钟源:“我们是眼瞎了吗?”
“还不是以为他们只是关系好。”
“我们关系好,你们会像他们那样么。”
“……”
常西:“算了吧,其实现在想想还挺合理的。”
“我也是,知道他们在一起居然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确实,没人比他俩更配了。”
三个人都认同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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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是一年之中最盛大的节日之一,漂泊在外的游资会回到故乡,背井离乡的家人也会重新团聚。
正所谓,辞旧年,迎新春。
每年除夕林屿都是和舅舅家一起过,今年也不例外。
“哥!你躲房间里干嘛呢,快出来吃饭了!”
贺久君出来时,其他人已经在餐桌前坐好了,他看着唯一一个空了的座位,犹豫半天还是走过去。
旁边的椅子被拉开,林屿抬头淡淡扫了他一眼。
贺久君瞬间像收到了惊吓,稍微弹了一下:“你干嘛?”
“?”林屿说,“我还想问你干嘛呢。”
“我……”
“在躲我?”
“谁躲着你了,”贺久君往另一边让了让,“别自作多情了好不好?”
这话他自己说出来都心虚,自从上次见面不小心帮他在朋友面前出了柜,贺久君就一直害怕林屿会找他麻烦,所以今天一直都是能躲就躲。
贺久音:“不是,你们俩嘀咕啥呢?”
贺母给林屿夹菜:“小屿,多吃点,都是你爱吃的。”
“谢谢舅妈。”
贺同举起一杯酒:“虽然每年都说了,但仪式感不能少。我先来,祝老婆永远十八,祝我们阿音一直开心快乐,祝小屿幸福美满,祝久君来年能让我少操点心。祝我们年年依旧!”
说完,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贺母和贺久音端着果汁,紧随其后。
贺母:“那就祝我们事事顺意。”
贺久音:“心想事成!”
林屿:“岁岁平安。”
贺久君:“健康无忧。”
“说得好!”贺久音放下杯子,轻轻拍手。
见大家吃得差不多了,林屿忽然说:“舅舅舅妈。”
“嗯?”他表情严肃,贺母放下筷子,“怎么了小屿?”
“这些年来都是你们一直在照顾我,我心里早已经把你们当成父母一样的存在了,”林屿深吸一口气,“所以无论如何,我想让你们知道这件事。”
贺父贺母对视一眼,认真地听他说。
“我谈恋爱了。”
贺久君心里一沉,似有预感他接下来的话:“不是你——”
“他是个男生。”
“怎么就说了……”贺久君弱弱补完剩下的话。
林屿:“我之前说有喜欢的人,舅舅应该知道,一个月前,我跟他表白,我们在一起了。他是个很好的人,在我心情不好时给我糖,”他说起覃山,脸上不自觉带了笑容,“虽然看起来有些天真,但很可爱。善良有积极努力,我很喜欢他。”
“我也很确信,他会是我一生的爱人。”
贺久君和贺久音在疯狂交流眼神,时不时观察着贺父贺母的神色。
一时间,餐桌上鸦雀无声,只有客厅电视中小品的声音传来。
好像过了很久,久到林屿以为他们不会接受,他握紧了放在大腿上的手,正欲开口。
“我真的很替你高兴,小屿。”林屿茫然抬头,贺母说,“能找到相伴一生的人。”
“你们相爱着,那就足够了,其他的都是其他。”
“就是啊,”贺同爽朗一笑,“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大事呢,给我吓一跳,结果就是出柜啊。”
贺久音松了一口气:“什么嘛,差点以为你们准备说什么‘不行’‘必须分开’这种话。”他拍拍老爸的背,说,“思想觉悟可以啊,值得表扬。”
“怎么说我也是见过大世面的好不好,不然怎么当一个公司的老板。”
“谢谢。”林屿说。
“你这孩子,这有什么好谢的。”贺母说,“我刚才只是在思考,原来我们小屿也能说出那么浪漫的话。以前你总是一个人,即便有朋友在身边却依然好像少了点什么。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没有特别喜欢的东西,没有特别喜欢的人。我和老贺还一度担心你的终生大事呢,所以之前听到你有喜欢的人时特别高兴。而且我们也能明显地感觉到,你这次回来和以前不太一样了,应该跟那个男孩子有关吧。”
林屿莞尔:“嗯。”
不管是男生女生,贺同还是关心什么时候带回家这一个问题:“所以,什么时候能带给我们见见?”
“哎呀老爸,你已经见过啦。”贺久音抢在林屿之前说。
“我见过?等一下,所以你们俩早知道了?”
“……小屿哥?”贺久音懊悔自己嘴这么快干什么。
林屿:“上次在商场,和我一起的。”
“是他啊,”贺母有印象,“怪不得呢,我还奇怪你什么时候开始看电影逛街了,阿音还推着我赶紧走呢。”
“有机会记得带回来啊,怎么说也算是一家人了,”贺同说,“如果你们不分手的话。”
“绝对不会。”
吃完饭,林屿帮着收拾碗筷,贺母忽然叫住他。
“小屿,很开心你能告诉我们这些,说明你心里对我们还是有些期待的。我想,你爸妈知道了,也会为你高兴的。”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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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干什么?”林屿倚在窗边。
电话另一头说:“看春晚。”
“原来你喜欢看春晚。”
覃山“唔”了一声:“也不算喜欢吧,不过我们家有守岁的习惯。”
“那我等等。”
“等什么?”
“等……”林屿拖长尾音,没有下文。
覃山也静静等着,没有催促。
“春天的脚步已经慢慢走到我们每一个人身边,让我们一起,倒计时,十、九、八……”
贺久音陪着贺母在看春晚,电视声音放得很大,主持人的倒数能很清晰的传入林屿房间。
他的心跳和倒数的拍子重合。
“三、二、一!”
“过年好。”
“过年好。”
两道祝福声同时响起。
原来等的是这个。
手机紧紧贴着耳朵,林屿说:“还有。”
“我爱你。”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