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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出轨出的坦坦荡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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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几日的风吹雨打,天气突然转凉,从短袖到加绒外套好像是一瞬间的事儿。
风一吹,一股凉意,路玖言不由得裹紧身上的大衣。
他这几天很喜欢来天桥附近转一转,风吹在脸上能让他清醒许多,不管最近有多冷,他都会来这里闲逛片刻,连摆水果摊的大爷都认识他了。
大爷没事也能和他闲聊几句,“这几天又降温了,要不了多久就会过年,我这把老骨头又熬了一年。”
又熬一年吗?路久言有一瞬间愣神,是啊,等到年末就会迎新,他也等于又熬了一年。
大爷自顾自的说:“到时候开开心心的过年,儿子儿媳也会回来,他们都几年没回来了,再不回来我就只剩一口碑了。”
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出悲伤的话,真正的苦水只有自己心里知道。
路久言突然眼眶有些酸,可能是风有点太大,吹的他眼睛都有点睁不开。
但他还是笑着告诉老人,“您肯定长命百岁,我下一年还等着买您的水果。”
老人应着点头,他倒是希望自己长命百岁,但哪里能事事如意?他用布满老茧的手指着摊子上的柿子,“今年的柿子可甜了,买点回去尝尝?”
“好。”
纤长白皙的手拿起一个柿子,柿子在阳光照射下透着光泽,看起来真如老人说的那样。
他买了老人一兜的柿子,然后准备打车回家。
其实他自己也有车,但最近生病吃了药总是容易犯困,万一真在开车时睡着了,那遭殃的可不仅是他一个人,他死了可以,别人还想活呢。
慢悠悠的打了车,他像个上了年纪的老人,一坐下就起不来了。
“司机,去 a 区××处。”
“a 区啊。”司机感叹一句,a 区住的都是非富即贵,一般人都买不起那里的房子,他忍不住从车内后视镜里观察后面的人。
那人脸上浮现着病态般的苍白,嘴唇没一丝血色,却长着一张瑰丽精致的脸,如果用一朵花来形容,那就是即将枯死的野玫瑰,在慢慢腐烂消,融进土里消失殆尽。
路玖言整个人缩在黑色围巾里闭眼假寐,就这么一小会儿,他的眼皮就开始打架,困意也逐渐袭来。看来过几天得让医生给他换一种药,老这么犯困也不好。
意识涣散时听到了手机铃声,他只能被迫睁开眼。
口袋里的手机在嗡嗡作响,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及时按了接听键。
电话里的传出女人的声音,音调如往常一样冰冷,不带有太多情绪。
“玖言,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赶紧来路家一趟,大家都在等你。”她踌躇片刻,还是说了那句话,“最好也把铭州也叫来。”
路玖言在心里冷笑一声,顾铭州是他想叫来就能叫来的吗?未免也太看得起他了。
“妈,他恐怕没什么时间。”
估计此刻正有佳人作陪,哪有时间理他啊?他算个什么东西。
“我也知道他忙,但今天毕竟是你爷爷的生日,老爷子喜欢热闹,你们结婚那么多年,每次就你一个人回去,难免落人口舌。 ”
“这个婚姻是什么样你一直清楚,没必要弄得这么弯弯绕绕。”他突然觉得很累,对所有的一切都感到疲惫,“顾铭州也不喜欢逢场作戏,挺没意思的。”
电话那头儿的女人眉头紧皱,“玖言,你最好劝一劝他,我知道这些年你过得不好,心里有怨,但你要为妈妈考虑啊,我好不容易嫁到路家,因为你和顾家联姻才勉强站稳脚跟,你一定要明白妈的良苦用心。你想想,没有路家的养育你能长大吗?”
又是这套说辞……
不过说的也没错,没有路家他还真活不成。
他对儿时的记忆大多模模糊糊,但唯一印象深刻的就是杨蕊拖着个行李箱,带着年幼的他站在一个男人面前。女人毫不犹豫把他推向面前的男人,她指着那个男人对他说:“以后他就是你爸爸了。”
爸爸这个词路玖言来说很陌生,但他一向听妈妈的话,还是脆生生喊了一句爸爸,但男人只是冷漠的瞥了他一眼,他当时不解,读不出这种眼神到底是什么含义。直到后来他才明白那个眼神是厌恶与嫌弃。
之前跟着妈妈吃了上顿没下顿,但来到路家就完全不一样了,他有了新衣服新房间,还去了新学校……
说到底还是欠着路家,他没资格矫情,“我知道了,我会通知顾铭州,至于他会不会去我就不知道了。”
“那就行,你也赶紧过来,别让其他人等急了。”
随后就是电话挂断的余音,仿佛一把无情的利刃,瞬间斩断两人之间的联系。
路久言觉得自己也是糊涂了,居然忘记今天是路老爷子的生日,什么东西也没准备。
他叹了一口气,一股无力感扑满全身。
熟练的输入那人的号码,他毫不犹豫点了拨通。
电话响了一会儿,也许只有一分钟,但他觉得像过了一个世纪,漫长又难熬。
“喂,谁啊?”
声音甜到带丝,明显不是顾铭州的声音。
甜腻的声音带着慵懒倦意,直击灵魂。
击的是谁的灵魂?路玖言不得而知,反正不是他的,应该是顾铭州的吧,毕竟都舍得把手机交给对方了。
他记得顾铭州对自己的手机总是格外重视,别人一点都碰不得。
有一次他偶然碰了一下,就收到了顾铭州的厌恶与皱眉。
他永远忘不了顾铭州当时的眼神,冷漠且疏离,像一把刀,狠狠扎进他的心口,瞬间鲜血淋漓,不得喘息。
难得打一次电话,还能遇到这种情况,也算他倒霉。
“我找顾铭州。”
“你找顾哥?”对方撇撇嘴,对着刚洗完澡出来的男人撒娇道,“顾哥,你的电话。”
斜靠在玄关处的男人披着松松垮垮的睡袍,浑身上下透着股散漫不羁的劲儿,眉头轻皱,“以后别乱接我电话。”
话是这么说,但威慑力并不强,甚至带了些哄小孩的宠溺,漫不经心问:“谁打的?”
“你自己看。”他把手机递给顾铭州的同时,整个人也贴了上去,温热的体温触碰在一起,烫的他脸通红。
顾铭州顺势搂住人的腰,柔软的触感摸起来很舒服,忍不住捏了一把,怀中的人惊呼一声,脸红到可以滴血。
“好疼……。”
男人眼眸深了几分,但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他看了一眼手机,发现是路玖言打来的,没由得一阵烦躁,刚燃起的几分兴致也被扑灭了。
那边的路玖言已经说不出话了。
明明已经知道结果,答案也摆在明面,路玖言还是觉得心脏疼到要窒息,千疮百孔也不为过。
他以为自己已经习惯,可以做到视而不见,但当事实再次摆到面前,那些维持已久的体面与故作冷淡会再次崩塌,砸的他无处躲藏。
顾铭州还真是会侮辱人啊,出轨出的那么坦坦荡荡,不屑于加一点掩饰。
见对面迟迟没有发声,顾铭州忍不住皱眉开口,“怎么?有事?”
收敛住所有情绪,他给自己留下最后的体面,不再去过问顾铭州和谁躺在一起,为什么这么侮辱他?他仅仅问了句,“今天是路老爷子生辰宴,你去吗?”
顾铭州烦躁的拿出一根烟点上,连带着语气都有些不耐烦,“以前不是也没去过吗?路家有什么好去的?你自己一个人去就行,不用来找我。”
“嗯。”
像是耗费了所有力气,路玖言直接挂断了电话,他苦笑一声,觉得自己还真是出息了一回,居然比顾铭州先一步挂断电话。
有时候他挺佩服自己的,被顾铭州折磨那么多年也不放手,活像个傻子一样。
曾经妄想顾铭州会为他浪子回头,现在回望才发现自己的想法多么可笑。永远不要试着改变一个人,付出的代价太大,得到的回报却寥寥无几。
电话挂断的余音声在空荡的房间里无限延长,顾铭州握住手机眉头紧皱,这是顾铭州头一回这么早挂他的电话,也是头一回没有一句质问。
原本应该无所谓的心情却格外操蛋,难以言喻的烦躁也席卷上来。他狠狠抽了几口烟,把那股烦躁压到烟上,呼出一口白烟。
这时候身后的人贴了上来,勾住男人的脖子,整个人几乎挂在上面,“顾哥,是你家那位打的电话吗?”
“问那么多干嘛?”语气颇有些烦躁。
“我害怕他生气,万一找我麻烦怎么办?”
顾铭州猛吸一口烟,斩钉截铁道:“他不会。”
“为什么?”
正在吸烟的男人怔愣几秒,盯着手指间的星星点点一时无言。
在他心里路玖言就像个闷葫芦,无趣的很,但好在脸不错,所以起初在一起的那几年他还算上心,但后来怎么说呢?再完美的人看久了也会腻,更何况那人像个石头一样。
腻了就是腻了,他开始找其他人玩,没事再养一些小情人。
就比如现在床上这个,一双大眼睛水灵灵透着清纯,但在床上又浪的要死,纯与媚交织,勾人的很。
“他这个人古板又懦弱,再生气也只会一个人偷偷生闷气。”顾铭州突然想起之前路玖言质问他的模样,明明已经在崩溃与暴怒边缘,却只是拉住他的衣角小声质问:“为什么?”
他当时怎么回答来着?哦,时间太久,给忘记了。
床上的小妖精突然嘻笑一声,紧紧搂住身前高大的男人,“还是我有趣,哥哥还是陪我玩吧,包哥哥满意。”
“你想怎么玩?我现在兴致不算高,你可能要卖力点。”话虽是这么说,宽大的手掌还是抚上白嫩的大腿,并逐渐向上探去。
室内温度逐渐上升,细微的喘息声时不时泄露。
少年卖力的讨好取悦了男人,刚才那股烦躁也在欲望加持下烟消云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