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斯人》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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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衡把家搬到了斯佳对门。
半年来借水管报废、家中断电来寻斯佳帮忙数次，要养花养草寻求帮助数次、没带钥匙要求进屋数次、一不小心早中晚饭多做了些数次、旁人多送了电影票话剧票音乐剧票等等数张、新开的店无人同去向斯佳发出请求又数次。
斯佳分别给了修水工的电话、物业电话，再附上园艺栽培课DVD，后头又给予了锁匠电话——本以为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还能招招破敌，奈何油焖大虾和鱼香茄子的香味实在招人胃口。
斯佳还是掉入蛛网，后头的一切也就顺理成章了。面前铺好的票根要堆了厚厚一沓——斯佳向来有收集票根的习惯——包括账单。
门口铃声又响，湛衡声音温柔如常，“斯佳，吃饭了。”
晚上六点半，准时开饭。
斯佳吃得肚皮溜圆，自觉进入厨房刷洗碗筷。
湛衡不让，斯佳避开了，“我总不能什么都不干。”
语毕湛衡没再拦，站在一旁默默注视灯光下的斯佳。挺拔俊秀，明明是冷淡模样，却又气质温润，这种矛盾让他愈发吸引人。
湛衡问，“你下周有空吗？我们一起去郊外玩。”
还不等斯佳回复，湛衡又补充，“和我几个朋友。可以在那里钓鱼。”
斯佳扭头凝视他一会儿，见他面露尴尬，手上拿着冲过水的碗僵立在那里，斯佳转过身来接着洗碗，语气平淡，“你追我半年了吧？”
不知道是不是最终审判，湛衡声音低沉，“嗯。”
斯佳扪心自问，他不是心如磐石的人，半年下来，湛衡的举动连挑剔的不行的佑宁都替他说了两三句好话。
后来才知道，对方为何如此了解他的口味与生活习惯，也是他跨了大半个城市，上门寻求佑宁的帮助。至于父母那边，湛衡不敢打扰，唯恐给了斯佳过多压力。
先前工作上偶有问题，湛衡给予场外求助。
他的胃向来不好，湛衡洗手作羹汤，一点点用食补的办法替他温养。重要节日里，对方的用心到何种程度，斯佳曾经历过何为漠视，现如今才知道何为视若珍宝。
厨房里二人都不再说话，时间仿若被拉长又缩短，小小空间里，只有水龙头里的水流泄不止，斯佳动作未停，湛衡不敢追问，默默接过碗清洗干净，再放入碗槽。他的心被放在装满水的气球上，就怕下一秒气球爆炸冷水尽出。
碗筷清洗干净，斯佳洗过手，扯过两张餐巾纸，又给了湛衡一张。
“你再给我一段时间，我给你一个肯定答案。”
湛衡的心被高高端起，又被轻轻放下了。
心的一头是无底悬崖。
另一头，又是青山明秀，绿水淙淙。
12
这次来的包括斯佳和湛衡在内共有五人，两辆车载了所需用品，还有两顶野外帐篷，一大早便出发了。
别墅位于郊外一湖畔，出门就是清澈无比的湖泊，旁有小船。
斯佳正帮桓奕准备食材，他本就肤白，现在太阳一大，整张脸晒得通红。湛衡放下手头的事儿，回屋拿了防晒霜和帽子来。
斯佳躲开，“不要。我不要。”
湛衡婉劝，“听话。别晒脱皮了。”
斯佳皱眉，“我不喜欢这个味道。”
桓奕恨不得不当电灯泡，赶紧举手道他还带了瓶没有香精味道的防晒霜，脚底抹油拿东西去了。
湛衡坚持了许久，斯佳才乖乖由湛衡替他抹上桓奕拿回来的防晒霜，帮他戴上帽子。
桓奕收到眼色，让湛衡来帮忙串食材，跑去弄烧烤架了。
下午意外下了大雨，五人歇在房内，落地窗一开，湖畔微风歇雨意拂来，很是惬意舒爽。
他们开了电视窝在沙发上看电影，斯佳迷迷糊糊的，居然靠在湛衡肩上睡了。
湛衡本还在聊天群内，天南海北地瞎聊，待肩膀上落下重量，闭嘴不言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桓奕，他音量放小，询问湛衡要不要送斯佳回房。
那头李敞笑，“从小一块长大，没见你湛衡有这么温柔过。”
若风和桓奕都跟着一块笑了。
湛衡没理，扭头轻轻喊斯佳要不要回房。斯佳摇首，整个人埋入湛衡怀里，喃喃呓语，“要客厅…”
他终于彻底睡着了。
湛衡将他放好，关上电视，又上楼去拿被子，由斯佳在沙发上睡了。
若风看湛衡给斯佳盖被子，默默打了个哈欠。
也不知道是雨后下午太过舒服，还是见斯佳美梦香甜，他也困意上涌。
扭头和桓奕、李敞对视一眼，纷纷决定上楼睡午觉。
13
周日傍晚返程，将湛衡和斯佳送往住所，桓奕坐在副驾驶挥手，“下次再带嫂子来玩啊。”
湛衡愉快应下，扭头去看斯佳反应，斯佳没有出声否认，耳尖微红。
湛衡笑容愈发明显起来。
这一整周，与他共事的若风毫不客气地打击，你就像开花的玉桂，十里外都能闻见你的爱情荷尔蒙。
湛衡格外好说话，没有上手修理。
若风冷笑，把话说完。
“人家不否认，就是承认了？还没当正牌，笑得这么美？”
14
飞信榜上的“斯佳生日快乐”被顶上高位。
起因是众多路人目睹这一砸钱行为上飞信感慨，群众的热情将其顶上热搜。
随即是满屏的疑惑“斯佳是谁？”
“不知道斯佳是谁，S市哪个富豪包了港湾区这里的大屏啊，满屏都是斯佳生日快乐。我真的酸了。现在的人谈恋爱都是这么秀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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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看到了，我也看到了…”
“还有灯光秀了解一下…”
“我惊了我好酸我嫉妒”
斯佳不知舆论如何沸腾，他在港湾区中央的若水河中间，湛衡包了这艘船。
自甲板深入船舱，乐声渐响。
满地玫瑰，蜡烛排列整齐，红毯末尾是正在弹奏钢琴的湛衡。
水波轻抚船身，斯佳能感觉到脚底下摇晃的世界，烛火摇曳间，琴声渐弱。
湛衡说，“那一次我带你去看《海上钢琴师》，那时候1900遇见他动心的女孩，弹的就是这首曲子。我当时就想，我也要弹给你听。”
“你说，嗯，不信一见钟情，我曾经也不信，可我见到你后，我信了。”
他笑，深呼吸好几口，直言道，“我现在好紧张。”
他们陷入沉默。斯佳等着湛衡继续说。
“遇见你后，我才知道我为我自己的心造了一艘船，”他终于抬眼看斯佳，眸中的光芒亮得惊人，“这艘船为你停靠，为你歌唱，为你航海四方。”
“1900喜欢的女孩最终下了船。”
“可我想让我心爱的男孩登上我的船。”
“登上我的心。”
他说完，好像又觉得有错误，不免尴尬起来，赶紧摆手解释，“我不是要捆绑你的自由，也不是要牺牲你人生的意思…我…嗯…我的意思…”
他解释半天，乱七八糟，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么，实在笨拙得可以。
末了他叹口气，想来也是为自己的口拙窒息。
他终于磕磕绊绊问出口。
“你愿不愿意。”
“嗯…愿不愿意…”
“做我…”
“做我…男朋友。”
斯佳想，他可能会永远记得那天湛衡说的话，因为他在发抖，抖的很厉害。
斯佳伸出手，与他十指相扣。
湛衡抖得那么厉害，害得他也紧张起来。
他人生初识爱为何意，在岑桑那里载了个大跟头。从此不知自己是否还能遇上良人，得缘分照拂。
也许好事多磨确如此。
斯佳轻声耳语，“我愿意。”
END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斯人》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