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城》托泊替康

27、第 27 章

　　“针对野火？”林旸挑了挑眉，眼里的疑惑却仍未散去，他语气平淡：“这行动不会是前几日才拟订的吧？”
　　“我不知道。”伊里斯特摇摇头，说：“我也是昨晚才看到的红头文件，在这之前我都没有听说过。”
　　听罢林旸果断地从怀里取出手机登入自己的系统，便也看到了那封红头文件。他的文件比伊里斯特发来的还要稍慢些，是刚才在见过王部长以后才发来的。还不等他点开，那抱着平板匆匆忙忙赶来的法医便打断了林旸的行动。
　　“找你们找了半天了原来猫在这里。”那法医几乎是一路小跑过来，站在三人面前时口中呼出的白雾几乎快要将他的脸给遮住，董默宁生怕他不小心冲撞了没睡够的伊里斯特，赶忙给人拦了下来，她担心地职责道：“这么大个人了做事还毛毛躁躁，怎么了？”
　　“不是啊老大你知道刚才局里的兄弟给我发来的验尸报告是什么吗？”那法医双手颤抖着将平板里的验尸报告翻出来给董默宁，激动地都快要把那平板给舞到她脸上去了。
　　董默宁满脸嫌弃地将那平板推到一旁无奈地说：“什么？”
　　“他们在该丧尸上采取到了二十八种黄金病毒！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还不等董默宁回答，那法医便激动万分地向三人大声喊到：“我就说我的实验方向是对的，丧尸身上的黄金状种数越高就意味着丧尸的行为活动会更加灵活。”
　　这法医大概是个才从实验室里出来的新人，言行举止都透着几分在实验室里被导师折磨疯的崩溃。
　　伊里斯特望着他那副样子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语气里颇有几分无奈：“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丧尸的行为是否灵活是和丧尸本身的黄金状厚度有关。”
　　那法医抬起头来，语气却是不置可否的：“我知道这套理论，但这里面有一个问题，就是每一代黄金病毒的不相包容性，按照主流理论中黄金病毒的进化中的确存在后代黄金病毒会吞噬前带黄金病毒从而导致黄金状厚度各不相同的情况，但是根据我在下城区当法医的这几年遇到的情况来看这种理论是完全错误的。”
　　“为什么？”伊里斯特突然来了兴致，他收起了自己那副没睡够的生气，随后又特意将自己的眼睛用兜里那块仿鹿皮将眼镜擦干净，带着几分求教的语气问道。
　　“这几年里我所遇到的丧尸身上无不出现了一下几种情况，一是只有一代黄金病毒的黄金状会遍布全身，二是其余几种黄金病毒的黄金状都只是有规律地分布在身体的各个部位，如二代黄金病毒出只出现在手臂，三代黄金病毒只出现在大腿内侧。”法医又将那平板中的备忘录打开，调出里面的自己做好的记录给伊里斯特看。
　　伊里斯特接过了平板看了几眼，随后意味不明地像那法医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钱宁阳。”那法医被伊里斯特这一眼看的有些迷茫，他偷偷瞥了一眼在自己旁边的董默宁和林旸，却发现那两人的眼神倏地变得极其古怪，像是在通过眼神讨论着什么。
　　“钱宁阳。”伊里斯特将平板还了回去，语气里带了几分感概：“果然还是民间出天才啊。”
　　“啊？”钱宁没有听懂他的意思，但不知为何当他再说那句话时，竟让他想到了自己在大学里当研究生的那几年。
　　“那么按照你所提出来的思路，我突然意识到我们是否可以通过黄金状的分布以及种类去判断该丧尸的感染时间及感染途径？”伊里斯特说。
　　“我认为是可以的，毕竟只要根据该病毒的黄金状分布状况去对比该病毒的种类分布位置和流行时间以及感染途径便可以做到。”钱宁阳点了点头，不知为何，他在和伊里斯特那双蓝色眼睛对上时，突然从他的脸上看出了另外一个人的影子。
　　“好。”伊里斯特拍了拍他的肩，说：“等会儿你回局里时带上我，我们按照这个思路走一遍。
　　钱宁阳的语气里带了几分迟疑，哪怕人家是上城区特安部的领导，就这样给人带进局里和自己一同办事也不太好。
　　兴许是董默宁读懂了他的窘迫，她恰巧想要替他说话，却被林旸给打断：“没事，你就带着他进去吧，他自有分寸。”
　　有了林旸的背书，钱宁阳便不在担心，他带着伊里斯特走进了那指挥车里，先同他商议那新调查方法的大致方向。
　　董默宁有些担心地看了一样林旸，她想说些什么，却被他那双晦暗不明的眸子给塞住了嗓子，发不出半点声音。
　　“我知道你想说些什么，他不止一次表露出自己在相关领域的专业性，但这不更加坚定了我们曾经的那份怀疑吗？性格和模样可以克隆，但下意识的习惯和思考问题的方式呢？”林旸的目光依旧停留在伊里斯特渐行渐远的背影上，他轻叹了口气，说：“不是我自欺欺人，只是他的一言一行，都像极了那个人。”
　　“习惯和思考方式都是可以通过后天干预去改变的。”董默宁小声地说。
　　“那太难了，你还记得商翼是怎么认出那个假叶临的吗？”林旸的语气中带了几分他难以收敛的无力：“叶临从小到大都是个是个左撇子，但是那年逃亡时为了救她的那一刻，他无意间用了右手握枪。”
　　“哪怕他在接近商翼时已经在训练场和实验室模拟过了练习过了无数遍的左手，但依旧败在了下意识上的习惯。”
　　血红色的初日穿透了那重重叠叠的树枝，打在了林旸那布满了嘲讽的脸上，他嘴角勾起几分讥讽的笑无奈地对董默宁说：“你不会信了吧？”
　　董默宁一怔。
　　“方才那些话都是我用来哄骗自己所用的谎言。”兴许是血红的阳光刺的他眼睛有些不适，于是他背过了身子，在阳光触碰不到的地方轻喃着：“没有人可以死而复生，也没有人会从地狱归来。”
　　·
　　两人如火如荼地在那一点暖气都没有的的指挥车上聊了大半晌，最后还是林旸在窗外催促了好几遍，伊里斯特才恋恋不舍地下了车，回到了自己的车上。
　　“有了新人就忘旧人。”林旸不满地拍了拍仪表台，嘟嘟囔囔地向伊里斯特的“老婆”抱怨着他在人家指挥车上不愿下车的恶劣行径：“你看看他，说爱你的时候一口一个老婆喊着，不爱你的时候愣是要我三催四请才愿意回来见你。”
　　“你幼不幼稚？”伊里斯特被他这副样子给逗笑了，他打开车上的空调，点火挂档准备起步。
　　“因为师父教的好。”林旸赶忙系上了安全带，余光却停留在了伊里斯特那被冻的通红的手上，随后他从衣兜里取出两幅暖手帖，撕开了包装在用自己的体温捂暖后，对伊里斯特说：“你开一下自动驾驶。”
　　伊里斯特轻嗯一声，他心有疑惑，但还是按下了自动驾驶。
　　“手伸出来。”林旸话虽这样说，但手已经跨过了中控台，搭上了伊里斯特的右手。
　　他轻轻地将他的手从方向盘上取下来放入自己的怀中，然后小心翼翼地替他戴上那暖手宝，语气里满是关心：“你手冻红了。”
　　伊里斯特的手指一僵。
　　“指挥车一般是不开空调的，你又一点保暖措施都没有做地在那里聊了那么久。”林旸在戴暖手宝时偷偷地在他的无名指指尖处捏了一下，随后才将那只手放回了方向盘上，伸着手说：“另外一只手。”
　　伊里斯特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下给吓得不轻，他明明想要将手抽回，但身体却老实地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不伸不要紧，这一伸，伊里斯特便措不及防地对上了林旸的视线。
　　“你这是特意为我准备的吗？”伊里斯特慌乱地逃避着林旸的视线，嘴上却还硬撑着：“还是说，这些东西是大家都有，只是这次恰好给了我？”
　　“这是我特意给你买的。”林旸在替他带上另外一副时还刻意将那上面的草莓花纹翻过来给伊里斯特看，“诺，还是你最爱的草莓香氛味呢。”
　　伊里斯特被他这一起直球给震地不轻，他像碰到了什么极烫之物一般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关闭了自动驾驶好好开车。
　　这一路上，两人再也无言。
　　·
　　根据伊里斯特所提出来的新的检测方案，不出一天，这丧尸的感染时间以及感染路径便已经被全数检测出来，林旸不适地按揉着自己因为久坐而酸痛的腰椎，皱着眉将那份检测报告从系统里调出。
　　由于该技术是今天第一次使用，所以这份报告仅仅只是作为一个辅助，并不可作为证据使用，但当林旸从那密密麻麻的病毒种类和地名中找到那当时关押两位指挥官的监狱时，心里的确一惊。
　　按照他们给出的报告该丧尸的第一次感染病毒应该是在那监狱里，但根据当时的疾控中心给出的感染名单来看明明监狱里是没有感染患者的，而该丧尸究竟又是如何感染了病毒并且从监狱里的停尸房里逃走的。
　　万般的不可能将林旸的思绪推向了另一个极端，他的脑海里倏地浮现出一个令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想法：这病毒是有人刻意要让这两具丧尸感染的，而这个人，很可能就是当年未死的bishop。
　　而按照这个理论来推，现在这位bishop很有可能还留在体系里面，时时刻刻地监视着自己的一言一行。
　　那个人是谁？
　　林旸想起了今早给自己发来了自己系统密码的王部长，他赶忙登上他的账号，调取当年该行动的参与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