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城》托泊替康

30、第 30 章

　　“那它的头呢？”坐在副驾驶上的伊里斯特语气平稳，但眼尾还是红的。
　　“董默宁他们已经去找了。”林旸的有些心虚地偷瞟了他一眼，注意力却被他那件带了污渍的白色羽绒服给吸引了去。
　　“那我们现在是去哪里？”伊里斯特望着这窗外逐渐陌生的景色，尾音里还染了些鼻音。
　　“这件事就要从前短时间的那个疫苗案说起来了。那时不是有个一直在推卸责任的仓库老板吗，那时因为证据不足因此三天后就给他放了，结果刚才又查出那丧尸租凭的那辆车行也是这老板名下的公司。”林旸感觉这车里的空调开的温度有些低，又生怕伊里斯特没有将他那件汗湿的衬衫换掉，便又特意将温度调高了些继续说到：“对了，你通过一下董默宁提交的那份调查令，免得浪费时间。”
　　“嗯。”伊里斯特拿出手机调出系统，通过了董默宁的申请。
　　“公安那边刚才已经将那位老板的全部信息上传到了系统里，你给我念一下。”林旸趁着伊里斯特还未将手机放回衣兜里赶忙说到。
　　伊里斯特又再度进入系统，他从案件那一栏调出那人的身份信息，无感情地捧读起来。
　　“易布东，原名易东，男，36岁，下城区a区人，现科想科技股份有限公司CEO。二十岁从父亲手里接手科想，三十岁时便已经成功获得了上城区永久居民身份证，但由于舍不得公司的缘故便一直留在下城区，他挂名的公司共有十二个……”念到这里时，伊里斯特却突然不说话了。
　　“没事，那几个公司不好念我一会儿自己看就行了。”林旸并没有在意他的沉默，他依旧目视着前方车况，生怕有人变道。
　　“易氏生物科技有限公司下城区分公司。”伊里斯特将“生物科技”四字咬的极重，使得林旸不禁又用余光瞥了他一眼不解地说：“这公司怎么了吗？”
　　“你知道最近那支被炒到了天价的‘101代阻断剂’吗？”
　　“知道。”林旸在大脑里搜寻着关于那阻断剂的信息，“那支药剂不就是因为有研究院给他们背书所以才炒到这个价格的吗？”
　　“那你还记得现在研究院的院长是谁吗？”
　　“不是你哥——弟吗？”
　　“我第，易然。不过他除了研究院院长以外还有一个职位，现易家掌门人，也是易氏集团目前的董事长。而刚才我们提到的那个易氏生物科技有限公司也是他的。”伊里斯特放下了手机，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说：“怎么又是他？”
　　“我插一句题外话。”林旸没有读懂他最后的那句无奈，“易然到底是你弟还是你哥？”
　　“我弟。”伊里斯特摘下了眼镜，用着食指疲惫地按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说：“由于某些原因，当我被迫更改了年龄，以至于我现在的身份证上比易然小上几岁。”
　　这话虽含糊不清，但也没有什么很大的问题，林旸心里虽有疑惑，但也依旧没有再问下去。
　　·
　　当两人才到租车行门口时，便见到了四五辆停在门口的警车，林旸将车停好后刻意摸了摸自己怀里的证件，在确认无误后才和伊里斯特一同下了车。
　　“二少爷。”还不等伊里斯特完全走进那租车行，一声饱含冤屈和后悔的声音便从办公室传来，林旸和伊里斯特两人纷纷向着那声音望去，便见到了那被警员提前控制在办公室里的易布东。
　　易布东这人样如其名，年纪轻轻便长了一令人叹为观止的啤酒肚，兴许是被扣在这狭窄的真皮沙发上太久，他的脸上都隐隐约约爬上了些许汗珠。
　　“别这么叫我。”伊里斯特用着凛冽的眼神瞥了他一眼，不屑地说：“我可没你这种分不清人和丧尸的亲戚。”
　　听到这话的易布东嚎的声音更大了，他嘴里还振振有词地冲着伊里斯特辩解着什么，但伊里斯特根本不听，他迈着大步快速地跟着工作人员进入了监控室。
　　距离该丧尸租车已经过去了大半年，一般监控早已删了，但好在这租车行里的监控有备份，因此在伊里斯特进去的前一秒里，他们恰好翻到了那一天的监控。
　　“停。”伊里斯特的目光锁定在了傍晚那丧尸踏进这租车行的那一刻，他从他们手上接过鼠标，将屏幕左上角的那块玻璃上的倒影放大，眯着眼看了许久。
　　而另一边的林旸。
　　林旸没有跟伊里斯特一同去监控室，他遣开了那些负责看守易布东的警员，以一种极具压迫性的姿势坐到了他对面的沙发上。
　　“我是特安部副部长林旸，这是我的证件。”林旸从怀里取出本特安部证件示意给易布东后，坐下来的两只手随意地交叉摆放在自己的膝盖上，无意地展现出一种无声地居高临下地压迫感。他冰凉的语气里除了试探，更是威胁：“你究竟有没有见过那具丧尸。”
　　“我见过。”易布东斩钉截铁地承认：“他的租借合同是由我亲手与他签订的。”
　　“你一个老板，又怎么会做那本来属于销售该干的活？”林旸刻意放慢了语气，他单手撑在两人之间的茶几上，用着只有对方可以听到的声音说：“还是说，这件事是有人指使你干的？”
　　“不。”易布东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他并没有遵循着林旸的思路说下去，反而露出了几分嘲讽的笑，一字一句地向着林旸说：“林部长，请不要用这种虚无缥缈的推测来试探我，如果对我有任何的怀疑，请拿出证据。”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他耸了耸肩，用着挑衅地态度说：“我只是想提醒您，在我的地盘上，问话需要讲求证据。”
　　“你的地盘？”林旸又靠回了沙发上，但语气却没发生变化：“那我们来问点别的？”
　　易布东听出了林旸的话外之音，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了林旸一眼，说：“你是以什么身份来问我？”
　　“我不喜欢和聪明人聊天。”林旸顿了一下说：“你如果可以给我我想要的情报，我可以保你不进监狱。”
　　“说说看，你想知道什么？”易布东从他那双被灯光分为阴暗两面的眸子中读出了他的身份，他换了一种相对而言比较舒适的姿势说：“不过你确定这里安全吗？”
　　“你刻意选在这间办公室，目的不就是这里坏了的监控和特殊的隔音吗？”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方便。”易布东笑赞道。
　　“关于伊里斯特，你知道多少？”
　　“关于二少爷的啊——”男人想刻意要吊着林旸一般将话拉的很长，随后才神秘兮兮地说：“你的条件不够。”
　　“什么？”
　　“你开的条件只够我说出我背后的指使者是谁，而关于二少爷的，你不够格。”易布东狡黠地笑了。
　　“你想要什么？”林旸冷冷地说。
　　“我要你我活着送回上城区。”
　　“好。”林旸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的要求。
　　“据我所知，这位二少爷不过只是易家创造的一位替代品，而像他这样的替代品在易家不知道还有多少个。”
　　“他是谁的替代品？”林旸厉声追问道。
　　“我不知道。”易布东遗憾地摇了摇头，说：“毕竟我只是旁支。”
　　·
　　在证据搜寻的差不多以后，易布东便被专程赶来的董默宁给押回了警局，而就在其余警员准备离开时，空无一人的监控室里偷偷溜进了一人。
　　那人手握一枚只有拇指大的便携u盘，他十分熟练地将盘插入USB口中，手握鼠标轻车熟路地调出了方才警方所特意拷贝走的那一份视频并且备份到了自己的u盘里，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监控室，进入了租车行里的厕所。
　　在确认厕所里没有别人后，他才取下了手上的橡胶手套，随后他取下别在腰上的激光剑，在调好参数后将其抵在自己的左手手臂处，随着开关的开启，他的手臂处倏地出现了一条恰好能放进那枚盘的伤口。
　　伊里斯特咬着牙从衣兜里取出一枚无菌胶囊，他将那枚u盘塞入里面，然后又塞进了自己的小臂的伤口里。
　　好在那无菌胶囊的外面有一层薄薄的麻药，塞进去的时候对他而言并不算痛。
　　反正很快就会愈合的。伊里斯特一边这样想着，一边从衣兜里取出便携一次性消毒工具对自己的手臂进行消毒。
　　他手臂上的伤口几乎是以肉眼可见地速度愈合着，还不等伊里斯特放下衣袖，那到伤口便已经结了痂，成为他那白皙皮肤上的一道狰狞的伤疤。
　　伊里斯特见状便将那些消毒工具一起装在了方才摘下的橡胶手套里打了个结，一起丢进了下水道。
　　手臂上受了伤的伊里斯特多少还有些不适应，他刻意在无人的洗手台前对着镜子反复调整了几次自己的摆手姿势，在确认没有问题后，才用清水淋湿了手离开了卫生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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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布东和你说什么了？”才从卫生间回来的伊里斯特手上还带着一点水渍，他刻意将自己的衣兜那一侧朝向林旸，用着拜托的语气说：“帮我拿一下纸。”
　　林旸拉开拉链从里面取出那被他叠地整整齐齐的纸递给他说：“你怎么不用卫生间里的。”
　　“脏。”伊里斯特嫌弃的说：“那卫生间里的纸不知道都沾过些什么，对了，你和易布东谈的怎么样？”
　　“先上车吧。”林旸将手伸进衣兜里按了按车钥匙，在车灯闪烁后他拉开副驾驶的车门说：“外面冷。”
　　伊里斯特十分熟练地坐进了副驾驶，他将那张被水渍浸湿的纸又团成一个球，趁着林旸还没关门的瞬间朝着垃圾桶抛出一个完美的抛物线。
　　“准度不错。”林旸有些无语地看了一眼他那飞舞着的眼睛关上了车门。
　　“谢谢夸奖。”伊里斯特刻意等着林旸安稳地坐进车上以后，趁着他打火的期间向他询问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嗯，他说他不知道那个人是丧尸。”林旸顿了一下说：“因为当时那丧尸用墨迹和口罩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除了声音有点哑以外，没有别的问题。”
　　“只是有点哑吗？”伊里斯特捉住了他这句话里的问题，“根据尸检报告显示他的声带早在他感染以前就已损毁，他靠什么来说话？”
　　“我不知道。”林旸接着说道：“我当时也提出了这个问题，但他却是反反复复地和我说他当时的确听到了它说话。”
　　“会是录音器吗？”
　　“不知道，但按照他对丧尸的声音描述倒是不排除这个可能。”林旸继续说：“不过让我意外的是，那丧尸居然是用信用卡对其支付的。”
　　伊里斯特愣了一下，说：“”那当时的租凭合同呢？”
　　“易布东说在他家的保险箱里，董默宁他们已经押着他向他家的方向去了。”林旸说。
　　“那先回警局等他们吧。”伊里斯特望了一眼那窗外那逐渐消融的白雪，心里却莫名有些惴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