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城》托泊替康

34、第 34 章

　　“科想？”这名字有点耳熟，但他却想不起来究竟是在哪里听过。
　　“是易布东的那家公司。”伊里斯特将该枚LED灯板放进证物袋里递给林旸继续说道：“科想在下城区的业务相当广泛，但有了这枚芯片我们便可以通过他上面的编号去寻这枚芯片被作用了什么，以及又被谁给买走。”
　　林旸望着证物袋里薄薄的LED灯板，若有所思地说：“按照你的推断，这里的山体滑坡应该是有人特意而为，但如此巨大的爆炸，为何当时在长江下游的警员没有听到呢？”
　　“会不会在同一时间里，有更大的声音掩盖了这份来自于山顶的爆炸声。”伊里斯特提出。
　　“有可能。”林旸瞥了一眼似乎在交谈着什么的步晚清两人说：“要把他们叫过来吗？”
　　“嗯。”伊里斯特轻嗯一声。
　　在四人到齐以后，伊里斯特将自己的想法再度提出，但这次却换来了董默宁的反对：“在此之前我们就对科想的业务进行过调查，他们并不生产炸药。”
　　“只是科想不生产炸药，但并不代表他易布东手下的其他公司不生产。”伊里斯特拿出手机，将易氏生物科技有限公司下城区分公司的相关信息翻出递给董默宁：“去查查它。”
　　“这个不是生物科技公司吗？”董默宁疑惑道。
　　“你去查它的营业执照就知道了。”伊里斯特不在做过多解释，继续将方才林旸提出的思路向两人托出，但这一次却遭到了步晚清的反对：“不可能。”
　　“为什么？”林旸问。
　　“由于该地地形原因，除非是大家在同一瞬间一起失聪，不然不可能会没有听到响声，况且根据这几日醒来的伤员回忆，他们在塌陷时的确只听见了山石碰撞声，并没有别的声音。”步晚清斩钉截铁地说。
　　“会不会还有一种可能。”伊里斯特提出：“这次山体滑坡并不是一次炸药形成，而是在精确的计算后对山体少量多次地炸毁。”
　　“的确有可能。”林旸说：“在找找看吧。”
　　可惜，除了这片无意中被发现的碎片以外，他们便再也无法从现场找到别的信息，于是他们便只好以这片碎片为线索，对其顺藤摸瓜地找下去。
　　而几乎是这枚碎片被找到的同时，在局里的一位警员提出工厂爆炸案的现场他们也曾发现过大量的类似碎片，此话一出，便惹得正在返程的四人眼前一亮，尤其是正在开车的伊里斯特，还不等剩下三人同意，便已经擅自更改了导航，向着工厂驶去，而董默宁也只能赶忙联系队里派几人过来支援自己。
　　·
　　可能是这辆车不是自己的缘故，伊里斯特总觉得这通往工厂的路竟然越来越窄，窄到步晚清这辆新提的特斯拉都险些卡在路中央，但好在伊里斯特车技好，倒也是有惊无险地进到了工厂的停车场里。
　　由于路途不一样，停车场里已经停了几辆警车，伊里斯特无意地瞥了一眼那些警车的轮胎，却发现他们的车上并未像自己一样裹上黄泥。
　　难道到工厂的路还有另外一条吗？
　　“怎么了，在看什么？”林旸将手套递给伊里斯特，向着他那目光所及之处望了一眼。
　　“没事，我只是在想为什么他们的车上没有沾黄泥。”伊里斯特接过手套解释道。
　　“说起来这事，刚才你开车的时候我就想问了，怎么每次你一走这条路车就开的很晃？”
　　“啊？”伊里斯特不可思议地看了一眼林旸，“你没有发现这里的路越来越窄吗？”
　　林旸又望了一遍那便的路，否定地摇摇头说：“没有啊，你是不是这几天没休息好出现幻觉了？”
　　伊里斯特不可置否地皱起了眉，没有回应林旸，随后他又像想起什么一般摘掉了自己的眼镜，再度朝着那片丛林望去。
　　他望着那片树林的眼光太过锋利，使得林旸不敢贸然插话，最终是伊里斯特又戴上了眼镜，他才敢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
　　“旧病复发，这次回上城区过年的时候去检查一下。”伊里斯特无所谓地说：“一年总要复发几次。行了，先去现场吧。”
　　林旸有些担心地看着他那双强装无事的蓝色眸子，但内里立的城墙太高太厚，他看不穿。但由于董默宁他们一直再叫自己，他们也不好在磨蹭，只好跟着他们一起进了废墟。
　　由于当时那几位警员的疏忽，以至于他们现在要在从这一摊建筑垃圾里去翻那可能只有几小块的塑料碎片，不过可能是他们运气较好，又可能是当时那位警员特地将他们给挑出来了，于是还没有多久，其中一位警员边在疑似是电脑机箱的里面找到了大量有科想编码的碎片。
　　那些碎片形状各异，有的是LED灯牌，有的是钢化玻璃，还有的甚至是电路板，伊里斯特去隔壁找了块空地，将那些碎片挨个摆放在地上，挨个将碎片编码输进他才找到的科想网站里去确认他们在没炸碎前纠结是什么。
　　令人尴尬的是，随着输入的编码越来越多，伊里斯特得到一个结论，他们公司用的电脑是科想研发的。
　　伊里斯特又好气又好笑地将自己落在脸两侧的头发抓到耳后，无语地向还在废墟里翻找地林旸喊到：“林旸——”
　　“怎么了？”林旸将新找到的碎片放进另外一个空证物袋里，扭过头去问：“你找到炸弹碎片了？”
　　“不是。”伊里斯特生怕他看不见，夸张地摇了摇头大喊道：“工厂里用的都是科想的产品，我们这样找无异于大海捞针——”
　　那一刹那，伊里斯特看着方才还斗志满满的林旸立马就像泄了气的皮球，抱怨的情绪几乎快要从他的眼里流露出来。
　　当然，旁边几位一直在找碎片的那几位警员也是，在听到这段对话的他们都纷纷放下了手中的工具，生无可恋地望着蹲在不远处的伊里斯特。
　　虽然在破案过程中他们经常会遇到类似的情况，但除了那一次在垃圾场里翻人骨碎片以外，这是他们第二次在基数如此巨大的建筑废墟里找带有特殊编码的科想碎片。
　　林旸有气无力地摘下套在自己手上的手套，他一边揉着自己酸痛的脖颈一边有气无力地哀嚎着：“还是特安部的活好干……”
　　“你就庆幸吧。”听到他哀嚎的董默宁带着幽怨的语气嘲讽道：“毕竟你不会大半夜的被人叫起来去大海边捞手表，也不会吃饭的时候被人抓去隔离带让你从沙堆里翻白粉，知足吧。”
　　林旸和在远处的伊里斯特：“……幸好当年选了特安部。”
　　不得不承认的，有些时候的确是选择大于努力，但实际上，大部分人其实是没有选择的。
　　毕竟能进特安部这个岗位的人不是家里有点背景就是实力够硬，不然普通人是很难接触到这个职位的。因为它并不像公安一样可以通过报考高校和转业等方法对外招人，而是通过对部队和警队内部综合推荐和直系选拔的方式加入。
　　当然还有一种办法是像林旸和伊里斯特那样通过asw考核选择加入，只不过由于该考核死亡率太高，并且具有一定的失控性，一般人也是很难通过考核。
　　就在林旸怅惘间，便见的一直没有说话的步晚清突然抬起头，他满脸兴奋地将才找出的只有拇指大小的LED灯板碎片用镊子夹着小跑着向伊里斯特说：“你看这个是不是很像你在山上找到的那块LED灯板。”
　　伊里斯特也有些震惊，他赶忙给步晚清让出一个空位，甚至他还担心他会将它弄到地上，贴心地打开了一个证物袋提醒他放进去。
　　果不其然，这次手机屏幕上显示的终于不是电脑配件，而是和那枚一样只写了特殊定制。
　　只要有这个就够了。
　　就这一枚小小的LED灯板，便足以让他们确认易布东和这件事脱不开关系。
　　下一站，科想。
　　·
　　董默宁和其他警员一起先回了警局去再审易布东，而伊里斯特他们三人便拿着才申请下来的搜查令去查科想。
　　也许是他们来的太快，也许是这背后的人根本没有想到这么短的时间他们便已经将该尸体的目光转移到了科想上，正当他们一行人拿着搜查令轰轰烈烈地闯进科想时，部分的科想员工正在对那批特殊定制的材料进行销毁，其中有几位身上穿的还是易氏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的衣服，这下证据确凿，易布东终于被他的疏忽大意敲死，成为该案的关键人物。
　　幸好支援的警员很快到来，不用林旸他们强行执法，那批人便被成功制伏一起押着一起上了警车，等着回局里挨个审问。
　　“证据确凿了。”林旸轻靠在步晚清的车旁，静静地同躲在墙角偷偷抽烟的伊里斯特说。
　　红蓝色的警灯相互交替地落在伊里斯特和林旸的脸上，他们的耳边除了人来人往的脚步声，更是那刺耳但肃穆的警笛声。
　　灰白的烟雾挡住了伊里斯特沉默如深海的眸子，他并不接话，只是专注地抽着自己手上那根烟。
　　这几日的伊里斯特心情似乎一直都不是很好，大部分时间不是在闭眼休息，就是在闷闷不乐地抽烟，曾经林旸还以为他没睡好，但看今日这光景，大致原因应该是和这起案子有关。
　　“给我一根？”林旸见他不说话，便尝试用别话题的同他搭话。
　　“你不是不抽吗？”伊里斯特眉毛轻挑，语气怀疑但手还是很诚实地将自己那只剩一根的烟盒递给了林旸，连带着刻有自己名字的打火机。
　　林旸只拿了烟盒，并未拿打火机。他熟练地将烟盒打开从里面取出唯一的一那根烟，随后趁着伊里斯特发呆的瞬间掰过他的下巴，强行将自己的烟头与他正泛着红的烟头相抵，以一种极为暧昧的姿势点燃了那根烟。
　　被强迫点烟的伊里斯特眼睛是很漂亮的，在那一刻他眼底的围墙似乎全数塌陷，唯留眼底那一抹亮晶晶的错愕和不可思议，显得整个人攻击力都降了不少。
　　“……”伊里斯特被这一幕闹得有些莫名其妙，他现在本就心烦意乱，被他这么一闹心里更乱了，于是他给了林旸一记警告的眼刀，不耐烦地地将自己空空如也的烟盒和打火机放回兜里，更不想理他了。
　　“你不觉得太顺利了吗？”林旸吐出一口白烟后，将伊里斯特那支上城区特供的香烟按灭。
　　“你什么意思？”伊里斯特懒懒地抬眼瞥了他一眼，平淡地说：“你怀疑我？”
　　“我不仅怀疑你，我还认为你在刻意引导着我们的思路，致使我认为幕后人是毒蛇。”林旸语气冷淡，但神情却还是没变，要是旁人不小心看到，可能还天真地以为两人是在聊天。
　　“你多虑了。”伊里斯特低笑一声，“这件事的确和毒蛇脱不开干系，但我希望你明白，我是毒蛇的人，不可能就这么把我的靠山给供出来的，不信你走着瞧，很快这位幕后凶手就要现身了。”
　　话音刚落，一直在旁边忙前忙后的步晚清便拿着手机过来了，他大声地向两人喊到：“董默宁打电话过来说，录音笔里的音频终于成功恢复了，根据录音时间和之前的丧尸报告他们锁定了一个地址。”
　　伊里斯特和林旸同时抬头：“哪里？”
　　“人人药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