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选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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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雨亮觉得今天自己有些不顺。
政治第一竟然不是自己？
语文为什么苏一辰又是第一？甚至刘羽萱和林语这次都在自己前面？
他们，凭什么考的比自己高？
程云刚公布完成绩，很贴心地给大家留了十分钟的交流时间。
王雨亮攥了攥手里的笔，听着旁边苏一辰和穆桉说话的声音，苏一辰每笑一声，都像是在对自己炫耀。周围那些同学窃窃私语，是在嘲笑我吗？
他看着前一排的许文泽整个人歪在林语肩上，一顿夸完后又要转头继续和苏一辰说话，心中的烦躁忽然达到了顶点。
他低声对许文泽冷嘲热讽：“你也是搞笑，考那么点分怎么好意思找这个讲话找那个讲话的？”
周围的人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呃……？
许文泽花了三秒钟才理解这人在说什么，冲着王雨亮真情实感地“啊？”了一声。
确实就考了那么一点分，但是这管你啥事啊？
咋就莫名其妙来教育人了。
虽说许文泽经常因为成绩遭到他爸爸的“毒打”，但也没遇到过这么没有边界感的人，此刻真是无语到了极点。
“管你啥事儿啊？而且老师让我们讨论一下等会儿的座位想怎么选，不动嘴你说该用什么讨论？”许文泽这一时半刻的确想不出来怎么说才好，这干巴巴的几句着实是没气势。
“你怎么就爱这么大嗓门的嚷嚷，林语考得好需要你宣传啊？苏一辰语文考第一用你再说一遍？等下又要夸穆桉的数学了？”王雨亮依然在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又不是你自己考的好了，喊给谁听呢？炫耀什么啊？”
这次语文第一依然是苏一辰，试卷比上次难不少，但他还是考了111，班长刘羽萱105的成绩在第二，林语103分排在第三。
总分上林语568分位列第一，是个不错的成绩，苏一辰563紧随其后，他们两是一班唯二上５６０分的，第三名总分便到了550。
穆桉没想到自己的语文成绩竟然有98，再加上127的数学，他已经很满意了——如果历史能及格的话就更好了。
几人算是懂了王雨亮怎么突然说这些莫名其妙的，原来是考得不如人家，破防了。
许文泽气得发笑，“我说你突然间犯什么病呢，怎么？见不得别人考的好啊？见不得穆桉数学考第一，见不得苏一辰语文考第一，见不得林语政治考第一啊？”许文泽没等他开口，冷笑一声继续道，“你考第二了吗？他们不考第一，那也轮不到你第一啊，你这种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好的心态到最后害的还是你自己。”
“他们该比你好还是比你好，只会有你一个人斤斤计较，又是不爽又是生气的，那别人考第一也是学出来的，哦，也有可能确实有天赋，那人家又有天赋又努力的，他不就该考第一吗？你有功夫在这对着我生气不如多去做点题，早日考到第一，省的下次一看排名还得恼火一次，身体气坏了可不好！”
许文泽看向王雨亮的眼神里有一些同情又有一些鄙夷，“他们考的好我为啥嚷嚷啊？我的好朋友考得好我替他们高兴！我不光在这嚷嚷，我到外面遇到别的班的人了我也炫耀，我巴不得让所有人知道他们考得好！我成绩没有那么好，我也羡慕别人考高分，但我不嫉妒也不恨啊，那凭什么第一就要是你的啊？”
许文泽没想到能一口气说这么多，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犹觉不过瘾，“分数不如你的，你看不起；分数比你高的的，你又不服气，你累不累啊？你这说的好听了是不服输，那说难听的就是输不起小心眼吗？我这人又一贯说话不好听，待会选座位您可一定找个离我们远远的地儿，怕你被气死！”
这可能是许文泽平生思路最清晰的一次了，他表面又严肃又正经，心里面早就把自己夸了百八十遍了。
爽！
许文泽还没回味完自己刚才的英勇一战，王雨亮冷嗤一声，道：“怎么？你这意思是你还瞧不起我？你有什么资格来教育我？”
草，这人没救了。
刚刚说那么多感情是对牛弹琴？看来自己要和班主任一起去当琴师了。
“你特么……”许文泽也没想到王雨亮这么冥顽不化，是真的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瞧不起你的只有你自己，”苏一辰一个头两个大，“你太…多虑了，至少我们没有人瞧不起你，你把自己绷得太紧了，多给自己一点喘息的空间。”
“王雨亮，你得试着改变一下自己的心态。”苏一辰难得没有阴阳怪气，这么多日的相处下来，他其实觉得王雨亮很可怜。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王雨亮这种状态，肯定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敏感、极端、易怒、永远带着恶意揣测别人。
苏一辰虽然不太喜欢王雨亮，却也担心久而久之，王雨亮会精神衰弱而崩溃。
而且，苏一辰也怕自己会变成这样。
有时候开导王雨亮时说的那些话，也是想对自己说的，只不过大多时候王雨亮听不进去就是了，只感觉苏一辰在用一种很新的方式进行挑衅。
这次的结果和之前一样，王雨亮一点也听不进去，上下打量了一会儿苏一辰，翻了个白眼，“你少在这假惺惺的，装什么。”
……
苏一辰也不是个脾气好的，不管了，尊重他人命运。
穆桉一直安静地听苏一辰说话，在众人忽然安静下来的时候他适时岔开话题，冲几人打了个响指，问：“哎对了许文泽，你刚刚转头是想说什么来着？”
许文泽早忘了要说啥了。
他不好意思说自己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佯装生气道：“算了算了，不想说了，也没什么事，等会儿下课再讲吧。”
今天是周五，按理说周六是要补课的，但是好像有什么活动要在燕曦举办，这周末难得不用补课。
所以等到下午放学——也就是这节课结束，就可以拽起书包抓紧逃离校园了。
苏一辰和穆桉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很显然，也忘记刚才聊到哪了。
“刚刚说到什么来着……”穆桉努力回想着，还真被他想起来了，“你说今天晚上仙林湖公园那边有夜市？”
“啊对，”苏一辰经他这么一提醒才想了起来，“一起去吗？正好这周末双休，晚上吃完晚饭一起去转转？”
按理说穆桉是没有时间的。
昨天躲在宿舍里偷偷用手机打电话，穆舟舟让自己今天晚上陪他遛狗来着。他内心只犹豫了那么一瞬，便道：“好啊。”
狗可以带出去，到外面里一起遛，穆舟舟……就让她在家里乖乖写作业看电视吧。
南京的深秋晚上还是挺冷的，小朋友吹了风容易感冒。
穆桉这么一想，心里坦然了不少，自己也算是一个时刻关心妹妹身体健康的好哥哥。
“好了，差不多了，我看很多同学都开始说今晚几点打游戏了啊，”程云终止了这场短暂的“茶话会”，“来，试卷该讲的也早就讲完了，还剩下二十五分钟左右，时间很充裕，这次我们采用一些新颖的方式啊。”程云很神秘的从讲台下面抽出一个不透明的小纸箱子，很吊胃口的停顿了一会儿。
“我去？”许文泽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这个箱子是不是刚分班那会儿抽宿舍用的？”他坐在前排，声音也不算小，全都清清楚楚的传到了程云的耳朵里。
程云赞同的点了点头，“观察的很仔细啊许文泽，这是我亲手做的纸箱子，很有特色吧。”
许文泽看着讲台上那个花花绿绿，纸板像是随时会烂一个洞的箱子，小声嘀咕道：“丑的这么特别的箱子记不住都很难。”
林语也小声应道：“你上次没上去抽宿舍不是很失望吗，正好，这次圆了你这个梦。”
程云继续说道：“我们这次学一下下周学校举办的表彰大会的形式，多一点创意也多一点刺激。”
刺激？
有这个词应该不会是什么好事。
“我们学校的表彰大会呢，设置了很多颁奖环节，先是文科和理科各自的年级前五十，再是单科的年级前十，接着是每个班级单科第一，然后呢，是每个班的前五名，最后是每个班进步最大的８个人，环节很多，每个同学的得奖率也会高出很多，那么我们也按照这个流程来选座位，剩下的同学再按照排名先后来选，这样子也不能说是更公平，但给了那些排名不靠前，但是进步大的同学一定的机会，如果大家有异议……”
程云看上去像是在思考“有异议”的解决方法，“那也没办法，之后考试我们美术班照常参加，但是再换座位就等到联考结束，也就是等到一模考试后再说了，所以这次大家慎重选择啊。”
“啊？啥意思？我咋没听懂这个流程？”
“好复杂啊感觉，老程再说一遍！”
程云语气中多了一分悲伤，“这怎么就听不懂了？难怪你们阅读理解分这么低，算了，直接开始吧，我报一个名字上来一个，跟我的安排走就行。”
“这次月考，我们班的前三名都在年级的前五十，很不错啊，对于我们来说是个很大的突破。”程云的确很高兴，虽说比不过隔壁那些创新班还是培优班的，但对于他们美术班来说，这次考试相比上一次确实有了很大进步。
“这次第一名啊，林语，很好啊，政治是我们班第一，总分568，年级21，如果保持住这个成绩，美术联考只要在245以上，是可以上个不错的大学的，我看你基本上也没有什么严重的偏科，一定要稳住哦～”程云笑眯眯地招呼林语上来，“想选哪个位置就在座位表上写自己名字。”
第一个人往往最容易犹豫，林语看着五十多个座位，实在不知道哪个位置才好。
“咳咳，”许文泽自以为很隐蔽的咳嗽了两声，忽视程云看向自己的目光，对林语说道：“第三排！第四组第三排！！”
“有些同学不要干扰别人啊，知道你们关系好，还没到你就安静一点啊。”程云半真不假地警告着，看着许文泽傻了吧唧的样子就总是想笑。
他也不催林语，道：“听你自己的，你想选哪就选哪……”
那个“哪”字还没说完，就看到林语在第四组第三排左边的位置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嗯……”程云感到了一丝丝尴尬，“好，那下一位同学，苏一辰，来。”
苏一辰还没琢磨好选在哪里，他是想和许文泽林语坐一块儿的，但是在第四组的话，头一直向右偏，颈椎实在是太难受了，他站在座位表面前，也一时没有落笔。
程云看着他的成绩，一会点头一会摇头的，底下的同学被程云过于丰富的表情逗得频频发笑。
“苏一辰啊，你看看你这分，”程云敲了一下他的头，“这偏科偏的，你怎么考第二的啊？我都怀疑是不是分数算错了。”
高一的时候程云就经常这样和自己开玩笑，苏一辰知道他没有恶意，回答道：“那也是电脑的数学不太行啊，加法都能算错？”
底下同学又是一阵乱笑，程云也跟着笑出声，他继续看苏一辰的分数条，“你理科要是能有你文科一半好，我估计也能考个年级前五的，日语和语文都是第一，语文卷子还挺难的，我们语文组老师改得也严格，你能考111很不错了，年级第一——隔壁那个文科创新班的，他们班第一也才113呀。”程云语气中满是掩盖不住的高兴和骄傲，听着像在说“待会我就去跟二班语文老师说说，咱班同学下次一定拿下语文年级第一”。
随后话音一转，“数学我先不说，还没有差得离谱，你看看生物，我问了好多同学还有老师，都说生物卷子挺简单的，你考这个分，这才高二哎，马上还有几本书要学呢，到时候怎么办呀？”程云越说叹气越频繁，“哎！”
苏一辰笑了笑没有再接话，他实在不想在全班同学的注视下和班主任聊太多，这种感觉很怪，就像是在刻意告诉别人“我和班主任很熟哦～”
虽然程云和苏一辰都没有这个意思，但保不准有同学会多想，之前“内定”了一些课代表，就有同学表达过不满，加上程云是语文老师兼班主任，语文课代表的质疑声自然更多一点。
有人说，苏一辰高一就在程云的班上，程云就是偏心；还有人说苏一辰悄悄做老师在班里的“眼线”，给程云举报班上带手机的和偷偷谈恋爱的。
传得很离谱，但好在苏一辰自己争气，不论月考周考随堂测，只要考试，语文就是第一，别人想不服都不行——我要是老师我也喜欢这种学生！
但对于苏一辰来说，还是感觉谨慎一点的好。
他拿起笔要写下名字，这时许文泽又喊道：“第二排！选我们前面一排！”
“许文泽！”程云喊道，“你怎么那么积极呢？直接来讲台旁边和我做伴怎么样啊？”
许文泽嘿嘿一笑，暂时闭了嘴。
苏一辰到没有听许文泽的，他决定保护好自己的颈椎。
苏一辰在第三组——中间偏左的那一组的第三排写下自己的名字，跟林语同一排。
他选择了两个座位中右边的那个，因为左边那个座位靠着走道，太容易在上课时，被走来走去的老师看作业了。
尤其是数学老师……上课走到谁旁边就看着谁作业讲题，右边的位置安全一点。
这份被看数学作业的荣誉就交给咱们班数学第一的穆桉吧！
想到此，苏一辰抬头看向穆桉的方向，毫不意外地对上了视线，后者还冲他笑了笑。
第三名是刘羽萱，也是１班最后一个总分进了年级前５０的，程云发现女生做事利索多了。
挺好挺好，班长是该雷厉风行一点，比前两个小伙子靠谱多了。
“我们来看看来看看班里每一科的第一。”
“语文、日语、历史、政治的第一名都选过了啊，数学……穆桉，你来。”
穆桉正在和苏一辰说悄悄话，没反应过来。
程云和班里的同学都看向这里。
“穆桉！喊你呢，别跟苏一辰聊了，选个座位坐他旁边慢慢聊去。”
班里某些角落发出了“咦～”“哦～”“啧啧”的奇怪声音。
程云疑惑，我也才２７岁啊，年轻人的东西就已经不懂了吗？
穆桉快步走上讲台，在苏一辰旁边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程云：“哎？让你写这就真写这了啊？”
穆桉回答道：“听您的准没错。”
“行，但你们两坐一起平时上课不准讲话啊。”
穆桉生怕程云调开他们两，第一时间保证：“肯定不会，我两在一起您就放心吧！”
程云没再多说什么，“然后……我们班就杨雨晴一个同学选俄语啊，这…不能算第一，英语第一，孟歆然，不错，来。”
“哎，我的臭臭孟宝长得真好看，考得也好，真棒”刘羽萱看着孟歆然，跟旁边黎佳轩感叹道。
“等下，”黎佳轩道，“你这是什么奇怪的称呼？”
“这是爱称！”
黎佳轩浑身起鸡皮疙瘩，“怕了你们直女……”
从选座位到搬完桌子，一直到下课铃打响才陆陆续续收拾好，程云这次格外有耐心，就连有同学想调座位他也全都一一安排好，总之，大多数同学都很满意。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选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