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平安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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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我和我身边的同学总会因为一些小事感到兴奋，不管昨天怎么样，今天的快乐也能来得很简单，就像２０２０年的圣诞，一觉起来看见外面是白茫茫的一片，我们早早就在猜测那天会不会下雪，虽然南京落雪相比以前频繁多了，但真的见到时，依然会忍不住激动。”
不管是什么节日，只要是个“节”，大多数人们就会去追寻一些“仪式感”。
就如圣诞，虽说是个西方传来的节日，而且也不放假，但光凭这它那浪漫的节日氛围，就足够让年轻人期盼很久。
这份“期盼”从几天前就已经开始，在１２月２４日这天尤为明显，具体体现在……
大课间跑操要体育委领跑，穆桉在方队最前面都能听见许文泽在队伍的倒数第二排嚷嚷道：“１２月２５号！就圣诞节那天！要是能下雪，我就去把老程办公室的小王八偷来玩！”
大家聚集在一起，又加上节日的氛围，所以今天的跑操格外吵闹。
“你偷不偷他的小王八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啊！这有什么好玩的？换一个换一个！”陈朝云最先表示不满，又放低了声音，“你看看黎佳轩，说要是圣诞那天下雪，就去找喜欢的姐姐表白呢！”
“我看你是有病，”许文泽回怼道，同时也降低了音量，“人家找姐姐表白和你就有关系了？又不是你去表白！”
“我倒是想啊，这不是不敢吗！”
“一边儿去一边儿去，怂蛋！还说我这个没意思，你倒是想个好玩的啊！”
“我……”
不等陈朝云想出“好玩的”，他们前面一排的黎佳轩回头反驳道：“你们两在这胡扯啥呢，我是说：‘要是下雪，周末就约人家去吃火锅’，你两别添油加醋的以讹传讹啊！”
“哎呀差不多差不多，加油哦小黎。”
要不是在跑操，黎佳轩就该直接上手抽许文泽了，“许文泽你怎么这么欠？”
“嘿嘿，要是明天下雪……”
许文泽还沉浸在“圣诞节下雪”的美好幻想里，就听见主席台上的体育老师一声怒喝：“高二（1）班！倒数第二排第三个男生！讲的累不累啊！跑操跑的这么高兴，要不要等下再多跑两圈！”
“哈哈哈哈哈哈哈……”
许文泽立马噤声，周围的同学却笑起来了。
“你也别纠结了，”林语在他旁边忍着笑，“要是明天下雪，你就来操场上跑个五圈吧。”
“可以可以！”陈朝云也附和道，“再加点条件，光跑圈不够他玩的，快想想快想想。”
郑嘉俊一向不擅长跑步，现在已经气喘吁吁，但还是忍不住跟着嚷嚷道：“边跑边唱歌，就……就唱燕曦的校歌。”
“不行不行不行！”就算刚刚被点过名，许文泽依然毫不犹豫地开口说话，“我们这个校歌……我的天……这惩罚太严重了。”
“啧啧，”陈朝云又认真的思考起来，“那怎么办……苏一辰你来出出主意！”
冬天跑操跑三圈，这是最后一圈，他们又是高二的第一个班，现在差不多到了出口，队伍的速度也慢了下来，苏一辰和他们说着话，眼神却时不时瞟向前面，“穿着短袖短裤来跑也行。”
“我去，大冬天哎！一辰你怎么这么狠心啊！”许文泽装模做样上去就要锤他一拳，“你看啥呢？前面有什么？”
许文泽手还没落下，就被人从旁边挡开，“看我呢，或者你也可以连鞋都不穿，跑完五圈直接出名了。”
“穆桉你怎么煽风点火得！”许文泽“泪眼婆娑”地扑到林语身边，“林宝，呜呜呜……”
“眼泪蹭我衣服上了，第七次了，”林语开玩笑地说，“再这样叫明天给你丢门口水池里。”
“呜呜呜你也变了！”
“许文泽把眼泪蹭人身上的次数不少啊。”穆桉手臂搭在苏一辰肩上，饶有兴致。
“这要说起来时间就早了，有一年圣诞节，许文泽在家里尿裤子，还尿他爸妈床上了，然后被他爸爸‘恐吓’了一顿，”苏一辰回想起来就止不住笑意，“下午咱们出来玩，一见到我和林语他就跑过来哭了，当时好像是真伤心，结果哭得太用力，把眼泪和鼻涕全蹭到林语衣服上去了，被林语单方面‘打’了一顿”
“那时候多大？”
“三年级。”
“该打。”穆桉中肯地评价道。
苏一辰拍了拍穆桉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我还指望再长高点，就你这么天天搭着，我看毕业前是长不高了。”
“还要长多高啊？”穆桉故作不满，“等下，你这意思是毕业后我就不能搭你肩膀了？”
苏一辰听到“毕业后”这三个字，有些恍惚，“能……”
“不是，”苏一辰越回味穆桉刚才的语气越感觉不对劲，“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乱想。”
他感觉穆桉最近好像和之前有点不一样。
好像比以前……主动？不对，用主动这个词好像也不太贴切。
但就是感觉相处起来有些不一样，苏一辰实在不知道怎么去描述，索性不再想。
只是这样的相处方式会让他莫名心乱，但他很喜欢。
算了，这样也挺好的。
“对了，”穆桉随口提起般问道：“你觉得明天会下雪吗？”
“不会。”苏一辰回答的斩钉截铁。
他没注意到穆桉手上一僵，但很快恢复原样，继续询问道：“为什么？”
苏一辰语气认真，“因为天气预报是多云。”
“这，哦……”
苏一辰看了穆桉一样，有点意外，“你也对这些感兴趣？”
“过节嘛，就图个乐子，随口说一说，”穆桉收回搭在苏一辰肩上的手，“倒是穆舟舟和我爷爷奶奶很在意这些，穆舟舟单纯是爱凑热闹爱玩，我爷爷奶奶那都老夫老妻了，还总是搞这些仪式感，想着怎么给对方制造一点浪漫。”
苏一辰听着这些，心里发暖，“这不挺好的嘛。”
穆桉看着他笑，“是的，挺好的，开心就好，我爷爷出院后恢复得还不错，就是有点听不清，奶奶特意学了一首情歌，准备明天在爷爷耳边给他唱呢”
“奶奶这么浪漫，”苏一辰发自内心地笑着，他光是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就觉得很幸福，“那你明天有什么打算？偷班主任的乌龟？”
话题转的太快，穆桉一时语塞，“不……我暂时没这个打算……”
２４号每时每刻都充斥着兴奋和期待，同学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这一天很快就要过去了。
“小道消息小道消息！”晚自习前许文泽嚷嚷着跑进教室，“明天早上上完语文早读后去画画，一直到中午，一整个上午都去画室画画！下午回班上课！”
“我草！太好了！”这事忆形画室的同学。
“我草？怎么又画，还不如上课……”这是美博画室的同学。
“哎？为啥这样安排？”
“好像说要给全体老师开会。”
“开啥会啊开一上午？？”
“哎呦这就不管我们的事啦。”
“明天上午什么课？快看看快看看！”
“我看看啊……数学、数学、再选A、再选B（注）、外语！我草！”
“草！可以可以，画画去画画去！”
“呜呼～明天下午是历史、体育、班会、语文，我去！这星期五过的自在啊。”
大家的声音还没降下去，许文泽又清了清嗓子，宣布了一个重磅消息，“明天晚上，晚自习也取消了～”
“我靠？！真的假的？”
“许文泽你从哪听来的，靠不靠谱啊，要是假的我可直接揍你了。”
“靠谱靠谱！”许文泽连忙为自己的“业务能力”正名，“这可是我从我们日语老师那里套来的，他们又是校领导通知的，当然靠谱！”
“那学校这个月才开始安排的周六补课取消吗？”
“哇塞你得寸进尺了吧？”
“那别的班呢？上午也画画？”
“你这什么脑子，”许文泽“啧啧”道，“别的班上自习啊，就我们班去画画，隔壁班明天打算看电影。”
“什么？！我也要看电影！”
“我们也要看电影！我不要画画！”
“咳咳，”程云忽然出现在后门，“你们要干什么？”
……
一瞬间鸦雀无声。
但看清是程云后，声音又逐渐嘈杂起来，“看电影看电影！不要画画！”
“看电影！爱国教育片也行！”
“行啊，”程云笑眯眯的答应，“看完之后写个观后感，两千字。”
……又
是一阵鸦雀无声。
“算了算了……”
“画画也挺好的。”
班里安静了不到五分钟，有叽叽喳喳闹腾起来。
程云敲了敲讲台，“马上就开始晚自习了，收收心啊你们。”
一看还有6分钟才到点，同学们继续跟程云闲聊，满脸期待地问：“老师老师，明天晚上是不是没有晚自习了？”
“你们都是从哪知道的，消息怎么这么灵通？”程云无奈的看着这群学生，“前天不是才结束月考吗，这次试卷比较难，明天晚上用来开表彰大会，剩下一点时间搞个圣诞晚会，只是还没确定是在操场上还是在报告厅里。”
“我去！真的啊！那明天不爽死！”
“你爽个啥！那表彰大会又表扬不到我们。”
“确实，我们班大半个月没上课呢，月考前才把新的内容学完，哎那试卷给我看笑了都。”
“分也没出，啥时候出啊？”
程云听到这话，脸上挂起了笑容，“我来就是为了这件事，你们想现在听……还是明天下午再说？”
“哇靠！”
“现在听！老师快说！”
“现在现在！”
程云打了个响指，抖了抖手上那张纸，道：“既然如此——那就明天班会课再说，你们现在安心写作业。”
“啊——”
“老程你搞什么！”
“明天我一定要把你的小王八偷走！”
程云面色一沉，故作严肃，“谁要偷我的小乌龟？”
几个人又说着“没有没有”，笑着盖过了这个话题。
“哎，你说圣诞晚会在哪啊？”
“操场啊，操场！报告厅里有什么好玩的！那肯定在操场更有氛围啊！”
班里面慢慢又热闹起来，程云身旁围了一圈人，七嘴八舌的嚷嚷。
“你们和我说有什么用，”程云拨开几个唾沫星子乱飞的人，“口水喷我脸上了，有什么建议去找校长聊去,我也做不了主。”
“明天到底下不下雪啊！一定要下啊！那样多有意境！”
“第一次这么期盼下雪，要是能下雪，这可是今年的初雪哎……”
“初雪？一月份不也下雪了吗？那才是初雪啊。”
“你别破坏气氛……”
“初雪……”程云若有所思，“这个主题不错，那今晚我们语文作业就以‘初雪’为主题写一篇小作文，字数不限，题目自拟，写在练习本上，放学前交上来。”
？
“草。”
“老师你是不是想不出来布置什么作业了？实在不行也可以不布置……”
程云语气欢快地回答道：“差点想不出来，这不是想出来了吗～”
２４号这天的晚上显得格外漫长，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比起平时，每个人都多少有些难以入睡。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平安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