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很爱我，对吧？》封口

17、第 17 章

　　甘来第二天十点多就去了展览馆实地考察。
　　途中，他的手机响个不停，到展览馆后，甚至好几个未知电话打过来。甘来给谢知行发了条消息，然后把手机关机。
　　今天的展览馆并没有什么展览活动，场馆内一个人都没有。

　　甘来走在场馆里，手里拿着画本，一边走一边在写写画画。这里的结构确实说不上便利，能上二楼的只有一楼最右边的扶梯，而下去的地方在二楼的最左边。
　　虽然甘来无法预测到底会有多少人来，但他还是要考虑人流量的问题。

　　他找了个角落，靠在一面白色的墙壁前，拿起画本继续涂写。笔尖在纸上划过的声音，与周围的寂静相得益彰。甘来想用展览来讲一个故事，将所有的展品串联在一起。就像一场旅途，一楼是起点，二楼是终点。
　　甘来闭上眼睛，想象着这场展览的节奏。他希望观众在展览的每一部分都能感受到一种渐进的体验，一种从起点到终点的连贯感。每个展品不仅仅是单独存在的，而是它们之间的关系和故事的交织。

　　等甘来离开场馆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甘来重新将手机开机，看都没看那些未接来电和短信，打开导航找到一家很近的餐馆。
　　甘来刚点完餐，谢知行的视频就打了过来。
　　“怎么样？”谢知行看起来也是刚忙完。
　　“我已经有思路了，我觉得没什么问题。”

　　“这么厉害啊，行，那我就等着我们大设计师的成果了！”谢知行那边的视频不停的晃动着，看样子是一边走路一边在给他打视频。
　　听出了谢知行嘴里的调侃，甘来靠在餐坐上，举着手机专注的盯着谢知行。
　　谢知行发现甘来没声了，看向屏幕，笑眯眯的问：“怎么不说话了？被我的帅气震惊的说不出话了？”

　　甘来翻了个白眼，看着通知栏还在不停冒出的短信提醒，闷闷的说：“谢知行，我想你了！”
　　“不是早上刚见过...”谢知行注意到甘来的状态不太对，立马收起了笑，“怎么了？”
　　“没事，就是想你了。”

　　谢知行：“你在哪？我现在去找你。”
　　甘来眨了眨有些干涩的眼睛，扯了个笑，“没事，你忙你的，我的菜上来了，我先吃饭了。”
　　他飞快的挂断了电话，手机上全是他父亲的催债短信，未接电话不知道是催债的还是他父亲的。甘来换过很多个手机号，但他们好像总有办法找到他。

　　他不是有意要瞒着谢知行，他只是怕如果谢知行知道自己的情况，会不会离开他，会不会渐渐疏远他。爱情来的太过汹涌澎湃，以至于他一度忘记了自己破败不堪的家庭。
　　甘来已经没什么胃口了，他一粒一粒的夹着碗里的米饭，缓慢的吃着。

　　慢慢悠悠吃了半个小时，碗里的饭也只吃了三分之一，但他再也吃不下。甘来看着剩了很多的饭菜，打算叫服务员来打包。
　　“甘来！”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带着急切的熟悉声音。
　　甘来猛地抬头，看到谢知行站在餐馆的门口，注意到甘来快步向甘来走来。

　　“幸好你还没走，不然我真不知道去哪找你了。”
　　甘来仰头看着眼前有点喘的谢知行，“你，怎么，找到的？”
　　谢知行坐在甘来旁边，“打视频的时候，我看见了这个饭店的牌子，就找过来了。”他瞥了一眼桌子上没吃多少的饭菜，拉着甘来的手，“怎么了？”

　　甘来把一旁的手机扣在桌子上，靠在谢知行的肩膀上，小声说：“我现在不想说。”
　　“好，那等你想说再说。”

　　甘来把那些短信的号码全都拉黑了，不是他欠的，他也没有义务帮忙还。
　　他这几天专注于画设计稿，自从有了想法，设计就很顺利了。到这周五，甘来就把画好的稿子交给了谢知行。
　　“你看看，有没有什么要改的。”

　　谢知行接过设计稿，仔细翻看了一遍，“这是，把他们按照时间排序了？”
　　“你看出来了！”甘来凑在谢知行旁边，指着二楼右边的空间，“这里我的想法是可以用来做手工，让来看展览的人也可以体验一下。”
　　“行，我觉得没什么问题。我回头把设计稿交给施工团队。”

　　谢知行看了看时间，“正好也到你下班的时间了，走吧，我们回家。”
　　“行。”

　　甘来刚坐起身，郭明就慌慌张张的跑进办公室，连门都没顾得上敲。
　　“怎么了？”甘来看郭明的表情不太对，皱着眉。
　　“哥，楼下，楼下，”郭明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话都说不全。

　　谢知行也注意到郭明的表情不对，给他递过来个杯子，“你要不先喝口水，别着急。”
　　郭明这才注意到谢知行，他愣了一下，走到了甘来旁边，小声的说：“你爸在楼下。”
　　甘来一愣，心脏猛地一跳，眼前的世界似乎瞬间静止了。他没有想到，那个人竟然会直接出现在这里。那一瞬间，他的脑海里充斥着混乱和紧张。

　　甘来努力维持着自己的表情，深呼吸了一下，转过头对谢知行说：“我爸来了，我去处理一下。”
　　“那我...”
　　“不用，回头我再跟你说。我一个人下去就好，郭明，你也在这待着。”

　　甘来按电梯按钮的时候，手都是凉的，甘以兆消失了六年，如果不是数不清的短信，他都快忘了这个人了。一个赌博成性，不管妻儿只会要钱的烂人。
　　他忘不了上学的时候，甘以兆为了去赌，连他的伙食费都不放过。很难想象在二十一世纪，还会有人真的没钱吃一顿饭。不过甘来还挺庆幸甘以兆不打人的，不然他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现在。

　　他到一楼的时候，电梯门还没开，他就听到了那熟悉的大嗓门。
　　“他妈的凭什么不让我进去，我找我儿子有问题吗？”
　　“我是他老子！”

　　程子言努力的和甘以兆沟通，让他不要这么激动。
　　电梯门终于开了，甘来没有犹豫，直接走了出来。甘以兆一看见他，更加激动，脸上的红色逐渐蔓延到脖子，“我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都不接，我还以为你不认老子了！”

　　程子言看见甘来走过来，一脸担忧，他低声说道：“甘来，别和他生气，冷静一下。”
　　他目光阴冷地看着面前这个自己从小到大的“父亲”，尽量让自己语气平稳，“没事，我有分寸。”
　　甘来比甘以兆高出半个头，甘以兆努力让自己站直，不想输了气势。

　　“我们出去说。”说完就往门口走去，见甘以兆没动，又说：“你要是不来，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
　　甘来带着甘以兆来到大楼的一个角落，甘以兆搓着手，笑的有些谄媚，“我儿子这么有出息，都开上大公司了。”
　　“你怎么找到我的？”
　　甘以兆没发现甘来的情绪有什么不对，心里只想要到钱，“你妈说你现在是老板了，挣大钱了，告诉了我公司的地址。”

　　真的是她，刘雅琪可真是他的好母亲啊！甘来的手攥成了拳头，在轻微的发抖，他自己都控制不住。
　　“你又欠钱了？”
　　“你也不用给太多，五十万就行。”甘以兆用一种很体谅甘来的语气说出这句话。
　　“没有！”

　　甘以兆顿了一下，“那四十五万？”
　　见甘来没有反应，甘以兆有点慌了，刘雅琪明明告诉他，甘来现在很有钱。他昨天刚和要债的打包票，过两天肯定能还上钱的。
　　“四十万，四十万你总有了吧，你开了这么大的公司，不可能四十万都拿不出来吧。”

　　“我当然有，”看见甘以兆见到希望的样子，甘来笑了，可眼神还是冷的，“可我凭什么给你？”
　　这话一出，甘以兆慌了神，他拽住了甘来的衣袖，“我，我是你爸啊，你要是不给我，过两天他们会打死我的。”
　　他把袖子撸起来，胳膊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脸色仔细看，还能看出有些红肿。

　　甘来用力把袖子从甘以兆手里扯出来，“所以呢？我逼着你去赌的吗？还是我雇人催的债？不过你要是害怕他们打你，我倒是有一个好办法。你去警局，告诉警察你赌博，你进去，他们就不会打你了！”
　　甘来依旧笑着，句句无情。

　　“不，不，阿来，好歹也是我把你带大的，最后一次，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找你要钱。”
　　甘来的手抖的更厉害了，他深吸一口气，笑意更深了，“那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你，感谢你差点让我饿死，差点让我因为一次发烧差点死在床上。我能活到现在，和你，和她，和你们没有半毛钱关系。再说，一个老赖，我会信你的话？”
　　甘以兆佝偻着，疯狂的摇着头，他的手举起又放下，想要反驳却找不到话。最后，他一下子跪在了甘来面前，企图唤醒那微乎其微的血缘关系。

　　甘来后退一步，低头凝视着他，“怎么？不打感情牌了，换方式了？”
　　“阿来，我，我是真的没办法了，你看我这么多年都没找过你，就这一次，你就救救爸。”
　　甘以兆的一跪对甘来没有丝毫触动，他早知道甘以兆是个软骨头，给自己亲儿子下跪也不稀奇。
　　“我说了，我能帮你的只有帮你报警。”

　　“我把你的住址告诉了他们，这个钱你不给也得给我，不然他们会去你家找你！”甘以兆见没有办法，拿出了他最后的杀手锏。
　　甘来嗤笑一声，“这也是刘雅琪告诉你的？随便，反正我也不住那里。”
　　他说完这一句，头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