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风吹不动》沮非

14、食堂

　　输入框中的字被辛遥岑反复输入，删除，又输入。然后又像下定了某种决心，一鼓作气输入进去，就在要点击发送那一刹，还是删了个干净。
　　还是选择谨慎地发了个，“谢谢。”
　　房凌洲扫了下这三个字，并没有在意，纠结过后还是回个“不客气。”
　　辛遥岑还是想找一个新话题在说会话，但是一想到陆河梁刚才干的那些蠢事，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是怎么都没想到，被自己好兄弟坏了大事，越想越气，只好回楼上睡一觉冷静一下。
　　这边的房凌洲还是备受数学题的折磨，一丁点都想不起来上课时是怎么讲的了。
　　他拿出昨天辛遥岑给他解题的草稿纸，横竖都看不明白，放下笔死死地盯着题，还是也没什么思路。
　　拿出手机，点开后就是和辛遥岑的聊天框，他想到了或许可以求助于他，但是房凌洲打心底是拒绝的，不想麻烦别人。
　　同时他也并不觉得他和辛遥岑关系有多好，这种行为在他的认知中似乎已经超出了目前关系的容纳范围。
　　给辛遥岑讲题的原因单纯是不愿意欠人情。
　　该来的总会来，躲是躲不掉的，很快就到了周二下午，自习课上苏余海交代了一下明天考试的具体安排。
　　考试一共两天，科目和时间和高考一样。周六周日两天进行阅卷，上面要求周一就要出成绩，基本上所有老师都要参与阅卷。
　　“完了，这我死的不是更快了吗！”，沈南风的声音很是绝望。
　　“不是吧，这么快出成绩？”
　　“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好了，大家安静。具体情况就是这样的，大家明天加油。”,苏余海平息了班里的喧闹，嘱托了几句离开了。“考场和考号我贴在黑板上，放学了自己来看。
　　苏余海前脚刚走，后脚班里又炸开了锅。就像砧板上的鱼肉，考试如同挥过来锋利的刀，大家又避无可避。
　　刚学后所有人都蜂拥至黑板前，有人欢喜有人忧愁。又人庆幸自己和学霸在一个考场，甚至还是前后桌。有些人哀伤于整个班级就自己一个人在某个考场。
　　房凌洲在单子上努力寻找自己的名字，终于在四楼考场找到了自己的名字。很巧，辛遥岑也和他一个考场，更巧的是两人还是前后桌。
　　“还真是缘分，考试都是挨着的。”,辛遥岑手搭在他的肩上，指了指单子。
　　“嗯。”
　　顾游思听见辛遥岑的话，感到很羡慕，又有些闷闷不乐，因为自己一个考场的那个可怜的孩子就是他。
　　站在那里找自己名字的谢音书低声安慰，“我就在你隔壁，到时候去找你。”，拍了拍游思的肩。
　　经过一夜慌张的睡眠，第二天的考试还是来了。
　　考场里，房凌洲还在看着作文素材，背着文言文和古诗。平时一直对语文感到慌张的辛遥岑先却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
　　还有十分钟开始考试，辛遥岑才“起床”，火速掏出语文书，仔细看房凌洲给他画的重点。
　　差不多五分钟开考，进到教室的监考老师让把和考试无关的东西送出去。辛遥岑在外面还速记了几句，也就算死马当做活马医。
　　卷子发下来，辛遥岑迫不及待地翻到后面6分的理解性默写。因为，邹若很严肃地强调了不可以丢分，否则后果自负。辛遥岑没见识过邹若的手段，也不敢以身犯险。
　　当他看见那三道题，六个空，辛遥岑难以掩饰心中的惊喜，嘴角上扬都可以和太阳肩并肩了，眼睛里闪过一丝诡异光亮，这不就是他刚才看的那几。拿起笔来信心十足写下对应的句子。
　　再翻会前面开始按照顺序做剩下的题，题目并不简单，甚至可以说是很难。
　　考场里的同学几乎不怎么敢下笔，写写停停的。翻卷子的声音哗啦哗啦，答题卡却只写了名字。
　　差不多一个半小时了，监考老师下去走了一圈，发现好多人才做到现代文阅读。只好出声提醒，“还剩下一个小时，大家抓紧作答。”
　　就这样，在最后五分钟内，辛遥岑才写完了作文，作文题干很精短，只有一句话，“一切发生皆有利于我”。
　　收完卷以后，大家都是垂头丧气地走出考场，问想到第一科就这么难。
　　有两个男生的对话也许就是众人内心的写照。
　　“吃啥去？”
　　“不想吃，没心情。”
　　辛遥岑挤过人群赶上先走一步的房凌洲，急不可耐地想要和他分享心中的喜悦。
　　“你给我画的重点句子真的考了，太感谢你了。”
　　“没什么。”房凌洲语气很平淡。
　　“午饭我请你，走吧。”
　　房凌洲刚要拒绝，但辛遥岑说完拉着他就开跑，丝毫没有给他说不的机会。也就只好选择接受，房凌洲心里只能默默念叨，“又欠了分人情……”
　　由于下午还有考试，两人只好去食堂草草吃一点。刚进入食堂两人傻眼了，食堂已被人围得水泄不通。
　　辛遥岑拉着房凌洲强行挤进去，二人四处环望，搜寻着可能出现的空位。
　　房凌洲往前走了几步，踮起脚，大致扫了一眼。刚要转过头告诉辛遥岑还是出去吃吧。就发现人不见了，他只好继续往里面走，一边找寻辛遥岑的身影。
　　由于里面实在太挤了，房凌洲还不小心碰到几个人，边走边说对不起。忽然他发现有一个人影正在以极快的速度靠近那个刚要有人起身离开的座位。毫无疑问，只有辛遥岑。
　　最让房凌洲不解的是，“为什么他能在这么拥挤的环境里穿梭的那么快，也许是学过舞蹈的原因？”那两个人前脚刚走，辛遥岑就坐在了那个位置上。他得意地笑着，冲着房凌洲这边招了招手，像是在叫他过去，有好像在说，“你看，我抢到座位了！”
　　房凌洲只好穿过人流过去，把包放在座位上，正欲起身去买饭，但一把被辛遥岑猛地按回了座位了。
　　他有点楞住了，抬头瞅了辛遥岑一眼。
　　“你在这坐着吧，你想吃什么，我帮你带回来。”，辛遥岑也盯着他。
　　很明显，房凌洲肯定是要拒绝的。辛遥岑又缓缓开口，“人多，你一时半会回不来。”
　　房凌洲默默地点了头，“一份米粉吧。”
　　“好。”
　　房凌洲刚想要说不要加辣子和香菜，可扭头一看人又不见了，只能自语道，“真快啊。”
　　“算了，加就加吧，大不了少吃几口。”
　　反正也是等着，闲得无聊的房凌洲左右看看，发现依然有不少人在找座位，心里不由得庆幸。
　　他刚要低头趴在桌子上休息一会，辛遥岑就回来了。他真的越来越佩服辛遥岑的速度了。当他看见辛遥岑自己买的是那边的烤肉饭时，瞳孔一阵。因为，米粉档口和烤肉饭档口一个在食堂最东边，另一个在最西边。在这么大的人流量的阻碍之下，还可以这么快就买回来，真的很有实力。
　　房凌洲看见眼前的那碗米粉，里面没有辣椒和香菜，这让他很惊讶。他看了看正在吃饭的辛遥岑，还不等他开口。辛遥岑看向他说，“看什么呢？你不是不吃辣的和香菜吗？”
　　“嗯。”
　　“快吃吧，一会凉了。”，说完辛遥岑再次低下头吃饭。
　　房凌洲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嗦粉。
　　这时，谢音书和顾游思看见他们两个，于是走了过来，坐在他们旁边。
　　“你们怎么才来？”，辛遥岑问道。
　　耳尖和脖颈微红的顾游思眼光有些许躲闪地瞅了瞅有点尴尬且坐立不安的谢音书。
　　辛遥岑因为埋头专心吃饭并没有察觉异常，房凌洲感觉气氛怪怪的，但是也说不出哪里有问题。
　　“那个……,刚刚肚子有点不舒服，去厕所了。游思在等我，所以晚了。”，谢音书显得很不自然，而且很紧张，可是他没有说谎。
　　“哦，那你注意点吧。下午还有考试。”，辛遥岑语重心长地对他嘱咐道。
　　“好的。”，顾游思突然冷不丁的应了一句不该由他应的话。
　　房凌洲感到莫名其妙，因为辛遥岑根本没有在和他说话。一旁的谢音书紧忙对顾游思说，“买饭去吧，现在人少了点。”
　　“好。”，这回顾游思反应很迅速，立即起身跟上谢音书。
　　房凌洲越看这两人越觉得不对劲，但是还是说不上来。这时刚吃完饭的辛遥岑，抬起头看着那两人离去的背影轻声一笑。
　　“走吧。”，他拿起包，招呼着房凌洲。
　　房凌洲也背上包，送了餐具，跟在辛遥岑后面走出了食堂。
　　由于联考固定考场的原因，所以大家都只能回到考场进行午休。数学下午三点才考，严格按照高考时间，所以午休时间格外长。
　　辛遥岑对数学丝毫不担心，睡的很踏实。而房凌洲则在不停地翻看着公式和错题。
　　每次辛遥岑抬起头总能看见房凌洲笔直的身躯，争分夺秒地翻书。后来，他实在看不下去了，拍了拍房凌洲的肩膀，“别看了，你都看将近两个小时了，不累吗？”
　　他头也不回地回答，“没事。”
　　辛遥岑只好用言语敲打他，“你这么不停地看，考试的时候就会有应激反应，会的你也想不起来喽。”，他的语气很耐人寻味，有点像警告，更多的却是幸灾乐祸。
　　听到这房凌洲犹豫了，翻书的速度明显减慢了，后来直接把书收了起来。
　　辛遥岑看着房凌洲的一举一动，不由自主笑了,然后就接着睡了。再次醒来的时候差不多还有半个小时考试，辛遥岑一出门就遇到了隔壁考场的杨清商。两人打了招呼，一起往卫生间那里走。
　　刚走到卫生间，他们就发现有两三个人站在门口，应该是在放风。甚至辛遥岑发现不少人刚走到门口，但是又立马离开了，觉得很奇怪。
　　“这是什么特殊‘礼仪’？”，辛遥岑打趣道。
　　“走吧，换个卫生间吧。”，杨清商语气很沉重，似乎还带着些许怒气。
　　“为什么？”
　　辛遥岑还没说完，里面走出来一个矮胖的男生，他满脸横肉，眼睛很小，剃着寸头，不是什么好人面相。
　　男生对着门口那几个人说，“看好了，主任来了就告诉我。”，语气很是不好，带着嚣张。
　　说完这些，男生再次进入卫生间。
　　“他是？”，辛遥岑问向杨清商。
　　“他是20班的周桀，不知道是谁在里面又遭殃了，简直就他妈蛋！。”，杨清商握紧了拳头，但很快又松开，言语中带着极大的愤怒。
　　“不是，这他妈属于校园霸凌没人管吗？”，辛遥岑既气愤又震惊。
　　“几乎愿意为了别人牺牲自己，尽管有的时候那是正义的。”，杨清商无奈的摇了摇头，欲拉着辛遥岑离开，但是辛遥岑却死死定在原地。
　　杨清商只好继续给他讲述这个“无法无天”的周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