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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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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主播没有骗我,我挺喜欢武汉的。每个城市都有自己的特点,比之于上海那种我不配触碰的繁荣,武汉则是拥有浓重人气的真实。
武汉的热也来得比上海凶猛真实得多。
那种湿润的热流会随着我的呼吸贯穿全身,分泌出咸湿的汗液,再伴随着灼热的江风一吹,回到我的脸上。
我喜欢在白天出门,行程不定,只为了观察人间。有时去江滩坐一天,和早晨出门卖莲蓬的阿姨聊聊天,有时去图书馆呆上几个小时,感受那种奋发上进的学习氛围。
我最喜欢的还是漫步于汉口的小巷子,抚摸着银行旧址,穿梭于古老的弄里。看武汉爷爷嗦两口热干面,在树荫下摆个桌子一群人围着下棋,用急躁亲切的武汉话,诉说一天的心事。
他们言辞之间,总在抱怨炎热的天气。
我曾经问一位大爷,“为什么不去其他的城市去逃离这种热。”
他趁着休息的空隙回答我,“其他的城市冷热哪有这么彻底,哪里能做到这么极致?”
久而久之,我发现他们也是爱着这种“热”的。在这种气候下长大的长江人,他们会在忍受住这火炉的炎热然后鼎力前行,他们血里带着火顽强抗争,因此这种分明的四季也孕育出了武汉人急躁且热情,雷雳且真实的性格。
我这么漫无目的地行走在这个城市的每个角落,逐渐忘了上海的繁荣。我开始习惯于像一个市井糙汉一样,端着一碗服子酒,于街边席地而坐,开启一天的时光。
有次我在省图闲逛,意外发现了08年看过的小说《东宫》,作者是匪我思存,那时候晋江文学刚刚兴起,小枫这样的虐文女主,满足了每个90后女生在夜深人静之时对情爱的遐想。
我上次心动是什么时候,十九岁的操场,和一个男生散步。
他长什么样,我已经忘了。
我在万本图书铸成的围墙里思考——我好久没遇到过心动的感觉了,在我年近三十的年纪,还能有这种感觉吗?
不得而知。
图书馆的营业时间有限,我发了会呆,和门口的保安叔叔告别。
不得不说武汉的夜晚也是繁华的,五光十色的霓虹灯,飞驰而过的跑车,喧闹宿醉的人群…
这个城市麻木人口的基数,比上海少多了。
我晚上骑了一辆自行车,一路观摩着人间百态,慢慢悠悠地晃荡回出租屋。一路上和很多俊男靓女擦肩而过,我发现我基本能准确识别出来哪些人是年轻人。
不是我有透视眼,为生活奔波的职场人眼里总是透露着空洞和麻木,那些还在为爱情悲怆的学生们脸上洋溢着对未来的期许和天真。
他们像含苞待放的鲜花,还没经过社会的摧毁,而我短暂地驻足欣赏后就要离开,因为我知道自己的磁场已经滋养了了他们的期许和幻想。
在东亭地铁站锁车的时候,一只雪纳瑞跑到了我的脚边,嗅了嗅我的裤子。
“回来!”十米远的地方,传来一声惊惧的武汉话。
那声音很洪亮,但带着些许生活的疲惫。
我原本就有些怕狗,但是这只小狗很和善,丝毫没有扑人的架势,我忍不住蹲下身来,摸了摸它的头。
“你真的是,哪哪哪都爱凑热闹。”
那声音临近我了,我感觉面前被一团黑影笼罩。
一个韩团金黄短发的女子,跑过来揪了揪狗的耳朵。虽然用了点力气,但是我能感觉出狗一点儿也不疼。
“不好意思啊,吓到你了。”
她抚摸着狗的头,没有抬眼看我,脸上带着疲惫,往她的摊子走去了。
我跟随着她的背影,看她一路回到自己的摊子上。她的摊子是做柠檬茶和冰糖雪梨的,我开始疑惑为什么大夏天要做冰糖雪梨。
短袖,短裤,短靴,短发,利落干练,身上还带着淡淡的香水味,我没来得及看清她的面容,我只记得她胸口在路灯照耀下发出反光的银链子,还有那几声雷厉风行的嗓音。
人外表的每个特征,都在不经意间反映出这个人的性格。
我脑子里开始分析,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她的摊子赚钱吗?她为什么喜欢狗呢?
盛夏的夜晚,所有的问题,伴随着我的心跳声,在我耳朵边围绕。湿热的风呼呼吹过,推波助澜了我心里久违的火。
我发了两分钟的呆,只当作是一个普通夏夜的遐思,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