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独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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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嘉祐睁开眼就看到了林樾早上六点半发来的信息：“周末准备干什么？”
“想去看看房子，准备搬出去住。”嘉祐回复道。
“为什么，你搬出去高阿姨又得要担心了。”
“就是因为他们总爱担心，我才要出去住，奔三的人了，感觉自己像个妈宝。”
“哪有那么夸张，不过你说的有道理，打算住哪，公司附近？”
“公司附近房租太贵了，有地铁的地方就行，这两天我去找找看。”
嘉祐利用周六去找住处，忙活了一天才发现自己二十六年在家里蹭吃蹭住真是赚大了。价钱合适的房子离得太远，想找稍微近点的，不是太破旧脏乱，就是太贵，临近地铁的更贵，稍微好点的约五六十平米的公寓月租金要四千五左右，还不包含物业费等各种杂费。
嘉祐跟着房屋中介转了一天后得出结论：在公司三公里范围内以及地铁站附近，三千左右根本租不到房子。嘉祐忽然意识到，自己家那地处老城区绝版地段的老式花园居民社区真是天堂一样的存在，十分钟内可达地铁站及商圈，还临近中心公园和滨海公园。
他不禁自嘲，怪不得同事都羡慕自己不用租房，还能白吃白喝，如果不是本地人，一个月花在衣食住行上的钱就要用去收入的一大半，那些外地的同事确实不容易。感慨一番后，又发觉自己一个房地产行业从业者，居然连行情都不了解，还真是愚蠢。
周日早上，嘉祐正犹豫着要不要去远一点的地方再找找房，林樾发来了信息：“房子找到了吗？”
此外，他还发来了几张图片，图片看上去像是一套两居室的房子，内饰装修以木质为主，地板散发着柔和的哑光，白色的窗帘半遮，阳光洒进房间，干干净净、纤尘不染。
没等嘉祐发问，他又发来了信息道：“怎么样？这套房子在公司附近，虽然没地铁，但步行十几分钟就能到公司。如果你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房子，可以考虑一下。”
“谁的房子？根据我昨天找房的经验，这种地段、这种品相的房子月租金至少要六七千吧。而且这房子看着非常新，你确定是用来出租的吗？”嘉祐回复道。
“我大学同学的，他出国了，装修的时候我帮过他，刚问他要不要出租，他说可以，东西不用容易坏，空着也是浪费。或者我带你去看看，如果看中的话我跟他说。”林樾回复道。
“不如你先问问他要租多少钱吧，我预算有限，不能劳烦你白跑一趟。”嘉祐道。
他打算最多拿出月收入的百分之三十去租房子，如果在公司附近找不到合适的，他宁可住远一点，大不了早起半个小时，毕竟赚钱不易，自己上了那么多年学，不能再花家里的钱，能省一点是一点。
十分钟后，林樾又发来了消息：“三千五。”
嘉祐发了一个问号和一个叹号，他道：“咱们不能坑人家在国外的同胞吧。”
林樾电话打了过来，他笑道：“没有坑他，他有钱，我跟他说是我的一个高中同学要租，他说让我随便开价，都可以，就当帮他保养房子了。”
嘉祐道：“那也不能太过分吧，还是算了，不能这么占人便宜。”
林樾道：“你不用顾虑，他都留美了，以后还要仰仗我帮他处理国内资产，其实就是个人情。”
嘉祐叹道：“原来如此，那我欠你一个人情，有空去看看。”
当天下午，林樾开车接上嘉祐去了这个距离公司很近的小区。停好车后，他们先去看了小区环境。这是个近三、四年之内新建设的小区，园林不大，但绿树成荫，门口有一排沿街底商能够满足平时的基本生活需求。
嘉祐感慨道：“虽然还是老城区生活方便，但是这里也不错，没想到这边现在变化这么大，我印象中以前这里还是农田。”
林樾笑道：“你这话说的，听着老气横秋的，农田那是你小学时吧，快二十年了。”
嘉祐认真想了想，真的快二十年了，那时候他爸曾带他来过这边的滨海浴场，从他家骑自行车到这里要两个小时。
记忆已经很模糊了，只记得他坐在自行车后座，能看到沿途的田地里种了些什么，偶尔会有几颗香蕉树，树上挂着一串串绿色的香蕉。而现在，除了高楼大厦中还夹杂着一些城中村外，再也看不到过去的痕迹。
这套约九十平米的两居室在十二楼，是一层三户的中间户，客厅朝着小区园林，总体上很安静。全屋木质装修配上柔和灯光让人感觉温暖舒适且有品味，虽然看着很简单，但嘉祐觉得装修出这种质感屋主应该花了不少银子，两间卧室中较小的一间装修成了书房，配了一张简易沙发床，可能是为了应付朋友临时造访安置的。
“你一个人住刚刚好，如果有朋友来也有地方坐。”林樾边说边打开微信，把这位屋主的身份证、护照、产权证的照片发给了嘉祐。“你看看，没什么问题，我就给他回复了。”
“可我还是觉得占人家便宜不好。”嘉祐犹豫道。
“你别替人操心了，房子空着东西容易坏，回头他还要找国内的朋友帮忙呢。”林樾道。
“那也是找你帮忙。唉，办公室的几个女孩都是跟别人合租，四千的房租两个人分摊。”嘉祐觉得自己多少有点矫情，跟办公室的几个女孩相比都不如，哪怕这些年他已经尽力让自己成长、成熟，可这种无力感还是让他时不时陷入自卑。
“慢慢来吧，你刚毕业，别逼自己太紧了。”林樾仿佛洞穿了他的心思。
嘉祐觉得自己再推脱就真的矫情了，于是道：“房租怎么转，押金多少？”接着他也把自己手机里存的身份证信息发了过去
林樾道：“他人在国外，估计转账不方便，我回头问问他，押金不用，有什么额外的问题再说吧。”
嘉祐难以置信，随即转了三个月的房租给林樾，他感叹道：“你这同学也太好说话了，这个季度的房租你先帮忙转给他，回头看怎么转，你再告诉我，不过说到底人家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会这样，多谢你了。”
夕阳垂落，天色渐暗。
嘉祐道：“我请你吃饭吧，今天你帮了大忙，请你吃顿贵的。”
林樾笑道：“行啊，那我可要好好宰你，这算是小程自己赚钱了请我吃的第一顿。”
虽说两人这么多年没见面，实际上谁也没请过谁，但他这话说的嘉祐非常不好意思，别说跟林樾比，其他的高中同学也大多在四年前大学毕业后就独立生活了，只有他还在一直花家里的钱，二十六岁才算正式开始工作。
似乎察觉到了嘉祐的窘态，林樾忙道：“我没别的意思啊，咱们轮流请吃饭，下次我请。”
嘉祐笑道：“我又不是小孩儿，走吧，想吃什么。”
林樾道：“行，我知道一家餐厅还可以，我带你去，你请客。”
半小时后，两人驱车回到了老城区，将车停在了平海路的一个露天停车场，步行几分钟来到了一家很不显眼的餐厅。这家餐厅就在五中老校区附近，位于平海街道纵横交错的小巷子里，餐厅由一栋老别墅改造而成，别墅的外墙虽重新装修过，但仍然保留了过去的风格，所以并不显突兀。
餐厅大门由两道错落交叠的围墙围合而成，招牌镶嵌在内侧的围墙上，小巧而精致。夹竹桃的花枝从墙内探出来，显得意趣盎然，小院里灯光柔和，颇具日式风格，院子一侧点缀着枯山水，一根圆木上摆放着精心修剪过造型的盆景松，对着的大幅落地玻璃将室内一览无余；另一侧则是石墙围合出的一方天地，中间摆放着一组低矮的室外沙发。
两人走进室内，选择在落地玻璃旁的餐桌坐下。
嘉祐道：“我住在附近，从来不知道有这么一家餐厅，你多少年没回来却比我了解的清楚。”
林樾笑道：“你平时都在家吃饭，不知道很正常，我也是前不久来过一次，离家近，方便。”
嘉祐翻开菜单，果然菜品精致、价格不便宜，对这起这环境，他道：“既然你来过，那你点吧。”
林樾没有客气，拿起菜单熟练地点了几个菜。身着黑色制服的服务员训练有素，礼貌地说了句“您稍等”，转身离开。
嘉祐喝了口水，放下玻璃杯，这才注意到这家私房菜馆的室内陈设，室内整体风格跟庭院相似，陈设简单，氛围冷静而克制，在柔和灯光的映衬下尽显格调。
一楼大厅仅有两组四人餐桌，彼此相隔很远，又各自处在一个半围合的独立空间内，遥望过去，能隐约看到对面有一对男女在用餐，很有种约会的氛围。嘉祐忽然感觉有些不自在，他下意识伸手摆正了餐桌上细长玻璃瓶里的那两支白色马蹄莲，花枝晃动随即泄漏出了一缕幽香。
“在大城市生活那么久，回来陆州还适应吗？”嘉祐用语言掩饰了自己的尴尬。
“自己家有什么不适应的，陆州也算是大城市啊。”林樾道。
“也是，不过你在哪里都能如鱼得水。”嘉祐刻意凹了一个赞许地笑意。
“那你可真是高看我了，我也是从社会的毒打中历练出来的，这几年好一点，前几年你是没看到，我怕你知道了笑话我，可惨了。”林樾笑道。
“我还能有资格笑话你？”
两人说说笑笑的间隙菜已经上齐了，菜品味道不错，卖相十足，对得起这个价格。嘉祐想改天一定要带他妈过来尝尝，自己上班赚钱了，也该让妈妈一起分享快乐。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八章：独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