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揭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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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搬出去住这件事，嘉祐跟父母的沟通过程比想象中的顺利，当然，他稍微粉饰了一下，说几个年轻同事都住在那边，大家可以一起上下班，平时也可以一起聚聚。高敏欣然同意，说年轻人就应该和年轻人待在一起，多交些朋友是好事，虽然他爸还是表达了各种担心，最终还是没再多说什么。
周日，林樾说自己没有应酬，要帮嘉祐搬家，他果断拒绝道：“真的不用，没东西要拿，就日用品，我晚上就住过去了，不用搬任何东西。”
搬进来后，嘉祐发现自己是真地占了人家便宜，这套面积不大的两居室看似朴素的装修实则充满细节，以他正在逐步积累的房地产相关知识来看，可以算是做工考究——橱柜及卫浴用的是整套德国进口品牌，其他家用电器也是清一色的高端品牌。
嘉祐上网搜了搜，这些家电的价格令人咋舌。他家今年新换的双开门大冰箱，他妈妈在各大电商平台对比了好长时间，最终选了性价比最高的一款，而眼前这么一个小小的冰箱居然要贵出好几倍。
有钱人家的少爷心这么大啊，随便把房子便宜租掉，真是扶贫不留名。可他心里还是有些不安，于是给林樾发微信道：“你同学这套房子里的东西都非常昂贵，他确定要便宜租给我吗？”
林樾回复道：“他家房子很多，买这套无非是看中陆州环境好，以后有可能来住，装修的事他都没问过，装好了也去美国了，看都没来看过一眼。等行情再好点我就帮他卖掉，他什么都不管还能赚钱，再说房子长期空着里面设备容易坏，处理的时候也麻烦。”
听他这么说，嘉祐便不再挣扎，安心住了下来。
自从搬进了新居，嘉祐的生活品质大幅提升，不但每天可以多睡一个小时，还能抽空去海边慢跑或者散步。虽然都临海，但新区的城市规划很好，滨海有景观跑道和休闲广场，相比之下，老城区就不具备这些条件。
除了早晚餐比较凑合，独居的生活堪称完美，这是一片完全属于自己的私密天地。在嘉祐二十六年多的人生中，第一次体验到了与家庭生活截然不同的生活方式。
“住的习惯吗？”傍晚时分林樾发来微信。
“习惯，挺好的，感谢你帮我找到这么优质的居所。”嘉祐回复道。
“那就好，下班了吧，在干嘛？”
“下班了，准备去海边散步或者慢跑。”
早在高中时，嘉祐就养成了长跑的习惯，据说跑步可以促进多巴胺和肾上腺素的分泌，对抑郁症患者有一定的帮助。高二曾经有一段时间，林樾一直跟嘉祐一起跑。
“不错，需要跑友的话叫一下，我可以陪跑。”
“别了，你的时间就是金钱，再说你住那么远也不方便到这边来跑。”
“我可能也要搬到公司附近，下班晚了或者忙的时候可以住一下，比较方便。等我搬过来就能一起跑了。”
“那等你搬过来有空再说吧。”
晚上跑步回来，嘉祐洗了个澡，躺在舒适的大床上发呆。
人生的际遇还真是奇妙，他在这座城市生活了二十几年，认识了很多人，但兜兜转转后，生活似乎又回到了原点，跟他保持联系的仍是那屈指可数的几个，甚至连林樾都回来了，还离他那么近，似乎那消失在彼此生活里的八年根本没有存在过，仿佛是出了趟差回来的朋友跟你说明天有空一起吃饭。
看似一切都没有变，但嘉祐知道，一切都不一样了。他们不再是稚气未脱的初中生，也不再是佯装成熟的少年。在成年人的世界里，看似没有变化的背后，不知道藏着多少曾经的惊涛骇浪。
现在的林樾跟过去有什么不同，嘉祐说不上来，但他们一年多前再次重逢时，曾在嘉祐心里掀起过的瞬间悸动早已经烟消云散了。只是朋友，甚至只能算是普通朋友——这是嘉祐给两人关系下的定义。
搬出来住这件事却真正让他感受到了自己生活的变化。他觉得自己像一株渺小的植物，在老城区一栋不起眼的居民楼里生活了二十几年，哪怕上大学的那几年，根系还是连在平海四里的那一方天地，现在搬出来了，虽然这不过是个临时的居所，却也是他一个人独立生活的开始，独立地解决问题，独立地面对未来的一切。
思绪神游之际，电话响了。
“李老太太让你周末来家里吃饭。”林樾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
“别麻烦她老人家了，咱们就外面吃吧，我请她。”嘉祐道。
“我表姨回来了，两个老太太在家一直念叨你们几个，在外地的就没办法了，周筱要来，你更要来了。”林樾道。
“你表姨回来了？她不是回家看孙女了吗？”嘉祐惊讶道。
“几百年前的老黄历了，她孙女今年上初中了，寄宿，她在家也没什么事，就来了，寒暑假再回去。”林樾笑道。
“上初中了！”嘉祐还是觉得很震惊，他掐指一算，确实差不多，燕霞回东北老家那一年，他们刚上高一，已经过去十多年了。
半晌，嘉祐从震惊中回过神，“那行，我去。”
周六上午，嘉祐在附近超市买了一些水果和两瓶红酒，来到了李老师家里。
开门的正是燕霞，看到嘉祐的瞬间，她惊道：“你是小程吧，没什么变化，比小时候长高了，更帅了。”
“霞姨也没有什么变化，还是老样子。”嘉祐笑道。
“我老了，快六十了。”燕霞说着接过嘉祐手里的东西。
李老师也从房间走了出来，仍然是那一身打扮——穿着舒适的棉布面料衣服，几乎全白的头发挽着小小的发髻，老花镜遮盖下的皱纹也似乎更深了一些，她满面笑意道：“你们能来姥姥就很高兴，还带东西。”
面对李老师，嘉祐心里其实是有些愧疚的，自从跟林樾失去联系，他就再也没来看过李老师，高敏倒是逢年过节都会过来，嘉祐有时想跟着去，又怕提起一些他不愿面对的事，所以每每推脱有事。如今时隔多年再见，他不免有些尴尬。
李老师招呼道：“快过来坐，林樾上午要开会，说中午才能回来，你先吃点水果，我们去弄饭。小周也快到了，等会儿你给她开门。”
嘉祐忙道：“姥姥您别忙活了，有什么要帮忙的我去弄。”
李老师笑道：“你们年轻人平时上班够累了，快坐着歇歇吧，我最近跟着燕霞学做饭呢。”
燕霞道：“我带了好些你们爱吃的东西，坐那儿等着吧。”
话没说完，门铃响了，嘉祐起身开门，是周筱，她气喘吁吁道：“哎呦可累死我了，程嘉祐赶紧帮我接着东西。”
临近十二点，李老师走出厨房，她道：“小程，你问问林樾几点回来，菜都差不多了，他要不回来，咱们就先吃了。”
周筱道：“姥姥，还是等等他吧，叫人家那么大一个总裁回来吃剩饭也不好啊。”
嘉祐怕林樾在开会，发微信问道：“饭做好了，姥姥问你几点回来。”
林樾回复：“快了，你们先吃，给我剩点就行。”
嘉祐道：“姥姥，他说快了，咱们等等他吧。”
几人等到十二点四十，林樾终于回来了，他道：“破会开得没完，你们怎么不先吃啊，赶紧的，都饿坏了吧。”
燕霞起身道：“我去炸锅包肉，很快就好，你们先吃。”
周筱揶揄道：“总裁不回来，我们吃着也没意思啊。霞姨，我等锅包肉好了一起吃。”
几人说说笑笑，边吃边聊。李老师和燕霞一直感慨时光匆匆，孩子们长大了，大人却都老了。
燕霞道：“十多年没跟你们这帮孩子一起吃饭了，我记得还有几个小子，都上哪去了？”
周筱道：“霞姨，别说你了，我们几个也多少年没见了，就去年国庆聚了一次，他们几个都在外地上班，你们家林樾也消失好几年，回来就变总裁了。”
燕霞道：“要我说还是陆州好，要不是我那小孙女，我都不想回去，以后也让她来陆州上大学。回来好，都回来才好呢，天天有锅包肉吃。”
周筱抱怨道：“我倒是想天天来吃，可我家现在搬太远了，最多每周能回娘家一趟。”
燕霞笑道：“对啊，你都结婚了，成家了好，日子过得安稳。林樾也快三十了，他还没说对象呢，你有认识的好姑娘也给他介绍介绍。”
周筱一边大嚼锅包肉一边道：“我认识的他哪能看得上啊，他要真能看上，早几年我就把我介绍给他了，还费那个劲找别人。”
林樾道：“行了啊，吃你的吧。”
燕霞却来了兴趣，她道：“我看你就挺不错的，知根知底有什么不好。”
周筱笑道：“霞姨，您和姥姥不知道吧，林樾从小就受女生欢迎，给他写情书的一大堆，他矫情得很。大学时交的那个女朋友，好像是他们江州某个大老板的女儿，啧啧啧，最后不知道为什么分了，他都得瑟的没边了……”
林樾打断道：“你都是从哪听的八卦，离谱得没边了。”
李老师笑道：“还有这事儿呢，我都不知道。”
周筱道：“他哪敢让您知道啊，他还怕我说呢，说说怎么了，都是过去老黄历了，我听徐辰阳说的，他说他听你大学同学说的。”
林樾坚决否认并连声求饶，要求转移话题。嘉祐更是完全不敢参与到这个话题中，他怕引火上身，再把他牵扯进去，于是心无旁骛地品尝美味佳肴。
好久没有这么轻松愉快的吃一顿饭了，嘉祐甚至冒出了想要学学做饭的念头，周末没事做顿饭给妈妈吃，感觉应该不错。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九章：揭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