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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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掀起眼皮，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嘴角上扬了一个弧度，扬起下巴，谢泽临轻点禤棋的脸颊。
禤棋笑着拥抱他的背。
谢泽临闭上眼，顺着颈部曲线滑了下去，埋在禤棋的颈窝，闷声道，“我好喜欢好喜欢你呀，仔仔。”
呼吸间闻着禤棋身上的味道，清新淡冷的香味，可他却觉得暖烘烘的。紧紧揽过他的腰，感受彼此的体温。
心里暖洋洋的。
“我知道。”禤棋低头看着谢泽临的发顶说。
我一直一直知道你很喜欢很喜欢，我也好喜欢好喜欢小谢。
禤棋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疑惑：“诶？”
“哈哈，谢泽临你小心点。”禤棋突然被抱起，双手圈过谢泽临的脖颈。
谢泽临半蹲身子，环住了禤棋的大腿，发力，把人举起，而禤棋也顺势把腿勾住他的腰。
原地转了几圈，两个人都开心地笑了，谢泽临扬眉：“走，带你看看。”
禤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然后头往前倾，靠近小谢。谢泽临眉眼弯弯，高抬着下巴，和他接了一个一触即分的吻。
“今天这么主动？”谢泽临故意问。
禤棋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顿时感觉脸特别热，平静地睨了他一眼：“转圈圈晕乎乎导致的。”
谢泽临轻轻点头，似乎是认同他的说法。若有若无的笑意挂在脸上，不拆穿他。容易缩头缩脑的企鹅。
“是，都是眩晕带来的错觉”谢泽临抱着他走进大门，从裤袋掏出钥匙，打开锁。
谢泽临手往后一放，禤棋自然地接过钥匙。
刚进门，楼道昏暗，一股寒意扑面而来，不禁让人起鸡皮疙瘩。只能大概看得见楼梯，禤棋缩了缩脖子：“谢泽临，你这是找了个什么地方，好暗。”
虽然说南方冬天是会潮湿的冷，不过这刚是十月份，气温还适宜，不至于阴冷。谢泽临带他来的这个地方，从一进门就冷嗖嗖的，完全不符合他对谢泽临的印象。他想象的会是明亮、温馨的，像他一样的暖。
“有种地下情的感觉。”谢泽临摸索着打开灯，“啪”的一声，一瞬间亮了起来。
一楼没住人，楼梯间红色的灭火器格外显眼，电表不停闪烁着，其他杂物或多或少堆在大门旁。
“这是最近学校的房了，这两天忙着找房跑来跑去，再加话剧比赛统筹兼顾，已经算可以了。”谢泽临颠了一下，“怎么了？”
谢泽临本想着要不要找个更好的，但是考虑到路程问题，需要开车来回也不方便，主要是怕耽误禤棋，只能找这个还算不错的房了。离学校也就一个巷口，过两个道，十分钟内还是可以的。
禤棋摇了摇头，搂他搂得更紧了，“没什么。”
原来这两天谢泽临忙着做这些事，难怪说一副很累的样子。
“怎么学校要你负责参与？而且你怎么算特邀？不是每个班都需要的吗？”一边被抱着上楼一边问谢泽临。
很难不让人发问，不可能就他一个学生有特权不参加吧？而且谢泽临长得帅气，身材又不错，怎么说都不会有人放弃让他参演的。
每走一步谢泽临就颠一下，禤棋拧了拧眉，捏他的脸，谢泽临才仿佛听到一般，慢悠悠地说：“快到了，上去再说，二楼。”
独栋楼。这栋楼只有二层，一楼闲置了，基本都是放杂物。谢泽临把这栋楼都租了下来，一楼他想着到时候有时间先清空，改成活动室，专供娱乐活动。貌似禤棋喜欢画点画，那就一半画室一半空着，玩也不急，二楼不是不行。
脚步停住了，到了。禤棋松开手，糊了一掌再慢慢揉谢泽临的脸。谢泽临又侧过头，碰到了他的掌侧边。张开嘴，又合上。禤棋假装平静地收回手，蜷缩手指刮了刮刚才的地方，谢泽临……又亲他手掌。
谢泽临笑得像只偷腥的猫，舔了舔嘴角，眼神瞧了瞧门。
禤棋心领神会，把钥匙递给他，“咔哒”一开门就是亮堂的。房间是，入眼的就是是落地窗，漏了个缝，窗帘半掩不遮的随风摇曳，一张大床在中间，衣柜靠着墙。整体简洁，没有过多的修饰。
谢泽临把他放在书桌上，拢了拢禤棋的头发，勾着他的手指，随口一说：“喜欢吗？”
房间内的光线还算亮，小谢的身影挡着他面前，仰起脸，握住谢泽临的手指，柔声道，“不讨厌。”
谢泽临乐了，“那就是还行。”
反握住禤棋的手，“下次找个你喜欢的。”又认真思考，“你看好了哪套，到时候我们再一起看。”
这个想法已经很久了，不知不觉成了最期待的愿望，他想和禤棋在一个属于他们自己的房子，一起生活，一起吃饭，一起养个宠物什么的。
禤棋一直以为他是在开学那天看到他，谢泽临也没解释，这样就好了，让禤棋知道是上了高中才遇到他，喜欢的。看着支支吾吾的禤棋，记忆如幻灯片在谢泽临脑海中播放。
谢泽临上高中前夕，全县高中需要到线下填报志愿，线上等待资格。那天，他在机构中心完成报名后，正准备离开，就看到了匆匆而来的禤棋。
男孩从学校组织的大巴上下来，谢泽临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他。身形清瘦，眉眼冷淡，没有一丝丝笑意，特别是那一双眼，看不清的雾气弥漫。
如青竹一般的坚韧又倔强，生命力顽强。
被浮现的这个念头惊到了，谢泽临才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小房子的椅子上。原来刚才在看那个男孩的时候，鬼使神差般跟着他走了。
他装作不经意间排在男孩的身后，神情自若地偷偷看了一眼。哦，原来他叫禤棋啊。
男孩手上拿着报名信息表，手指白皙修长，但是很纤细。谢泽临看了看自己的手，他的手好小。跟他的比，真的小。
轮到那个清冷的男孩了，谢泽临听见他不急不慢地说：“您好，海中，A+，禤棋。”将表递给工作人员。
音量不高不低，也能让人听清，就像他本人一样，声音也是有点冷冷的。
“怎么又是你？你是想上两个高中吗同学？”
正暗暗想着，工作人员的声音将他拉了回来，眼前的男孩早已经不在了。
谢泽临干笑两声：“不介意我就上。”完了火速离场。
他看到男孩站在树下，好像是等待大部队。他走过去，特意绕到男孩的对面，他和男孩不小心对视了。
男孩飞速地划过视线，谢泽临嘴唇抿成一条线，在脑海中企图思索着某个画面。
特别像他。
过了会儿，老师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海初中的同学们，我们这要返程了，请尽快上车！”
重复了三遍。
谢泽临看着他走远。他在原地仍皱着眉，像是陷入了某种情绪中，无法自拔。
车鸣声响起，谢泽临猛地望向大巴行驶的方向，他好像想起来了。
怯生生的企鹅。
后来，他回家其实有意无意地提起小时候的事，他妈说他怎么提起小时候的事了？
谢泽临说：“好奇。好像碰到了以前见过一面的小孩子。”
他妈讲了以前的事，谢泽临没记错。他微微垂着头，记忆中出现了一张倔强的脸，青青紫紫的伤痕挂在脸上，谢泽临当时只是路过，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扫了一眼，报了警。
警察赶到，谢泽临也要走了，他本来只是跟父母回乡见长辈，不想摊事。他望了望，男孩的眼角有一颗晶莹的泪，滚了下来。
紧紧咬着嘴，大喊着不让警察靠近。谢泽临想，真是一个倔强小孩。
男孩似乎看到了他，眼眶红红的，谢泽临透过人群和他相望，竟然升起一丝怜惜和痛楚，当他想向前一步的时候，男孩的父母来了。
看着男孩被带走，谢泽临心里有股难以言喻的失落感。
希望那个男孩以后过得幸福吧。
没想到不仅见到了，他也过得很不好。男孩没认出他，那也没事。毕竟那时候他那时候还小，现在长开了，肯定不一样了。当时在报名对视，他还戴了个帽子……看不出来是谁，也挺正常的，那就当重新开始认识吧。
因为谢泽临在高中开学看到了那个男孩，他认出来了，纷纷扰扰的人群中，他听清楚了心脏强烈跳动的声音——喜欢他。
谢泽临一点一点，一步一步地靠近那个男孩，终于他也知道了，那个男孩子也喜欢他，但是他绝对不知道是他先喜欢的他。
男孩以为那年冬是初见，其实不然。那天冬天他也看到了男孩，男孩偷偷瞄了一眼他，那时候他被方凯拉到教学楼下，怼着灯光教育。
他表面听着训斥，目光去追随着男孩，直到视线消失在尽头。
“谢泽临，你有没有听我说话。”方凯的怒声唤醒他。
懒洋洋回一句：“听了，老师。能走了吗？我要上课。”
方凯气不打一处来，“赶紧走，少在我眼前晃悠。”
“得嘞。这就走。”
回忆到这里，谢泽临停止了回想。
*
两人的对话不太愉快。
谢泽临还是告诉禤棋——负责的原因。
说得模棱两可，故意某些地方模糊带过，不过禤棋还是从中拼凑出了答案。
“所以你是说，方凯拉着你去的？至于特邀这个……”禤棋垂落的腿踢了一下，“谢泽临，我看你自己要求的吧？”
毫不客气地揭穿了事实真相。
“你是答应了他什么条件吗？不然你觉得一个班的班主任，会在调动自己班学生的情况下，让你置身事外？”
总喜欢做一些让他在意的事情，知道是为了他好，可是谢泽临总这样，内心深处总会有种隐隐不安的躁动。小腿被谢泽临抓住揉捏放松肌肉，他还是一股随意的劲儿：“没什么，就是到时候答应再参加一个比赛，目前他还没给我透露，估计是想让我有紧张感，毕竟在他眼里我可能不太安分，不省心。不用担心，方哥不会对我怎么样的，经常忙的，习惯了。”
看了禤棋越听越皱的脸，他抬了一下小腿，“不是说过了吗？我愿意的，不要多想，就当锻炼锻炼自己了。”他对他好是应该的，他心疼。只要获奖了，那他就能有机会得到更多的奖金，谢泽临没有直接帮助，选择了其他方式，不想让他为难、多想。
禤棋看着谢泽临，心情复杂，有不解、有负担、有担忧……你对我太好了你知道吗？我该怎么样才能对得起你的喜欢，你的好？
禤棋调整情绪，像下了某种决心，忽然开口说：“要不然我们就这样吧，谢泽临——”
“结束吧，我要和你分手。”
刚说出这句话，禤棋想过无数个可能，谢泽临会震惊，会愤怒，为什么对他好要和他分手，可是并没有发生任何情况。沉默的房间只有他自己的心跳声。
没有想象中的质问，谢泽临面色如常，甚至还捏着他的后颈，语气平静：“怎么了？肚子饿了吗？那我订个外卖，吃什么？要不然馄饨吧，你好像喜欢吃校门的那间……”
“我说，我们分手了，我要和你分手，谢泽临，分手是不需要双方同意的。”禤棋打断他，一字一顿说道。
就这样吧，对谁都好，起码他不会那么累。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