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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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禤棋肩膀一轻，谢泽临微微张开眼，给他揉揉肩膀。
禤棋捧着谢泽临的脸，他还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下意识疑惑地嗯了一声。
看着他这样，禤棋问：“休息好了？”
谢泽临闭眼微笑，好像十分享受在禤棋捧脸中，懒洋洋地说：“好了。”
休息好了就行了，每次都是很累的样子，也不知道谢泽临一天到晚都在忙什么？禤棋搜寻记忆，感慨小谢真是个大忙人。
突然身体悬空，反应过来，谢泽临已经提着他腋下举了起来。
“谢泽临你干什么呀？”禤棋说。
两只手无措地垂在空中，整个人呆愣愣的，恍惚中目光短浅地看了一眼，谢泽临他还疑似暗爽地勾了一下唇。
“起来了。”把他稳当地放下，“像小企鹅。”
禤棋小声嘟囔：“那你让我自己下来不就行了吗？”还要费劲，明明都累了。
谢泽临似乎认真思考了，轻描淡写地陈述：“那上次谁说的啊？让我想想啊，那是一个安静的晚上……”
禤棋手动闭麦，“知道了，小谢你是真记忆力超级好呢！”谢泽临有时候真的欠欠的。
将手拿开，谢泽临又轻轻碰了下，“你说的，我会记得。”
掌心的温度本应该渐渐地褪去，被他这么一亲，似乎又升温了。
手指蜷缩着，指尖动了动，禤棋努力用自然的语气，说：“不是说带我去什么地方吗？还去吗？等下时间要到了。”
放学时间是下午五点十分，六点半之前要到教室，如果没有按时到，会被登记成迟到。其中的时间交给学生自由支配，特别是抓纪律这一块，海中尤其严格。
上至教室，下到宿舍。必须按时按点到教室，离开教室；宿舍休息，离开宿舍。垃圾桶既不能有垃圾，也必须分类好。总之就是特别令人窒息的管理，严格严格再严格。对于学生来说，实在是压在身上的负担。
而且上学期快期末了，还有对谈恋爱的同学被发现了，直接就是全校通报批评，予以警告，回家反省。广播中提及班别、名字，还有“作案”过程，在海中最该让人羡慕的，是那一个个金榜题名的学生，是成绩，是名声。
禤棋看着眼前的谢泽临，心中无数次有想过，怎么他会喜欢他，还和他在一起，简直是让人难以想象。自己当初又怎么会答应和他在一起，虽然他那时候暗恋谢泽临，可是却是谢泽临主动的。
“那我们走吧。”谢泽临拉了一下禤棋的袖子。
“你为什么喜欢……”想着想着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还好及时停住，禤棋立马改口，“走吧，咳咳，喜欢是秘密的声音……”生硬地哼唱起来。
谢泽临轻笑出声，没说话。
两人下了楼，前往学校大门。谢泽临把假条给门卫，说有事和同学出去一趟。他看了一下，提醒他们要按时返校，注意安全之类的。
两人点头应答就出了校门。
路上，谢泽临带着禤棋过了一个道，边走边解释：“和你班主任提过了，请假的时候跟方哥说了，他跟丁明说了，我和你今晚有点事，晚点回学校，不会耽误学习的。”
方哥是谢泽临的班主任，方凯。也是他的表哥，相比是亲戚关系，二人更像朋友。
谢泽临办事，禤棋放心，事事周到，且都有考虑到他。
“知道了。”禤棋说。
接着他听到，谢泽临冷不丁地提到，刚才那个令他尴尬的事。
“喜欢什么？刚才要问我什么，仔仔？”
周围没人，此刻已经到了一个居民楼下，谢泽临停下脚步，转头看他。
隔壁楼上电视声大的很。墙壁上的广告斑斑驳驳，楼和楼之间因为遮挡关系，视野有些昏暗，少年比他高出一个头，稍稍低了点身子，和他平齐视线。
少年深邃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禤棋抿嘴，僵着身子，直接说了出来。
“你，怎么喜欢我？为什么？你明明没见过我，就，就和我……不是，那个那个主动……”不纠结是不纠结了，只不过说得语无伦次。
“因为很喜欢很喜欢，所以忍不住，就向你提出邀请，还记得吗？”谢泽临回答干脆利落，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少年的话，让禤棋想起了那个夏日的午后。他刚下课，经过篮球场，听到周围的讨论声：
“又是那个男生进的球，好帅！”
“是啊是啊，长得又帅，打球还厉害，听说成绩还好，家里好像还不错。”
“哇，真是羡慕，又是学霸，运动又好，还有钱，让我投胎在这种家庭吧，让我开豪车住别墅也行啊。”
“你还想连吃带拿的？”
顺着他们讨论的目光望去，一眼就锁定了球场中光彩夺目的23号。
球场上，球员们挥洒着汗水，对方竭力拦住23号，23号起身一跃，将手中的篮球成一条抛物线扔出，正中篮筐。
“空心球！漂亮的三分球！”
比赛结束，23号所在球队胜利，比分遥遥领先。
禤棋看呆了。23号戴着发带，似乎有汗落到眼睛，闭上右眼，揪着衣领擦了擦。然后23号灌了口水，似乎朝着他这边看，歪头笑了笑，明媚灿烂，像夏日的太阳，炙热。
他好帅。这是禤棋当时唯一的想法。
不过这不是禤棋第一次见到他，只不过这次看得更清楚了，午后的球场，光线很好。他看清了那个少年的脸，也终于知道了他的名字——谢泽临。
抱紧了怀中的书包，禤棋希望下次还能再见到他。
随后就离开了。
只不过好巧的是，他又在食堂遇到了他。
23号换了身衣服，整齐的校服，一头黑发似乎来不及擦，还有点湿润，滴着水，流到未扣的领口而露出的锁骨上。
他走到禤棋面前，少年用清脆的声音说：“同学你好，介意和我一起吃饭吗？”
禤棋愣愣地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不介意的。”
23号笑着坐下，在他对面。
他说：“同学，我好像吃不下这个鸡腿了，你吃好了吗？没吃好的话可以帮我吗？我还没动，不用担心。”
禤棋看了看自己素得要死的碗，刚想说不用了，又听到他说：“怎么办呢？可以吗？拜托拜托，刚才打球太累了，吃不下了，下次请你吃饭好吗？就算帮我一个小忙。”
从喉咙扯出嗓音，回他：“好。”
23号高高兴兴地给他夹到碗里，笑眯眯地介绍自己：“你好，我叫谢泽临，谢谢的谢，润泽的泽，来临的临。”又说，“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禤棋。”拿纸写上自己的名字，“禤应该很少有人听过。”
“确实。”他咬了一口土豆，“等下去商店吗？买喝的，你要喝什么？”
“不用了，我要去教室。”禤棋不想乱花钱。
他说：“这样啊，那你在哪个班，有空找你玩。”
“5班。”禤棋说。
“好，我在27班，离你挺远的。没关系，我找你就好。”谢泽临说。
禤棋没说话。抬眼就看到谢泽临满是笑意的眼睛。
吃完后，两人分别，禤棋就去教室了，谢泽临去了商店。
过后，不到五分钟，他就到五班了。谢泽临买了杯巧克力奶茶，送给禤棋，说这是小小的“见面礼”，请收下。
禤棋最喜欢的就是巧克力，还有巧克力味的食物。不知道怎么就恰巧买到的是他喜欢的，他想拒绝的，但是他耐不住小谢，收下了。
他想，他的班级在一教四楼，从食堂到这走路起码得十分钟，谢泽临走得好快。
后来的每次，谢泽临都会给他买同样的巧克力奶茶，送好吃的……
禤棋实在想不出能送什么，感觉谢泽临都不缺。惆怅地想着这件事，谢泽临神神秘秘地说让他周日等他。禤棋答应了。
那个周日，谢泽临捧了一束花，拎着蛋糕，带他进了一个KTV包厢。
禤棋没来由的紧张，心脏砰砰直跳。
谢泽临表情看起来跟平常没什么区别，但是说话的时候却颤抖着。
“禤棋，你可以邀请我做你同学或者朋友之外的……其他人吗？”
其他……是什么呢？他想的会是那个意思吗？呼之欲出的答案卡在心头，禤棋脑子一热，糊涂地点了点头。
然后问谢泽临：“家人？”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说出来了，明明想说的不是这个，是男朋友……
谢泽临原本放松的脸，笑容逐渐消失，僵着扔出一句话：“现在还不是，再等等。”
“可以先是男朋友吗？后面再是家人。”谢泽临说。
“会讨厌吗？这种关系。”歉意地看了看禤棋，“因为特别特别喜欢，所以没忍住，我就想和你表明我的心意，别介意好吗？”
禤棋整个人绷直了，手抓紧裤腿都是褶子。他想，和这个人相处真的很舒服，他很好，可是他能接受吗？身体接触……
洋桔梗的花香，随着塑料包装的响声，一阵一阵被禤棋嗅到，如梦初醒般看着谢泽临。
他拿着花，一动不动地颤抖着手，眼神闪烁，明灭不清的包厢内，禤棋好像看到了他眼底有水光潋滟。
鼻尖酸楚，禤棋低着头，对着地板近乎贴着，用微乎其微的腔调：“谢谢……”
“没关系……”他清楚地听到谢泽临的哽咽。
“我，我的意思是可以，可以试一试的。”
禤棋感觉要喘不上气了，心脏像被钝刀慢慢磨，痛感后知后觉地传入神经，达到大脑，通往全身。他不是想拒绝，他只是不知道怎么样答应……毕竟谢泽临真的……好像和其他人不一样……
谢泽临瞪大了眼睛，嘴唇张合着，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谢泽临说：“好，那我可以等。”
“等你真正接受的那一天。”
记忆里的谢泽临和现在眼前的谢泽临，像，又不像。
禤棋释然地笑了笑，向前凑近了一点，和谢泽临贴着额头，睫毛颤动，鼻尖快要触碰到了，歪了一点，蹭了蹭谢泽临的鼻尖。
“我喜欢你呀，谢泽临。”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