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
月光洒在窗前，将斑驳的树影投在地上，关卓静静地躺在床上，思绪飘荡。不知何时，月光隐去，关卓才沉沉睡去。
次日，在码头常规巡查一圈后，孟天德把孟盼山带去参加一个商业聚会，主要目的是让孟盼山露露面，拓展关系网。
聚会在该区最出名的金华酒店举办，而且只有收到邀请函的商人才有资格参加此次聚会，对商人们来说，这不单单是一次普通的聚会，更是自己权力地位的象征。
‘‘终于来了您孟老板,真是让我好等啊!’’孟盼山刚随父亲进入大厅，迎面便来了一个和孟父年纪相仿的男人，不同的是，男人恭敬的态度。
‘‘这是金华酒店的陈老板。陈老板，这是犬子。’’孟天德向两人介绍了对方。
''这就是贵公子啊，真是一表人才。''陈老板用赞赏的眼光打量着孟盼山。
‘‘陈叔好。’’孟盼山礼貌性地和陈老板握手问候。
‘‘行了，你陈叔还有事要忙，我先带你去见见别人。’’孟天德用眼神示意陈老板，然后带着孟盼山去找别人攀谈。
他带着孟盼山来到一个桌子前，介绍起桌旁坐着的人：‘‘这个是你华伯父，也是你好友华舟的爹。’’
‘‘华伯父您好，我是孟盼山，与您儿子华舟是好友。’’孟盼山上前问好。
‘‘哦？是盼山啊，我知道我知道，我听舟儿给我提过，你就是他那个成绩优异的同窗好友吧，你俩在国外相互扶持照顾，伯父很欣慰啊，现如今你回来了，我打算让他也回来，这家里的生意是该轮到你们这些小辈接手了!’’华向松笑呵呵地说着。
‘‘伯父谬赞了，晚辈只是觉得，在异国他乡自己人帮助自己人是应该的。’’
‘‘哈哈哈！好一个自己人，我与你爹是好友，你们小辈间也是好友，可不就是自己人吗！这孩子我喜欢哈哈哈！’’
两人正说着，旁边一道清脆的声音打断了对话：‘‘爹爹！’’
一道鹅黄色的身影闯入视线中，娇俏的少女穿着一条正时兴的西式连衣裙，裙子将复古与时尚巧妙融合，精致的剪裁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裙摆随着步伐摇曳生姿，宛若一朵盛开的娇艳繁花。
孟盼山觉得这声音十分耳熟。
“跑哪儿去了半天不见踪影，快来见见你孟叔和盼山哥。”华向松责怪的对着少女说，可明眼人都看的出这责怪没几分真。
接着他又扭头向着孟天德父子介绍：“见笑了，这是我那不成器的小女华怡，从小被我宠坏了，做事没什么规矩。”
‘‘诶呀爹爹，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啊！’’华怡撅嘴朝华向松抱怨了一句，又转过头去道：“孟叔叔好，盼山哥哥好！”
孟天德满脸堆笑，露出一口整齐却布满黑色或棕色污渍斑点的牙齿恭维地说：“我倒觉得小姐活泼可爱，不失率真，十分难得。”
不等华向松说话，华怡抢先开口：“嘿嘿，谢谢孟叔叔夸我。那您和我爹爹先聊，我和盼山哥哥去别处逛逛！”说着便拉起孟盼山走向后院。
‘‘女孩子家家的不知道收敛！孟老弟见笑了。’’华向松无奈地向孟天德表达歉意。
孟天德摆摆手坐下：“无妨，无妨，让他们小辈聊他们的去吧，正好我们谈谈正事。”
酒店的后院有个花园，由于来金华的人大多都抱着找寻商机的目的，导致花园里各种争奇斗艳的花儿没有多少人观赏。
华怡拉着孟盼山来到此处：“盼山哥哥，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孟盼山由着眼前的少女把自己拉到此处，耐心听完对方寒暄后，把她的手从自己胳膊上拿下来，接着问道：“为何不告诉你爹我们见过？还拉着我走，也不让我说？”
“因为我想让它成为专属于我们两个之间的秘密，可以吗，盼山哥哥？”少女向前探出上半身靠近他，忽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长睫如蝶翼般轻轻颤动，眼中满是期待与恳切。
他退了些，面色沉静道：“随你。”
华怡收回上半身，垂眸似不经意般追问：‘‘盼山哥哥可有婚配？’’又自问自答道：“是有了，还是名男子。”
她抬起头望向园中栽种的丁香花。
那抹紫色的丁香花，花瓣如细腻的丝绢，微微张开，簇拥成小巧玲珑的花簇，散发着淡雅而迷人的芬芳。紫色的花朵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每一朵都饱含着温柔与恬静。
“不过是个妾，盼山哥哥，你觉得我怎么样？”华怡摘下一朵丁香花放在鼻下轻嗅。
孟盼山意味深长地看了她几秒，又迟疑半晌，斟字酌句地说：“是读书太辛苦了吗？和人成亲可不是一条好捷径，而且对象也选的不对，我已经有家室了。”
“噗嗤！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华怡愣了两秒笑出声，“盼山哥哥，你怎么会这么想？并没有，读书反而使我充实，愉悦。我只不过是......”
“是什么？”孟盼山忍不住问。
“是见色起意。”华怡抬头看向孟盼山，少女脸上的笑宛如一只狡黠的小狐狸，眼睛弯成月牙，晶亮的眸子里透着古灵精怪的光。
孟盼山微微扬起嘴角，带着对眼前人无可奈何的情绪说道：“你这小孩儿，伶牙俐齿。”声音里带着笑意的磁性，如潺潺溪流，悦耳又舒缓。
“什么小孩儿，我今年都十六了，呐，这朵花送你，鲜花配美人，正好！”华怡嘿嘿一笑，不由分说地把花塞进孟盼山的西服口袋中，还补充道：“收了我的花，我们就是朋友了，盼山哥哥可不许丢哦！”
孟盼山懒得与其计较，只好应下来。
另一边——
阳光明媚而温暖，透过新绿的树叶洒下一片斑驳光影。春日微风透过窗缝吹进屋内，带着暖意的风轻拂脸颊，唤醒沉睡的人。
‘‘青柳？青柳！什么时辰了？’’关卓慌乱地从床上坐起来，“你怎么不叫我起来?”
青柳闻声走进来笑嘻嘻地说：“现在是巳时了。少爷您忘了，老爷和夫人免了你的每日请安，今早孟少爷听说你还在睡让我别叫你，让你好好休息，而且，孟少爷还给我们院子里派了好多人，说是让您好好养病，家务事您以后就不要插手了！”
话音刚落，就听见管家在屋外敲门：“小先生可醒了？少爷今日让我早点把午饭送来，说您起得晚，怕您饿着。”
“进来吧！”关卓赶紧把人请进来。
管家布完菜后，站在桌边等关卓洗漱完又接着说道：“少爷让我把他幼时的夫子给您请来了，等您用过饭就可以开始自己安排学习了。”说罢便告辞离开。
夫子？先生不是说他今日晌午来教我吗？关卓不知所以地坐下吃饭。
为了不让夫子久等，关卓很快便吃好了，桌子收拾完，一位老者推门进入。
老夫子身形消瘦，却神情矍铄，一袭长衫虽已洗得泛白，却依旧整洁得体。他的脸上布满皱纹，每一道褶子似乎都诉说着对学问的执着。眼睛深陷于眼眶之中，然而目光炯炯有神，犹如古油灯中跳动的火苗。一头银发整齐地梳向脑后，只剩几缕发丝在微风中轻轻晃动。
“小先生，吃好了吗，吃好了我们便去书房开始吧。”夫子的声音仿若古钟长鸣，低沉而醇厚。
关卓忙点头回答：“好了好了，开始吧。”
“我们最先开始学习《千字文》......”
——
孟盼山在华怡的请求下又陪着她在花园里赏了一圈花，直到华怡被自己的小姐妹叫走才得以脱身。
他转身回到酒店中想找寻自己的父亲，询问了服务生后来到了二楼的客房。
在敲了几次门都无人应答后，他试着开门，发现并没有上锁，推门而入，他看到了久久无法忘怀的一幕：空气浑浊得几乎令人窒息，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阿芙蓉和酒水混合的气息。
屋内拉着窗帘，并没有开灯，日光强势地透过窗帘渗进房间内，映照着那些神情恍惚的瘾君子们。他们或躺或坐，姿态各异，却都透着被阿芙蓉侵蚀后的萎靡。
这里聚集着富商巨贾，他们贪婪地吸食着阿芙蓉，脸上泛起一种病态的红晕，原本空洞的眼神中短暂地有了一丝迷离的“神采”。
在房间的最里面，孟盼山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父亲，这一刻他终于明白过来，持续不断的咳嗽，消瘦的身体，带有黑棕色污迹的牙齿......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孟天德吸食了阿芙蓉。
“到底是为什么爹？”孟盼山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正因吸食阿芙蓉，变得像是灵魂出窍的父亲。
孟天德目光失焦地望向前方，怎么好像盼山？又出现幻象了？他听不清面前人声嘶力竭的质问，很快也看不见了——孟天德晕了过去。
“爹？爹！你怎么了？！”孟盼山看着斜靠着的父亲滑下去，焦急地喊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