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到》東雨雨

11、期中

　　又到了一天一度的晚自习。
　　“明天就期中考试了，同学们，温故而知新，把你们平时记的错题都看一下知道吗？吵什么吵？现在你们都是高中生了，现在不努力什么时候努力？初中但凡使点劲就考上了，还以为自己在读初中吗？”姜老师像往常一样严厉的发话，教室里鸦雀无声，在为期中考试做准备。
　　平邱亿看着写满的错题本无从下手，实在太搞不懂了！世界上怎么会有数学这么变态的科目？
　　眼看小黑快要把这题看出洞来，谢恒新把本子一把抢过吧：“我帮你看看。”
　　谢恒新飞快的看完了整个过程，道：“你这里的函数值算错了，应该是七。”
　　平邱亿噢了一声，道：“原来如此，我说怎么算不对。”用笔修改题目之后满意的笑了，“又多三分。”
　　一抬头，老师居然从讲台上消失，转移到右后方陆亦那边。
　　姜老师实在忍不住发作：“陆豫安同学！谁告诉你这个不等式这样变形的？！孩子有不会的问你哥好不好？”
　　陆豫安连忙点头。
　　老师无奈叹息，他把陆豫安叫去了办公室。房间内只有姜老师和陆豫安，光滑的瓷砖地上堆积着高高的书卷。
　　姜老师坐在椅子上，示意陆豫安坐下，罢，语重心长开口说道：“陆豫安啊，我知道你家的情况，你爸费尽心思把你送进来，不只是为了陆亦啊，老师们都知道你不是吊儿郎当的纨绔子弟，你初中成绩不错呀，现在才高一还早，你这么聪明，努力学习成绩肯定很好的。”
　　“老师我明白。”
　　“你跟陆亦都是好孩子，多亏了你的照顾他才能安心学习呀。你哥哥这么优秀，你要追上他的脚步呀。”
　　“老师，我哥这么优秀是他自己的努力，我会好好学习的，知道了。”姜老师跟陆豫安先后去往教室，厅明见陆豫安一点愁容都没有，顿时惊讶：“安哥你你你，老师没训你？”
　　陆豫安脸上没有表情，他回应厅明：“你很希望我被训？”
　　厅明道：“没有没有。”心却想：“这老姜真是区别对待，难道……难道就因为陆豫安长得帅吗？”他拿起附近女同学的镜子就开始照，突然镜子里出现姜老师的脸……
　　姜老师：“厅、明！——”
　　众人不语，只是一味嘲笑小明。
　　期中考试也就短短三天，学生们却度日如年，考试哪有不崩溃的？这不，厅明和平邱亿这对难兄难弟如同行尸走肉般，出现在数学考试后的班级里。
　　厅明：“陆神，你这次也能打140多吧！我感觉我这次连80都没有了，呜呜，陆亦啊，我对不起你的教导，呜呜，孺子不可教也！”
　　陆亦嫌弃般的别过头：“小明，你能不能别这么大声，别人在复习呢。”
　　厅明一看周围，陈书行在睡觉，阿谢不见了，其他同学都离得很远啊，谁在复习……他不明所以，却不知一旁看书的陆豫安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厅明终是发现在他视野盲区第361°，即陆亦身后的陆豫安，说道：“呀，原来我安哥在复习呀。”
　　“虽然还没考完考试，但是一定特别的累，大家来我家玩玩呗，吃饭，刚好考完期中放月假。”
　　陆亦表示可以，陆豫安表示听哥的，陈书行被小明吵醒，说道：“去厅明家……”
　　厅明一把手放在陈书行后脑勺上，他说：“好嘞，我的陈大哥去的话我一定盛款招待，叫你别晚上偷偷在寝室复习了，这黑眼圈哎哟，心疼你~”
　　趴在桌子上的陈书行呕了一声。
　　考文科时，13考场的监考老师正在外头抽烟，里面的某些学生早就开始动小心思，传来纸张窸窸窣窣的声音。
　　陆豫安坐在后排角落静静看着一切，不鄙夷也不向往，试卷上的字密密麻麻，陆豫安看得懂却想不起来知识点，奇怪啊，明明是背了的！
　　要是哥在就好了，对啊，我有个这么优秀可爱的哥哥兼男朋友，这简直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要是有更幸福的事，就是跟哥哥永远在一起了。要是现在能看到哥就好了，逗逗他，让他给我传答案嘿嘿……
　　不对呢，那样子会打扰哥做题的！要是哥成绩下降了可怎么办？我跟哥在一起，他会不会落下学业啊？我不想哥因为我生活变得不好，哎哊，我们一定会越来越好的啦。
　　陆豫安心里的两个小人在争吵，得出最后安慰人的结语。脑海里的时间好像是现实的万分之一，陆豫安想完这些，居然才过去了两分钟。漫漫长考，何以解题！？谁说少年不识愁滋味了，等你遇到想不出来的题，就果真是欲说还休了。
　　夜晚，陆豫安跟陆亦又走上那无人小道，他小心翼翼的碰了碰陆亦的手，说道：“哥，牵手。”陆亦不作声，默默把手伸出。
　　陆豫安异常开心，仿佛忘记了空白的试卷。他带着浅浅的笑意说：“哥哥，你这么听我话呀？”陆亦一听罢工了，他用力想把手拽出，陆豫安握得紧紧不松手，怕拽着陆亦疼，一边泄力一边求饶：“哥哥，我错啦，我知道哥听我的是给我面子咯，再给我牵牵可不可以嘛？”
　　陆亦小声骂他：“猪。”用手大力牵住了陆豫安。
　　“哥哥，我们都在一起了，你不换个称呼叫我？还是说你以后就叫我猪了？”陆豫安的手边传来陆亦手指的信号，是一种似离非离，要握紧不握紧的姿态。
　　陆亦仿佛不知道怎么开口，亦或是在思考。陆豫安发话了：“或者我叫你什么？我更喜欢叫你哥哥，好不好哥哥？”
　　陆亦：“就像以前一样就好。”
　　“你叫我名字嘛，叫一下嘛。”陆豫安有一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精神。
　　“要干什么？陆豫安。”陆亦咬紧牙关，艰难的说话，这僻静的路上突然要他说话干什么？
　　“哥叫的真好听！”
　　“嗯…昂。”
　　“我好想你…只叫我一个人的名字……”
　　两只手的手心又出了汗，陆豫安把牵着的手抬起来，往里面吹了吹凉气，又拿出纸把手擦干。
　　陆亦踌躇不决，他刚要开口，陆豫安说道：“可不可以，哥哥？”
　　“……”陆亦似乎想到很多事情。
　　“不回答也可以啦哥哥，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陆豫安挽着陆亦的胳膊，用头蹭着陆亦。
　　陆亦忍不住笑出声，手在陆豫安的头上摸来摸去像撸狗一样。
　　又是同之前一样的情形，两人洗完澡去各自的房间，在手机上道了晚安满意睡去。
　　考完期中考试，刚好是星期五，晚上照常放假了。林墨元感到疑惑，以往陆豫安这样愁眉苦脸跟他倾诉，在手机上聊了天还会叫他出来喝酒消愁，这次过了这么久居然杳无音信。
　　林墨元直接突击陆豫安家门，没想到是陆亦开了门，他低头望下，一张水灵灵的眼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陆亦：“……林哥，来找陆豫安喝酒？”
　　林墨元不好意思笑了笑，道：“嘿嘿，小亦兄，今天先不喝了，我找他聊聊天。”他换了鞋同陆亦一起进屋，陆豫安恰好从楼上下来，他捂了捂浴巾，一脸惊讶的看着林墨元：“你你你，居然偷看我玉体。”
　　“呵！我腹肌比你好看多了，谁看你的？”林墨元把头偏向一边闭上眼睛，不看不看。
　　“哥哥，你先去洗吧。”陆豫安不理林墨元，圆溜溜的眼睛望着陆亦，身后仿佛有尾巴在摇，陆豫安的手牵着陆亦：“明天可以睡懒觉……不过好像要去厅明家。”
　　陆亦察觉到林墨元的视线，眼神垂下，把手松开，答到：“好…”
　　陆亦走过沙发边柔软的地毯进入房间，随意挑了件睡衣出门，陆豫安跟林墨元已经不见踪迹，他心里有一点不知缘由的失落，踏进浴室。
　　林墨元好奇道：“你们都牵手啦？是不是在一起了？？是不是？？”
　　陆豫安忍住不笑：“噗，我说没有你信不信？我们就是在一起啦，陆亦也就是我哥现在是我男朋友！”
　　林墨元的手从拳头变成手掌张开，说道：“哇塞！恭喜我们安少的暗恋到头啦！怎么在一起的？谁先表的白？怎么表的白？我嗦他喜欢你你还不信，你看哪个兄台不听我滴话的？我我我早就看出来他喜欢你了，看你们这么亲，亲嘴了不？你也是有福咯，亦兄初初初吻给了你哈哈哈哈……”
　　陆豫安回答一些问题，令林墨元意外的是，陆豫安说：“没亲，不敢，我想。”
　　林墨元噗哧一声笑出声：“哈哈哈你这个雏，来来，跟我亲一个我教你。”说着嘟起嘴巴眼看要亲上陆豫安。
　　陆豫安一脸嫌弃，道：“滚，林墨元想亲嘴找你女朋友去，我已经有我哥了。”
　　“哎呦呦，你这个臭gay，不怕被你爸发现啊？”林墨元开始蹲在床上吆喝，他知道这屋隔音好，别人听不见。
　　陆豫安听了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用手放在下巴上开始思考，最后他说：“我不让他发现不就好了，他一年回来几次？”
　　“去他的去他的，不想这些，来一根？”林墨元说着向陆豫安递荷某花。
　　陆豫安摆摆手，道：“等会我得去找我哥呢，你自己抽吧，离我远点。”
　　林墨元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他知道陆豫安一旦这样说了想了，肯定不会跟他一起快乐了，脸色直至变成崩溃，道：“我大老远来找你，跟我来一根都不肯，你这重色轻友的，不是兄弟了！”
　　“呵呵呵，哎！伤过的心就像抽完的烟，你跟你哥甜蜜双排去吧，再见！下次找你吃饭你必须跟我喝8+1。”林墨元把烟收起来，摔门而去。
　　陆豫安等待美男出浴，陆亦从来洗完澡都是穿睡衣，除了夏天会穿很短的睡裤，其他时候都遮的严严实实，好像生怕陆豫安看到一般，所以那天陆豫安说给自己换了衣服，他内心悲喜交加，喜是弟弟居然给自己换了衣服，悲是自己平日里遮遮掩掩的身体一下被看光了，实在意难平。
　　陆亦出了门，未干的头发上挂着水珠，热气从浴室里冒出来，让人不禁想起快来临的冬天。
　　陆豫安朝他走去，自己的小脸蛋红扑扑的，还注意着哥哥身上刚洗完澡带着的粉红。
　　陆亦看向陆豫安，高大英俊的男人就这么直勾勾看着自己，陆亦洗澡不戴助听器，还没等他问，陆豫安用手语说：“哥哥，他走了，我给你吹头发。”
　　陆亦很开心，他眉眼弯弯，嘴角勾起凹出两点酒窝，点点头。
　　陆豫安拿起吹风机，陆亦坐在床边，热风不断从吹风口迸出，陆豫安一边吹，手一边轻轻梳理陆亦的发丝。
　　屋内，窗只有一扇开着，皎洁的月光照在瓷地板上，映出两朵花儿的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