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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偷梁换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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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慧小产在尚阳宫休养了三个多月后,镐都也迎来了冬天,下了几场雪后,日子也一天比一天冷了,皇帝下旨让元慧搬到了更远的安华宫,外面天寒地冻,她住在这鲜少有人来的安华宫里,倒也真的像与世人隔绝一般。平时只有内司局都会派人送来一应供给,连饭菜都会有人到点送来,虽说是住着,元慧觉得倒像是被软禁一般,只要她一出门就会被安华宫的侍卫挡住。
一日,元慧实在闷的受不住便换上了宫娥的衣服跟在冬蕊身后,想悄悄溜出去。
安华宫门口,侍卫见有人出来抬起手来,询问道:“姑娘因何事出门啊?”
元慧跟在冬蕊后面,带着斗笠。
冬蕊用帕子掩了掩鼻子,凑近侍卫道:“侍卫大哥,内司局给我们这里的丫头,脸上出了花,会染的那种,芸香姑姑让奴婢领了她去内司局说道说道呢。”
侍卫一听出了花,为恐避之不及,正说着想让元慧把斗篷摘下看看时,冬蕊一下没了主意。
身后的院子里传来芸香的声音:“姑娘说听见你的声儿了,我不信,原来真是,冬蕊你怎么还没走呢,这可得快些,若是待得久了,可会染上的。”
冬蕊看着芸香没好气地道:“这样好的差事竟是给了我,侍卫大哥可愿意替我呢?”
侍卫只想赶快打发了,扬了扬手:“姑娘还是快去办差事吧。”
冬蕊假装生气的啐了一口“呸”。
头也不回的走了,元慧跟在冬蕊身后离开了安华宫。
二人直到了没人的地方,元慧才把斗笠掀下来,她四下看了看,对冬蕊说道:“戏要做就得做足全套,你去玉庆宫找昭仪娘娘,告诉她来龙去脉,让她帮忙找一个丫头,你领她回去,再想个法子出来接我。”
冬蕊点点头,说道:“那姑娘在这里等着奴婢,奴婢快去快回。”说完便一溜烟跑走了。
冬日的镐都寒风刺骨,元慧在露天的花园里,才逛了一会儿就已经开始下雪了,只好寻了一处亭子进去取暖,正巧亭子里的生着火盆,元慧便倚在廊下坐着,顿时觉得身子不那么僵了。
这时远处飘来了银铃般的笑声:“哈哈,姐姐说的是呢,那赵才人自以为得了几天宠怀了龙胎便得意了,可现在呢,连人都看不见了。”懋昭仪道。
“哦,是吗?”仪才人说道。
“你还不知道啊,自从睿王妃离世后,陛下便将赵才人丢到静安殿里了,最后小产而亡。”懋昭仪又道。
“可怜了赵才人了,年级轻轻就...”仪才人道。
元慧正听的认真,没想竟和她们正面撞上了,她们二人也是愣了,元慧突然想起自己穿着宫娥的衣服便立即起身行礼,仪才人问道:“你可听到了什么?”
元慧明白此时说话会给自己带来祸端,所以元慧便装聋作哑的比划了半天,一会儿指指火堆,一会指指耳朵和嘴,一会又摇摇手。
两个人顿时松了口气,一位仪才人扬了扬手:“原来是个聋哑的丫头,快去、快去。”
元慧行了礼,溜之大吉。
元慧思忖着刚刚自己听见的谈话,自己竟然已经是个死人了!那自己留在这里的意义是什么呢?是太后让她假死?还是皇帝让她假死?到底是为什么呢?
她想着想着才发现天色已晚,匆忙赶到与冬蕊约定的地方,冬蕊已经到了,小脸冻得通红,人也冻僵了,元慧忙走过去对她说:“都是我不好,想事情忘了时间,你也是怎么不找个暖和的地方?”
“小姐不熟悉宫里的路,要是回来见不到奴婢或者走差了那可怎么好?”冬蕊冻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咱们快些回去吧!”话毕,两个人一起走了。
回到安华宫里,元慧吩咐芸香熬了姜汤,又命冬蕊去休息,自己才回寝殿换衣服,穿到一半,芸香端着姜汤走了进来:“小姐怎么自己换衣服,应该唤奴婢啊!”
芸香放下姜汤,走上前来帮忙。
“你叫我什么?怎得今日唤我小姐了?”元慧这才后知后觉。
“是,奴婢们得了上面的旨意,今后改称您为小姐。”芸香跪在地上回话。
“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待着。”元慧换好寝衣坐在床上。
芸香不敢再问,点点头退下了。
元慧想起下午仪才人所说的,王妃死了,她一时间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明明活得好好的,怎么在别人嘴里自己已经死了呢?元慧越想越睡不着,越想心越乱。
元慧一夜未眠,第二天一早,起身看见冬蕊便道:“我要见陛下!”
冬蕊见元慧这样,只好点点头:“陛下这会应该在勤政殿呢。”
元慧匆匆梳洗一番,便由一顶软轿抬着去了勤政殿,见王胜立在门口,他见元慧过来了,便恭恭敬敬的迎了上来:“陛下正等着小姐呢!”
元慧长舒了一口气道:“劳烦内侍通报一声。”
王胜见此,立即只会了身边的人进去通传。
过了好一会儿,门开了,出来一位小太监跑到王胜身边耳语了几句,王胜点点头,示意他退下了,王胜转向元慧道:“陛下让您进去呢。”
元慧低着头走进去,这里是帝国最至高无上的宫殿。
元慧身后的关门声的回音还萦绕在元慧耳边,元慧向前走去,她悄悄抬眼望上去,陛下正身着朝服坐在宝座上俯视着她。
元慧缓缓跪下来:“陛下万岁,妾身不知改如何称呼自己,睿王妃已经歿了,妾身究竟是谁呢?”
“你已经知道了!你是怎么知道的?”皇帝问道。
“陛下可以堵住宫里人的嘴,可陛下堵得住天下的悠悠之口吗?”元慧反问道。
“朕相信,时间会改变这一切的。”皇帝道。
皇帝丝毫不在意元慧的话,仿佛一切皇帝早就已经安排好了。
“陛下,民女以为这样不妥!”元慧跪着请求道。
“朕也不想这样,可如果让你永远离开朕,朕宁愿自私一辈子。”皇帝缓缓地说道。
“陛下何以让天下人相信妾身已经死了?难道是赵才人?”
元慧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想法,说完自己也是一惊。
“不错,睿王府那樽官樽里躺的就是赵才人。朕说过,为了和你在一起,朕宁愿自私。”皇帝走下台阶。
“可民女不愿意。”元慧哭着说道。
“你难道不想知道你的孩子是被谁害死的?你难道不想查出是谁害死睿王的吗?四哥他那么骁勇说他是战神都不为过,他怎能是命丧黄沙之下?你以为区区流沙会让他丢了性命?”陛下将一本奏章放在元慧的手里。
柔南地处复杂,独自行走在沙漠里若是遇到流沙自然凶险万分,可睿王并不是独自一个人,他是有部下随行的,若是遇到流沙自然会有人相救,怎会任由睿王丧命?元慧急忙打开,奏章上就连大臣都觉得睿王的死另有蹊跷,希望陛下彻查此事。
元慧合上奏章问道:“难道陛下不想知道自己的哥哥是何人所害的吗?”。
皇帝走进元慧,坚定的说:“睿王已逝,朕要做的是安抚宗亲、朝中大臣,至于四哥的死因,既然已经有了,那朕又何必追究?除了你,没有人真的在乎四哥是怎么走的,所以这件事全在你,你若愿意来朕的身边,朕答应你,孩子的事,还有四哥的事,朕一定会查个一清二楚,朕给你三日,你回去好好想想。”
元慧从勤政殿出来,皇帝派王胜用一乘软轿将元慧送回安华宫去。
王胜跟在轿子边,开口道:“哎呀,奴婢还记得第一次遇见姑娘那时,姑娘还是待选的女子,那时的姑娘可真是明艳开朗就连宫里都不敢惹,柔嘉公主都被您训得说不出话来,哈哈,奴婢一想到那时候,就觉得这宫里的日子好过些了!”
“内侍,我遇到的玄虎营的军爷居然是您?”元慧掀起窗帘吃惊地问。
“是啊!您记得吗?那时那把箭差点射中了姑娘呢!”王胜笑着边走边说。
元慧思索了一下:“那另一位是?是陛下!”
“那自然是陛下!”王胜看着元慧说道。
“哎呀,姑娘有所不知,那时陛下见着姑娘便喜欢得紧,立刻打听了姑娘的家族姓名,便早早儿属意封姑娘为妃,因此还专门派芸香去教习姑娘,你不知道这芸尚宫啊,之前是从前照顾过陛下的,懂得多了去了,后来去了太妃宫里。”王胜道。
“是,芸香做事总是那么妥帖!”元慧想起芸香的细致周到。
“太妃调教出来的人自然是不会错的,不像先帝的玟妃....”王胜欲言又止。
“玟妃是谁?”元慧问道。
“呦,姑娘竟然不知道玟妃?她呀,因为勾引未成年皇子被太后处以车裂之刑,这是宫里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啦!”王胜不以为然。
“玟妃?又是玟妃!。”元慧自言自语。
“呦!安华宫到了,奴婢该回去复命了,姑娘慢走!”王胜笑盈盈的说道。
王胜看元慧进去,脸上的笑意消失了,随后便对门口守卫的侍卫道:“你们可以撤了。”
元慧回来了,冬蕊见元慧心情不好,生怕再有什么差错,便悄悄地跟在元慧身边寸步不离。
元慧痴痴地坐在软塌上,她还记得那时新婚之夜,睿王曾对说是他与自己长街初遇,一见倾心,可今日王内侍怎得说是陛下,到底谁说的是真的?睿王啊。睿王,你究竟瞒了我什么?
“我究竟该怎么办?”元慧自言自语道。
“小姐,身子才好呢,千万想开些。”冬蕊小心翼翼的试探着。
元慧叹口气,点点头。
末了,元慧传来芸香问话:“是陛下派尚宫来的?”
芸香见状赶忙跪下来:“小姐恕罪,奴婢不是有意隐瞒的,陛下只让奴婢尽心尽力侍奉小姐。”
元慧的心都快碎了:“一早儿就是陛下派你来的?陛下想让你从我这边打听到些什么,你又和你的主子说了些什么呢!”
“小姐,奴婢虽是陛下派来伺候您,起初奴婢是帮着陛下探听过您的喜恶,可自奴婢与小姐相熟之后,知道小姐是不喜人过问私事的性子,奴婢禀明陛下之后,陛下便不再过问了,那之后您嫁入王府,奴婢便再不知了,又怎能为陛下打听消息?”芸香跪倒在元慧边上带着一份哭腔。
“那现在呢?我入宫后的这一年呢?”元慧追问。
“陛下虽派了奴婢过来,却不曾打探过小姐的任何事情,只说了要奴婢永远认您做主子,永远护着您,再不曾说其他,奴婢也从未向陛下传递过任何消息。前几日,陛下只是派奴婢和冬蕊去询问过您的病情,还有衣食起居,让奴婢们不要再叫您王妃,便再无其他。”芸香解释道。
芸香这么一说,冬蕊也跪了下来:“小姐,奴婢自进宫当得第一份差事就是伺候您,奴婢便是舍了性命,都不会背叛姑娘的!”
元慧便想起了之前她们都被陛下叫走的情形,元慧抬头看着她们。
“你们先起来吧,我怎会不知你们的性子,可我真的只是怕了,这一年来总有太多太多的变动,让我的心都已经麻木了,我真的害怕!怕在宫中最信任的人也会骗我,我这才问的!”元慧委屈的哭出声来。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可是陛下说了什么?”芸香听的一头雾水。
冬蕊便将刚刚王内侍讲的事情都说给芸香听。
冬蕊说完,芸香似乎想起什么:“其实奴婢记得,当日陛下回宫后,就去找了太后,太后原本是答应了的,陛下还派人来和奴婢说要按后妃的规矩来悉心教引小姐,奴婢本以为小姐会入宫为妃,可谁料殿选那日还是出了岔子,事后奴婢听王内侍说,是睿王向太后请求赐婚的。”
“睿王在外打仗,怎会知道我?”元慧反问。
“小姐可记得您那日入宫时,有位小内侍引您入宫?”
“是他?”元慧想起了那个内侍。
“那个内侍认出了陛下的坐骑将消息递给了睿王的亲信,睿王的亲信报给睿王,睿王这才上奏请求太后赐婚,这才让陛下与姑娘错过了!”芸香道。
元慧猛然想起那日殿选,太后将自己赐婚给睿王时,皇帝的错愕和吃惊。她还记得自己婚后,收到的宫里的赏赐,不论颜色、样式都是元慧喜欢的,心里便明白了几分。
元慧思忖着说:“你的意思是说,睿王知道陛下属意我,便故意开口向太后要了我?”
“是这样的。奴婢不知您对太后、陛下和睿王的关系了解几分?”芸香问道。
“我听说过一些,睿王的母妃淑妃受宠被太后嫉妒,家人也被流放契罗,最终含恨而终。”元慧回忆着。
“那契罗的伽罗王就是太后的哥哥,淑妃的家人在那又怎会好过?睿王在这边又怎么能好过?睿王和太后私下的斗争无一日停歇,睿王向太后求娶您,也是他棋局上的一步棋!睿王此举意在攻心啊!为得就是要陛下痛心,离间陛下与太后呀,姑娘可记得,当年帝后多年后才合宫,皇后才产下和敬公主?”芸香问。
“是。我记得那时我进宫请安还碰见了呢,还是静妃娘娘请了送子观音。”元慧回忆着。
“皇后是契罗的公主,从小娇生惯养,陛下一直不喜皇后张扬跋扈的性子,就算册封为后,也不曾宠幸过皇后,后来奴婢听说,还是太后为了顾全契罗的面子才下了旨,要求帝后合宫的。”芸香道。
今天知道了这么多的事,元慧竟不知一时是喜还是忧了?她虽然清楚了睿王的心思,人都走了,那又有什么用?皇帝待自己的情谊,又该如何回应呢?
“那玟妃又是怎么回事?”元慧问道。
“哦,玟妃啊!她是南州进贡给先帝的贡女,虽然一进宫就封了妃位,但一直不怎么受恩宠,先帝病时,当时还是贵妃的太后,便挪了一些先帝的妃嫔去掖庭居住,奴婢记得那时候睿王还小,没了母妃,便被尚宫们带去掖庭抚养,后来不知怎么的,就有些流言从掖庭传出来,说睿王思慕庶母玟妃,这些话传到了太后耳朵里,太后怎能允许这种事情在皇宫发生,便下旨把睿王接了出来,送去了军营里,那时先帝病着,太后便和先帝说了此事,先帝下旨处以极刑,车裂而亡,不过奴婢也听说其实是太后下旨行刑的,玟妃死后,这些流言才止住了。”芸香慢慢回忆着。
元慧冷笑着,原来自己真的只是一枚棋子,在睿王心中,自己甚至不如秦樱,元慧只觉得真心错付,一时间情难自已,不受控制的哭了起来。
芸香看出来元慧的失意,却又不知该如何劝慰,只道:“姑娘,先用晚膳吧!”
元慧点点头,被芸香和冬蕊二人侍奉着到了膳桌前,刚坐下用膳,门口就传来王胜的声音:“姑娘,奴婢给姑娘请安。”
元慧朝冬蕊点点头,冬蕊走上前去迎王内侍,王胜被迎进来身后还带着两个宫人。
“奴婢给姑娘送丫头和内侍来了,姑娘是不是问了昭仪娘娘要了人?奴婢便自作主张挑了两个人给您送来了,这位是田喜,这位是冬香。”
“奴婢田喜,请姑娘安。”田喜便下跪请安。
“奴婢冬香,请姑娘安。”冬香也跪下请安。
“是你!当年在御医局帮我叫御医的那位内侍?还未向内侍道谢呢!”元慧喜出外望。
“托姑娘福,那时奴婢得陛下赏识,早不在御医局洒扫了!如今能来伺候姑娘,奴婢也高兴得很。”田喜略抬头笑了笑,又很快低下头下去了。
田喜眼睛大大的,一眨一眨的,他脑袋圆圆的,身形有些胖,是个老实的孩子。
“起来吧,机灵是好,但我更却看重人品。”元慧回道。
冬香看上去只有十二三岁,个子娇小,她鼻子尖尖的,丹凤眼,眉宇间还未脱了稚气,眼睛茫然的不知该看向何处,饶是低着头,身子也在微微颤抖,连声音都有些颤抖。
“是。”冬香小声的回道。
“是,奴婢知道了。”田喜倒是机灵些。
“来,随我过来安置一下吧。”芸香引了田喜和冬香去安置。
田喜行礼告退,冬香也跟着行礼才退了出去,王胜也离开了,殿内就只剩下元慧和冬蕊。
冬蕊这才缓缓说道:“这个田喜,看似不起眼是个傻的,但小姐您细瞧,他可机灵着呢,在王内侍面前,不但不害怕,规矩、回话一丝错都没有。”
“田喜到底是在宫里摸爬滚打多年的人了,你知会芸香一声,查查他们的底看看干不干净,再好好调教调教冬香,她年纪小,你们可得多帮衬着她。”元慧一边吃饭一边说。
“小姐放心,奴婢明白。”冬蕊笑着为元慧布菜。
安华宫寂静得一汪深潭,元慧自己也好似习惯了这样的死寂,同它一起沉沦在这深宫之中,身边依旧是芸香,冬蕊俩人近身侍奉,田喜和冬香干些简单的洒扫活计,他们都是穷苦人家的出身,倒不是元慧故意防着他们,只是如今她真的怕了,怕再被身边人利用,所以只有底细干净的才人她敢用。
四月芳菲,天虽暖和了,可元慧的身子一直虚弱,晚上身边还是离不了暖炉。这天傍晚,元慧用了晚膳,独自坐在院里发呆,冬蕊和冬香蹲在边上用暖炉烤地瓜,田喜端了茶来,轻轻放在案几上,正要离开,突然看向阴影里大喊一声:“谁?谁在那里?”
元慧坐起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顺口问:“怎么了?”
“奴婢方才看见回廊那边有黑影闪过。”田喜眼睛盯着那里,上前查看。
元慧站起来,冬蕊忙上去搀住她,二人一同跟着田喜走到回廊那里。
却是什么都没发现,元慧笑了一下,看着田喜道:“什么都没有啊,许是你看错了。”
田喜回过头来看着,皱着眉:“可,可奴婢看得真真的,确实有人。”
元慧只当他是累了便笑了笑说:“你也累了一天了,去睡吧。”说完便搭着冬蕊的手朝殿里走去。
元慧走进了内殿,芸香正在床上放暖炉,元慧坐在外边的软榻上,冬蕊见芸香在内殿,径直寻了过去,冬蕊将刚刚发生的事情和芸香说了,芸香便一脸严肃走向元慧:“小姐,此事大意不得,奴婢觉得还是要通报王内侍。”
元慧抬头看她,心想通报王胜,不就等于告诉陛下,这样未免太小题大做了,她摇头:“说不定是田喜看花眼了,皇宫宫禁森严,怎么会随意冒出什么人影呢?”
“此事不可大意了,最近奴婢得着人惊醒点才好。”芸香说着便自说自话的退出去了。
果然,不多时王胜就带着一队羽林军赶来,他们将安华宫几乎翻了过来,也没见到一个人影。
元慧坐在殿里,心有不安,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做了,她对王内侍充满馈愧疚,觉得是自己给王内侍添麻烦了,她见王胜愁容满面的立在檐下,扫视着安华宫的院子,一时也不敢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