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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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院。
林羽燕武功被废，疼痛的浑身颤抖，蜷缩成一团，仿佛被人千刀万剐般，再也抗不住惨叫出声。
林上荣眼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心疼，好像面前跪倒蜷缩的人不是他的女儿，而是与他有血海深仇的敌人。
林上荣低头看着她：“你和萧明德的婚事，板上钉钉。纵使你之前与叶之阳有婚约，但他是皇子，无人会帮你。”
在百晓堂和自己的前程面前，即便是亲生女儿也要让位。林羽燕是他第一个孩子，他本因此对她多加容忍。不想她变本加厉，越来越叛逆。而今，他已经忍不了。
他神情中有着不耐烦，又道：“反抗的结果，便是武功皆废。”
林羽燕感觉五脏六腑都在被人用刀绞成一团，痛得如同在地狱般。
她抬起头，眼神里满是倔强，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在她的眼中跳动：“我绝不认命！我绝不嫁！我宁愿去死也不嫁！”
她知道逃出去被抓回来后父亲绝不会放过她，但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自救的机会。
林上荣周边的怒气不言而喻，他冷冷道：“纵使是死，你也只能死在四皇子府。”
话落，他离开：“看好大小姐，若是她逃了，你们也不用活了。”
“是。”
林羽燕原本强撑着昂扬的头又垂了下去，喃喃道：“娘、之阳哥哥……羽燕好疼，好疼。”
她的娘亲，早于几年前便病逝了。
泪砸在血泊之中，绮丽的美感独自在此绽放。
她知道父亲执意要用她换和萧明德的结盟更稳固，是为了给那位好弟弟铺路。真是嫉妒啊，一个蠢笨如猪的废物，仅仅因为生为男子，就要用家中所有女子的余生去换他的前途。
重伤让她无比病弱，她却不甘的咬着唇。她不后悔，就如她从前教那些被虐待的女子要反抗，她现在也如此认为。纵使死在反抗的路上，也比束手就擒要好百倍、千倍。
夜半，她痛醒，窗户传来异响。
“谁？！”林羽燕心里闪过无数猜测，甚至怀疑是不是林上荣放萧明德进来让他装好人。
一位穿着夜行衣的少年推开窗户进来。
林羽燕蹙眉，白日见过他，书院的弟子，但她怎么不记得她认识？
叶昭心中担忧，白日悄悄用了师父给的追踪药于林上荣身上。应付完萧长风、明景浩和沈禾佑后，半夜寻着追踪药悄悄翻墙来此。
少女原本浅绿的衣裳已经被点点血色染红，手上、脚上都不断溢出血，明显是武功被废的标记。
她无力而又警惕的望着他，仿佛世上最易折的花。
叶昭望着她，心脏被细密的疼痛咬噬着。眼里心疼几乎要溢出来，他道：“羽燕，我是叶之阳。今日之事，谢谢你。”
他看到林羽燕原本黯淡的眸色一点点亮起来。
林羽燕很是欣喜，之阳哥哥当真回来了。但她心中又升起一份警惕，怕眼前人并不是。不过白日叶家的令牌，知道的人不多。
她问道：“你怎么证明？”
叶昭关好窗户，走到林羽燕面前。他扯开衣襟，左边胸口一枚蝴蝶活灵活现。
叶之阳左胸有一枚蝴蝶胎记，原本只是蜷缩的黑点，后来才长成蝴蝶模样。
此事除了父母只有林羽燕知道，林羽燕幼时颇为聪慧，惹来弟弟嫉妒，雇人想要打她一顿。
叶之阳与那群人厮打起来，衣服也被扯得破破烂烂。明明被打的是叶之阳，林羽燕却哭得比他还惨，抽抽搭搭问他疼不疼。
叶之阳哄了又哄，最后灵机一动指着蝴蝶问她好不好看，转移了她的注意力才让人没再哭。
林羽燕放下警惕，委屈涌上来，看着他。
叶昭看着熟悉的表情笑了一声，羽燕是个哭包。在外人面前装的好，只有他知道。
但他看到她身上的血时，又化为心疼。羽燕以前摔跤都会一直碎碎念喊疼，如今……林上荣，真是不配为父。
叶昭走上前，给她细细抹着药，输入内力帮她梳理紊乱的真气。
林羽燕知道他是叶之阳后，眼睛比星星还要璀璨。
她看着叶昭，问道：“之阳哥哥，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当年叶家被灭，之阳哥哥失踪之时才十岁……
叶昭轻声说着这些年的经历：“我过得很好。当年父亲拼死将我送出了城，我流浪一年便遇到了师父。师父将武艺倾囊相授，待我极好。”
叶昭说着和师父之间的点点滴滴转移着林羽燕的注意力，手下动作半点不慢，已经给伤口处皆上好了药。
林羽燕听入了神，为他遇到师父高兴。
叶昭却是神情凝重，该死的林上荣，下手这般重，是打算让羽燕以后都练不了武。还不请大夫，是想让羽燕以后连手无缚鸡之力的常人都不如。
他眼中难掩疼惜，问道：“羽燕，这些年来你过得……你是他的女儿，林上荣为何这般对你？”
林羽燕十二岁被囚，如今十七，已经被关了五年。
在这被关着的五年里，一开始林羽燕还保持着理智，越到后面越痛苦。
就在今夜被废除武功的时候，她想她一定要不择手段抓住一切机会逃出去，利用任何可以利用的人。哪怕是伤害别人，她也要逃出去。
她以为她会做到。
可她做不到。
林羽燕看着叶昭关切的眼神，她知道只要她开口，之阳哥哥一定会想尽办法带她逃离，就像她愿意为之阳哥哥付出任何代价一样。
可她不忍心，之阳哥哥与萧家有血海深仇。可萧家是皇室，本来之阳哥哥还可以选择押宝皇子从而和平昭雪。猎场一看，有沈禾佑在，之阳哥哥与萧长风也很和谐。
如今皇子中，萧明德有着弟弟和德妃及宗师之处，再加上百晓堂，是最有可能称帝之人。
若是她告诉了叶昭，之阳哥哥该怎么办？她一想到，因她之阳哥哥踏上布满荆棘的路，她就不忍。
这是她的命运，纵使是反抗无果坦然去死，她也不想连累之阳哥哥。
林羽燕原本以为她会哭喊着说出这些年的痛苦，但自己比想象中的远要冷静。
她仿佛被撕裂成了两份，一份很轻松的与之阳哥哥道：“父亲想要我成为皇子妃，我不愿而已。”一笔带过了这些年的痛苦。
一份却在暗处嘶吼着，之阳哥哥，林上荣、萧明德、萧长风都是/畜/生/！那份灵魂为失去可以逃走的机会悲愤，因被按在这而悲鸣。
叶昭不是傻子，他自然不会信这份话。他离开后林羽燕忽的白了头，人若是没遇到难以承受的事情怎会这样？
只是他追问沈禾佑，沈禾佑却一直顾左右而言他，支支吾吾，甚至道：“之阳，羽燕……你别管这件事，你管不了。”
叶昭想起，他曾听到书院弟子闲聊。
得知文睿开了商队，商队中还有消息的业务。能与百晓堂争锋，且不惧百晓堂。
叶昭面上装作信了安抚林羽燕，暗暗决定明天去拜访唐夫子询问此事消息。
—夜空中繁星点点，唐家。
唐书婷在床上看着房梁死活睡不着，闭上眼睛就是林羽燕那双含泪的眼睛。
那双眼睛与古乔姐姐含泪望着她的眼睛重合，与她以往看到过许许多多悲惨的女子重合。无力而又悲愤，想要反抗命运却被命运折去翅膀。
她折腾了一个时辰后，最后还是认命起床，准备去偷点爹爹的酒去院子里喝酒助眠。
谁知刚到院子里，被三个黑影吓了一跳。
梁依柔窜过来捂住她的嘴：“嘘，小点声，师父师娘睡着了。”
唐书婷惊魂未定，脸上浮现点小委屈，和她走到石桌小声道：“依柔，你吓死我了。”
她看到另外两个黑影，一个端坐在石凳上，另一个正在移动，走过去问道：“文睿哥，容瑜哥，你们怎么都没回去？”
文睿低笑一声，道：“今日你们武科猎场之后，师姐过来和我们说了林羽燕之事。”
容瑜从库房拿了几坛酒，给几人满上道：“我们赌你一定会想要了解明白此事。不过你可比以前沉得住气了，我们还以为你放弃了，正说着如果一个时辰后你没出来，我们就走了。”
文睿和容瑜自从和梁依柔一起开了第一商后，越走越近，和唐书婷的关系自然也越来越好。
以诚相待，彼此之间感情深厚。三人知道唐书婷的性子，自然也无法坐视不理。
唐书婷垂着头，问道：“文睿哥、容瑜哥，依柔，我是不是不该多管闲事？”
她不是未曾听到书院之中关于她的议论，她不是不知道有人说过千万遍的女子该如何。
可她不甘困于以往，也不忍见到那些女子的惨状坐视不理。她有能力，她就想去做。
但如果她真的不去做，也许爹爹、娘亲、师父、师姐们、友人都会轻松些。
梁依柔一向懂她，若是她真的没心没肺，怎会因看到女子的惨状就改变以往与自己说过，要当暗地里行侠仗义之人的理想，而不再忍耐直接拔剑而起。
她与好友的结缘，一开始也是因为书婷的不忍。家中派她来，书婷因看不惯她家中的偏颇从而帮助她。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 17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