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处的野格》星惺

57、村里第五十七

　　许季西第一次听见自己以前的名字，思绪骤然放空，回忆起模糊的以前。

　　“你好啊，小朋友。别害怕，我不是坏人，是你家对面隔壁的阿姨，可以叫漂亮阿姨”任漂俯身对小女孩轻声说，很温柔，没有对待自家儿子那样暴躁。

　　小女孩懵懵懂懂，似非似懂道“漂亮阿姨晚上好”

　　张口即是甜甜糯糯地噪音，令人心在一刻融化。

　　任漂忍不住抬手轻轻刮女孩鼻尖处，声音更是以往不曾有过地温柔。

　　“嘴真甜”

　　比自家臭小子好不知千倍。

　　“对了，你爸妈有事出去，把你交给阿姨，所以请你不要哭泣，不然阿姨会骂人哦”

　　小女孩注意‘爸妈有事出去’情绪秒变低落，任漂察觉到，感觉女孩有可能会哭，立刻假装“咳咳”一声，吸引注意力。

　　对上女孩疑惑表情，硬生生转移话题。

　　“我儿子跟你一样大，叫时任檐。

　　时间的时，任何人的任，檐比较难念，木字旁，右边一个詹，加起来念檐。

　　不会也没关系，叫他男的就行。

　　他不会发脾气，很安静。如果你愿意，可以去找他哦”

　　小女孩点点头，学着念“时、任、树？”

　　“ 啊，对对对”任漂不在意她念错最后一个字，只要有心学，总会改变。

　　“阿姨现在还没问你，你叫什么名字啊。愿不愿意跟阿姨说？”

　　小女孩一脸坚定，坚定想入正，拖着可爱地音调介绍自己：“窝叫季西！”

　　“哪个寄哪个洗？”

　　可能是发音不准，让任漂追问。

　　小季西听不懂多音词，只知道重复。

　　“叫季西，季西”

　　说着说着想生气，任漂连忙开口制止：“...别紧张。阿姨明白，阿姨不笨”

　　...

　　画面越来越模糊，直到透明，耳边响起一阵呼喊声。

　　女生慢慢睁开眼，入眼时任檐伟大的脸，给吓了一跳。

　　时任檐“......”

　　有这么丑吗？

　　至于睁开眼看到那一刻去躲吗？

　　不理解，但大为震撼。

　　时任檐对自己颜值很自信，可是打了百分百，怎么可能会丑陋？

　　但是，还有人会认为他丑？

　　天塌了，他的脸都不会难看。

　　哒哒

　　任漂提着杯子走进屋，打量着女生，对方一脸惊恐，看到是时任檐才松了口气。

　　左右望着，对周边环境感到很陌生，整个人警惕着，像刺猬一样，开启自动防御保护自己。

　　收回目光，她走到儿子身边，先给个白眼，在扔下话。

　　“别吓唬女生”

　　后者怕母亲生气，不甘心地应声。

　　原本想问她对自己的颜值打多少分，可惜母亲不允许，还对他说“你滚远点，看都碍眼”

　　“......”

　　妈，你还知道我是你儿子吗？

　　亲生的！

　　时任檐无能狂怒，内心在咆哮，像个小龙人在喷火。

　　“快点走开”任漂再次催促说，皱着眉忍着怒气。

　　对于大儿子丝毫没耐心，连对小儿子都一样。

　　可能是看不惯他俩，天天在家碍眼玩闹，就是不学习，久而久之导致讨厌。

　　“...哦”

　　时任檐漫不经心离开椅子，往右边沙发去，慢条斯理躺下去。

　　“......”

　　任漂生无可恋闭眼，拿杯子的手颤了颤，差点拿不稳。

　　心中默念着：有外人在，忍一下，忍一下。

　　“你最好坐直”

　　别逼我在外面扇你！

　　说完睁开眼，她看到儿子身子挺拔站着，目光落在对面女生脸上，不曾挪开。

　　任漂心中了然，对于时任檐，心中还是了解些。

　　如此一想，微笑看一眼女生，后者冷漠，整个人没情绪。

　　真乖，像小时候一样。

　　任漂下意识温柔想，杯子往前，轻声说：“喝口水，滋润一下喉咙”

　　别哑了。

　　“我这是怎么了？”许季西警惕没有接，反问道。

　　“我也不知道哦”任漂解释说，“在我说完...”

　　偷瞄一眼女生，见她什么都不知道，神情未变，才继续开口：“‘季西’那两个字，你就晕倒”

　　上午是这样的，说完那两个字之后，任漂径直看着女生即将要倒地，下意识伸出援手。

　　把女生搂入怀中，轻轻呼喊她：“醒一醒”

　　“喂！”

　　说话声惊动房子里的人，时任檐以为出什么事，连忙跑出门。

　　结果看到那一幕，心率骤变，大长腿一迈，立马赶过去，焦急：“怎么回事？”

　　目光落在许季西精致面孔上，久久不移。

　　“别问这么多，快点把她扶进去”

　　任漂打断说，对方哦了声，抢过怀里的女生，当着母亲的面一把公主抱。

　　“不是这样！扶就行了”

　　力气这么大吗？

　　倒不愧是她儿子。

　　少年没回话，抱着人快速进屋，找到空余的客房，它是来招待客人。

　　手里的杯子被人夺过，任漂瞬间清醒，目光落在少女喝水动作上。

　　“......”

　　“ 阿姨，能不能问你这些年过的怎么样？”任漂尝试问道。

　　很想知道季西生活质量如何？

　　有没有好一点？

　　有没有人带她好？

　　女生点头，现此刻已经清醒，以前的事断断续续想起来。

　　“他们对我非常好，我有个养姐，她是我的好朋友，好姐妹”

　　“我在那里还不错”

　　“...你疯了，话这么多！”

　　时任檐震惊说，从来没见过许季西会说一大堆的话。

　　今日听到，以为她被夺舍了呢，令人细思极恐。

　　下一秒招来母亲一顿骂。

　　任漂一脸火爆望向儿子，要不是有人在早就脱口大骂，扬起假笑一字一句：

　　“不会说话请闭嘴。没人管你，也不想听你说”

　　“......”

　　行。

　　我只是有疑惑。

　　她转移方向，对女孩轻声说“别搭理他。”

　　简直判若两样，对待程度一个天一个地，完全不一样。

　　在场不知道的还以为男生是外人，女生是她女儿呢。

　　被他一提醒，许季西也发现自己的变化，深吸一口气，零零散散的碎片浮现大脑，像拼图一样，慢慢回归原位。

　　“其实我听到‘季西’这两个字就突然头疼欲裂，陷入你们所言的晕倒。”

　　“我在晕的过程中，发掘一些断断续续的记忆，我想起以前遗忘掉的事”

　　少年啊了声，连忙起身，惊喜道“你恢复记忆了？那你记不记得我？”

　　“记得啊，一直以来都记得”女生不解说。

　　时任檐为什么一直纠结于过去？

　　在记忆探索中，她们并没有发生多大的关系。

　　“这样吗”时任檐深邃地眸光闪过一丝失望，还以为她能重新对自己好，像以前那样无话不说，天天腻在一起。

　　可惜长大了，二人关系恢复不到从前，因为异性身份不说，还会被村里人乱说，给造出一堆谣言。

　　“如果臭小子惹你，你打了他都不怕。阿姨支持”任漂知道自己儿子的尿性，忍不住对女生叮嘱。

　　女生再次大口喝水，全部水流进肚子，杯子空空。

　　任漂看到接过杯，语气温柔，没有像对待儿子那样暴躁。

　　“阿姨不打扰你休息，先下去忙了”

　　“好。”

　　“阿姨慢走”许季西看到阿姨离开屋子，若无其事松了口气。

　　呼，幸好走了。

　　不然好尴尬。

　　多年没见，重逢后不知该说些什么话。

　　“喂”

　　时任檐喊了句。

　　她立刻坐直身躯，还以为屋内无人，原来还有他。

　　“干啥”

　　语气不情不愿。

　　时任檐轻轻啧了一声，凑近床边，俯身望着女生，漫不经心说“你最近对我很敷衍”

　　“哦，然后呢”

　　女生不在意道，望着对方靠过来的脸，身子忍不住往后挪，离他远些，不想靠近。

　　时任檐注意到小动作，双手插兜离开床边，提醒说“我明天生日，你来吗？”

　　“就在这里办，不用怕，除了我朋友以外，没啥人”

　　“......”

　　女生没吭声，在思考自己该不该去...

　　“你去嘛”时任檐再次开口求。

　　好不容易重逢，要是不去，他有多伤心，表面尽显不出，但内心碎成半块。

　　“...行。多少点”

　　“晚上十点”

　　“好”

　　时任檐漫不经心，实际嘴角含笑，肩膀一颤一颤，似乎开心极了：“那你休息...”

　　“等等！”

　　许季西打断，对上对方疑惑地眼，掀开被子，把被子快速叠好，叠成豆腐干，才继续说“我得走了”

　　“你不多休息？如果累，别强撑”

　　时任檐担忧地问，望着女生踉跄穿鞋，下意识去扶。

　　被人搀扶手臂的许季西道了谢，在时任檐陪同下出门下楼，一步一步送到舅母家门口。

　　抵达目的地，时任檐松了手，一脸紧张问“还行吗？要不要扶你上去”

　　女生摇头“不需要。你跟阿姨说我走了，多谢招待”

　　“小事一桩，不用嫌麻烦”时任檐毫不在意摆手。

　　“走了”

　　“嗯”

　　他望着女生慢慢走回去，心中忍不住难受。

　　季西，你这样就好。

　　从前的过往，可能令你不开心。

　　所以想不起来，不要再想了。

　　就当为了你自己。

　　看着许季西开门，抬腿进屋，背影逐渐被关上，只留下关门的痕迹。

　　“......”

　　希望你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