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剥面》溯默巫山

12、到达东八部

　　在七座城市的外围，是能掩盖一个活人是黄沙天，至于其形成原因实在过于难究，为了保护文明，于是形成了如今的城内外模式。

　　而显然对于三四代的更迭时间来说，这样的模式已经成为了人们认知中的存在，于是等军属再想回收时已经覆水难收了。

　　与霍慈一同前往城外的是齐一祝，而周闲刻也在同时间启程返回了屹城。更值得一提的是，就算到如今这样的局面，他们这些人的休假时间也只有短短十几天的时间，所以就算现在临近过年，他们也还是要兢兢业业的工作。

　　不过钟迟的心境则和他们完全不同，那感觉与外出上大学也不同。飞机从城内越过城际线，而他眼睁睁看着从城内井然有序的绿色转变为无法看清一切的黄沙。

　　按理说，他确实也见过几次，城市之间的来回跳跃，也会出现间隙里夹杂的黄沙，但那就像是衣服上的一根线头，不足以去占据一席思考的地位。

　　可现在不一样，入眼是一望无际的黄沙，在庞大的城市外围，就像一只深渊巨兽，终将淹没整座城市，活人没办法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生存，可他却能看见一个又一个聚集起来的部落。

　　井然有序的部落竟然有着堪比军属的统治力，就像是互相对抗的双方，也怪不得一个东七部就敢提和平条约。

　　霍慈就静静地坐在他对面，看着那人的表情从震惊变成沉思，“我之前，也从来没想过，城外原来还有这样的天地”

　　钟迟看向他，又透过窗户向下去看，“这样的地方，一点也不适合人类居住”

　　“适不适合不是城内说了算的，其实军属也想过要加快收复进程，不过，收复是一件事，治理黄沙又是另外一件事”

　　钟迟没懂，他挑眉看着霍慈，等着他下一步解释。

　　“城外的人，认为是……抛弃了他们，于是不愿意回来”

　　“人之常情”

　　霍慈点点头，同意他的说法，“黄沙种不了地，只能先用植被覆盖，但是覆盖一层，小苗就会被暴风和人为损坏，于是上级放弃了这种做法，试图瓦解东部区，先收复再覆盖，成功率会高一些”

　　“所以你现在……不是去和东七部谈和平条约的？”

　　“本质是为了促进和平条约，但你也知道，上级急着收复，就能不择手段”霍慈没再继续说下去，平静地仿佛这不是什么大事，仅仅是做过几百遍的寻常。

　　可钟迟不懂这个所谓的不择手段是什么意思，他平淡的一生是生活在军属铸造的温室里，没见过血腥压迫和暴力，也想象不到究竟会不会像电视剧里的那样。

　　只是当他抬头看着霍慈的时候，看着眉眼堪称温润的那个人，忽然有了一种向往……就连他自己也说不好，是对那份权力的嫉妒还是对这样强大温柔的占有。

　　“霍慈”

　　钟迟突然叫出他的名字。

　　“嗯？”

　　“为什么那年突然转走了？”讲起这个，他的转学消息甚至还是从同学口中听到的，作为从小的玩伴，钟迟怎么也没能想到，他还需要从别人口中打听霍慈的消息。

　　提到霍慈，任何人想到的都是榜样、别人家的孩子，就连钟迟也完全相信，这样聪明又好看的人，将来必然和自己分道扬镳，他们终究不是走在一条路上的人。

　　他接受了那个事实。

　　哪怕他走投无路的时候。

　　霍慈却忽然顾左右而言他，“那年冬天来的太早了，冻得人发抖”莫名其妙的话也没有附带解释，钟迟想去理解都很困难，索性没有再问。

　　飞机落地很快，倒是有一种战备的速度，未待停稳，就看见两个人早在下面等着了，只瞧穿着的话，又实在看不出什么名堂来。

　　不过在霍慈走出飞机的那一刻，两个人就立刻围了过来，一脸谄媚殷勤地讨好着，甚至是长得非常好看的alpha，等级算不得很高，至少不能让钟迟产生任何被压迫感。

　　“霍老大，我们老大已经在等您了”那位好看的alpha贴在他身边似乎是为了极力地取悦他，却又在一个冷漠地眼神打过去后退了一步。肖想霍慈的人不少，但几乎没有人敢亲近，毕竟光是enigma可怕的压迫力就足够让人退避三舍了。

　　旁边那位推开他，恭维地站在霍慈身边，“霍老大，我是曲渐白，这是我弟弟，曲游。他不懂规矩，您别动怒”他赔着笑，生怕惹到他。

　　霍慈却扭头看向身后，钟迟那家伙的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难道他霍慈竟然比不上这漫天黄沙好看吗？

　　“钟迟”

　　“嗯？”

　　“走了”

　　“嗯”

　　但凡是个带着信息素味道的家伙，都能闻到钟迟从身边路过时那股融合的极好的味道，不知道契合度要多高才能达到这种水平，但可以确定的是，有接近百分百的可能性。

　　那究竟需要多高等级才能配得上千万分之一的enigma？于是等曲游抬头，和钟迟的眼睛对上，那张算不得温和的脸如一座冰山彻底囚禁了他。漂亮的眼睛如果说是美瞳都有点俗气了，那对宝石不该是那种劣质的假冒产品，合该是真迹，供奉在博物馆里，由人观赏却无人可得。

　　真应该……真应该将那双眼睛挖下来，珍藏着。

　　不过钟迟并不能得知他心里的小九九，只是匆匆瞥了一眼又被霍慈拽到了身边，只听见那人似乎带了点埋怨似的说：“不要乱看”

　　“哦”钟迟虽然嘴上应下了，但并没有往心里去，眼睛往前落在了这个所谓的东八部最大的游猎组织——红狼。

　　“这就是红狼的地盘？”

　　曲渐白跟在后面小心翼翼回道：“这是边陲小镇，越过两三个镇子才是主城，不过因为霍老大的事情比较紧急，所以我们老大直接安排在这里见面了”

　　这话里带着一种炫耀的气势在，明明跟在身后弯腰点头，实际上似乎并没有多大的诚意。游猎组织的人都是刀口舔血的忠心人物，但凡能够抛头露面的，必然是奉当地老大为主的，所以难免听起来不舒服。

　　不过在来之前，钟帆就给过钟迟一个建议，城外的人会向实力低头，拳头比道理管用。唯独死亡面前，信仰才会永生。

　　钟迟转身盯着他，虽然这身高大差不差，但谁是富养出来的谁又是痞子一眼都能看得出来。那种用金钱堆砌起来的底气让曲渐白不得不低下头，然后他听见不冷不热地话，“听起来你很骄傲你们东八部的一切。所以才说城外的人难以收复，就是因为这样吧？不过，我可不在乎，但如果你们东八部敢搞砸这次的会谈，我也不介意来一次真正的火并”

　　一旁迟迟不敢说话的齐一祝也因为他这句话默默地点了个赞，忽然觉得腰板都挺直了。只不过，这话里的火并是几个意思？

　　“不需要军属动手，我可以直接以西四区的名义向你发出警告”那种看狗的眼神，曲渐白只在伊衡那里见到过，是会让人忍不住臣服的，要跪下来奉为主的信仰。把西四区搬出来的意思是……他身后确实有这样的资本。

　　声音不断地通过曲渐白身上的通讯器传到会议厅里，伊衡一字不落的听完，终于对这个陌生人有了一丝兴趣，于是他又踹了踹杜斯桁的下面，“让你动了吗？”

　　那人闷哼一声，笑得更坏了点，“再踹就*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