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行录》Refrigeratoraircondi

5、第 5 章

　　启程的第一缕阳光心向往之，却身不能至。
　　度过每日相同的假期，最终等来了开学之日。
　　九月的草木渐渐凋零，平日里体感习惯的暖风如今在晨间已经转变为带有些许寒意的冷风。
　　清早叶潇然收拾好书包与母亲共度冷清的早餐时光，第一天开学，向来不能迟到，他急忙咽下最后一口饭菜，抄起放在鞋柜上的黑色书包离开这个充满冷漠的家。
　　赵丽娟只是安然坐在餐椅上，如静止一般。
　　跑过三个交通岗，叶潇然气喘吁吁来到风谭三中门前，校园里恢复往日的喧哗。身穿黑白色校服的学生纷纷走进大门，有些人拎着行李箱进入学校，还有一批批新生，和当年的他们一样，用懵懂无知的眼神好奇地观望整个校园。
　　叶潇然挎着书包走进这所长达一年的熟悉地域。
　　按照他与宋志鹏提前打探的路线，叶潇然已经熟悉掌握班级的位置。教室两侧门大敞四开，恭迎新同学的到来，前脚踏入班级的叶潇然后脑勺被偷袭者打个正着“我靠！”
　　他语气中带着不满，转过身宋志鹏的面容出现在他眼前“哟，叶哥，我啊！”
　　没有过多的话语，叶潇然轻哼一声，望向黑板上面贴着的座位表，按照学号依次排序，他的位子就在靠走廊窗户的最后一排。。。。宋志鹏则位于一条线中顶点靠墙位，两人相差足足三张桌子。。。
　　新学期新气象，熟悉的环境陌生的人群，7点钟左右新班级里的学生全部到齐，因为不熟，教室内极其安静。前三班划分杂乱无章，分数高，几个班级名额有限，多余的被毫不留情的往下拉。全班人数大约45人左右，女生和男生各占一半，空余桌位早已被填满，只有叶潇然的前桌位置闲下来。
　　班主任踩着高跟鞋声在走廊里嗒嗒作响，可以清晰听到声音越来越近。走进班级学生上下打量这位美女老师，她的身材高挑匀称，长发及腰，瓜子脸，白净透亮，富有朝气的新一代班主任。。。。但台下的女同学们却把目光转移到站在班主任身旁的少年。
　　“我叫钱莹，是你们高二三班的班主任，主要负责的科目是语文，作为理科班的学生想必理科对你们来说特别重要，但是语数外三门主科，其中文科占一半，我希望你们在学好理科同时，对待其他两门主科目也要做出努力。高二课时紧张，我们每个月，甚至每个周期都要完成测试卷，也是对每个同学平时学习的一次次检验。我旁边这位同学是来自银天第一高级中学的学生。”钱莹稍稍侧身悄声对他说“请你做一下自我介绍吧！”
　　台下女生屏住呼吸，等待男生的自我介绍。
　　站在台上的男生身材挺拔，他蓬松的中分短发微微遮住眼眸，全身上下散发出与这世间背离的气质，洁白光滑的鹅蛋脸五官端正，轮廓清晰，斜挎黑色书包，高傲站在原地，一种冷酷的美感由内而外散发出来。不论是颜值还是身高都堪称完美，全面驾驭住水土不服的中分型蓬松短发。
　　“袁晟睿”
　　教室所有师生都在等着下一句介绍，现实与想象完全不符。众人眼前的少年没有多说一句话，似乎在等待着老师的安排。
　　钱莹在风谭三中任教也有四年时间，各种类型的学生他见过许多，唯独袁晟睿这一个是她任教以来第一次遇到的奇特学生。看似外表高冷傲慢，嚣张跋扈的性子从内而外笼罩在他周围，近距离仔细观看他的眼眸，却有着不同的韵味。
　　钱老师低头看了一眼放在讲台上的座位表“你就坐在叶潇然的前面吧！只有那一个空位子了。”
　　新学期的第一天有人欢喜有人愁，每节课的老师在开课之前都会梳理一遍此学期科目的重点，重点内容，模拟考试，复习方式，考试模式等等。反反复复重复相同的内容，懒散的学生自然认为抓住了来之不易休息的机会，勤奋刻苦的学生却认为纯属浪费时间。。。
　　三班班主任钱老师的语文课在20分钟后结束，占用10分钟时间讲解本学期的重点内容，中间讲课时还插入大约10分钟左右的考试讲解。。。。。40分钟的课时愣是白白浪费20多分钟。。。。
　　叶潇然整理好必修二的人教版备战武器，抬头望向窗外时，目光扫过那位一高降临的特殊人物，好端端在一高的人类究竟是那根弦儿搭错了，从高层跳下低层，一时间叶潇然也是想不明白，他的前桌像是那学习机器，上课吸取丰富知识，下课进入休眠状态。
　　本应安静的教室突然传来某人的叫骂声“你有病啊？”叶潇然闻声望去，发出震耳的人类坐在宋志鹏那一排，第五桌。他面部写满了狰狞，凶狠的目光直勾勾盯着过道位子的男同学。两人互不相让，谁也不想吃亏“骂什么？是你的笔自己滚到我脚底的，咋的？想打架？”过道的男生体型瘦弱，说话声音也是嗲里嗲气与靠墙叫骂的男生完全相反。
　　高大威猛的男生只是撇过一眼“就你？你这体型，不抗揍，算了吧，你就陪我一根笔，咋样？我不计较。”
　　吵架二人已经成为全班的焦点，坐在最后一排的宋志鹏终于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扒在桌面上，借着摞好的书本高度，偷偷藏在底下偷听，外人看来他就是在睡觉。
　　嗲气学生不肯答应壮汉的要求，刻薄的语气直接怼怒暴躁的同学，两人即将大打出手，一场激烈的火开始碰撞，有些在座的女生看热闹不嫌事大，举起书本遮挡住嘴巴，探过身小声和过道同为观众的小姐妹聊的热火朝天。只有一小部分人淡定自若，其余离着两位距离较近的人生怕伤着自己，伪装成劝架的好人。
　　教室嘈杂的环境吵醒正在睡觉的某位，他的眼眸轻轻眯起一道缝隙，扭过头继续硬睡。
　　拳打脚踢的两人在同学的一再劝阻下，终于平息了战火。角落里他们两人怒气冲天的眼神儿不知何时又会上演一次又一次的激烈斗殴，不斗个结果出来两人心有不甘。。。
　　上午连续两节数学课，外加一节英语，语文，不间断的吸收传递的知识，需要一定的过滤时间，方可为下午的理科知识留出足够的空间。午间时光如果没有被作业占领，对学生那就是一场美梦。。。。
　　风谭三中的食堂饭菜在h市各大高校中排名第一，名列前茅。没有银天一高的黑暗料理，在这里只会遇到美味佳肴。中午饭点儿各个年级的学生有序进入食堂就餐，叶潇然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宋志鹏，外加某个学习机器。。。
　　锵锵三人行，必有电灯泡。。。搞得宋志鹏迷茫得很，这……应该说点啥？
　　原本想和叶潇然聊天的他，话题转到这位神秘学习机上“哥们儿，你为啥从一高来到三高啊？”叶潇然用筷子敲了敲他的盘子，这家伙反应也是迅速，眼珠子转了几圈 “啊！因为我们学校食堂饭菜可口是吧？那你就来对了，我告诉你学好的同时也要吃好，注意饮食，荤素搭配，膳食均衡，你看不少学习好的人都廋成什么样儿了，民以食为天，这句话可不是说说而已，有理有据的，再说勤俭节约还是中华传统美德。”话题逐渐跑偏。
　　叶潇然见情况不妙立即阻止某位串皮子的中二少年“一会儿饭菜凉了，你快点吃。”
　　板着脸的学习机器勾起一抹笑容，他微垂眼睑，平时冷酷的细眉随着神情变化弯起弧度。
　　暗哑又充满磁性魅力的嗓音萦绕在他们耳畔，带有迷人的危险“你们两个还挺有意思的。”
　　两人倒是没在意他的话语，相对而言他们还是比较好奇袁晟睿下跳的原因，见他不肯直说，两人也没再追问下去。毕竟一直追着某人问一些私下事情未免太过招人嫌，大男子气概谁还去在意这些八卦的细节。。。
　　袁晟睿直接篡改话题，莫名其妙把话题转了一个弯“听说风谭三中的棒球场规模挺大，你们去过吗？”两人互相对视几秒，棒球场地在高一的时候允许报名，叶潇然是因为自身原因没参加报名，至于宋志鹏完全是不喜欢棒球，就连棒球场长什么样子他都不知道，如果实在无聊可以勉强凑合。叶潇然午休时间偶尔去那边球场观战，棒球场设定地点稍偏僻，位于校园后方的大片空地，距离教学楼群有一定距离，外加学习繁忙，午间的两点一线成为许多学生的课间生活。
　　见两人对本校的出名的棒球场关心甚少，袁晟睿不禁笑出声“不是吧？作为此校的学生，连自己学校排名第一的体育运动场都没见过，学习可真是用功啊！”他的语句中充满讽刺意味，宋志鹏一个暴脾气上来，站起身手紧握成拳，朝他挥过去的同时，恰好被叶潇然出手阻拦，他反问“你什么意思？”
　　袁晟睿嗤笑，得意看着眼前被他讽刺的情绪激动的某人“没什么意思，说的都是事实而已。”
　　叶潇然眼神暗淡无光，看着眼前这个摸不透性格的人类。
　　三人的氛围霎时凝重，以叶潇然的性子自然是不服气，但事实摆在面前，所有人都清楚，这句具有讽刺性的话语中让他感觉到一切都是在朝向自己，嘲笑所有优等生，包括袁晟睿。
　　他端起餐盘，不打算和眼前的人耗下去，回到班级做好下节课的预习才是重中之重。宋志鹏走在叶潇然后方，撇过袁晟睿一眼，匆匆离开。
　　两人走出食堂，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刚刚发生的一幕，叶潇然恍惚间觉得自己的衣领被某人给拽住，回过头发现是那阴魂不散的袁晟睿，他的眉眼带笑，一种蔑视的笑容迫使叶潇然想一拳揍过去，他硬是压住火气“你什么事儿？”
　　“不说随时恭候我吗？今天晚上放学你在校门口等我吧！”他拍了拍叶潇然的肩膀，随之离去。
　　他们见过不讲理的人类数不胜数，好歹三中的学生也是有不讲理的底线，这位新转来的学霸非但脑回路清奇，而且讲理在他这里完全不存在，蔑视一切的傲慢无礼中似乎又对准了自己。宋志鹏眼巴巴看着冷着冰块脸的叶潇然，断断续续问到“叶哥，去吗？”
　　叶潇然扔下一句“看时间”后，大步流星走向理科教学楼。
　　下午的暖阳透过窗户照进教室，窗边的学生纷纷拉下窗帘，在深蓝色窗帘的笼罩下快要昏昏欲睡。第五节课为张宁老师的生物课，面相和蔼可亲的张老师对待学生一向温柔，作业除了临近月考紧张忙碌外，其余授课时间都是与学生和睦相处，从不向某些科目的老师，只要上课和吃了枪药没啥区别，激励起全班奋斗终生，搞得像一场即将来临的突击战争，时刻准备着，迎接战斗的洗礼。。。。
　　张宁作为男教师吐字清晰，语调缓慢，摊上第五节课，摇身一变化身催眠大师，速度惊人。
　　高二三班底下的学生个个杵着脑袋，后排几人直接撂倒，进入梦乡。剩下的所有人还在强硬支撑着眼皮，但凡打个瞌睡都要在心里默默激励自己，重复上课睡觉考试落后等积极向上一类的句子。
　　全班被睡神包围的特殊情况下，只有两位大神在生物课听得特别认真。叶潇然上课时不时会踩着前桌的椅子杠上，无处安放的大长腿在这种情况下才会舒坦许多。搭上脚的那一刻，前桌的袁晟睿感到椅子瞬间震动一下，不甘示弱的他悠然自得靠在椅子背上，丝毫没有影响听课效率，为了更加舒适一些，他用余光扫一下椅子与后桌的空余缝隙，见还有些空间，干脆用他的长腿支撑地面，直接把椅子滑到叶潇然桌子前，只听“咚”的一声，袁晟睿的椅子紧紧贴在叶潇然的桌子前。全班同学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声音惊醒，困意霎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台前的生物老师干咳几声作为给他们的提醒后继续讲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