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店与茉莉花》鸦话黑白

5、不虞

　　“你怎么也不帮忙拦着点，”林靖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抱怨，“现在多难看呀？”
　　苏焉给林靖成当头一茶壶后，一堆人着急忙慌的离开了。给医生看过没有太大问题后，林靖成换好了药又跑去焉然山庄，不出所料挨了一通骂，只得悻悻地回家。上车时撞到头把纱布扯开了，还给门框上留下了星星点点的血。
　　林霁不敢说是因为苏焉一直盯着他看，看得他心虚，所以才没去接那个茶壶。
　　林霁帮林靖成换好药，林靖成忽然凑过来，在林霁颈侧闻了闻：“好香。”
　　林霁闻不到什么，大概是苏焉释放信息素过量而沾染在他身上的信息素味。
　　林靖成搂住他，虎牙摩挲林霁的腺体。
　　“瘪瘪的。”林靖成说。
　　是啊，瘪瘪的。
　　林霁心中发酸，抬手搂住林靖成，想要填满空空的心脏，颇有些正直姿态地说：“要奖励。”
　　林靖成低笑：“在车上？”
　　“嗯。”
　　“好吧，服了你了。”
　　两人耳鬓厮磨，林靖成忽然说：“你身上有好浓的茉莉花味。”
　　林霁浑身一颤，猛地推开林靖成。
　　林靖成被推得撞到对侧门上，此刻也生出了火气：“你发什么疯？”
　　“别提他，可以吗？”
　　“你以为奖励是奖励你什么？”林靖成踹了林霁一脚，“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如果不是妈妈，你一个Beta，我根本不会选择你。”
　　林霁的心仿佛被狠狠地刺了一下，低着头不说话。
　　林靖成拢好了衣服抱臂坐在一旁，瞥了林霁好几眼，朝他伸手：“过来，别做出那副样子。”
　　林霁挪了过去，林靖成抱住他，咬破他的腺体。
　　林靖成以往只有在发情期的时候才会进行这样的操作，林霁猜大抵是身上茉莉花信息素的味道促使他做出这样的举动。
　　他喜欢林靖成对他做出标记动作。
　　他心里可耻地感谢苏焉。
　　第二天，林霁一早便被派过来看人。
　　苏焉已经起床了，在健身房练上臂。一组动作下来，累得汗涔涔。医生和健身教练有些担忧得看着他，见林霁一来，赶紧告状。
　　“林先生，苏先生现在还不适宜练这个，他得静养休息，能卧床是最好的。”医生说。
　　林霁想进去劝说，苏焉自己从牧师凳上离开，往前走了两步，忽然皱眉，盯着林霁释放信息素。
　　“你身上为什么会有他的气味？”
　　林霁没想到苏焉的鼻子这么好。他已经洗过两次澡，喷了足一瓶的信息素除味剂，问过Alpha司机确认闻不到气味才来的。
　　医生和健身教练都有些尴尬。毕竟在林家工作了几年，要说完全不知道林霁和林靖成的八卦是不可能的。
　　他们都有些佩服，还是大家族玩得花，派床伴，还是在林家有一定行政地位的床伴，照顾准少夫人。
　　真封建啊。
　　林霁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先去伸展、洗澡然后吃早饭，等会儿护士过来给你打针。”
　　“滚出去，我的事情不用你管。”苏焉沉着一张脸坐会牧师凳开始练弯举。
　　林霁走上前，单手抓住握把，另一只手卡住苏焉的胳肢窝把他拖了出来。苏焉想要反抗，林霁轻巧地推掌，将他掀翻在地。
　　站在门口的医生和教练捂住了嘴。
　　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苏焉被林霁摔懵了，想从地上爬起来。林霁很快欺身上前，按了他几个穴位。
　　苏焉痛得惨叫，骂道：“你做什么，你疯了吗？”
　　医生和教练这下急了，不知道该不该劝，一边是老板的心上人，一边是自己的领导，得罪了哪一边都不行。
　　林霁只是淡淡地说：“想学吗？我教你。”
　　苏焉不说话了。
　　林霁把苏焉从地上拉起来，站到一旁：“把今天的事情做完，我晚上再教你。”
　　说完转身就走。
　　路过管家时林霁吩咐：“看好苏焉，我下午回来。”
　　管家赶紧说：“林先生，您是打算去公司吗？夫人说您的工作已经交给别的同事做了，现在帮大少爷解决个人问题才是您最重要的工作。”
　　林霁站在门口，握紧拳头。
　　这是卸磨杀驴。
　　但他并没有反抗，而是退了两步，回到室内。抬头发现苏焉站在栏杆旁冷眼看着他，似乎是听见了管家的话，他讽刺一笑，转身走向餐厅。
　　林靖成今天晚上并没有来，而是送来了自己从小到大的两千多张照片，让人装饰在家里。
　　林霁看得头都大了，他打电话给林靖成：“苏焉不会看的，他会把他们全摔碎。”
　　“那你的任务就还有保护照片，”林靖成那边听上去很嘈杂，像是在某个会场，“我妈说把你调到苏焉身边去了，你以后不用参与那些危险任务，做点这样的任务来保持手感吧，昂。”
　　林霁决定把自己喜欢的照片放到自己家里去，反正苏焉也不喜欢，林靖成来看就说摔了。
　　“好。”
　　“但是我这边你还是得帮我才行，没你我可应付不过来那些人。”
　　“你现在在哪？”
　　“老陈的慈善晚宴，他们问我怎么不带伴。苏明山一直缠着我，你电话打过来了我才有机会甩掉他。你知道那老东西说什么吗？他问我苏焉怎么样，受用不受用。我可去他的吧，哪有亲爹这么编排儿子的！”
　　都卖儿子了哪里谈得上什么亲不亲的？林霁瞥了一眼主卧关上的房门，心中腹诽。
　　“对了，苏焉今天表现怎么样，有没有看上我送他的那些东西？”林靖成问。
　　林霁回想，道：“没有。”
　　“这么残忍啊，”林靖成颇为遗憾，“那还是你过来一趟吧。”
　　林霁没想到林靖成会这么说，不过比起苏焉，还是自己在身边比较值得。
　　他走到主卧门边敲了敲门：“我出去一趟，你在家里休息，有什么事情找管家。”
　　门内很安静。
　　林霁走出两步，随后飞快地返回，拉开主卧的门，苏焉正坐在床上玩手机。
　　见林霁进来了，苏焉不耐烦地扔出一个抱枕：“滚出去。”
　　林霁抓住抱枕，走到床边，猛地掀开被子。被子下是被撕烂的床单和一条打得又细又丑的绳结。
　　见事情被撞破，苏焉索性把绳结扔给他，自己站了起来，抱臂看着他：“你想怎样？”
　　林霁拿着绳结看了一会儿，中肯地评价：“太细了，撑你不住。而且在二楼，直接跳下去就可以，用不上绳结。”
　　苏焉摆了摆手：“别说没用的，就说你要怎么处理我吧。”
　　林霁摇摇头，只是让人进来换床单。
　　苏焉见林霁没什么表示，等保姆出去了，关上门，抬头硬气地看着他：“我知道你，林霁，林靖成的性伴侣。有我在这里，你应该感觉很不爽吧？毕竟我要是跟林靖成好了，你的位置就不保了，更别提现在已经丢了公司的工作。”
　　“我只需要做好分内的工作就好，其他的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
　　“你昨天才说会帮我避免和林靖成的接触，”苏焉挑眉，“林霁，只要你肯帮我逃到国外，我可以支付你所提的任何报酬。”
　　“我要林靖成喜欢我，你能支付吗？”林霁知道自己“臭名昭著”，他从来也不在意别人把这些摆在明面上说。但是这次说得是自己，心里的脸皮终究是没有耳朵上的厚，有点异样的自我放逐感。
　　苏焉估计也没想到林霁会说这个，没接上话。见林霁往外走，追上去说：“现在你是林靖成的性伴侣，这样的日子能够持续多久？只要你肯帮我，我可以帮你介绍比林靖成更优秀、更忠诚的Alpha！”
　　林霁脚步顿住，苏焉一头撞上林霁的后背，像是装上一堵墙一样，噔噔两步往后，栽倒在地上，眼泪都出来了。
　　林霁看着他：“我不要什么Alpha，我只要林靖成。”
　　林霁来到晚宴现场，侍者将他引向林靖成。一路上认识他的人或称他一声“林哥”，或点头示意。
　　等他走到林靖成身边时，林靖成周边已经围了不少的人。
　　有人注意到了他，笑道：“小嫂子来了！”
　　林霁脚步一顿，这是林靖成不允许的别人对他的称呼，面前这个人也是经常往来的，不至于说不知道规矩。
　　林靖成回头，朝他点头示意。林霁走上前，看见人群之中的苏明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顺势牵住了林靖成的手。
　　“李先生他们在聊下一年度在国内的代理权的事情，我们去看看吗？”林霁问林靖成。
　　“走吧。”林靖成拉着林霁就要走。
　　苏明山拦住了二人，阴阳怪气地问道：“林霁，听夫人说小儿交由你照顾，我儿可是林先生心尖尖上的人，你照顾得怎么样了？怎么今天这么重要的场合没让他出来？”
　　林靖成背后白了他一眼，苏焉来了要是闹起来，他们林家的脸还要不要了？
　　“苏焉很好，至于他为什么不来……我想，他应该不是很想见您。”
　　林霁一句骂得阴阳怪气，明晃晃地在指责苏明山这是把儿子卖了还希望他帮自己数钱。
　　苏明山的脸色难看，对林靖成道：“林先生您别听他胡说，苏焉其实一直喜欢您，只是性子有点怪，您调教调教就好了。”
　　林霁叹了口气，和林靖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苏明山看着林霁的背影，目光森然，像是淬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