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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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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育课结束后,项目基本报名完毕,学校对于运动员的数量有限制,今年的大型项目除了二十人迎面接力,又加入了二十人拔河比赛,这两个大型比赛参与人选不算运动员,除此之外每班需派出男女各八名运动员,完成所有的比赛项目,因此分配下来,落在每个人身上的项目,少说都有两个,余言除了八百还加入了4×100的接力。
“你不是不上?”田坝搂着一个篮球朝余言身边贱兮兮的凑过去道,他指的自然是接力跑。
余言方才刚在水池洗过手,晶莹的水珠此时还在少年白皙的五指上残留,他看看那脏脏的篮球,以及一旁田坝黑乎乎的手心,嫌弃道:“别搞我身上。”
“哦,”田坝了解余言,这人很爱干净,他将手中的球利索的换到另一边,自觉离余言有一定的距离道,“你不想跑接力,你怎么不再上个400?”
“傻啊,400这种不长的跑步,那种体育生最爱上去装了,你们家余言怕输了哭哭。”李思澄不知从何处窜来,他此时正揽着白清河的肩膀,殊不知刚刚正和自己称兄道弟的这位就报了400。余言当下便知道自己不用接话了。
白清河本就不喜欢被压着,他挣脱李思澄,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什么也没报的人闭嘴。”话落,那人加快步伐离开。
“什么脾气。”李思澄看着他的背影吐槽道。
此时校门已经打开,零零散散的学生开始朝校门口走去。
入秋的迹象越来越明显,叶子周围泛起淡淡的黄圈。
余言方才洗手时,有水珠溅在脸上,少年伸手将其抹掉,睫毛上此时却仍有淡淡的水迹,将少年的整个眼睛勾勒的动人。余言平常走路不快,此时也没什么急事,他就慢悠悠地朝理科楼走,一路上遇见的学生越来越多。
“我就说高三有好看的学长,你还不信。”
“这也太帅了吧。”“妈妈,你让我报九中是对的。”
两个小女孩刚刚和余言擦肩而过,尽管已经走出十几米远,现在依旧在感叹这张老天赏赐的脸。
余言回到教室后,开始收拾书包,班里的人已经走了大半,有一些值日生,几个和他一样正在收拾东西的人。此时的教室格外安静,能听到后方钟表的嘀嗒声,余言收拾好后,随着人群朝校门口走。
此时的寝室楼也正热闹着,拉杆箱与地面摩擦的声音散布在整个校园。学校很大,装修也格外华丽,独具特色,漫步在校园倒是一种特有的乐趣。
余言出校门后没有急着走,而是拿出手机看消息,果不其然,如他所料,任晨样前不久刚发微信,此时那人正在门口大柳树旁的鸡柳摊处等自己。每周五任晨样都会在各种各样的小吃摊前边吃边等余言,等到之后,他会陪余言去画室,或者让余言来自己家中打游戏。任晨样的心思压根不在学习上,但他母亲逼得紧,他只有借口和余言出去才能有一些闲散时刻,主要的是能要到钱,不然他家那位肯定觉得他拿着钱就会充到游戏上。
宽广的校门口被家长们堵的水泄不通,余言不想过去那边挤挨,他打开手机想在微信上和任晨样说清楚。少年最近太忙,他都没有顾得上谢谢任晨样,顺便也在手机上道一下谢。主要是任晨样开学后电子设备都被收了,估计也就现在和周末能拿上一会儿,少年的指尖在键盘上迅速地跳动。
——我今天要去补课。
——那个补课的人,挺不错的。
任晨样此时正一边吃着热乎乎的炸鸡柳,一边傻乎乎地等余言。他已经蹲着许久,沉重的书包给他极大的下坠感,任晨样感觉腰不舒服,正欲站起来,忽然发觉身边有人来,口中的“余言”还未说出口,那人慢慢蹲下,手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随意地道:“同学,你好啊。”
那人给任晨样的压迫感,让他不敢接话,任晨样心道:该不会看我这样子,有点像人傻钱多的那种,想勒索我钱吧,靠!
“余言,让你给他介绍一个学生?”不等任晨样说话,那人主动开口,他的声音格外柔,似乎还带着一丝笑意,听得任晨样头皮发麻,那人接着道,“你抬头看看我是谁。”这句话的笑意更重,但却夹杂着一丝无奈。
任晨样此时听着这个声音才觉得有些熟悉,他迅速回头,只见一双格外清澈的双眸正盯着自几,任晨样看到人脸时忍不住舒了口气:“呼,吓死我了……初正深?你不是去上大学了。”前半句是轻松,后半句是忽然反应过来的疑惑。
“落榜复读了。”初正深淡定自若地回答。
任晨样和初正深是不知道隔了几代的亲戚,只有过年才会见上一次的那种,但因为二人年纪相仿,又在一个学校,关系还算不错。而父母之间则就只是做做表面功夫,初正深家不比寻常人家,倘若别人主动来往,倒显得像是再巴结,再加上并不是多么近的亲戚,也没必要。
“原来,”任晨样感叹道,忽然他想起刚刚初正深提到的余言,他问道,“你怎么知道余言让我帮忙找人补习?他也找你了?不对啊,你俩认识吗?”
初正深笑着摇摇头,任晨样连发十条的朋友圈,怎能让人不注意,见他依旧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初正深开口提醒道:“你朋友圈,我们现在认识了,他在给我补习。”
任晨样蹲得双腿发麻,此时急需站起来,他边摇摇晃晃站起来,边道:“你不是学文的?复读改学理啊,这么牛。”
任谁也不敢拿自己的未来这样去赌,初正深被他逗得微微一笑:“没有,就是觉得有意思,所以让他补了。”
“有钱。”任晨样忍不住感叹,凭他对余言的了解,这小子的收费肯定不低,这课也绝对是纯坑人的那种,但初正深却会觉得有意思就去上了,两个一个想方设法去坑人,一个愿意被坑,也真是绝配。
“他以为我是你介绍来上课的后进生。”初正深直接切入正题,“你记得别说漏嘴。”
“那你怎么加的他微信。”任晨样的鸡柳凉了就不好吃了,话落,他朝嘴里猛塞两条。
初正深嘴角挂着笑道:“她妈妈,我班主任,让我去看一下他的作文,就把他微信给我了。”
“靠,你不会是对人家老师怀恨在心,借机报复在人家儿子身上吧。”任晨样脑子比嘴快,在他心里,初正深根本不是表面上那样的温柔,刚刚还捉弄自己。
初正深收起嘴角的笑,严肃道:“不准说脏话。”
余言看着手机停顿两分钟,见任晨样没有回话,他便不想管了,一个大男人,在那儿又不会出什么事情,一会儿等不到人就知道看手机了,余言索性先去网吧再说。想着余言将手机的免打扰关闭,方便收到消息。快到网吧时,他的手机响了,余言想着应该是任晨样,打开手机查看,才发现是初正深,那人只发来一条消息。
——你去网吧找盛情,我晚点到。
初正深的消息刚发来,紧接着任晨样的消息也发来。
——去给初正深补课?我可能没法陪你了,我妈说我爸今天加班,让我滚回家给她做饭,我先走了,勿回。
一条是余言懒得回复,甚至还想骂上他两句,一条是勿回,余言看过后,直接将手机揣兜里,加快步子朝网吧走。
这次的网吧门口很安静,只有空调外机的运作声,余言径直走进,与上次见到的管事的打了个照面,几天没见,那管事的头发长了些,看起来有些无精打采。
这网吧在外面看着小,走进才发现很大,除了前排的机器后面还有一个空间。
网吧的墙体上有很多彩绘,但不同于一般彩绘的单调,这里还有彩灯做成的造型,和这些彩绘混合在一起,装饰着墙面。
网吧除了门似乎没有了透光之地,除了这些彩灯,上方还有许多灯,淡白色的光线无规则的撒下,照射着网吧,四处皆是敞亮。
余言看着那管事的道:“那个,初正深让我找盛情。”上次的头顶草,和那管事的称呼的“羊哥”他都不想叫。
“我就是盛情。”管事的一脸真诚的回答,他没有打趣余言,他就是货真价实的盛情。
余言原以为盛情会是一个女孩子的名字,没想到就是这管事的,他迟钝地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盛情主动开口:“我给你开个机子,你先玩着。”
“嗯。”
此时的网吧只有五六个人在打着游戏,没别的需求,余言坐下后,盛情干脆直接坐到了他的旁边。
“你还记不记得上次那一群彩虹。”余言本以为他会打探一些关于自己和初正深的事情,没想到盛情却提起了那群人,余言淡淡地点头,少年人印象最深的是那个打头的红毛,盛情像是找到了倾诉对象,他喋喋不休道,“你知道他们为什么戴那个丑了吧唧的假发吗,我和你讲真的特别搞笑。那红毛你记得吧,他上课的时候拿手机在刷短视频,搜索什么发色有特色还不容易被发现。然后被老师抓到了,老师就说让他戴一周红色的假发,不准取掉。然后他就抓着他的小弟,当下去两元到多元大超市买了假发。那个老师还是个狠人,直接用胶水给他们黏上了,估计到今天刚好能取,他那小弟也真是一群听话的,让干就干,笑死我了。”
“盛情,给开一台机器。”盛情刚给余言讲完,还不等余言有所回答,一道张扬又肆意的声音传入网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