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不喂草》寺庙庙庙庙

6、第 6 章

　　周四是个多云天，周五的清晨阳光格外柔和，恰落在少年身上，空气中一些微小的颗粒在空中随意地漂浮。
　　“余言，走快一点，”唐青一边向前走，一边招呼后方的少年道，“不要每天磨磨唧唧。”那少年此时嘴上叼着一个面包，双手正在笨拙的穿外衣，他的腮帮子被撑得鼓鼓的，有些呆萌，听到女人的话时，如捣蒜般点头
　　唐青早上开车和余言一起去学校，晚上常常是自己一人回来，余言放学后一般会去画室。
　　唐青没有继续看他，手上提着自己的包和余言的书包，迈着大步朝停车的位置走去，余言穿好衣服后，拿上面包，跑步跟上，一溜烟的进了车里，车子稳稳地启动。
　　“你今天下午还去画室？”唐青透过前面的镜子看着后座上坐姿散乱的余言道。
　　余言此时特别困，少年虽闭着眼睛点头，实际此时正迷糊着，唐青没有再说话，而是专心开车，过了几分钟，唐青忽然想到一茬，开口道：“有人加你微信吗，记得同意一下，他想看一下开学考你的语文作文，答题卡不是在你那儿。”这是好几天前的事情了，女人忘性大，此时才想起。余言依旧迷糊，略微摇晃着脑袋。唐青路上没再说话，到学校后，唐青将车子停好，二人如往常般，一个进了理科楼，一个进了文科。
　　典广九中自建校起，文理两栋大楼便是独具一格的特色，起初有长廊连接，后来建新校区，又做了调整，彻底变成分开的两栋大楼。典广九中是在高二下半学期分文理，此时高二还未分班，相比于吵闹的“未知楼”，此时文理楼均只有高三的学生。
　　理（1）的教室里依旧的吵闹，但是今天却格外的吵，似乎是起了什么纠纷，余言没有理会，走到座位上轻车熟路把作业递给李思澄。
　　“余言，你知道他们在吵什么吗？”李思澄手不停嘴也不停，紧拉着余言讲八卦。
　　余言今天是着实的瞌睡，昨天晚上，不知道谁家的猫叫得特别吵，少年睡眠浅，根本没法睡，他迷糊敷衍道：“不感兴趣。”话落，余言趴到桌子上。
　　李思澄却有了兴趣，他喋喋不休的开始一顿输出，要不是瞌睡，余言真想扭过头给他一巴掌，教师里吵，余言也没法睡，因此李思澄的话他听了七七八八。
　　总结一下就是班里有两个小妞，闹了起来，接着一堆儿小妞去帮忙，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谁也不让谁的事。
　　“我听说文科班的比这还精彩，你妈妈是不是带文（1）的，真的假的啊，不敢想象一堆学霸女孩子勾心斗角会是什么什么景象？快给我讲讲。”李思澄讲完后格外过瘾，开始评头论足道。
　　这人话太多，得治，余言回过头，故作神秘道：“想听？”
　　李思澄觉得余言肯定能讲出大故事，赶忙点头，余言嘴角勾勾道：“把你微信推我妈，一会儿自己问。”说着，少年已经拿出手机，李思澄见状急忙拦下，灰头土脑回去抄作业去了。不是他怂，而是这种事余言真的干得出来。刚分班的时候李思澄好奇被理科生称为“隔壁杀手”的唐青私下人怎么样，便跑去问余言。结果那人在不熟的情况直接一个视频打过把手机递给自己，让李思澄自己问去，他只好一个尴尬的“阿姨好”，索性余言还有点良心，在二人问好后，便把手机拿了回去，没有让他再继续问下去。
　　闹剧刚结束，课代表便起身开始组织早读。余言方才看手机时看到一个好友申请，但没来得及点开，估摸着应该是唐青今天早上说得那个。关于文科班的勾心斗角，余言每次去的时候并没有感受到多少，具体怎么样他没有切身处地的待过，倒也不好评头论足。
　　早读下课后，余言拿出手机点开微信，打开申请页面，申请人头像是个小熊，备注是李知羽，下方显示着“白水船桥推荐”。白水船桥是唐青的微信名，余言好友不多，再加上唐青的头像和昵称一直都没有改过，他便就没有给唐青备注。余言几步点击同意，随后从相册里找到前不久拍下的作文发送过去，正准备删好友，那边说话了。
　　——余言，你还记得我吗？
　　唐青大可以直接找余言要过照片，不用这样大费周章的让学生再去加余言的微信，大抵是方便这学生问些问题，余言虽知道，但着实懒得搭理，少年皱眉，手指迅速跳跃。
　　——记得。
　　文科（1）班。
　　第四排靠走廊窗边的女生此时正低头看着手机，女孩的神情有些踌躇不安，恰巧这时，她的后桌落座，女孩将手机放下道：“初正深，你加过余言微信了吗。”
　　“嗯，”被点到的初正深淡淡点头，他对谁时，嘴角都挂着笑，见女孩没有接话，他继续道，“你不是和他之前一个班的。”李知羽主动提到余言，初正深忽的想起这一茬，于是讲道。
　　李知羽点点头，没等她开口，初正深又道：“那就不比我多讲了，脾气不好。”初正深虽这样讲着，但并没不屑和无奈。
　　李知羽想再说些什么，但她和初正深并不是多熟悉，初正深是复读的，九月开学才来这个班，因此二人不过才认识几余天，女孩没再说话。
　　余言想着对面估计看作文去了，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后，便点了删除，他的好友列表当真特别干净，只有几个玩得特别好的朋友和必要的同学，似乎除了唐青和美术班的几个老师，连多余的异性都没有。
　　下午的最后一节课是体育。
　　“余言，打球吗？”
　　“走啊余言。”
　　“余言，我们下楼等你。”
　　余言几步跑出门，边走边道：“知道了。”
　　少年人下楼快，他们打球的几个人到操场时，上几个上课的班级还没走完，余言似乎隐约看到了初正深，他正在南半边的操场上走着，估摸着准备回教室，但还没注意看，余言便被拉着打球去了。
　　“余言，我这次肯定不会放过你，你每次都玩诈的。”一个寸头，皮肤黝黑的男生道，这男孩名叫白清河，上次被余言的假动作骗到失分了，于是十分记恨。
　　“来就来，谁怕谁。”少年人很快便分好队伍，几人作势散开，余言回话道。
　　“喂，那边的几个，别玩了，过来集合。”上课铃刚响，余言白清河几人还未投上几球，远处的一个矮男人戴着小蜜蜂吼道。
　　“什么意思啊，之前不都不管的。”
　　“小老头今天事怎么这么多。”
　　“这小老头真扫兴。”
　　他们口中的小老头是理（1）的体育老师——许小力，他是典广九中一个算得上名的校长，个子矮矮的，那张满是皱纹的脸，上方只剩下稀疏的毛发，看起来只有六四分的身材，倘若不说出来，任谁也想不到他会是个教体育的。
　　“小子，服不服。”余言朝白清河身边路过时，低声说上一句话，待白清河反应过来后，余言已经跑出几米外。
　　队伍很快成型，许小力在队伍面前转上一圈，仍带着不满：“这一个暑假过后，理（1）连队都不会站了。”这并不是理科（1）开学后的第一节体育，只是前两节课，许小力都没有管，小老头儿就自己一个人在操场上散散步，偶尔走到人群中和那散乱的学生闲扯上几句。他的话刚落，吐槽声便在方队中蔓延开。
　　“不要吵，都站好。”许小力说话慢悠悠的，他在站好的队伍边走来走去，见队伍渐渐安静下，他接着道，“秋季运动会，第一能做到吗？”
　　“啊？！”几乎是异口同声，每一个人都表示震惊。
　　“刚刚人家上一个上课的班可都答应了。”许小力一脸嫌弃，看着这群不争气的人道。
　　班级里有个出尖的，发问道：“几班的啊。”
　　许小力很快锁定说话的人，他恰好此时转到方队正前方，索性便不走了，小老头儿站得挺立道：“几班的你们不用管，反正人家答应了。”余言想到刚刚碰到的人，高中不比初中，体育不重要，因此老师带的班级也多，他大抵猜到是几班了。
　　“老师，”班级里有个灵巧特别会讲话的小姑娘——林西西，女孩子性格外向，少女声音清晰明了道，“那人家先答应了，我们更不能答应，冲突了啊。”
　　“就是要培养你们的竞争意识，”许小力立马接话，“好了好了，不说了，都来报名项目，让我发现谁有能力不主动报名的，以后他的体育课自由时间取消”
　　“走，跑接力。”班里的体委田坝刚刚也在打球，但不同的是，他和余言是一队的，此时他招呼余言道。
　　“不和你跑，吊棒仔。”余言说话时咬重后三个字，不理会他，立马又看到前来的白清河道，“走啊，咱俩报个1000，比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