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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枕川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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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师门里的年龄最小的存在,枕川乌是有点特别的存在。他有一个师门尽知的爱好——练毒,最爱让人死得奇形怪状的巨毒。那这就势必关系到给谁下毒,以及怎么给对方解毒。恰巧不幸的是,被选择的那个人就是我白芨。
说起来我和他并不对付,是属于想看两都厌的敌对关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我成为了枕川乌的实验小白鼠。师门里那么多师姐师兄他一个都不招惹,偏偏喜欢和我做这个欢喜冤家。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师门不幸,上街里捡回来这么一个好师弟。
第一次见到他,是他自己以身试毒倒在路边,当时我和师父师爹在一起逛街。我眼尖地瞅见路边倒了个人:“师父师爹你们快看看,那里是不是有个人?”
我们仨火急火燎地赶去案发地点,做为药师的师爹羽涅先一步上前查看枕川乌的状态,把脉后斩钉截铁地说道:“他中毒了。”
我和师父空青都吃了一惊——谁会给一个小孩子下毒,做人这么狠毒,不怕天打雷劈吗?
“那他要不要紧,还有得救吗?”
我心里十分着急,紧张地询问着师爹。
“我从未见过有人有这样的脉象,但我敢肯定是中毒。”
我当然相信师爹所言,可眼下最要紧的是怎么解毒。
我看着枕川乌不妙的脸色和紧皱的眉头,急忙发问:“那该怎么办?不解毒他会不会死。师爹你帮帮他吧!”
一个人在街头中毒而死也太可怜了吧,还是这么小的一个小孩子,未免太惨绝人寰了。
枕川乌这时拉住了我的手,示意我看向他怀里。我伸手往他怀里一摸,摸到了一个白色的小药瓶。只见他缓缓向我点头,我这才倒出一颗药丸,喂他吃下。
过了一会儿,枕川乌的脸色才有了几分正常人有的血色,我们都松了一口气。
“小子,你怎么会有解药的?那你又为何会中毒。”
等他脱离了危险,我这才道出我的疑惑。
没想到他却十分淡定地回答道:“因为毒是我自己下的啊。”
完全不像一个给自己下毒的狠人,似乎完全不在乎自己的死活。
看着他一脸淡然的模样,我们三人都觉得十分意外。
这小子就不怕自己成为历史上第一个被自己下毒而死的人吗?要作死也换种方式吧。
“你小子也是命大,幸好今天我和师父师爹路过,不然你的小命可就不保了,你就可劲儿作死吧。”
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为好,只能感慨几句。
“没有你们,我也会自己掏出解药解毒的。”
他似乎还有些埋怨我们多管闲事。
“你这小子怎么这么不识好歹啊?我们是救你的人,说话能不能客气点儿?”
我感觉到他的不服气,年轻气盛的我撸起拳头就准备揍人。
可还没有等我出手,我就被师爹拎了起来,感觉到自己悬空的我回头看向叛徒:“师爹你放开我,让我好好教训一下这个臭小子。”
“小夏儿别闹,我倒是挺喜欢这小子的。”
“呵呵,这孩子挺好的,用毒颇具天分,倒是适合给你师爹做徒弟。”
师父师爹这一唱一和让我哑口无言。
就这样,我怒瞪着这家伙入了师门,成为了师门里的老幺,天天和我作对,给我使绊子让我出糗,时不时还用倒腾出来的毒药折磨我。我感觉这家伙就是天生来和我当死敌的,师门里就他这么个刺头,我整天看他哪哪儿都不爽,却又那他没办法。因为比小心眼他排师门第一,别人都不敢排第二,我真的怕他指不定挨了揍,就寻思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给你下毒,让你猝不及防地跌入他的陷阱里。
还记得有一次夜里,我在师门厨房偷吃蛋黄酥,却不料中了他下的毒。那毒使得我肚子绞腹一般的疼痛,不是一次性的那种,而是时不时一阵一阵袭来的。那种感觉真的酸爽极了,发明这种毒的枕川乌真的是瘪犊子的坏,折磨死人。
“哎呀,这是谁偷吃东西中了我的肝肠寸断毒啊。”枕川乌一脸震惊着看着疼得满地打滚的我,“真的是太可怜啦,要不要师弟我给你解毒啊?”
我不止一次地想要扇他几个巴掌,奈何每次都落空或者被他发现只能作罢。此刻,我想扇他巴掌的心达到了顶峰,奈何人中毒抽不出身,我恨得牙痒痒啊。
“我就算是疼死在这里,也不会找你要解药的。”
我一边硬气地回复他,一边还被毒折磨得死去活来。
“哦呵呵,那你可就要一如既往地这么有骨气啊,我记得上次某人也是这么说的,结果还不是求爹爹告奶奶一样求着我解毒的。”
枕川乌好整以暇地坐在凳子上看着我痛苦挣扎,一脸毫不掩饰的高兴。
“我以诸神的名义发誓这次一定不会提前松口,这下你信了吧?”
我忍着剧痛发誓,我能感觉到我的额头因为剧痛出了许多汗,但尽管是这样,我也始终不想服输。
可能是看见我那么倔的样子有点难看,他居然很快就给了我解药:“看你这么可怜,小爷赏你地。”
“枕——川——乌——!!!”
我一口服下解药,撸起袖子就追着他打。
他就被我追到天泛白,闹得那叫一个鸡飞狗跳。
我们俩唯一能达成共识的事情就是偷鸡摸狗,啊不,劫富济贫。这种时候我们就是最佳队友,他负责下毒毒晕守卫,我负责进入金库一顿搜刮,狼狈……啊,勾肩搭背,配合得那叫一个默契。谁还能看得出来我们俩是屁大点的事情都能吵个天翻地覆的关系。
可我虽然真的讨厌他,但怎么也想不到他居然是绝魔教的人。他居然背叛了我们师门。难道一切都是他精心策划的?包括那次初遇的中毒事件吗?日常的点点滴滴都是他伪装出来的,一切都为了绝魔教重创苍穹派吗?这真的让人难以置信。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的心机也太深了。我真的不敢相信,在师门作为老幺备受宠爱的他,在师爹面前乖巧听话的他,和我作对整天乐呵的他,居然还背叛师门投靠了绝魔教,这叫我怎么相信。
白芨望着眼前身穿绝魔教黑袍的枕川乌,恭敬地行礼:“少主找我有何事,尽管吩咐属下。”“白护法最近倒是很忙,很少有机会见到呢。”
枕川乌没来由地讽刺了白芨一句。
“教主有令,属下不得不从。不知少主为何有此一问?”
白芨内心默念着隐忍两个字,要忍住揍人的冲动是很难的。为什么遇到他就是被怼的份儿啊,这臭小子真的真的很欠揍啊!
“你就不要和我兜圈子了吧,白芨。”枕川乌慢慢向她走来,凑到白芨的耳边轻声说道,“你让泽兰假死放她出逃,让任素素故意劫走你做人质,究竟意欲何为?”
随着他在白芨耳边的吐息,白芨觉得浑身如坠冰窖,好像天底下所有的寒气在一瞬间就汇集在了自己身上。虽然白芨知道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但没想到这浑小子怎么盯上了自己。
“少主你应该说错了吧,泽兰早就死了,任素素也折磨了我,不存在假死和故意劫持一说。”
白芨发动了第一招,糊弄学,能敷衍则敷衍,对面又没有确凿证据,只要坚持说自己没做过那就是没做过。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很近,枕川乌倒是不紧不慢地玩起了白芨的一丝发缕,动作亲昵:“我亲眼见着泽兰好好的活在苍穹派,你身上的都是小伤根本不存在折磨一说,你甚至和任素素有说有笑,这都能有假?”
枕川乌的动作让白芨觉得自己像是被毒蛇缠上一般窒息,但她还是勉强维持住了表情:“少主说笑了,我只是区区一个护法,能有起死回生的手段和结交江湖名流的话,只怕此刻便能成为武林盟主号令天下了。可我没有,不是吗?”
白芨死死地瞪着他。臭小子想吓唬姑奶奶我,也不看看我比你多吃了几年饭,多审了多少富商。
“哦,白护法是想抵死不认吗?”
枕川乌放下白芨的头发,毫不客气地和白芨对视,没落下一分气势。
“没有做过的事情就是没做过,何来不认一说。”
白芨见过他的这种表情,以前他们俩吵得不可开交被师爹隔开的时候,两个人就像现在这样势如水火。可白芨也不带怕的,两个人能干瞪眼从天黑比到天亮,100次里有98次两个人都同时放弃,还有两次是一时不察被他暗算。有此经验的白芨自是不会输给他。
“那你知道我是如何得知这一切的吗,白大护法?”
枕川乌不接白芨的话茬,转头发出一问。他想要确认一件事,一件极其荒唐但又必须弄明白的事情。
“不知少主是哪里听的谗言,我……”
白芨本想反驳枕川乌,可却被他打断了发言:“是泽兰师姐亲口告诉我你给了她假死药,也是任素素告诉了我,你就是她。”
轰的一声惊雷劈响,炸得白芨四肢百骸不得动弹,她像是被雷击了一般怔在原地不知作何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