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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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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意朦胧的司英推开书桌上方的窗户，冰凉湿润的风迎面扑来，司英一瞬间清醒几分。
她拍拍肩膀强打起精神，现下太困脑子钝了刷题也没用，她打算先把检讨写出来。
手刚放到书包上，太阳穴陡然突突一疼，眼前景物一阵虚晃。
司英捏了捏眉心，还是拉开了书包拉链，却只是拿出笔袋，随后倒头躺在床上。
眼睛就要闭上前她把手中的笔袋一下摁在脑门上，手没放下就这样搭着，在即将坠入梦乡时，少女喃喃了声：
“雾月……”
假寐的美丽耳朵抖了抖。
少女的呼吸平稳缓和，是睡着了。
祂睁开眼站起，轻巧跳下床，又跃了几个水果箱到仓库门口，爪子一伸，把灯关了。
室内一下陷入黑暗，美丽又跳回床上，正准备盘起身子睡觉，注意到两脚兽被子也没盖，雨夜风凉，美丽叹了口气，最后口爪并用把薄被盖在她身上。
——祂真的是太惯着这个两脚兽了！
美丽跳在司英的脑袋旁，猫脸皱起小鼻子，“邦邦”打了司英胳膊两下，仍觉得不解气，猛地张大嘴，恶狠狠啃了好几口司英面前的空气，这才缓缓趴下。
——算了，谁让祂是她的老大呢。
窗外乌云散去，清辉的月光洒向大地，世界亮泽又静谧。
“滴、滴、滴……”
雾月正在按密码锁，按到一半时忽然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扭头。
外卖小哥捧着一袋物品轻手轻脚走过来，看到门前的少女一愣，耳朵红的同时把手中的物品递给她：“您的外卖。”
雾月接过：“谢谢。”
“不客气。”小哥挠了挠头，走时又回头看她，正要拿起手机偷拍时，被雾月冷冷扫了一眼，顿时脊背生寒，讪讪离去。
此时门从里面打开，红薇的声音咋咋呼呼传出：“谁呀瞎按密码锁！”话音猝然停下，对上雾月空朦温凉的眸子。
“呀！”红薇看到她手中的东西一惊，指甲挠了挠门框，扯起笑道：“你怎么下来啦？”
雾月翘起嘴角，照着外卖单上的备注不紧不慢念道：“家中有狗，别敲门直接挂门上！走路轻点，赏！”
红薇：“……”
“哪有狗？”雾月越过她进门，扫视一圈又回头，挑眉：“我？”
红薇瘪瘪嘴关上门，大声囔道：“哎呀！我就买了几瓶啤酒怎么啦！你在我身上装了雷达吗，怎么每次想喝点都会被你发现！”
“是我不让你喝吗？是医生。”雾月施施然走进厨房。
红薇哀嚎：“啊——”
雾月从厨房探出小脑袋，微笑：“这么想喝？要不我跟夏姐姐打个电话问问？”
红薇噤声。
雾月笑了笑转回身洗拿下来的樱桃。
淅沥的水声从厨房传来，红薇双眼无神直挺挺倒在沙发上。
没一会，雾月端了个小盘子出来，见红薇生无可恋的样子好笑道：“吃点樱桃，抗氧。”
红薇闭着眼没动静。
“还美白。”
听了这话红薇睁开眼慢吞吞爬起来，往嘴里塞了几颗樱桃问：“专门下来给我送樱桃？”
“不是。”雾月溜达到卫生间，声音远远送来，“过来拿沐浴露。”
等她出来，红薇瞧见她手中拿着的东西后奇道：“你怎么拿这个用？”
一个开价品牌的沐浴露，柠檬味，小小一瓶100ML，是楼下超市做活动送的，红薇拿来当洗手液用。
“换换味道。”雾月走到门口，拎起手中的袋子晃了晃，“没收。”门要关上时又叮嘱了句，“早点睡别熬夜。”
红薇坐在沙发上屏息听着雾月的脚步声远去，消失，直到楼上传来开关门声后，她赶紧拿起手机重新下单。
正要付款时指尖一顿，嘶……要是那丫头突然又下来了怎么办？
算了算了，等她睡了再买吧。
红薇看了眼时间，才九点半，莎莎一般十点半左右才睡，啧啧！红薇不耐抖抖腿，还要等一个小时呀。
她把手机一扔，仰面躺倒在沙发上，不禁抱住自己暗暗垂怜。
——谁有她苦呀？
雾月下了一趟楼上来，澄子还在切西瓜，听到门开关的声音她探出半个身子，看到雾月手中拎着的东西笑道：“姨姨买酒被抓到了吧，哈哈。”
雾月把啤酒都塞到冰箱冷藏室里，正要走时被澄子叫住：“姐，西瓜我切好了，先吃点再去洗澡吧。”
“好。”雾月也确实饿了，早上吐了后一天都没吃东西。
澄子只切出半块瓜，整个她俩吃不完剩下是明天的，红薇要戒糖澄子没给她留，她端起果盘走到客厅：“锵锵！我切得怎么样？”
雾月戴上隔热手套从微波炉取出红薇带回来的鸡丝粥，看到盘子中大小不一的西瓜块捧场道：“嗯…不错。”
澄子放下盘子叹道：“还是没有司英切得好，没想到看着简单真要切得漂亮还挺难的。”
雾月听到某人名字手上动作一顿，淡淡“嗯”了声。
澄子觉察她语气不对，歪身凑近：“姐？”
雾月摘下手套点着她的额头，推远：“拿碗出来吃饭，饿了。”
“哦。”澄子去厨房拿了两个人的碗出来，又拿了卤味配着鸡丝粥吃。
她刚坐下，就迫不及待掏出平板追动漫。
她这几天追得着实入迷，吃饭看熬夜看，雾月喝了一口粥，问：“有这么好看吗？”
“超级好看！”澄子啃着卤鸡翅含糊不清道，“特别特别的催泪，我看完一集还必须看看其它的缓缓。”
“嗯哼。”雾月摁下手机按键，眼睛快速扫过屏幕，眉头微蹙。
澄子见她不以为意顿时来劲，激/情安利。
“这是一个神话故事，上帝最疼爱的小女儿犯了大错要罚她去人间受罚，可又心疼女儿来到人间受七情六欲所扰，就把她的心脏挖了……”
手机亮起的屏幕熄下，还是没有雾月想要的消息，她有些恼了，看到桌上那瓶柠檬味的沐浴露，屈指一弹，沐浴露瓶身倒在玻璃桌面发出“噹”的一声响。
澄子看了一眼小嘴不停：“这小老帝没想到啊，他挖出的那颗心竟然变成了人！而他理应没有情感的宝贝女儿还爱上了自己的心脏……
“小老帝非常非常生气，强行斩断女儿与心脏的羁绊，于是女儿只能一次又一次面对失去记忆的心……”澄子说到动情处泪眼汪汪。
雾月撑着脸，目光落在红红的西瓜块上，叉起。
澄子撸了把鼻涕：“该死的上帝！爹瘾犯了连女儿与自己的心在一起都不允许！换我是女儿都要崩溃了。”
她吸吸鼻子，见雾月不搭茬问：“姐，你呢？”
雾月咬下一口西瓜，“管她忘不忘……”清甜的汁水在口中爆开，“我的就是我的。”
睡梦中的司英猛地打了一个寒颤。
雾月舔下唇瓣多余的汁水问：“结局呢？”
澄子：“不知道啊，还没完结，现在更新到女儿与她失忆的心脏拉扯。”
“哦。”雾月拿起倒下的沐浴露起身：“我吃饱了。”
“哎！”澄子正要拉住她继续探讨剧情，无意扫了一眼时间，都十点了，她姐身子弱必须早睡，语气一转催她：“现在太晚了明天再洗头，快点把澡洗了早点睡啊。”
“知道了，小唠叨婆。”雾月回房拿睡衣。
浴室水声停下。
雾月洗完澡回到房间，手机连着弹出几条消息，雾月拿起手机快速扫过，眉心蹙了蹙，随手把手机扔到床上，人也跟着趴倒。
皮肤还弥留着沐浴露淡淡的柠檬香，很清爽，雾月鼻尖贴着胳膊嗅了嗅，仍觉得胸腔盘着一股闷气，不上不下，叫人心烦。
一点睡意也没有。
雾月翻了个身坐起，下床走到书桌前坐下，拿起画笔。
笔尖迟迟没落在画纸上。
少女“啧”了一声。
身子向后一倒靠在椅背上，不想手中的铅笔突然脱落直挺挺砸在画纸上，随后掉在地上滚了几圈。
雾月弯腰捡起，发现笔尖断了，正拉开抽屉找小刀，眸光陡然一凝。
画纸上多了一个黑点，是笔尖砸在纸上留下的印记。
黑黑的一个小点就像……
一颗痣。
雾月心下一动，不禁抬手轻轻摸上这颗“小痣”。
良久。
安静的房间内响起一道低低的叹息声。
有风吹过，裹满少女的情思洒向沉默的黑夜。
十点四十五。
红薇躺在沙发上都要等睡着了，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备注显示外卖。
她一下弹射坐起，哦耶！成年人的夜生活要开始啦！
听到门外悉悉索索的动静，红薇拖鞋都没穿一脸喜滋滋去开门，看到眼前一幕被吓得尖叫出声。
“卧槽——！”
“你你！”
红薇抖着手指着雾月，“你怎么还没睡！”
澄子笑眯眯从雾月身后探出头：“哦豁！又被逮到了吧。”
雾月晃了晃手中的袋子，冷声道：“没收。”
转身走了一步又回头，弯眸：“我等会还来。”
红薇：“……”
天杀的！
澄子笑呵呵跟在雾月身后：“姨姨，晚安～”
刚转身，人重心不稳向后一仰。
红薇抓住她的衣服后领拉到门口，急急小声问：“你们怎么下来了？”
澄子从她手下挣开，“姐姐说睡不着想出来走走透透气，我担心太晚外面不安全，就说下来走走嘛。”
红薇毫不客气给她一个爆栗子。
“哎呀！你干嘛打我脑壳？”
“你说呢？”红薇越想越气，她的快乐呀！连着被收了两次。随即想到什么，语气忽转，“莎莎好好的怎么睡不着，不舒服？”
“没有。”澄子揉揉脑壳，“呃…那什么……我以后在跟你说。”
“嘿！”红薇一把捏住澄子的颊肉，“你还搞得神秘兮兮的。”
澄子吃痛嚎出声：“姐——！救命啊！”
红薇连忙松开手，打了她屁股两下嫌弃道：“走走！”
“嘿嘿。”澄子做了一个鬼脸一溜烟跑了。
红薇：“……”心累。
澄子跑了几步拐弯，雾月还站在原地等她，见她来了，伸手牵她：“回去吧。”
楼梯间的灯坏了，澄子怕黑，紧紧握住她的手。
明亮的月光透过玻璃窗斜斜照在两人身上，她们的影子紧密交织。
澄子出神看着，手上力度收紧，用力握住雾月的手。
——她们从小形影不离。
澄子看向雾月另一只拎着袋子的手，回想起她今日的种种反常，唇瓣慢慢抿紧。
她抬头看向窗外。
暴雨冲刷过后的夜空格外净澈旷渺，一丝云也没有，唯有高悬的月亮，镶嵌在无边静谧的夜色，被衬得愈发明亮，愈发——
远了。
地上的影子慢慢分开，澄子收回目光落在雾月的脑后，慢慢松开握紧的手。
她知道的。
——她们不会永远形影不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