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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 4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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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腾这么一番，酒劲上来的澄子终是真的睡着了，哈喇子浸湿司英肩侧的衣服。
司英：“……”
长吸一大口气，忍下把人丢远的冲动。
呆毛如实地扭成蛐蛐人的姿态，恶心心~
眼前忽地暗了下来，路灯依旧明亮，只是成片的绵云遮挡住了皓月清辉，世界黯淡几分。
上衣下摆的一角被扯住，司英垂眸，一只雪白的手，细伶伶剔透的指轻轻扯住衣服柔软的布料，手的主人，是雾月。
雾月没说话，神情沉静，注意到女孩盯着自己的手看，雾月翘起唇角，扯住衣服的手摇了摇。
司英目光一烫，收回视线，她无意识舔了舔干燥的唇，呆毛扭成羞赧的姿势。
总感觉……
司英目光不受控制的，再次落向牵住自己衣服的手……这样更暧昧呢。
比牵手还暧昧。
她们安静又沉默，向着家的方向慢慢走，地上的影子缠缠绵绵交织在一起，难分你我。
司英觉得，就这样慢慢走一辈子挺好。
如果澄子不留口水更好，还是有点恶心的。
司英正暗戳戳使劲顶起肩头试图把澄子的脸颠个方向，雾月突然说话了。
她说：“司英，你知道我为什么叫雾月吗？”
……
“啧啧，看着真像一家三口。”远远坠在她们身后的红薇咋舌道。
夏衔秋揽过她的肩，低声问：“我们像什么？情侣？还是妻妻？”
红薇想了想：“富婆与情人。”
夏衔秋：“……”
夏衔秋：“你真是不解风情。”
红薇：“呵呵。”她扭了扭腰身，对上夏衔秋委委屈屈谴责的目光，说：“好吧，就当一次你的解语花，嗯……我们赏月吧，这多有风情。”
夏衔秋：“……”
可天上的月被厚厚的云层遮住了，红薇眯了眯，说：“你知道莎莎为什么叫雾月吗？”
夏衔秋很顺从接过她的话，当起了解语花：“不知道。”
红薇挽起夏衔秋的胳膊，一时没说话，似在回忆什么，半响，女人红唇轻启，同她讲起了她与莎莎相遇的奇妙故事。
十九年前，红薇做任务的途中出了意外，受了枪伤的她坠入茫茫无边的大海。
海上浓重的雾气阻隔了一切，不见天光，不闻人声，只留寒冷彻骨的海水紧紧裹住奄奄一息无力挣扎的她。
一波又一波腥咸的海水涌入鼻腔，似要把肺涨满，连同最后一丝残存的力气，也没了。
意识晕晕沉沉坠入黑暗，红薇无力的，闭上浸满不甘的双眸。
海上会有什么？
会有她的尸体……
和，婴儿的啼哭声。
婴儿？
红薇猛地睁开眼睛，新鲜的空气争相恐后涌入口鼻，她气都来不及喘不匀，剧烈咳嗽起来，牵动腹部未好的枪伤，痛到全身止不住地痉挛，抽搐的双手死死抠进掌下的浮木。
浮木？
身下不知何时多了一块浮木，以及浮木上，多了一个哇哇哭的女婴。
红薇：“？！”
她果然还是死了吧……
顶级姥姥的魔幻。
“嗷…”女婴小声啼哭着，一点点拽回红薇薄弱的神思。
头疼！
红薇不可置信地闭上眼，睁开，眼前还是这个闭眼嗷嗷哭的女婴。
红薇：“……”
不得不说在这种情况下女婴的啼哭真的有提神醒脑的作用，红薇这下是真的清醒过来，虽然还是不敢相信，但瞧着小娃娃哭红的小脸蛋……
红薇憋着一口气，使出攒起的一丝劲，慢慢挪动手靠向女婴。
嘶……
伤口实在太疼！
红薇翘起就要靠近女婴的手指，颓然垂下……被一把抓住。
女婴抓住了她冰冷的手指，一直紧闭的眼睛，缓缓睁开。
天亮了。
随着女婴慢慢睁开眼，海上滚绵的雾气大片消失，清亮的银辉自上而下洋洋洒洒如星泼洒，月明如昼。
“诶！找到了！找到人了！”队友惊喜的大喊声。
救援轮船的嗡鸣声由远及近驶来。
得救的喜悦与兴奋却不及红薇现下的震撼。
这娃娃，有着一双不似人的眼睛，灰灰的，蓝蓝的，像她所处的海域，危险的、迷人的——
似海妖。
“咯咯。”娃娃攥着她的手，笑了出来。
红薇：……有一丝丝害怕。
红薇与女婴获救后，在红薇养病的期间，队友一直帮忙寻找女婴的母父，消息石沉大海，这个女娃娃就像突然出现在海上，有点子邪门。
“她是为我而来的。”红薇一边哄女婴入睡，一边抽空回队友的话。
队友一：“……”
队友二：“你跟中了邪似的……”
队友三：“孩子怎么办？你养？”
红薇一脸无所谓：“我养就我养呗。”
队友一二：“……”
队友三：“好吧，尊重你的决定。”她逗起了装睡偷瞄她们的小孩：“嘬嘬，孩子叫什么？”
“嘬你个大脑壳……她是狗吗！”红薇大怒。
队友一二凑上来。
队友一：“叫姨姨！”
队友二：“长得像洋娃娃，就叫芭比吧！”
红薇：“……”
红薇怒怼队友一：“你两个月会说话？你属猫的？”
红薇怒怼队友二：“没品的家伙，取没品的名字！”
队友一二：“……”
队友二微恼：“那你要给小孩取啥子名字哦？”
红薇一脸骄傲扬起脸：“红星宝！”
队友一二三：“……”没品的家伙。
“嗷嗷……”女娃娃竟然哭出来了。
四人手忙脚乱哄着，最后队友三打了一个响指，说：“雾月。”
女娃娃奇异地停下哭声，睁着濛汪汪溜滴滴的灰蓝眸子瞧看她，耷拉的嘴角翘了起来。
“诶，笑啦！”队友一奇道，拍了拍队友三的肩膀，“还是你有文化，红星宝？笑死！”
红薇：“……”不满嘟囔，“为什么不叫红月。”
队友三任由女娃娃抓住她的手玩，轻笑着回她：“天上的小娃娃，就不给她冠姓了，姥天会生气的。”
从此，姥天的小娃娃多了一个好听的名字，雾月。
“哈，红星宝。”夏衔秋听完忍不住取笑。
“笑什么？”红薇佯怒，“这个名字超有意义的好吧！”
夏衔秋乐道：“我更好奇，你为什么取‘莎莎’为小名。”
红薇：“说来话长……”
没遇见澄子之前的雾月是什么样的呢？
极其的漂亮，极其的聪慧。
招人喜欢，却极其的冷漠。
用“冷漠”这个词形容一个纯真的孩子，实在过分，但雾月确实特别——
大部分一岁牙牙学语的孩子，对世界感到好奇，天天咿咿呀呀的，小雾月则一直不吭声，把红薇担心坏了，送到医院检查也没有问题。
周围人常说这孩子奇怪，不愿意开口说话，也不愿意和其她小朋友玩，天天一个人呆着，看看天上的鸟，看看地上的蚂蚁，就是不看人！
老有人明里暗里示意小雾月“不正常”……
把红薇气炸了！
拜托！她家小宝，超可爱懂事的好吧！
晚上睡觉前，小宝就会像个小乌龟趴着软软的床铺上，奶声奶气唤着：“姨姨，挠背背。”
别的三岁小孩不会把衣服穿整齐头发梳好，她家小宝就把自己收拾得利落又齐整，可小脚丫的小脚趾不小心勾住棉纱袜子时，她就会像个宝宝吗喽单脚跳过来，可怜兮兮求帮助，“姨姨……”
只是这孩子面对红薇以外的陌生人，确实懒得搭理，话也不肯吱一声。
而红薇真的好喜欢小雾月说话，奶奶又脆脆的声音，像刨好的冰沙，绵绵的好听，红薇就给小雾月取了小名“莎莎”。
小雾月也很喜欢“莎莎”这个小名，说霸气！像大魔头！
红薇：“……”
神奇的是，只从有了这个名字，小雾月就爱说话了，愿意搭理其她的小朋友，虽然一个玩的亲的也没有，但是小弟有了一堆，让他们叫她“莎莎大魔王”……
“哈哈。”夏衔秋乐坏了，“莎莎大魔王，确实挺霸气的。”
“哎呀你别说，我当时后悔死了，跟莎莎讨论着要不要换小名，小妮子不肯，就要这个。”
红薇说到这正郁闷着，眼前忽然亮了几分。
厚厚的云层不知何时散去，清透皎洁的月光一泻千里，照得红薇的面庞都明朗了些。
“月亮出来啦。”红薇呐呐道。
夏衔秋抬头，默了一瞬，问：“这些年，莎莎的亲生母父来找过她吗？”
红薇：“没。”
夏衔秋：“莎莎她……想过去找自己的亲手母父吗？”
红薇：“没。”
红薇紧了紧挽住夏衔秋的胳膊，轻声道：“她亲生母父的事，一直像块巨石压在我的心头…有段时间我非常焦虑，担心没有亲生母父的陪伴，会影响莎莎的一生。可莎莎从来没有跟我提过，为什么其她小朋友有妈妈和爸爸，她却没有……
“她两岁半的时候，有讨人嫌的趁我不在问她，你想不想爸爸妈妈呀？莎莎说，不想。那人就故作惊讶道，你不想啊？可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妈妈，你不想跟爸爸妈妈待在一起吗？莎莎白了他一眼，说：你要么把我的妈妈爸爸找过来，要么就别假惺惺说一些恶心人的话，会折寿的！”
“哈哈！”夏衔秋笑出声。
“唉……我当时可笑不出来。我一直不敢跟莎莎提她母父的事，被那绝种玩意说了出来！差点没把我气死！把折寿的家伙轰走后，我本以为莎莎会有许多问题要问，没想到她却说……”红薇清清嗓子，夹起声音学道，“姨姨，你怎么跟绿王八一样？我：什么！莎莎：成天愁眉苦脸的。”
“哈哈！”夏衔秋笑得肩都在抖。
红薇话音一转，表情严肃起来，“让我没想到的，莎莎自己提了她亲生母父的事。”
夏衔秋笑声止住，表情不由跟着凝重起来。
“才两岁多一点的小娃娃呀，像个大人一样，一本正经对我说，姨姨，你不要在意我母亲的事啦，她就在天上看着呢。我愣住，莎莎哒哒跑上来抱住我，好姨姨，你就是我在人间的妈妈，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
“人间的妈妈……”夏衔秋奇怪重复。
“是呀，莎莎当时就是这样说的，我纳闷了好久，还是我队友说，她给莎莎取名的时候，不就说过，她是天上的小娃娃。”
夏衔秋望着天上的明月，平静道：“或许……莎莎就是姥天放在人间的孩子。”
“可不嘛，莎莎呀……天生的强大！美貌、智慧、运气，要在人类社会过好的三大法宝，她不仅都有，力气还特别大，从小到大没被欺负过，可不就是姥天的亲闺女！唯一不好的……”红薇拧紧眉头，瞧着远处少女瘦削的背影，长叹一口气，“她的身体。”
夏衔秋拂过女人面颊的碎发，宽慰道：“放心吧，莎莎的身子只是比正常孩子虚弱了点。”
红薇再次长叹了一口气，双手抱住女人的细腰，将头埋在她的怀中，不说话，静静感受着女人身上的温暖与馥郁，半响，红薇抿抿唇，缓缓道，“我只愿她，健康平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