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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找小柚子告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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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德远十分有执行力订机票,要是有飞机更快的工具,比如说火箭,那他骑着火箭过来不是没有可能。
要搁之前,段望肯定会调侃方德远“人老心不老,还跟个毛头小子一样”,可如今不同,他有了心爱的人,有了同样的感同身受。
天气切换到d市,在离别的那些清晨,段望照例去看d市的温度,上面的信息每一个字都牵动着他的心。
他会担心她冷或者热,这早晚温差,是否会影响到她的心情,这同样的西南风,又是否同时掠过他们的发丝。
段望呼出一口气,指尖停留空中良久,始终没有按下拨通按键。
空气凝结,无人的场馆静得人心慌,氧气忽然变得稀薄,每一口呼吸都愈发艰难。
此刻的所知所感,将段望拉到那无人的夜,枯燥的知识强灌,巨大压力下,他将自己封闭,强忍恶心,不敢松懈,生怕自己的大口呼吸会断送见到那人的机会。
段望将手机放在一旁,他微微弯腰,将手肘撑在膝盖上,脸上的表情让人看不清。
他只是在沉默。
周身像陷入了雾气弥漫的密林,雾中的人没想动,他似乎在等,等那束光破开雾色,为他指引方向。
不知道过了多久,段望猛地抬头,慌乱地点开手机,因为动作太过无章,密码都输错好几次。
未等段望按下拨通拨号,手机先一步响起。
熟悉的专属铃声,那是高二那年余柚音在元旦晚会演唱的歌曲,是她在几千人前说的爱。
段望心脏狂跳,鼓点般的节奏,将他敲击得晕乎起来。
“段望,对不起对不起,我手机被诗诗收走了,没看到你消息,她现在去吃饭了,我又偷偷拿回来了,她没发现,哈哈,我厉不厉害。”
“嗯。”段望轻声应。
余柚音微微皱起眉,敏锐的察觉对方语气中不对劲:“段望,你怎么了,声音有点不对劲,是生病了吗?有没有吃药?不对,你肯定不会想着吃药,你在哪?我买药给你送过去。”
怎么才一天时间就把自己搞生病了,余柚音此时恨不得瞬移到段望身边。
段望颤了颤眼睑,他压抑着情绪,努力让声音恢复正常。
“我就一个“嗯”而又,你干嘛这么紧张?还联想到我生病?你的小脑袋瓜每天都在想什么?”
“嗯?”段望压抑笑意又道:“福尔摩斯——音音”
余柚音微乎其微的轻哼一声,毫不客气的回怼:“想着怎么把手机拿回来,然后批评那个不听话的段小汪。”
“段小汪?”段望重复一遍,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音音,你骂我?”
“啊,你不喜欢?那我……”
“不是不是。”段望连忙回答:“我喜欢。”
“你取的,是什么我都觉得好听。”段望补充说。
余柚音憋笑道:“那我以后都叫你段小汪?”
段望一听,立即苦了脸:“也别总叫吧,被人听见,我……”
“听谁的!”余柚音加重了语气。
“音音的!”段望立即答。
话音刚落,两人都被自己幼稚到了 ,心有灵犀般笑起来,眼眸中繁星点点,如明月般皎洁。
似乎是想起什么,段望止住笑意,一脸正色,语气不似也之前轻松:“音音,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嗯?”余柚音有些迷茫的问:“什么事?”
段望沉默两秒,组织下语言后说道:“我请了两个星期假,因为要处理一些事情。所以最近可能不能见面了。”
“这么突然?”余柚音追问道:“为什么要请假,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问完,还未等段望回答,余柚音脑中已经闪过了无数片段。
癌症,绑架,惹上□□大哥……
“不行!!!”
段望正准备回答,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了一跳,他一脸问号的问:“什……什么不行?”
余柚音轻咳一声,并没有多做解释,她用少见的强硬语气说:“反正就是不行,不说一句就消失两个星期,你还当自己是孤家寡人呢?”
听出余柚音话里的意思,段望“嘿嘿”笑了两声,心情很好的回道:“我现在有女朋友,怎么会是孤家寡人,而且,我这不是在跟你商量吗?”
闻言,余柚音勾了勾嘴角,心情愉悦的接受了这个说法:“两个星期可以,但你总得说是什么事吧,不然我会很担心你的。”
两个星期虽然不长,可这才刚上大一,没道理会无缘无故请假,而且段望高中时期,就算再怎么不喜欢上课,也只是趴着睡觉而已,从来没有请过假。
这一请还是两个星期,很难不让人担心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电话那边长时间没动静,余柚音将耳朵贴近了些,试探地喊了一声。
“段望你在听吗?”
段望低低地“嗯”了一声,然后用落寞,不愿多提的语气说:“是……因为,因为家里的一些事。”
听段望说是家里的事,余柚音一瞬间紧张起来,因为她知道段望不是不在意,而是失望够了,后续只能自我封闭,如今再次提起,很有可能情况不容乐观。
“是什么样的事?很严重吗?我要去找你,段望,你在哪?”
“不是什么大事。”段望不曾想到余柚音会如此慌不择路,暗喜过后,他安慰说:“我自己能处理好,不要担心,你要相信我才对。”
余柚音有些犹豫的说:“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音音你只管放心,我会把一切处理好,不要当我是小孩子好不好?”
“噗呲——”余柚音听了这句,实在是忍不住了,她边笑边说:“段望,你比我大一岁,你要是小孩的话,那我是什么?”
段望略微思考了一下,然后试探的回答:“音宝?”
“啧啧啧,虽然听起来有点奇怪,但是……我喜欢。”余柚音将头靠着抱枕上,露出的侧脸是藏不住的笑颜。
话说完,对面的段望长时间的没回应,余柚音才后知后觉害羞起来,她装模作样地敲了两下桌面,故作慌忙道:“诗诗回来了,我们待会约着去逛街,先不跟你说了,拜拜拜拜拜拜——”
话音刚落,电话就被毫不留情的挂断。
“嘟嘟嘟——”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段望拿开手机,表情一脸迷茫。
三分钟后,空旷的馆内响起声音,虽是问句,却好像早已有了答案。
段望勾起嘴角,随意的靠在把手上:“这是?害羞了?”
说完,他笑意加深,深邃的眼眸满含深情的说:“哈哈,肯定是,音音肯定害羞了。”
傍晚五点半,坐了四个小时飞机的方德远到达机场。
他来的匆忙,穿着件黄色色宽大T恤和黑色运动短裤,脚上拖沓着黑色防水粘凉鞋,就这么大大咧咧的来了,浑身上下出了手机,什么都没带。
出租车上,方德远坐在副驾驶,刚一上车就把司机放的《晴天》换成了《要久久爱》。
大老爷们听这个,在搭配上这么一身穿搭,怎么看怎么别扭。
司机大哥趁着等红绿灯的间隙,眼神偷瞄着方德远,生怕又遇上神经病,从业不说十年,八年还是有的,期间阴影留下不少,上周就有一个喝醉打车回家,要灌他酒的。
话都说不清楚的,知道打车,可真是害人不害己。
但还好没在方德远身上闻到酒味,至于这恋爱气息满满的久久爱,司机师傅别扭一会儿,越听还越好听起来。
方德远把歌曲循环,身体跟随音乐律动,璀璨的街灯映照着笑,情到深处,时不时哼唱两句。
而后方座位上,是与前面截然不同的画风,像是被按下暂停键般,平静到有些沉寂。
段望靠在车窗旁,白色口罩遮去大半张脸,眉目如同明月星辰,尽管手机屏幕暗了下去,可他眼睛一直盯在手机屏幕上,似乎是在等待什么重要的信息。
‘嘟嘟——’手机震动两声。
屏幕的亮度映在段望眼睛中,像是平静的湖面撒上了层银纱,他坐直身体,随后点开了那则消息。
视线缓慢移动,他的表情格外专注,生怕漏看或错看一个字。
余光中,方德远看见段望低着头,肩膀止不住的抖动着。
该不会是受什么刺激了吧?
方德远不禁皱眉,稍微组织下用词后,他道:“段望,你抽什么风呢?”
听到声音,段望缓缓抬头,略带骄傲的说:“我的秘密武器到了,不过现在还不能说是什么,你就等着两个星期后看成果吧。”
方德远眯着眼凑近看,却连一点边角都没看见,他抗议道:“连我都瞒,我可是你叔,快点给我看看。”
段望赶紧将手机收进口袋,然后,一脸神秘地说:“现在还不行,这是个秘密武器,也是个礼物,我要等到柚音来才揭晓。”
“到那时候我要向小柚子告状!!!”方德远气得脸色通红。
“哦。”
段望不甚在意的应了一声,一点也不担心余柚音会因为这个责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