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焦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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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柘原计划是要和许睿桁一起去新加坡读大学的，因为家庭经济问题他放弃了这个计划，最终考取了国内的名校，而且就在本市。而许睿桁在高二开学就转到了国际学校，开始学相关课程，苏柘放弃出国后，他也想回到普通高中，被苏柘骂了个狗血淋头……
“你真的让我一言难尽，我又不是你妈，你上大学也要粘着我吗，而且你能保证回普高跟我考同一所学校？放着大好的前途说不要就不要，你脑子坏掉了？新加坡不远，国内的大学也有相隔几千公里的，你能不能清醒一点，你父母给你取这个名字很明显是对你寄予厚望的，你好歹也要像点样吧。”
许睿桁被骂一通后只好作罢，最终还是去了新加坡留学。
新加坡的大学寒假放假早，许睿桁十二月下旬就回国了，但他没有回家，甚至跟家里连招呼都没打，下了飞机就直奔苏柘所在的大学。然而那天刚好是圣诞夜，苏柘宿舍的同学约着一起吃饭、唱卡拉OK。
他手机放在一旁充电，许睿桁连打了十几个电话他都没接到，后来大家都有点喝多了，手机装在一个人的包里一起提回了宿舍。直到洗漱完苏柘才拿出手机，许睿桁的视频电话仍然在不屈不挠响着，苏柘接起电话，对方传来了歇斯底里的咆哮：“十一点多了，你去哪了，我打了你几十个电话！”
苏柘莫名其妙：“我下午五点给你发微信你一直没回，七点打你电话你关机了，我以为你有什么圣诞节活动不方便接电话。”
苏柘说着，两个喝多了的同学走过来围观，脸贴脸地挤在一起：“谁啊，查岗呢。”
苏柘赶忙收起手机，从舍友的臂弯中挣脱出来，走到门外。
这时，手机里传出了另一个人的声音：“这位同学，你来校门口一下吧，这里有个人刚才硬闯校门，说是你弟弟，你来认领一下。”
“不好意思，是我弟弟，我马上过来。”苏柘挂了电话跑去校门口，跟保安队长各种点头道歉，说他这个弟弟脑子有点问题，实在不好意思，马上带他回家。
保安队长半信半疑，但看在本校学生诚恳道歉的份上决定不再追究：“学校有规定的，我们也是为了保护校园安全，半夜硬闯校门还情绪激动，你再晚来一会儿我们就要报警了。”
苏柘又连声道歉：“实在对不起，他刚从国外回来，家里没人，他没带钥匙，又没联系上我，我这就带他走。”保安摆摆手表示理解。
走出校门口范围后，苏柘停下脚步：“你怎么回事，回来也不打声招呼。”
许睿桁自知理亏：“我只不过想给你一个惊喜，谁知道会联系不上你，你不是天天都泡在图书馆吗，怎么今天出去花天酒地了。”
“惊喜？惊吓吧，突然跑回来也不打招呼，在学校门口发疯，找不到我你不能先去酒店吗？”
“酒店订不到啊，谁知道圣诞夜在国内这么火爆，你学校的学生可能都去开房了，这附近我打了十几个电话全部订满。而且一直联系不上你，我怕你出什么事，就想去你宿舍看看。”
苏柘又好气又好笑，他长叹一声道：“那现在怎么办，回家去吧。”
“不回，今天晚上就是要和你待在一起。”许睿桁坚决道。
“许睿桁，你还有一周满十八了，TM我上辈子欠你的吗？”
“我欠你的，所以要还啊。”许睿桁一张年轻而英俊的脸在霓虹灯闪烁的夜色中笑的灿烂。
一周后，也就是公立新年的前一天，许睿桁在自家经营的洲际酒店负一层酒吧为自己举办了盛大的生日派对，他权贵二代圈子里的狐朋狗友请了一大堆，苏柘坚决拒绝参加这种愚蠢的聚会，用他的话说就是：“智商剥夺、浪费生命！”
“你说得对，确实没什么意思，但是大家都这么搞，在一个圈子里混，毕竟以后还要互相算计、相互利用，我只能让自己弥足深陷，才能让你更好地保持高冷和清白。”许睿桁虽然偶尔中二上脑的犯浑，但他生在权贵家庭的那种仿佛与生俱来的资源整合及利益交换思维却如影随形。
“得了吧你，跟我有什么关系。”苏柘边做教授布置的作业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
“怎么没关系，我的一切都是你的。”许睿桁有些得意地说。
苏柘听到这话，把书本一扣道：“你要想说这个话题，那我先走了。”
许睿桁忙道：“不说了，生日趴你不参加就算了，结束了我去你家找你。”
“千万别，我爸睡眠很轻，你喝多了半夜三更吵死人，我又要被连累。”
“我不吵，保证一句废话也不说。”
凌晨三点，苏柘床头的电话开始狂震，他平时都是静音，但怕许睿桁半夜打他电话打不通就开始敲门。果然不出所料，震动如期而至。
苏柘轻手轻脚地爬起来开门，许睿桁进屋换拖鞋，径直走到苏柘房间，驾轻就熟地打开衣柜拿出睡衣换好，同手同脚地往那个他熟悉的上铺爬。全程一言不发，动作行云流水，却被苏柘一把拉住，低声道：“你睡下面，我上去，我怕你把床压塌砸死我，或者你去睡客房。”
许睿桁喝得迷迷糊糊：“我不要，我睡下面，你上去，我太困了，申请不洗澡了，明天给你洗床单。”
“睡你的吧，没指望你洗澡，还洗床单，你知道洗衣机怎么用吗？”
苏柘躺在上铺，在黑暗里看着天花板，听着许睿桁从下铺传来的均匀呼吸声。他想起三岁那年举家搬过来时，父母特意买了这张充满童趣的上下铺，当时应该是想再生一个孩子吧，也许还曾幻想过两个孩子躺在上下铺的可爱场景吧。然而变故来得猝不及防，生意越做越大，钱越赚越多，感情也越来越淡，后来，他父母在外面各自有了新欢，勉强维持的婚姻也逐步走向土崩瓦解。
那些孤独的夜晚，是另一个孤独的孩子和他一起度过的，夏天两人睡上下铺聊天，冬天挤在一起喋喋不休，一年又一年，终于到了今天，他们都是成年人了，这张两米长、一米二宽的上下床也快装不下他们了。
苏柘又想起许睿桁要转去国际学校前的一段时间，已经快长成一个成年人样子的许睿桁似乎产生了严重的分离焦虑，话特别多，但说的还都是些孩子话。
有时苏柘已经睡着了，又被他拍床板叫醒，具体说的什么苏柘基本上都忘了，但有一句却印象深刻：“哥，你睡着了吗？我还是不想去，就算以后念了世界名校又能怎么样，不过是贴个标签，顶个光环，让家族更有面子，难道他们还真指望我发扬家业、称霸全球吗。人在外面再轰轰烈烈，回到家能说话的也就那么一个人而已。”
“也就那么一个人而已”，这个人是苏柘吗？
许睿桁对他的感情几乎人尽皆知，可这件事是怎么发生的没有人能说得清，就连当事人本人也说不清楚，似乎从来没有哪个特定的节点，或者少年人从懵懂走向成熟的哪个瞬间，就这么自然而然地发生了，像一颗埋在土里的种子，经过冬季酷寒的淬炼，又经过了春雨的灌溉，自然而然的发芽、生长。
许睿桁第一次对苏柘说这种话是在他高二转去国际学校第一周的周末，两人坐在书桌前写作业，没有任何征兆，许睿桁突然说：“哥，我觉得有你在，我这辈子不可能再喜欢其他任何人了。”
苏柘一开始没听懂，他琢磨了半天这话的意思，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后来，他觉得很可能是因为潜意识里早有预感，所以大脑刻意屏蔽了对这句话的翻译功能。
许睿桁见他半天没反应，接着道：“哥，你在想什么呢？你听见我说的话了吗？”
苏柘仍有些迷茫：“我听见了，但我不懂你是什么意思。”
许睿桁坚定地说道：“我的意思就是虽然我没有谈过恋爱，也不懂人家说的爱情是什么滋味，但我觉得我对你就是这种感情，而且要比他们说的那些更深刻。”
苏柘有些吃惊，但仍然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你是昏了头吧，出去关了几天脑袋昏掉了。”
“我说得是真的，我不相信你感觉不到，这几天在那个破学校我满脑子都是你，老师讲什么一个字都听不到，什么漂亮女生我看都不想看，每天倒计时周末。我想来想去就是这个原因，就是别人说的相思……嗯，就是爱情的滋味。”
许睿桁声情并茂地描述了自己的内心，既纯真又坦然。
苏柘尴尬地笑了：“你这是分离焦虑，等过段时间适应了就好了，没事跟学校的少爷、公主、小姐们多接触接触，别整天胡思乱想，但你这么说倒是提醒我了，你也十六七了，眼看就快成年了，以后别什么都来找我，我又不是你爹妈，不过是个冒牌表哥，事事给你兜底也太离谱了，你家到底给我支付了多少顾问费啊。”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焦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