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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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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媚的阳光直落落地透过落地窗洒入房间,冼玉窝坐在窗边的懒人沙发里昏昏欲睡,旁边的餐桌上摆放着做好的饭菜,新换的洛神花散发着清香,清凌凌的乐曲在房间里缓缓地流淌。
“叮咚,叮咚——”
门铃的响声打破了屋子的静谧,也惊醒了在窗边睡着的人,今天蔺辰打过电话说他会回来。
冼玉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站起身,穿拖鞋的时候反而把另一只踢的更远,冼玉放弃寻找,就这样光着一只脚啪嗒啪嗒地走去开门。
“又忘带钥匙了吗?”冼玉的笑容绽放到一半就被疑惑所取代,门外的人并不是蔺辰,而是一个女人,长得很具有攻击性的漂亮女人。
“你是?”
“冼玉是吗?”门外的女人准确无误地叫出他的名字,也噎回了冼玉的疑惑。
“嗯。”冼玉迟疑地点头。
“我是受蔺辰的要求过来给你送请柬的,希望你有空一定要来参加。”
女人轻巧地笑起来,颊边的梨涡缓和了她的锋芒。
她递过来的精致的红封上用烫金的大字写着:婚礼请柬。
和蔺辰在一起七年,冼玉这还是第一次收到类似朋友婚礼的邀约,来自于蔺辰朋友的,更是第一次。
“嗯好的,我会的。”冼玉冲门外的女人笑起来,迟疑片刻后才想起自己礼数的不周到,不怪他,实在是这是七年来冼玉独自在家时,第一次有外人到访。
冼玉让开身体,小声询问:“要,要进来坐坐吗?蔺辰或许一会儿就回来了。”
“啊,是吗,但我只是来找你的,”女人冲他笑了笑,“冼玉,记得一定要来哦,你长得确实很好看。再见!”
她冲他挥挥手,像一阵风一样快速地卷走,只留下一点淡淡的女士香水的味道。
冼玉关上门,都没等到回到客厅,就在玄关处,他怀着小小的期待和雀跃拆开了这封据说是给他的请柬——究竟是哪位朋友要结婚了呢?
冼玉打开信封,一眼便看到了新郎的名字。
片刻后,那张沉甸甸的精致万分的请柬脱离了那无力的苍白指尖,缓慢又沉重地坠落在地上。
——蔺辰,他相恋七年的爱人,要结婚了?
*
屋里的门铃响了很久,搁在玄关的手机也响了又响。
直到门口传来一声门被打开的轻微的“咔哒声,冼玉才浑身一震,如梦初醒般惊惧地看向门口。
蔺辰打开了灯,黑暗尖叫着被驱散的那一刻,蔺辰也看到了靠着沙发窝坐在地毯上的冼玉。
他正因突如其来的强光而不适的闭眼。
“你在怎么不来开门?”蔺辰一边放下手里的公文包一边冷着脸询问,“我还给你打了那么多通电话,你是聋了吗?”
等了半天,始终没等到屋子里另一个人的回应。
蔺辰终于觉得不对,他冷着脸看过去,发现冼玉还是如刚才一样,抱着双腿,仰着头,用他那如玉般的雌雄莫辨的美丽面容,呆呆地看着他,像是被玩坏的漂亮人偶。
冼玉生得实在美丽,让蔺辰原本三丈高的怒火都在看到那张脸时熄灭了一半。
待看到餐厅里准备好的饭菜又熄了一半。
“你到底在干嘛?”蔺辰走过去,伸手卡主冼玉精致的下颌玩笑般晃了晃,语气竟称得上温柔,“玉玉,几天不见,变傻了?”
“蔺辰,”冼玉终于开口了,但一开口声音嘶哑得把冼玉自己都吓了一跳,但他还是努力睁大眼睛,与那个高高在上的人对视,”你要结婚了。”
蔺辰动作微微一顿,表情却在凝滞片刻后立刻变得自然:“谁告诉你的?”
“今天,有个人给我送请柬。”冼玉将一直死死捏在手心的已经皱皱巴巴的红封递给蔺辰,他一直看着蔺辰的表情,没有错过蔺辰看到请柬时一闪而过的恼怒。
“玉玉,乖,你听我解释,这只是一个恶作剧。”蔺辰轻笑着点了点冼玉的额头。
冼玉歪歪头,空茫的眼睛终于动了动:“恶作剧?是吗,可是谁会这样无聊用这样的事来恶作剧?”
“当然是一些无聊的人,比如我工作上遇到的一些手下败将,想不出别的法子,自然只能用些下三滥的手段。”蔺辰的笑容和解释那样的合理,除了刚才那一闪而过的恼怒,冼玉看不出任何的心虚和不妥。
倒显得是他看错了般。
“行了,区区一个恶作剧,看把你吓的,”冼玉随手把那张请柬扔到了垃圾桶,一个用力把冼玉从地毯上拉起来,“我饿了,你不是做了饭菜吗?去热热,一起吃饭。”
冼玉望着他的眼睛,后者眼睛里带着浅淡的笑意,一片坦然。
冼玉沉默片刻,转身去了餐厅。
他脑子里现在很乱,占据一半的是那张烫金的请柬上的名字,另一半是萦绕在耳边的蔺辰坦然自若的辩解,声音和画面相互交织,不断回响,越转越快,冼玉只觉得一阵心慌,头晕耳鸣,胃里泛起一股恶心感。
冼玉愣了很久才从那种状态脱离,微波炉刚好发出工作结束的叮响,冼玉一动作,才发现自己身体好像失去了所有力气,麻木又无力,不经意碰了下脸颊,才发现自己额上满是冷汗。
将饭菜端上桌,两人如以往很多次般相顾无言地吃饭,直到蔺辰放下筷子,才发现冼玉碗里的饭几乎没动几口:“怎么吃这么一点儿,你身体不好,要多吃点儿。”
冼玉看着餐桌上的饭菜,过了半晌,才低低嗯了一声。
“乖,玉玉乖乖吃饭,我现在去洗澡。”
等浴室传来水声,冼玉才恍惚地回过神来,看着那些被蔺辰碰过的饭菜,那种在厨房里的恶心感猝不及防地又涌了上来。
捂着唇干呕了几声,冼玉起身将桌上的东西尽数扫进了厨房的垃圾桶。
等蔺辰从浴室出来,他腰间只围了一张浴巾,大剌剌的坐在了沙发上,嘴角带着笑意在冼玉耳后轻轻碰了碰,转而又落到他的唇上轻轻摩挲,眸光暗沉,嗓音低哑地唤他:“玉玉。”
按照惯例,冼玉此时应该顺从地跪在他面前,按照他的心意去取悦他……
但是冼玉现在只是靠近他就恶心的想吐。
“我今天累了,”冼玉垂着头看着指尖,“我想睡了。”
“你天天就待在家,能有老公累?听话。”蔺辰拽住冼玉的手腕,把他拉到自己的身侧,手指抬起他的下巴,眼看嘴唇就要落在他的唇上,脑海里再次浮现出那烙印在请柬上镶着金边的名字。
一股恶心感翻涌而上,冼玉忽的用力,狠狠地将靠近的人推开。
“我说了,我累了,我不想!”冼玉发现自己出口的声音嘶哑而哽咽,原来就在那一瞬间,他的眼泪奔涌而出。
蔺辰因这突如其来的反抗在短暂的怔愣后,沉下了脸,在一起七年,除了刚开始的那一年,冼玉就没有再拒绝过他任何事,他在蔺辰面前,总是无比顺从、甚少抱怨、不会生气、宽容他任何的脾气。
所以蔺辰心情不好时最喜欢到冼玉这儿来,他实在是一个在听话不过的让人舒心的情人。
这还是第一次见温顺的宠物发脾气。
蔺辰目光沉沉地盯着冼玉,目光触及到他满脸的泪水,到底是七年的情人,他想,今下午又才收到了那份结婚请柬,闹闹脾气也是应该的,不然就该怀疑冼玉是不是不喜欢他了。
蔺辰如此想着,阴沉沉的脸色一点点转化,他起身将愤怒的小猫揽入怀中,语调温柔,轻轻安抚应激的情人:“好了,还在为那个恶作剧生气?都跟你说了是假的了,怎么就不信呢?陌生人的话还没有老公可信吗?我才是你朝夕相处的人啊玉玉。”
冼玉垂在腿边的手不自觉收紧,心里因着蔺辰的三言两语又起了波澜:难道真的只是恶作剧吗?
“好了好了,累了我们就去睡吧,玉玉今天不想我们就不做了。”
冼玉被带到卧室塞进被窝,温柔的模样恍惚间让冼玉想起大学时候他们刚谈恋爱时的蔺辰,面对他也是这样温柔的神情。
“好了,别想了,睡吧,乖玉玉。”蔺辰冰凉的唇瓣在他额上轻轻碰了碰,明明只是微凉的触感,冼玉却不知道怎的,觉得那点儿凉意顺着额头传遍全身,让他在杯子里的身体不自觉颤抖。
“呼!”
好像做了噩梦,冼玉猛地在黑暗中睁开眼睛,梦境在睁眼的那一刻已经被忘得一干二净,但是残留的窒息感还堵在胸腔,让他胸腔不断起伏,后怕地快速汲取空气。
“蔺辰,我……”
今天蔺辰回来了,冼玉想起,下意识摸向旁边,但属于另一个人的位置只余余温。
外面客厅的卫生间里隐隐传来低低的说话声,冼玉盯着门缝透出的灯光看了一会儿,慢慢地起身,光着脚,悄无声息地走到门边,拉开门,来自卫生间里的声音清晰地透过卫生间薄薄的门传出:
“……我说过了,其他人你随便,冼玉你不许动。”
电话里的声音含含糊糊并听不清。
但蔺辰压着声音忍着怒气接着说:“你以为我不知道那张结婚请柬是你送的?我亲爱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