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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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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你别哭了…”
况野掏出手帕扔给祝鹤,实在搞不懂一个大男人为什么哭哭唧唧的,“不就崴脚了吗?至于吗?”
祝鹤用真丝手帕擤完鼻涕,红着眼眶没说话。
一旁的齐正初猜测,男孩大约是因为工资问题而苦恼。
他说:“今日工资照常给你,等你休息好之后再来上班。”
闻言,祝鹤眼睛一亮:“真的吗?”
齐正初点点头。
祝鹤一下太激动,憋着嘴,眼泪又要掉下来。
齐正初:“?”
况野翻了个白眼,他指着祝鹤恐吓道:“你不要再哭了!再哭我就——啊!”
况野话还未说完,蓦地被人抓住手臂用力一扭,手劲之大,疼的他龇牙咧嘴的。
他拍着来人纤细的手腕,不知道对方哪来的力气,“疼疼疼!松手!”
方隐年刚进门,方才越他而过,对他视而不见的人,此刻正咬紧牙关,狠戾的瞪着况野。
白皙的手臂,青筋尽显,看来是竭尽全力,况野痛的已经面目狰狞。
方隐年凛声道:“顾时屿。”
闻言,顾时屿顿了顿。
他将手上力量卸下,有些不自然的眨眨眼,方才恶狠狠的眼神荡然无存。
方隐年挑了挑眉。
脑中浮现那日坐车时,司机所说的话。
龇牙咧嘴的猫,他今日见识了。
顾时屿将人甩开后,第一时间去查看祝鹤的伤势。
况野则是揉着手腕退到门口,问方隐年:“他就是顾家那小子?”
方隐年:“嗯。”
“他跟那男的什么关系?这么护着他?”况野甩了甩手,“再说,我什么都没做,至于吗?”
方隐年一语不发。
目光深冷的盯着不远处的顾时屿。
然而顾时屿并未察觉,他简单问了几句祝鹤的病情,知晓不危及生命之后,放下心来。
祝鹤脚肿了起来,顾时屿怕他无法走路。
他转身,在祝鹤面前蹲下,说:“上来,我送你回家。”
方才还哭成泪人的祝鹤,似乎是怕顾时屿担心,他止住泪水,对顾时屿笑了笑。
“我自己能走。”
顾时屿扭头看着他,似乎有些不相信。
方隐年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
“做什么板着脸?”况野问,“扭的是我的手,又不是你的手…”
不远处的顾时屿,正打算强硬背祝鹤。
方隐年出声了。
他说:“只是普通韧带拉伤,并不影响走路。”
顾时屿一顿,抬起眼眸。
方隐年表情毫无变化,什么也没说,却让顾时屿莫名的有压迫感。
须臾。
蹲着的人慢慢起身,他走向齐正初,微微颔首。
“实在很抱歉,影响餐厅运营了……”
齐正初连忙摆手:“没有没有,身体最重要……”
“我给他请个病假,这两天他就不来上班了。”
顾时屿此话一出,家属味十足。
“虽然有些冒昧…”齐正初问,“你跟祝鹤……”
“我俩是发小。”
“啊。原来如此,怪不得关系这么好呢。”
顾时屿张嘴,正欲说什么,被一旁的况野打断了。
“喂,发小!我招你惹你了?差点给我胳膊给卸了!”
顾时屿半个眼神都懒得给他,嫌弃全写在脸上。
况野立马就怒了:“你这什么意思?我他妈好心安慰他——”
“况野,谨言慎行。”方隐年提醒道。
“一天天净叫我谨言慎行!你以为他是你的泡菜国男孩?我可不惯着他!”
况野话落,方隐年和顾时屿不约而同看向对方,目光交汇。
不到一秒,顾时屿移开视线。
方隐年顿了顿,唇角微勾。
啊,小狼尾巴露出来了。
“走吧。”方隐年对况野说。
况野:“?走什么走?我还没跟那小子算账呢!欸欸欸!”
方隐年不给他拒绝的机会,抓着人西服外套扯了出去。
齐正初见好友离开,匆匆交代祝鹤注意身体便也跟了出去。
休息室只剩顾时屿和祝鹤两人。
祝鹤抹干了眼泪,但湿透的手帕透露出,他方才大哭了一场。
顾时屿轻叹一口气。
“走吧,我送你回去。”
“嗯。”
顾时屿搀着祝鹤走出来的时候,方才的三人正在贵宾电梯口。
他没有海云天的会员,只能坐普通电梯。
电梯显示楼层一直停在5层,没动过。
那边的贵宾电梯已经到了。
服务生问他们:“请问去几楼?”
“1楼。”
况野说完率先走进电梯。
方隐年迟迟未进。
“走呀?”况野喊他。
方隐年听不见似的,况野刚走出去,他就动了。
况野:“……神经,搞哪出?”
方隐年走进去。
“想事情,出神了。”
况野正欲走进去,余光看见不远处等电梯的两人。
况公子喊道,“过来,坐VIP电梯!”
两人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祝鹤连忙说不用了,况野最烦就是扭扭捏捏的人。
干脆把祝鹤架起来,直接端进了电梯。
“呀…你放我下来!”
祝鹤被人扛进电梯,脸色涨的通红。
“太丢人了!”他低声说道。
“丢什么人,”况野觉得他莫名其妙的,“这不是因为受伤了吗…”
祝鹤背过身去,不想理人。
电梯外面的顾时屿还愣在原地。
“进来?”方隐年手扶门框,探头出去,“还是坐普通电梯?”
好友被架进去,他没得选。
齐正初站在电梯口目送他们。
电梯门缓缓关上,周遭安静下来。
不到两秒,况公子这个话痨就开始叽叽喳喳起来,见方隐年不理他,他就背过身去和嘟着嘴的祝鹤聊。
方隐年和顾时屿背对着两人。
电梯门处是一面镜子,两人神情动作毫无掩藏。
方隐年目光深邃盯着镜子里的人。
身前站着的人低垂着头。
耳尖微微发红。
今日没有穿骑行服。
方隐年若有所思问道:“怎么来的?”
“嗯?”顾时屿愣了愣。
“没骑车?”方隐年又问。
“你怎么知道……”
顾时屿下意识抬头。
与方隐年目光相触之后,他飞快移开目光。
方隐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他低下头,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问顾时屿:
“你喜欢骑车?”
明明是正经问题,可低沉的嗓音落在耳边,顾时屿生出一种对方与自己说情话的错觉。
他摸着发烫的耳朵,往旁边挪了两步。
他双手微微颤抖,一时也想不起来说什么。
这时电梯恰好到达一楼。
“叮”的一声。
顾时屿连忙走出去,都忘了电梯里头还有个病号了。
方隐年双手插兜,仿佛方才什么也没发生。
而聊的热火朝天的两人,也没注意他们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到一两分钟,社交悍匪——况公子成功和祝鹤成为好友。
还不等顾时屿进来扶人,况野直接将祝鹤扛出电梯,又热情的问:“怎么来的?要不要我送你们一程?”
顾时屿正要拒绝,祝鹤不客气说道:
“那就麻烦你了!”
顾时屿扭头:“?”
祝鹤小声说道:“嘘!免费车票!”
顾时屿:“……”
“那你咋整?”况野忽然想起来,还有个方隐年,“你自己开车回去?”
“我没车。”他说。
况野:“?我记得我们开两辆车来的?”
“记错了。”方隐年说。
“哦。”况野问他,“那你打车回去?”
方隐年略沉吟,道:“坐你的车。”
“行。”
黑色的迈巴赫从地下停车场开出来,商场司机下车之后将钥匙交给方隐年。
况野嫌祝鹤走路走得慢,直接打横抱起塞进后座,祝鹤坐在中间的位置。
况野整个身子,几乎一半在车里。
方隐年路过,用脚踢了踢他,“坐进去。”
况野下意识坐下,方隐年直接将门关上,绕一圈走去主驾驶。
莫名坐在后座的况野:“?”
站在原地的顾时屿:“……”
同一天,下午和晚上。
顾时屿再次坐进这台车里。
方隐年余光看见,顾时屿又抓起了安全带。
他打开导航仪,不用输地址,历史记录自己就弹了出来。
方隐年点开不久前的路线,问顾时屿:“面包街?”
“嗯。”顾时屿点点头。
方隐年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的人,问:“他跟你住一起?”
顾时屿再次点头。
方隐年沉默半晌,收回目光。
右手手指拨下怀挡。
脚下用力,起步微猛,除了方隐年本人,其他人都吓了一大跳。
车里瞬间安静。
后座两人面面相觑。
“你的朋友好吓人。”祝鹤低声说道。
“他就这样…”况野学着他小声吐槽,“这种死基佬是这样的,我们不跟他玩。”
“死基佬?”
“放心,”况野说,“我是直男!”
祝鹤嘴角抽了抽,后面况野再说什么,他也不搭话了。
车内氛围诡异,一时之间也没人开口说话。
顾时屿忐忑的坐在副驾驶,时不时偷看方隐年一眼。
只见他板着脸,眸光冷冽的看着前方。
方向盘握在别人手里,顾时屿不敢说话。
汽车穿过高架桥,最终在面包街的街口停下。
夜幕降临。
面包街到处都是出来摆摊的小贩。
昏黄的路灯下,一排排的小车组成了热闹的夜市。
顾时屿向他道谢之后,搀着祝鹤往胡同里走。
方隐年站在原地。
两边都是摊贩自制的喇叭声。
烟雾缭绕之间。
只有两人逆着人流往回走。
两人难得在如此有烟火气的地方逗留。
街上小孩打打闹闹的,路过的小孩撞到方隐年。
“叔叔,对不起!”小孩道完歉又跑走。
方隐年望着跑走的小孩,板着得脸终于变得温和。
况野将他变化看在眼里,他说:“你小时候就是这样的,賊能跑…”
“是吗?”
方隐年童年记忆已经模糊,许多时候都是况野帮他回忆的。
“对啊,”况野说道,“那时候方闻舟不大点,你还笑眯眯抱来我家给我看……”
“谁能想到这小子长大,这么讨人嫌……”
况野说起往事,嘴就停不下来。
方隐年只是安静的听着。
“太无趣了。”况野忽然说,“我们的童年怎么就我记得?”
方隐年:“因为你智商100分。”
“……不会聊别硬夸。”
方隐年不忍心告诉他,100分只是正常范围。
况野心里得意,又想起来一件事,问方隐年:
“你老实说,是不是早就认识顾时屿了?”
两人走到车旁。
方隐年按开车门,说:“见过。”
况野绕去副驾驶,落座。
“那野丫头的相亲宴?你也去了?”
方隐年粗略将当日的情况说了一下,况野听完之后发问,“也就是说,小丫头根本没看上他?”
发动机再次响起,迈巴赫往商圈的方向开去。
他打开左转向灯,盯着后视镜,不紧不慢的说道:“应该说双方都没结婚的意思。”
“那不就是闹着玩吗?”况野犀利点评,“还不如不相亲呢!”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出手?”方隐年问他。
况野一愣。
“你怎么知道…”
方隐年:“你以为你藏的很好?”
况野一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