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7、第十七章 葛薇奶奶 ...
-
听见两人都尖叫起来,夏垂野也怕了恐惧让他不敢转过头去。
最后还是孟随云停下,一步步走向树荫那处。颤巍巍拨开树林,看到了一个头上系着粉红蝴蝶结的稻草人。
孟随云沉默,柯晓尖叫过后傻眼,又摸了摸自己的头顶“啊…一片树叶。”
“啥?一片树叶。不是吧,柯晓胆这么小。”孟随云看他,三个人吓破了胆因为一片树叶和一个粉红蝴蝶结的稻草人。想来有些好笑。
“笑什么?”柯晓气了“你不也被吓到了。”
孟随云硬气回应:“我不一样,稻草人和树叶能一样?谁在深林里面放稻草人啊,不莫名其妙吗?”
“切,差不多半斤八两。”柯晓依旧嘴硬。但是下一秒。
“咱们…还走吗?”
孟随云状似坚强,“走啊?怎么不走。”内心:路是自己选的,哭也要走完。
柯晓嘴上不说,心里想的却是死要面子活受罪。防止出意外,三人倒是手拉手一起走了。一路上夏垂野的耳朵受到巨大冲击,柯晓的叫声接连不断,给孟随云听习惯了。
“你怎么不叫了?”孟随云问。
“叫累了,我歇歇。”柯晓手扶着棵树,头朝下喘着气,像是刚逃亡回来。
孟随云说:“别啊,你接着叫。不然我不适应。”
“去你的,把我叫声当背景音呢?”柯晓骂了句,上来就要拧孟随云耳朵,用力过猛把树拔起来了。
经此一闹,气氛缓解不少。
等等…树?把树拔起来了。柯晓一惊,尖叫破了天际赶忙松手:“wc,什么玩意。”三人惊慌,定睛一看。
“啊啊啊!我说这手感怎么不对。”柯晓哭丧着脸。
孟随云:“咋又是这破稻草人。”不知道谁给稻草人安排了个水灵灵的大眼珠子,还会晃动,滑稽又好笑。
不过三人没心情笑,“这稻草人…有毒吧?”柯晓弱弱的问。
“谁知道啊。”孟随云回复他始终捉摸不透,这深林为什么会有稻草人。
“话说,我们进来干什么的?”夏垂野问。
“呃,来看看啊。”孟随云答。
柯晓拽了下孟随云的手,“咱该回去了吧?”孟随云摇头:“都走这么深了再看看吧。没准能发现什么,比如揭开山间密闻。”声音中暗含一丝窃喜。
“…随云,你知不知道你一直在抖。”
“不…不可能。”孟随云还想支撑一会,奈何他的胆量已经从满格降到了一。“好吧…其实我是忘记怎么回去了。”
孟随云最开始还在记路线,被柯晓一叫大脑顿时空白,早就忘光了。防止更加恐慌,一直没敢说。
“你的意思是…我们回不去了?”柯晓绝望的问。柯晓是个路痴,根本记不住。
“没啊,我记得。”夏垂野开口,这一声简直就是天籁之音,像蛋包饭被划开口子,一片金黄从中破开,如瀑布般倾下。宛若来自天堂的曙光。
“小野,我现加封你为救世主。”孟随云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树杈子,递给夏垂野。
于是乎,两人将夏垂野推到了最前面,跟在他后面走。柯晓边走边数落:“你不是来祈福的吗?福呢?”
孟随云沉默:“我哪知道啊,这山真的邪门啊。”
“呃…这不是…刚才…那个稻草人吗?”柯晓疑惑出口。
“又碰到一个稻草人?”孟随云不信是刚才的,试图掩饰。只要不知道,就不害怕。
夏垂野盯着那个滑稽的稻草人越看越诡异:“这就是那个啊。”
孟随云:“啊?小野,你说实话…你是不是…”
“不是,这就是回去的路。”夏垂野肯定道。
“那为什么…”
夏垂野摇摇头,说自己也不知道。只得带着人接着走下去。
“你们看那里,是不是有东西。”柯晓手指着远处问。“你一天天就知道吓唬人。”孟随云被他那树叶吓过一次,都不信他了。
“不是,真的。”柯晓见他不信,有些急了。
夏垂野看过去,“是有东西啊。好像是座庙?”他隐约看去,建筑的模样还有些模糊。
“过去看看?”孟随云道,现在其余两人是看出来了,这孟随云压根不是胆子大而是好奇心重。
“走吧。”夏垂野也有些好奇。柯晓没办法也跟着去了。
进了寺庙一看,果真有个神像,前面还有幅画上面是位容貌俊秀的青衣男子。庙里不少地方都盖上了布。
“这就是予?”柯晓问“是比我帅点。”
孟随云拍了他的脑袋:“直呼神仙名讳你不要命了?”
“啊,疼,不是那我叫什么?他有封号?”
孟随云闭了嘴,封号?不知道。
只见三人走上前去,近了些,就闻到一股特别淡的味道。“你闻到了吗?”孟随云问。
“什么?”柯晓不明白。
“是桃花吧?”夏垂野问,眼神看向佛龛柜上的一把散落的桃花。
“对。”孟随云道,“我奶奶特别喜欢桃花,用带我去赏桃,熟了还得去摘一摞。这味道,我一辈子忘不了。”
“这桃花好新鲜。”柯晓道。
“废话,供奉神仙怎么能不新鲜。”孟随云说。
柯晓愣住了,“新鲜?…山下那两人不是说很久没人来过了吗?”
“对啊,那…这花?”夏垂野附和。
“别了吧,指不定正好有人上山呢,又或者是那个猎户。”孟随云瞎扯了个解释,只求个心安。
柯晓直接否认,不给一点希望。“谁家猎户打猎,还拜神送花的?”
“瞧这,还有三柱香呢。”柯晓接着道“你见过猎户上山带香的?”
孟随云不说话了,过了会才开口,“按理来说这里应该有囊袋的?怎么一个不见?”
“话说,你不是说有石头吗?”柯晓这才想起来。
“对哦。”孟随云也才反应过来,“去外面看看有没有石头。”
三人便出了门,往右边拐。真的有上下面扁平,中间鼓出灯形的石头,它周边的土势平坦。
“真有啊。”柯晓惊喜道。
“那可不。”孟随云理所当然的说。“我奶奶的消息还是保真的。”
就在三人观察石头之时,后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是一阵婴儿的啼哭声,还有一声奇怪的电音但时间很短,大部分人注意不到。哭声愈来愈大,慢慢出现了女子的吼声,崩溃的,从心口剖泻而出的。
那群人没说谎,声音真的特别古怪。一般人听到早吓跑了。
可是孟随云不是一般人,柯晓要跑被拉下了。夏垂野跟在后面,看着孟随云又怂又好奇的往哪走。
不知道是不是林子对面那人听到了动静,有一声枯枝断裂的声音,而后是急吼吼的脚步声。
“对面跑了。”柯晓傻呆呆的说。
“那不快追?”孟随云恨铁不成钢,拽着柯晓。夏垂野也跟着跑过去。
继上次校运会成绩不令夏垂野满意后,他开始勤学苦练,步子迈的很大,也不管地上的枯枝烂叶。上天也护佑他,听着声音那女子又被什么东西绊倒了。
“啊!”只听一声尖叫,夏垂野急匆匆过去。柯晓和孟随云随后到达。
这女子还带着黑色的头套颇像电影中抢劫偷盗的小偷。柯晓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头套摘了。
眼前的人是一副年轻女子形象,面容清秀淳朴,细看手上还有茧。面部纹路清晰,丝毫不像女鬼,是活生生的真人啊。
这一看就把三人看懵了。还没等他们开口呢,女子在地面摸索扑腾挣扎着起身道:“你们不要过来。”说着抄起一根木棍就要打去。
被柯晓接住了,女子仍不放弃,左右扭动木棍试图挣脱,嘴里还喊着:“我打死你们这些莫心的人,别再上山来了。”
“你说…什么?”女子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孟随云感到奇怪,不自觉就问出了口。
见他这么问女子也困惑了:“你们不是来打猎的?”
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齐齐看向女子:“你看我们像是来打猎的吗?
“怎么可能。”女子坚定着自己的想法,同时也认真打量起了前面的三个人,开始天太黑加上黑头套没看清这会看这三人就是长得高点的小毛孩,还是学生呢。
内心嘀咕:好像…确实不是来打猎的。
三人见她不信,不死心的问:“你看我们哪点像打猎的?”
女子这才支支吾吾的说:“你们刚进山那会,不是大喊了声我要宰了你吗?我以为…”
这句话存在感太低,柯晓和夏垂野回忆了好久没半点印象,还是孟随云反应过来。“哦,柯晓!是你威胁我那句。”
柯晓这才想起来。孟随云坏笑:“你说出意外要宰我,这会意外是有了,可不是你自己说的话害的吗?”
“什么叫我害的,我明明…”柯晓一听便要反驳,说了半天没弄出个所以然来。
看到面前的女子脚挪出去一步要跑几人才想起正事。“别跑啊,来说说。”柯晓笑的一脸邪恶。
看的女孩子毛毛的。
孟随云自动开启审判,还想叫夏垂野给他补光。“叫什么?家住何处?”似乎觉得不够,又添了句:“我劝你老实交代。”
夏垂野绷不住了:“团团,你是在审问犯人吗?”
孟随云已经懒得去纠正夏垂野的称呼了,又或是听习惯了。“是的没错。”
只见那少女摇了摇头。指了指夏垂野。
“不说?”孟随云心想这女孩子还挺倔犟。而柯晓却是死死盯着夏垂野像是要看出一个洞来:“你和她一伙的?”
还没等夏垂野反应,孟随云就一巴掌拍上去了。“你没事吧?”
柯晓还未发怒呢,只见那女子颤巍巍开了口:“我要他来审问。”
这下柯晓不怒了,嘴憋成了一条扭曲的直线,眼睛弯的有了褶皱。孟随云的脸色由夜叉般的紫变成了苹果青。
“噗哈哈哈,随云你吓到人家了。”又拍了拍夏垂野的肩“还是咱们小野的魅力大啊。”
“行吧,行吧,小野你上。”孟随云心想好男不跟女斗,他上就他上。
见几人都这么要求,夏垂野也不好推脱硬着头皮上了。“你从哪来?要到哪去?姓甚名谁?传教何处?”
“问题好像怪怪的。”柯晓喃喃道。
“贫僧…自东土大唐而来去往西天取经…”
柯晓这才顿觉不对:“正经点啊!小野你也是。”
夏垂野这才不闹了,好好问问题。女子见问问题的人正经了,自己也就好好答:“我…我叫葛薇,家住时家村。”
“你姓葛?”夏垂野问。
“怎么了?姓葛有问题吗?”柯晓不理解。
夏垂野叹了口气,“你记得山下那个老奶奶吗?”
“哪个老奶奶?”柯晓接着问。夏垂野又叹了口气。刚才那下没什么,这次柯晓莫名感到一种侮辱。
“就山下打猎那个呗。叫葛奶奶。”孟随云都看不下去了,干脆直接告诉他。
“哦!”这么一说柯晓倒是想起来了。“你的意思是…”
觉得柯晓明白了意思,夏垂野点了头。结果,就在他点完头之后:“说吧,你是怎么从老奶奶变成黄花大闺女的?”
…
“啪!”
柯晓迎来今天的第n次暴击。“不是,你是不是蠢?”孟随云已经憋不住骂人了,自打和柯晓一块玩他的脾气是日渐火爆。
“疼啊!”柯晓捂住手上的脑袋,还一脸无辜。内心:我说错什么了?
夏垂野没管这场闹剧,问:“你和葛奶奶什么关系?”
“葛…奶奶?她…她是我外婆啊。”葛薇老老实实的回答。
夏垂野也没有发难:“山上这些和那些传言都是你们干的?”
葛薇点了头。
“啊?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啊。”被吓的不轻的柯晓终于见到了幕后真凶,第一反应是崩溃的问凶手为何这般待我。
闻言原本和蔼的少女面露凶光,几乎咆哮的嘶吼:“捕猎者就不该存在!他们什么…什么都要杀。”
这句话几人没懂。夏垂野眼神示意她细细说说。
“先前…予禾山的动物很多,大家相处的挺和谐,小动物们有灵性会把在山上受伤的人运下山,给饥肠辘辘的人采摘新鲜的蔬果。”
少女说起那段往事时,脸上有一种古卷般静而温的笑。“可是,好景不长…”说起转折,她便变了脸色。
“你们知道几年前的旱灾吧?”少女问起。
三人点了点头,那场旱灾死了不少人。波及范围不小,报道过无数次。
少女续起话尾:“予禾山种稻最是要水灌溉,那点水还不够百姓生活需求,死了大半,剩下的也只是在顽强的硬撑。”
“很快,人们没了食物。起初动物们知道山底下的村民有难,时不时送些野果来,后来它们的食物可能也紧缺了,再没下来过。不知哪一天山上爆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叫,哀婉悠长。大批的动物似疯了般到处逃窜。”
“屠杀的号角吹响了,鸣叫嘶吼,予禾山充斥着不安。时间挺久了,我不知道那场几个月的干旱怎样过去,只知道自那后时家村以及周围多了许多的猎户,尽管我们不再缺少这些野生的动物作为食物,他们依然日日狩猎,一些极端分子残暴的血性自此被激发。”
少女扶了扶脸颊,叹气。“我知道有些猎户是为了谋生,这我不反对。可是…”
“有些猎户屠杀动物完全是为了它变态的欲望,几年前予禾山山上还有好多野猫。后来全死了,没有一只逃出来。”
这话直挺挺撞在夏垂野心口,作为一个爱猫人士…
随着事件的推进,少女的面色越来越凝重:“那一年,我是上山去找小白的,随着它的脚印一直到那。我养的小白很不乖,瘸了一条腿还总爱乱跑。但是它是陪着我长大的。我很爱它。
具体我不记得了,那天的泥土是湿的,黏糊糊的,好难受。耳边有什么我听不清,眼前有什么我看不见,我闻到了好大一股腥味,泥土的血液的。
猫的尸体各种动物的尸体,太多太多,我只能一个个查看一个个翻找,太久太久,我开始好害怕啊。”说到这,少女控制不住眼泪,哭泣出声。“我要找它啊…我怕找到它,可是,小白…”
“我找到它了…它是红褐色的猫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