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榆树下》同烛

21、第二十一章 生日贺

　　“一天…两天…”

　　窗口挂着的日历撕了一张又一张，夏垂野的心脏也扑通扑通跳着。上一次跳的这样厉害还是因为会考后来却发现担心多虑了，初二的生地会考十分简单。

　　一晃眼一个学期又快结束了，夏垂野觉得初中太快，自己还像从前。

　　“明天了，池小姐！就在明天？”夏垂野激动道。

　　“什么明天？”池松落假装不知道的问，内心已经在憋笑。她的孩子长这么大还这么期待这一天的到来。

　　夏垂野知道池松落是故意的，“池小姐！你不可能不知道。”回怼完又去翻日历。“刚好明天放假。”

　　池松落走过来：“是吗？我看看。”从他手中接过，“哎哟，是的哎。小野运气不错嘛。”

　　“那是！”夏垂野仰起头，手插着腰，眼珠子滴溜溜的转：“池姐姐，今年请朋友来我家里开聚会好不好。”他恳求道，一想到这就是初中最后一个生日了总想留下点纪念。

　　善解人意的池女士自然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可以啊，想邀请谁把名单列好。今晚做请柬。”

　　不知怎的，夏垂野支支吾吾道：“我今天作业还没写…”这孩子对于今年的生日期待了好几天，好不容易快盼到。回家书包都没来得及放，直接冲向窗台了。

　　“没事，我拉你爸一起写，请柬有什么想法吗？”池松落大气道。此刻在公司辛苦改稿的夏维舟还不知道他的好老婆又给他搬了个活来。

　　夏垂野低下头，手指抵着下巴。“我想要上面配蓝天，下面有旷野，还有…红了的白榆树。”

　　“好嘞，没问题。”池松落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在夏垂野写今晚的基础训练的时候，他的思绪又飘飞了。“话说…邀请的话我直接告诉他们不就行了，为什么要做请柬啊？”

　　这句话是正常音量，池松落便听见了。“夏同学！懂不懂什么叫仪式感？”她立马道，同时为有这么个不解风情的儿子叹气。

　　哎…我家小野这样，怎么找老婆？

　　夏垂野不知道他亲爱的妈妈在想什么，只是一味的附和：“是是是，池小姐最好，最有想法最浪漫。”连用三个是可见他十分需要稳住帮他干活的夏垂野。

　　“哎！”池松落突然的声音让夏垂野都愣了一下。“怎么了？”

　　“啊！”池松落想到什么，先回了夏垂野的问题：“没什么，就是觉得少了什么。”下一刻，池女士坐在沙发边一遍开启电脑设计请柬样式，另一边开启手机找出最近很火的电视剧《解落》。还好心的问：“小野啊，妈妈这样开声音影响你写作业吗？”

　　夏垂野摇头：“没事妈妈。”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里…

　　一边“相似三角形…∠ ACD = ∠ ECD…”
　　另一边“如果注定要离开，请你带走这片枫叶。”池松落听着电视剧的台词，眼睛却不在屏幕上。

　　“咔嗒”门开了。母子俩齐齐望去。夏维舟一惊，怔在原地，在自己脸上摸了摸。“我脸上有东西吗？”

　　直到母子俩都摇头，他才往这边走来。“老婆，给你的糖葫芦。”另一串顺手递给夏垂野。

　　夏垂野接过山楂糖葫芦，惊讶到今天居然还有自己的份。但看了看池女士手中的两串就了然了。

　　“三个二十八。”夏维舟道。坚定了夏垂野心中的想法：是的，我只有凑数的份。

　　现在夏维舟才有空问俩人，“刚刚在干什么？”因为池松落在家里出临时改稿一般是不会碰电脑的。

　　夏垂野知道没有他的事，自觉的坐回去写作业。池松落解释：“这周不是小野的生日嘛，给他的同学做请柬样式，等会打印出来。”

　　夏维舟恍然大悟的点头。“老公，明天有事吗？”池松落问。让他意外了下：“怎么啦？”

　　“明天和我一起逛街嘛，好久没一起了，顺便给小野挑挑礼物。”

　　某人内心os:谢谢亲爱的母上大人，还记得给我带礼物。

　　池女士有需求，作为护花使者夏维舟怎敢不从，当即就答应下来。“好。”说完从她身旁坐下，和池松落一起看设计。

　　“这个图这样画怎么样？”池松落带着笔记本电脑到夏垂野旁边，征求他的意见。

　　“可以！”他永远相信母亲的审美，直接就敲定。当然怕出意外还是看了眼，就是他心中设想的样子。

　　几十分钟过去…

　　夏垂野写完作业，将其收进书包。又往回看，夏先生和池女士。两人窝在一起看电视剧，池松落手里还抱着小狗抱枕。迷瞪瞪的像是要睡着。听到他这边的动静都看过来。

　　“小野写完了？”池松落困倦的问。

　　“嗯！写完了。”夏垂野回复。

　　池松落打了个哈欠，“啊好困，小野，请柬要打印几张啊？”

　　夏垂野低头，掰着手指头数：“寂秋哥哥…余晚钟、常声…孟随云…”然后抬头明媚一下，眼角都有了轻微的褶皱。“十个左右。”

　　“那我多印两张，备用，小野给爸妈留两张？”池松落问。

　　“好啊。”

　　她拍了拍夏维舟的肩：“去打印机那里打印好，再裁剪下。”他就听话的去了。

　　夏垂野也过去帮忙。“小野，明天放学我去接你咱们去商场周围买点道具。”

　　“好。”夏垂野应答。手里接过夏维舟递来的剪刀，沿着边缘剪开。

　　“夏同学，给我也来一把剪刀。”池松落手已经伸了过去。夏垂野急忙把剪刀转个头，手握住前端，将剪刀柄的一边递给池松落。

　　池松落浅浅一笑：“哟，咱们小野真不错呢。”

　　夏垂野习惯了池女士说这样的话。时间来到夜晚，屋外灯影昏暗，屋内却是敞亮。奶白色的墙面有几个灰色的影子，影子一晃一晃，仔细看去，一把银灰色的剪刀在不停滑动着。

　　“哎，剪毁了。”夏垂野手一歪，剪到了画面的一角。但并不十分慌张。

　　“再印一张？”池松落问。

　　夏垂野摆手，盯着画面。有了办法。“母上大人，给我一张稿纸呗。”

　　“喏，看在小野子这么恳求的份上就给你喽。”池松落随手递过去。

　　“谢主隆恩。”为了更像一点，夏垂野特地的用双手接过，还轻点了头。去茶几上拿起一根黑色的笔，刷刷几笔画起来。

　　可能是父母都有绘画天赋，夏垂野虽然没有完全继承但也学了七八分。一只栩栩如生的鸟便在短短几分钟内被勾画出来。

　　他将那只鸟粘在剪出缝的树杈里，半个身子挣脱牵制的树枝和纸页探出来，眼神锐利而坚定，有一种誓死要挣出牢笼的信念感。

　　“小野不错嘛。”池松落称赞道，不仅没造成失误反而为请柬的设计再添一笔。

　　夏垂野笑了笑，“因为总在妈妈身边耳濡目染嘛。”只叹道：“遗憾也是一种美，意外中也有美好。”终于在几人不懈的赶工下，十几份请柬静静地躺在桌面。

　　他拿起请柬，欣赏几遍。心下想到，这样真好。留下三份请柬在家交给了父母，另外的几份放入书包。

　　忙完之后，池女士耷拉疲惫的眼睛半倚在夏维舟肩上回了房间。临近前，“小野，要是饿了吃点面包。”突然想起夏垂野没吃晚饭。“厨房有菜还有面，或者自己煮点。”

　　其实夏垂野早没了吃饭的心思，一心期待着明天。也就早早回了房间，关了灯。

　　时间十二月四日，微冷。

　　夏垂野这天来的很早，虽然这几天都挺早因为快期末了。但今天更甚，进了班级交完作业。先去给孟随云和柯晓座位上塞了两张请柬。

　　这个点两人还没来，又到张强的位置给了一张，接着是温然。温然来的也要，坐在位置上晨读，看到夏垂野走过来讶异了下，接过请柬一看才了然。

　　又发了几个关系好点的朋友。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夏垂野读着书。早读的铃声打响，柯晓掐着点冲进教室。何久站在自己的座位上手用笔写着什么。

　　“柯晓，迟到。”何久记到。

　　“不是吧？班长，我到校了。”

　　何久冰冷的盯着他，“打铃的那一刻你还没进班级。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你看的这么细啊，这么在意我呢？”柯晓道。

　　何久没有理会，自顾自记了名字。

　　“别啊，班长，我请你吃辣条，别记我名字。”柯晓是怕了，早读课迟到要去操场跑五圈，还要挨板子。倒也没什么，可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

　　冷面班长从不留情，任凭柯晓如何求饶他的名字始终是被记下来了。

　　孟随云幸灾乐祸，被柯晓看到。“他刚才也不在为什么不记他！”柯晓愤然。

　　“我书包在教室，上个厕所怎么了？”孟随云轻飘飘的语气过来。

　　柯晓要炸了，又无可奈何。

　　下了课，柯晓和孟随云走过来。“小野，明天你生日啊？”

　　“对啊。”夏垂野道。

　　而后，孟随云捅了柯晓一下“放学买礼物去。”

　　柯晓回击了下。夏垂野摇头：“不用，你们来我家就好了。”

　　说是这么说，两人放学后还是去买了礼物。因为要和池女士一起买布置现场的道具，夏垂野不同他们一道。此外，两人也不会希望夏垂野跟着他们一起的。

　　中午老师来班级宣布了个消息：“这个月月底要办校园文艺汇演，有意向的同学自主报名，早点彩排。”

　　这个活交给了班长何久。

　　趁下午放学的空档，夏垂野先去了高中部昨晚已经和池松落打过招呼放完学还要再等会。

　　高一高二的学生走了点，高三的几乎都在教室许是下学期就要高考紧迫些。他走到高三的门口，没看见白寂秋，只有余晚钟。

　　怕外面的池女士等久，毕竟今天风不小。仓皇之下将四五份请柬全递给了余晚钟。

　　“谢谢哥哥。”夏垂野道完谢，摆手就跑掉了。

　　跑的急切都没注意到从另个方向来的身影。夏垂野长的挺快，初三就有一米八一了，不过面部还有些稚嫩，混在高中人群很容易看出来。

　　一个老师看到刚想问问哪个年级的小孩子，还没出口夏垂野早跑的没影了。

　　“妈妈！”夏垂野一出门就喊道，也不顾旁边人的目光了。

　　池松落见到儿子过来，开了车门。自己坐到驾驶位，夏垂野坐在后座，没想到夏维舟也在车上。

　　“爸？”

　　“怎么了？”夏维舟问。

　　知道夏垂野你在疑惑什么，池松落直接解释：“我和你爸出去给你买了礼物，然后买了个蛋糕。顺便…看了新出的电影。然后…”

　　“stop，总而言之就是你和我爸出去玩顺便接我放学是吧？”

　　“啊对，不愧是我儿子。”

　　夏垂野面上没反应，心里：新出的电影不带我看…家庭地位 -1、-1…

　　“好了，出发！”池女士手握方向盘，激动道。

　　“小野，要不要先定个蛋糕？”夏维舟问。

　　夏垂野点头。夏维舟将手机递过去，“选一个。”

　　他也没什么特别喜欢的样式，选了个草莓馅的蛋糕，上面有幅漂亮的风景画猎奇的是风景画上有个长椅椅子上是奥特曼。

　　夏维舟乐了，想给池松落看，可是她在开车，正巧碰上红灯。赶忙拿了过去。池女士也笑了：“小野还相信光呢？”

　　夏垂野自然点头，“那肯定了。”还摆出了招牌手势，惹得夏维舟忍不住也来了一个。池女士掏出手机就要给父子俩照下来，两人赶紧作罢。

　　笑料一过，红灯也过去了。夏维舟道：“只要和爱的人在一起，等红灯也是一种乐趣。”

　　听的两人点头，夏先生和池女士喜欢在玩乐中教导夏垂野。“小野，长大后要好好对待另一半。”

　　“噗，现在说这也太早了吧。”池松落回过去。夏维舟却是摇摇头，“不早了，青春期的萌动就是要早点树立正确的恋爱观。”

　　夏垂野不可否认，其实对于二人之间的感情，池女士和夏先生已经给他作了很好的榜样。

　　池女士的车技很稳，完美的倒车入库。“哇，我老婆的技术又精进了。”夏维舟习惯性夸夸。

　　“好啦，夏同学和夏先生该下车了。”

　　“是，池女士。”二人应答。

　　池松落带路，“第一站，咱们去买气球装饰客厅。”

　　夏垂野和夏维舟跟在池女士身后，像两个保镖。池松落一边走还想说会话：“气球买粉色的怎么样？”

　　夏垂野的面容扭曲了下，“池女士，您是认真的吗？”

　　戏耍成功的池松落道：“不是啊，小野想要什么颜色的？”

　　其实夏垂野知道池女士只是在逗他，象征性的配合着。

　　说是去买气球，池松落一进到商场就发挥出女士的本性，这个衣服不错配我，买了！“儿子，咱买个母子装怎么样？”

　　夏垂野表示您可以就好。夏维舟倒是凑上来了，手里提着一摞纸袋，“老婆，那我呢？”看着可怜兮兮的。

　　池松落安抚道：“当然有你的份，咱仨买套。”

　　“再加一件吧。”夏垂野道。

　　“嗯。”池女士买了四件款式一样尺码不同的衣服。

　　逛着逛着，找到了家买气球的。“那个小兔子的气球好可爱啊。”池松落拉着两个跟班进去了。

　　“请问你们要买什么？”刚进门，店员就走上来。

　　池松落说了目的，店员就热情的领着他们一一将款式过目，池松落虽然很喜欢那个兔子气球，但还是尊重着夏垂野的决定。

　　等夏垂野翻看完，问：“能不能定制？”

　　店员温和回答：“可以的。”

　　“要等多久。”

　　“两三天吧。”

　　时间上来不及，夏垂野打消了定制的念头。挑挑拣拣选了几款，店员把他演的那几款找出来。夏维舟熟练的掏出手机付款，手臂上还挂着好几个包装袋。

　　又问店员拿了一袋兔子气球。池松落抱住夏维舟的手臂，先小小的感谢了下。

　　想买的东西都快买完了，当三人坐在车上查看买的东西时。

　　其他的物件放在后备箱，气球被夏垂野那些，只见他在袋子里翻找掏出一袋兔子气球给池松落。

　　池松落愣了下：“我儿子也疼妈妈呀，妈妈好爱你哦。”

　　夏垂野浅笑，夏维舟都恍了下：“小野长大了。”

　　其实池松落的眼眶湿了，但扭过了头，没想让两人发现。手里是两袋气球。她不需要那么多，一个就够了。

　　又想起夏维舟具体的奖励还没给，向他招招手，在脸颊上轻轻落下一吻。

　　“我好幸福。”池松落启动了车，开往回家的方向。配着慢节奏的歌曲，驶离。

　　马路上，绯红的霞光染了漫天，照射在行人和来往的车辆上。

　　视野中，一辆奥迪A4L远向暖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