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梦想二手贩卖

59、摸一章鱼

　　袭雨威出门后找在店附近转了好几圈都没找到聂商海，还以为那家伙已经走远了，赶忙跑着准备顺来时路追上去，结果刚准备过路口，发现那家伙正背对着路边的树干垂头蹲着。

　　幸好穿了件亮眼的橙色上衣，不然还真不一定能看到。

　　聂商海其实是蹲在树边默默算袭雨威找到自己的时间。

　　正默数着，身侧忽然多了条腿。

　　三分钟左右，还挺快。

　　聂商海想着，起身时用略带失落的表情望着对方，站直后再低头垂眸，顺势将头搭在对方肩上可怜开口：“我觉得我可能是因为吃得太多才被赶出来了。”

　　袭雨威听后轻声回答：“那你下次就少吃点。”

　　聂商海听到这话，抬手搭在袭雨威后背上，回应道：“下次我付钱来吃，应该就不会被赶出去了。”

　　“那也未必。”袭雨威回答道。

　　俩人安静几秒后，袭雨威又开口说：“我去店里给你换点钱，你拿着钱在这附近拦一辆出租车回家吧，这附近的车也挺多的。”

　　“好。”聂商海的头搭在他肩上点点头。

　　承诺是回家，但他拿着袭雨威给的钱转头就拦车去了聂明城的律所。

　　不为别的，就是要搞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

　　律所里的人都不知道聂商海是聂明城弟弟，大厅接待台中的一个人看到这个一只手挂着吊带的男生怒气冲冲进来，赶忙开口准备安抚情绪，结果听到对方问：“聂明城在哪儿？”

　　接待员瞬间懵了，哪来的黄毛小子，上来就直呼自己老板的名字？

　　“请问您是有什么诉求吗？”她快速恢复工作状态，笑吟吟问：“可以先和我说一下大概情况，留一下联系方式，我会为您……”

　　聂商海忽然抬起左手猛拍桌子，打断对方的话，继续问：“你只需要告诉我，聂明城现在在不在，在几楼，哪个办公室。”

　　他这一动作把大厅里的其他人都吓了一跳，尤其是忽然拍柜台响起的那一声。

　　“……先生，请您冷静一下，您要是一直处于这个情绪的话，那我们只能叫保安了……”

　　聂商海听到这话，转身就要直接往里进。

　　早知道不在前面问了，直接进去随便拎一个人问都比这快。

　　怒气有点上头了，自己现在确实需要冷静一下。

　　身后忽然窜过来几个保安。

　　冷静。

　　“我是聂明城弟弟，让我进去。”聂商海说。

　　“对不起，您先在大厅等候，我们这边需要确认一下。”

　　冷静。

　　“不用确认，赶紧放我进去。”聂商海只想马上见到聂明城，“他就在楼上对吧？”

　　“对不起，您真的不能进去。”

　　周围的人都停步查看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聂商海终于冷静不下来了，刚要扬手，大厅里忽然传来一声“祖宗”！

　　是这周接送自己的司机的声音。

　　“没事没事，没有事，这是聂总的亲弟弟。”司机对接待的人解释完，又跟几个保安解释一遍。

　　“你来找你哥是吧，我带你进去。”司机又对聂商海说，说完还回身对接待台内的几人扬扬手。

　　“这真是老大的亲弟弟？”待聂商海走远，几人趁着闲暇时议论了一嘴，“俩人长得一点儿不像。”

　　“除了身材和体型之外，确实看不出来像的地方。”

　　“但是他看着比老大帅。”

　　“我感觉老大更帅。”

　　“老大只是更有气质而已，我也觉得他比老大帅。”

　　“其实他看着挺乖的，没想到脾气那么暴。”

　　“就是一暴躁狂，我上个班招谁惹谁了，莫名被吓一大跳。”

　　聂商海刚走到聂明城办公室门前，便急不可耐地一把推开门冲进去，还没等聂明城睁眼看进来的人是谁，就已经被直呼大名给质问上了：

　　“聂明城，你是不是跟江蕴说什么了？你直接跟她说袭百泉是我设计陷害进去的？”

　　聂明城缓缓睁眼，慵懒垂眸看向自己弟弟说：“我实话实说而已，你既然敢做又为什么怕人说？”

　　“我原本和她的关系很好，全因为你说的这些话。”聂商海说，“她现在让我离她儿子远一点儿。”

　　“这些是你在做这件事的时候本来就需要提前考虑到的，归根结底是自己的问题。”聂明城回答：“而且你就算不做这些事，她在知道你是谁的儿子之后还是会赶走你。”

　　“为什么？”聂商海不解：“我什么都没做，我周六日去她家里之后还会做饭……”

　　“因为你父亲，”聂明城说，“他以前差点就侵犯了她，就凭这一点，她绝对不可能留下你。”

　　“……什么？”聂商海完全不敢相信这句话，“你的意思是……”

　　“还想我说的更明白一点？”聂明城站起身，抬手从抽屉里取出一条卷起来备用皮带握在手里展开，“秦有川之前不是和你大概说得很清楚了？你父亲喜欢江蕴，喜欢了十几年，直到江蕴结婚之后才同意和家里安排的人结婚。”

　　聂商海看着聂明城朝自己慢步靠过来，心中顿感不妙，胡乱回了句“好，我知道了”便转身准备跑，却被对方一句话叫住。

　　“你身上有伤，我不想摁着你揍。”聂明城说：“我刚才已经解释过在你不知情时被误会的地方了。那你也得给我一个解释，不分青红皂白的在楼下发疯，来到我办公室不敲门直接进，连句哥也不叫，怎么处理？”

　　“……”聂商海思来想去，最后只转身面向聂明城问出来一句：“能不能轻点儿？”

　　不到十分钟，楼下接待台后的几个人便看到聂商海从楼上下来，一路走到一开始遇到的那个女生面前微微倾斜鞠了个躬，嘴上还说了句：“对不起。”

　　几个人瞬间瞪大眼睛，互相看几眼，完全不明情况。

　　“我刚才进来的时候没控制住自己的脾气，给你们惹麻烦了。”聂商海说着，微微攥住自己刚被抽肿的手，又麻又烫又疼。

　　聂明城那家伙是真不收劲儿，差点拿皮带把自己的手掌骨给生生抽断。

　　“啊……没事，都是小问题，其实也不需要道歉。”最初的女生回应道。

　　“我们平时工作的时候还经常会遇到比你刚才还暴躁的客户，都差不多要习惯了。”另一个人在一旁吐槽。

　　“那就好。”聂商海站在原地对着几人笑了一下，主动开口随便找了个话题跟几人聊了起来。

　　也不是真想撩妹或怎样，而是聂明城让他先下楼道歉，再等他下楼后一起走，好能搭辆车回家。

　　不然真得走回去了。

　　兜里现在的钱加起来只剩不到十块。

　　聂商海在聊天时偷偷搓手试图以此缓解疼痛，可直到聂明城下楼叫上他，手掌依旧又涨又疼。

　　他出门上车后准备抬手拽安全带，却发现自己现在这只手居然连抓取都困难。

　　“哥，我废了。”聂商海说，“我这手现在拿不了东西，安全带都抓不住，系不上。”

　　“睡一觉就好了，回去先用冷水泡泡。”聂明城回答，转身伸手帮自己弟弟抓过安全带系上，“你小时候挨的揍不比我现在打的还狠？那时候你怕疼了？”

　　“那不一样。”聂商海说。

　　“是，小时候被摁在沙发上硬是把屁股抽烂了也不认错，最后一周不敢坐，睡觉都得趴着。”聂明城回忆道：“不过你这体质也挺好，天生就该是挨揍的，那时候都被打成那样了，最后都没留疤。”

　　“别嘲讽我了，你小时候没被打过？”聂商海不屑道。

　　“我小时候可比你乖多了，反倒是秦有川几乎每天被揍。”聂明城回答。

　　“为什么？”

　　“因为使坏的事都是我让他去做的。”

　　“……”合着你找了个背黑锅的。

　　“那你没因为学……”聂商海说着，忽然闭上了嘴，因为他想起来聂明城高考那年是理科状元。

　　状元要是还因为学习被打，那这世界是真没天理了。

　　“川哥对你还真好啊，被这么坑，跟你的关系还这么好。”聂商海尴尬开口。

　　“当初他爸妈不给他零花钱，他的零花钱都是我给，所以他才不得不跟我一起玩。”聂明城解释道。

　　“……”这合理吗？这真的不是聂明城编的吗？现在天天烧钱找乐子的人以前居然这么可怜？

　　“真的？”聂商海试探性开口问。

　　“假的，秦有川家里那么有钱怎么可能不给他零花钱。”聂明城看着前方路况淡定回答。

　　“……”忘了聂明城是个经常会淡定说谎的人了，被耍了。

　　聂家两个儿子，一个明面乖顺暗里坏，耍人的时候总会把自己也带进局里，既能让别人更相信他，又能以被害人的身份逃脱其他人的嫌疑，小时候犯错时常常出各种疏漏导致自己被打，结果被打后不但不学乖，还慢慢学会了如何谋划着让所做的一切看起来天衣无缝。

　　而另一个更厉害了，从小就心思缜密，合理推测一切可能性之后，想办法诱导别人去犯错，最后坐收渔翁之利。

　　而江廷引导袭百泉这件事其实就是找聂明城出的主意，如何引导，如何诱骗，如何让对方陷进去……

　　最后江廷把从袭百泉手里套出来的钱全买了黄金，雇人做成一颗黄金树送给秦有川，秦有川则把这棵树转赠给了聂明城，现在就在聂家山庄最大的宴会厅里摆着当装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