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象女王》左晋美

43、抽象法则四十三

　　抽象法则四十三：间歇性恶趣味

　　窗外秋风呜咽，刮得阳台有一搭没一搭的咚咚响。李雯西立刻把矛头指向李明：“这就是你点的外卖？”

　　李明默默回房，边走边说道：“那个，我还有游戏没通关，不通关整个人都不舒服，先进去了！”

　　“唰唰”他给自己的房间门落上了两道锁。

　　苏唐见李雯西这个病歪歪的样子，沉声问道：“需要去医院吗？”

　　李雯西摇头道：“普通感冒，只想睡觉。”

　　她觉得她一定是天生的造梗大师，连病毒都打不过她与生俱来的段子基因，随便来一句都能押上，这么一想着又把自己给想自恋了，居然暗自窃喜起来。

　　苏唐看见她潮红嫣然一笑的脸色，竟然也有些恍惚，难道说，这种在她真的需要的时候出现会增加自己在她心里的好感？他好像有点懂讨好李雯西的逻辑了。

　　李雯西自恋着自恋着发现面前还站着个人，清清嗓用厚重的鼻音说道：“谢谢你的榴莲，这边没你什么事儿了，回去吧，外面风大。”

　　李雯西在关心他？

　　苏唐觉得现在是见好就收的好时机，和李雯西又交代了几句过后撤出她家离开了。

　　关门的时候，苏唐用手贴了一下李雯西的脑门，说道：“好运给你。”

　　英语硬生生翻译过来的中文。

　　本来还好好的，被苏唐这么一搞，李雯西浑身发烫，头贴上冰凉的门都没有丝毫降温作用。苏唐的手是魔杖，好像会凝聚所有的细胞力量，它们不再听李雯西这个身体主人的话，反而全数而上冲进头顶，“叩叩叩”地全部都要撞开出来。

　　李雯西夺门而出，小区绿化带里，她站在台阶最高处，看见苏唐的背影已经下完最后一阶台阶。

　　她顶着难受无比的嗓子眼儿喊道：“宋西直！”

　　苏唐没有丝毫犹豫地回头，他自下而上地看着高高在上的李雯西。

　　李雯西眯着模糊的眼睛，撑着重到快要砸到地上的脑袋，慢慢一级一级下着台阶。

　　她想起来自己清清楚楚看到Joy手搭住苏唐肩的一幕，她向来记性不好但是却睚眦必报，心眼小得装不下一颗花生米，让她不爽的事情来龙去脉一帧她都不会忘记。

　　她站在倒数第二个台阶上，双手放上苏唐的肩窝，和苏唐平视，闭上眼睛前确认好了他嘴唇的位置，李雯西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抿了抿本来就干涩被秋风刮过后死皮都要脱落的唇瓣，平着往前对着湿润又桃红的两片，心一横就把四片唇按在了一起。

　　苏唐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切感到莫名其妙，无所适从，他眉毛扬起，睁大着眼睛把这一切尽收眼底。

　　她搂着苏唐的脖颈让两个人靠得更近，嘴唇挤压得变形，但她没有加深任何嘴巴的力量。

　　苏唐只愣了五分之一秒就迅猛地反击，他立刻撬开了柔软直攻坚硬。李雯西被撬得难受上下牙齿紧紧咬合着，她不能接受自己这么快就失势，她不能输！

　　她不受力地背往后靠去，坚硬的大手按住她的背打直了往前送。苏唐一只手扣着她的头，一只手掌着她的背，周遭空气裹挟烤榴莲奶香搅拌着牛油果腥绵涟漪，缠缠绵绵，绵绵密密。

　　李雯西玩儿够了，要躲开这强劲的猛攻。苏唐不放人，她只得把闲散搭着的手弯回来推搡着他的胸膛。

　　“唔～”她鼻子被压着呼吸不上来，加比开水还要烫的一直传递过来的体温，李雯西受不住地低头呜咽起来。

　　苏唐毫不搭理这小奶猫的嚎叫，抓着李雯西的头把她的唇稳稳地送给自己。

　　李雯西愤恨地松开牙齿，对着苏唐的上唇内壁咬下去。

　　“啊！”

　　苏唐扯开一条银丝，李雯西终于又可以自由呼吸这整天被她抱怨太冷了的空气，给自己迅速降温。

　　李雯西眼看苏唐猩红比狼还贪婪的眼白又对着自己靠过来，对着苏唐的□□就给了一脚。

　　“Ah！”洋调怪气的。

　　苏唐后退了几步，李雯西终于觉得这个距离带来一些安全感。

　　他难耐地抬起头，痛得汗都下来了。

　　李雯西咽了口榴莲奶香味的吐沫，顾不得左右回头跑了。跑得比体育考试最后冲刺那几十米都快，丝毫感觉不到极点也忘记了要在心里怒骂体育老师。

　　“啪！”

　　家门终于紧闭，李雯西胸口呼哧呼哧地起伏，涨得比八千点股票还猛，伏得比金融危机还恐慌。

　　她努力沉着地闭上双眼，自我肯定道：“干得漂亮，没输！”

　　她闻见榴莲的味道越来越浓重，伸着鼻子去找，原来是果肉还好好地放在餐桌上，李明没有把它们放到冰箱里。她一股脑儿地把果肉全部放进了冷冻层。

　　苏唐懵逼了，这个把他无情推开的女人，居然会为了一个榴莲又转而对自己投怀送抱，李雯西是什么意思？她在干什么？

　　李雯西看见了手机来电提示：“苏唐。”

　　她按下了拒绝接听键，给手机关了机。她用纯冷水给自己洗了几把脸，褪去脸上的红胀过后滚上床死沉地睡去。

　　苏唐一个晚上都没能睡着觉，在他刚刚觉得李雯西有道理可循，找得到追她的方法的时候，她又给他玩儿出了新招式，新花样！

　　他竟控制不住地弯起嘴笑了，不知道是自嘲还是觉得李雯西更有意思了，止不住地小声喊道：“雯西。”

　　李明一大早就偷偷摸摸地出了房间门，发现外面没有什么损害过的迹象，看样子昨晚无事发生？他放心地长长舒了一口气。

　　李雯西丧着一张脸也起来了，李明边喝水边问道：“怎么样今天？舒服了没？”

　　她头也不晕身体也不酸了，回道：“好多了。”

　　李明超级自豪，肯定是自己的照顾起了作用，所以李雯西才会好得这么快。

　　他及其自恋地说道：“那，还得是我照顾的好。”

　　李雯西稍有深味地蹙起眉头，阴笑道：“是吗？”

　　李明弱弱地问道：“不是吗？”

　　李雯西收起了阴眼怪气道：“那就是吧。”

　　李明继续问：“你中午在家吃饭吗？”

　　“我去公司开会，应该是不会回来了。”

　　办公楼电梯里，苏唐左一个阿嚏，右一个阿嚏，头晕脑胀，但是为了见李雯西他把这一切都给忍了。

　　电梯门开了，李雯西容光焕发地走了进来，她又恢复了那副瞧不起人的嘴脸，看见苏唐眼神也丝毫不躲闪。

　　苏唐喊道：“雯西。”

　　“嗯。”

　　李雯西无情地回复。

　　他现在就想抓着李雯西把话说清楚，无奈怎么都得等开完会再说。

　　梅梅看着一脸喜气洋洋的李雯西和郁郁寡欢的苏唐，尽量保持无视他们的状态按着自己的节奏汇报。

　　“离春节大概就只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了，我们这边都在正常赶进度，就是寻湘记那边据说很多人都要去休年假，所以，最近效率不是很高。”

　　苏唐说道：“是的，很多人都像在春节之前用完年假，因为今年有一个截止日期是不休的话会失效。”

　　李雯西一针见血道：“梅梅的意思是问你最近正常对接还是等他们负责人休完年假再继续，如果你们最近不需要对接的话平茗可以先去忙其他的事情。”

　　梅梅无奈，果然是自由人，说话直白还让人感到沧桑。

　　苏唐毫不犹豫道：“你们先忙其他项目吧，寻湘记这边可以先放一放。”

　　梅梅殷勤笑道：“好的，苏唐。”

　　会议结束后，苏唐拉着李雯西就上了天台，李雯西不情不愿地喊道：“很冷啊，让我陪着你在这里吹冷风吗？”

　　苏唐问道：“你为什么亲我？”

　　“你们外国人，还问这个的？不都是说这种算不了什么吗？”

　　“没有一个正常人喜欢随便亲人的雯西。”

　　李雯西挠挠头，得意道：“那我就不是正常人。”

　　“你亲我，不是想跟我在一起？”

　　“不是。”

　　苏唐正色道：“雯西。”

　　他的目光灼热且坚定，好像不容得任何玩笑话。

　　“就是，感谢你的榴莲，感谢你把病毒带走。”

　　“感谢我把病毒带走？”

　　李雯西点点头：“嗯，你看，把病毒传染给你我就好了，你就生病了，我聪明吧？！”

　　“李雯西。”

　　她盘起手给自己坚定信心道：“你，生气了？”

　　他怎么会生气，李雯西做什么他都不舍得生气，他只是想李雯西能够正视一下他们之间的关系，他不想再这样被李雯西继续玩弄下去。

　　苏唐没出声，李雯西以为他真的生气了，大言不惭道：“你，生气就生气吧，我管不了你的心情。”

　　“就这样？！”

　　“嗯，就这样。”

　　苏唐赖道：“你这个坏人。”

　　李雯西被逗笑道：“你真的，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好人，连演生气都不会，只憋得出一句我是个坏人。”

　　苏唐的内心比打不着的慢火都煎熬，说道：“你耍我。”

　　李雯西太难琢磨了，她从来不按常理出牌，苏唐抓不住也摸不清楚，他心里闪过一丝动摇，李雯西当他是什么，逗逗过后又无情抛弃掉，她到底是人吗，她到底有感情吗，她恐怕是机器人做的吧？

　　李雯西复盘了一下她做的事情，脑袋烧晕了确实迷糊，再加上恶趣味上头，还，还伤了人家，确实做得不对，她瞥了一眼苏唐失落的样子，鼓起勇气说：“对不起。”

　　苏唐才熄灭下去的火光又亮了，李雯西居然会跟他道歉，一瞬间他又觉得没事了！他错怪了李雯西！

　　他立刻就原谅了说道：“嗯，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