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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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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在一本杂志上看到,说是通常情况下,身材越是高大的男人,其嗓音往往会越低沉,据说这个结论还有科学依据作为支撑。
Alva心里清楚,他分明就是故意在挖苦自己,杀伤力拉满,可又能怎么办呢?谁让自己目前的实力还没达到标准。
“都三年多没见了,怎么一开口还是喜欢往人心窝里戳啊?”Alva好心提醒,“你要是嘴这么毒下去,小心以后没人要你哦。”
这句话若是用普通话来说,听起来倒没什么感觉,有些食之无味;但当它被转换成粤语后,那种戏谑的韵味便浓郁了许多。
毛娅凑到了梁眠的身边,意味深长的笑着,问她能不能听懂,梁眠如实摇头。
毛娅把嘴巴贴近梁眠耳边,压低声音,添油加醋道:“他说祝靳渊嘴毒,以后肯定娶不到老婆,注定要孤寡一人。”
怎么会呢?他不过就是嘴巴厉害些,其实内心软得很,俗称刀子嘴豆腐心。
人家顶着张帅脸,一米九的身高,还有那健硕结实的肌肉,光是站在那儿都能吸引无数人的目光,至于实力也是有目共睹的强啊,这还怕找不到女朋友……毛娅滔滔不绝地夸赞着。
尽管毛娅所说句句属实,但传到祝靳渊耳朵里时,却更像是刻意的阿谀奉承和溜须拍马。
其中一个女生插了一嘴:“依我看呐,他就该找个耳朵不好的才行,对方根本听不到他的毒舌。”
在座的听到这一番话,笑了笑,祝靳渊嗓音带笑:
“我喜欢不说话的,最好是那种整天闷不作声、作哑的。”
Alva忍不住大笑起来,那不完蛋了,听着他那张破嘴,生气了也只能憋着。
一旁的毛娅,则尽职尽责地将两人之间的对话一字不差地转达给梁眠,随即补充:“你也不喜欢说话。”
二人刚坐同桌时,她就沉默寡言的,问她什么问题,她总是将回答写在纸条上。
虽能够传递信息,但始终隔着一层纱,无法真正了解彼此,这也是她的一种自我保护方式。
对于梁眠这样的行为,毛娅心里清楚这已经是她的极限了,也没过分强求。
毛娅性格豪爽、为女生仗义执言,久而久之,男生们少不了对她的吐槽,甚至恶意造谣中伤。
不过,毛娅对此倒是看得开,嘴长在别人身上,也管不了。
偶然经过茶水间,梁眠听到几个男生在背后议论,她二话不说,抄起手中装满冷水的杯子,朝着几人泼了过去,厉声警告他们别在背后无中生有。
从那时起,毛娅开始重新审视这个看起来文静内敛的同桌,原来兔子急了真的会咬人。
熟络之后,发现她不善表达情感,喜欢将一切憋在心底,不容别人窥探。
而这些也只有毛娅知道。
毛娅还常调侃她,也不怕憋出病来。
一股热流迅速涌上脸颊,反应完全不受控制,她把头低得更低,好整以暇地吃着面前的食物,试图掩饰尴尬和窘态。
Alva敛笑,转而一本正经道:“铖叔叔在我过来之前,特意嘱咐我问你,关于那件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靳家最早在香港发迹,那时,香港尚未回归大陆,繁华且靡乱。
靳家老爷子带着几个兄弟,在那片土地上硬是杀出一条血路,闯出一番天地,之后,就在香港扎根落户、成家立业。
老爷子高瞻远瞩,看准了大陆广阔的市场前景,举家搬迁至内地发展,即便如此,靳家在香港仍然保留着不少生意和产业。
只不过这些产业,可就没那么简单和干净了,毕竟,当年香港还是归属于英国殖民,虽说如今回归,但殖民时代留下的问题和影响,岂是短短十几年就能彻底根除的。
祝靳渊转着左手食指上的那枚素戒,目光不经意地飘向坐在斜对面吃着海鲜的人,吃得津津有味。
有那么好吃吗?
他收回视线,不紧不慢地开腔:“你告诉他,长姐如母。”
他没办法。
若是接手了靳铖手上的生意,他心里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于帮派及社团之中,定然存在心怀叵测、心怀怨怼之人,定然不会轻易罢休,势必会施展些许手段。
有的手段或许还能摆在明面上,正面交锋,可更多的却是那些阴险狡诈、见不得光的伎俩。
敌暗我明,形势颇为不利。
如此一来,他就同置身于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丧命的境地之中,若只是他孤身一人,倒也罢了,可他要是拖家带口,那就不能。
“啊?”Alva显得有些讳莫,祝靳渊面不改色地将袖口向上挽起,露出健硕的小臂,开腔道:“你照我说的去传达就行,他心里有数。”
两人之间的短暂交流就此落下帷幕,饭桌上的其他人依旧闲聊着。
祝靳渊掏出手机,编辑并发送了一条信息出去,随后拿起桌上的一次性手套,动作利落地将那盘几乎没有人动过的大虾端到自己面前。
没多久,祝靳渊面前的碗中便堆起已经被剥去外壳,只留下鲜嫩肥美的虾肉。
他随手将戴过的手套摘下,却没有动筷,一旁的毛娅见状,“你剥好了不吃啊?”
“突然没胃口了,你要吃你拿去。”毛娅一听这话,白捡的便宜不要白不要,伸手接过:“那我可就不客气啦!”
毛娅转身将碗递到梁眠面前,手肘撑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盯着她看。
梁眠坐在那里,低头吃着手中的食物,那模样乖巧极了,甚至带着几分呆。
毛娅和梁眠在G市相处的那两年多,对她的评价,就如同品了一瓶存封已久的葡萄酒。
前调苦涩;中调酸涩;回甘是甜。
给毛娅这种感觉的除了梁眠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人———祝靳渊。
梁眠正低垂着眼眸,目光锁定在碗中的大虾上面,她清楚这些虾都是祝靳渊剥的,很想吃,但又莫名的难为情,让她迟迟不敢动手。
究竟要不要吃呢?
一旁的毛娅看穿了她的心思,把事先准备好的话说了出来:“特意给你拿的,你必须得吃啊!不吃就把你丢在这里。”
听到毛娅这番略带威胁的话语,她什么时候也学会威胁人了?
“谢谢你。”感觉今天这顿虾特别好吃,可明明只是普通的水煮虾,或许因为是他剥的。
随着聚餐的结束,众人纷纷起身道别,陆续离开了餐厅。
Alva悄悄地看准了时机,不动声色地凑到了梁眠的身旁。
梁眠察觉到有人靠近,微微侧过头,用余光偷偷瞄向身旁的人。
Alva面带微笑看着她,一时间,梁眠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她只能手足无措地站在餐厅楼下的大厅里,装作没看见。
见梁眠始终沉默不语,Alva终于忍不住主动打起招呼来,试图套近乎:“妹妹仔,我注意你很久啦,怎么都不说句话呢?”
听到这句话,梁眠心里一紧,看着眼前这个笑得轻浮的男生,感到莫名的胆怯,她紧抿着嘴唇,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能选择继续保持沉默。
“有空看别人,没空看脑子?”祝靳渊从不远处大步走来,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睨了一眼Alva,“咸湿仔!”
被祝靳渊这么一骂,Alva挺直了腰背,强词夺理道:“喂!不过就是撩个妹而已嘛!连警署都没你......”管得多。
话还没说完,祝靳渊伸出大手,牢牢扼住了他的后颈,只用了不到三分之一的力道,但 Alva已经疼得嗷嗷直叫,求饶起来。
毛娅听到声音,转头看向二人。
“你撩得动吗?你就撩!”毛娅瞪了Alva一眼,没好气道:“她比你大两岁呢,还撩妹!我还撩姐呢!”
脖颈的手已经松开,Alva扭动着脖子试图缓解不适。
祝靳渊垂下眼眸,冷冷地盯着眼前不太懂规矩的小辈,训练营究竟是怎么培养人的?竟能养出这么个弱不禁风的废物来。
眼看着时间不早了,毛娅不再与他们多做纠缠,转头看向梁眠,送她回家。
徒留二人站在餐厅外,夜晚的微风轻轻拂过,带来丝丝凉意。
“小叔……”Alva喊着他,带着敬畏。
祝靳渊皱起眉头打断了他,别这么叫,尤其是在外人面前,听着显老。
Alva扯了扯嘴角。
他低下头,从口袋里掏出香烟,熟练地点燃刁入口中,“有屁快放。”
Alva抬起头,仰望着他的侧颜,青白的烟雾缭绕着他,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危险又迷人,忍不住开口:“您在我这个年纪的时候,都在干些什么呀?”
他心里很清楚,这家伙想打听自己私生活呢,闲的,他故意拖了会儿,将口中的烟雾吐出,烟雾被风剥尽,打了个璇儿就消失了。
勾引和引诱,他在用词上斟酌了好久。
“勾引”更多的用于描述一种带有恶意或不正当目的的引诱行为;而“引诱”则可以用于更广泛的情境,包括正面的引导和负面的诱惑。
“勾引喜欢的妹妹仔,讨人芳心。”
他确实心怀不轨,揣着目的勾引人小姑娘,想让她跟自己谈恋爱,做/爱,结婚,合葬,也是够坏的。
他的爱是偏执、病态的。
坠入爱河,尽享浓情蜜意;云雨之欢,感受肌肤相亲;婚姻殿堂,许下永恒誓言;死后与之合葬一处,永不分离。
这一切,他心中明了,毫不掩饰。
他也坦然承认自己绝非良善之辈,内心深处潜藏着难以遏制的劣根性。
这些劣性犹如蛰伏的猛兽,时不时便会挣脱束缚,露出狰狞面目。
“爹地说的果然没错啊!像你这种靓仔,玩得都花,身边的妹妹仔更是如过江之鲫,源源不断......”Alva嘴里含混不清地嘟囔着。
嘴里炒菜呢?逼逼叨叨也听不清,能说说,不能说滚。
Alva又被迫重复了一遍。
没办法,只敢言,不敢怒。
闻言,祝靳渊真恨不得一脚把他踹回香港去,实在搞不懂他那老爹平日里究竟给他灌输了些什么样乱七八糟的东西。
“少听你老子胡言乱语!”
Alva不屑地撇撇嘴,放出一番豪言壮语:“等我将来考上大学,爹地说,会给我找好多妹妹仔,到那时,随便挑一个送给你!”
他不禁轻声嗤笑。
“口气倒是不小,能考上大学吗?”
Alva对他这番冷嘲热讽极为不满,索性不再搭理他,他这没有血缘关系的小叔老是口出恶言,专拣那些让人想死的话说,简直可恶至极!
祝靳渊抽完最后一口烟,抛下一句“走了”,随即迈开长腿,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