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从合同开始》比热容

14、第 14 章

　　天气降温后，这座城市便算是正式入秋了，陆秋出门前，除了戴帽子和口罩，还多戴了一条围巾。

　　拿上包，陆秋出门锁门，沿着斑驳的墙面和地面，往楼下走。

　　这是违规改建的一个公寓，在好多年前就有了，写着拆也一直没拆。

　　这里缺乏管理，环境破败，楼道里堆着各种废弃的物品，也没有电梯，但优点是便宜，可以快速入住，还不用押金，并且离的便利店近。

　　陆秋拒绝了周浅，拿着为数不多的行李，住进了这里。

　　而他也只付了半个月的房租，一方面是因为他离开秦岩家的时间太过仓促，另一方面是因为他不确定，未来被戳穿真相的自己，是否还有机会得到自由，回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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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柳千时当班的时候看到他弟弟，已经是非常平常的一件事了，有时候不小心对视了，陆秋甚至都能平静的和他打个招呼。

　　柳千时是做事说话都很温和的性子，他结完账，看到陆秋，惊讶了一下，“今天怎么来这么早？”

　　“反正呆在家里也没事，来给你帮忙。”陆秋摘掉帽子围巾，把口罩折好放进了衣服的口袋里，“我先去换个衣服，你不用急，等会我和你一起弄。”

　　柳千时没有客气，他和陆秋挺聊得来的，“嗯，那就麻烦你了。”

　　陆秋把厚外套放进储物柜，还没换上衣服，就听到外面忽然传来几声吵杂的声音，他没敢耽搁，赶紧走了出去。

　　收银台的外面站着一个男人，那人手里握着一瓶啤酒，看起来像是来结账的。

　　陆秋走到柳千时身边，低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柳千时把手里拿着的一个拆开的盒子，递给了陆秋，也说话很小声，“是之前的那个蛋糕，他下午买的，回去拆开才发现是过期的，你看这里。”

　　陆秋看了眼日期，确实过期了，便按照流程向对方说道：“您好，请提供一下您之前的购物小票。”

　　男人好像已经喝过酒了，胡子拉碴，脸色很红，但人看起来还算清醒。

　　他当场又咬下啤酒瓶的瓶盖，一口啐到了地上，喝了几口后用粗糙的袖子胡乱擦了擦嘴，“怎么？不相信我？想赖掉？”

　　“没有，”陆秋不想把事情搞大，又耐心地说了一遍，“我们只是按照公司规定察看一下您的小票，如果真的是我们产品的问题，我们会按规定赔偿您的。”

　　男人又喝了一口酒，“咚”的一声把啤酒瓶放在收银台上，浑浊的视线落在柳千时身上，手往口袋里掏了半天，才拿出来一张皱皱巴巴的小票，“你们俩过来，只准看，不准拿。”

　　陆秋和柳千时只能一起上前查看小票。

　　小票上罗列着很多东西，上面又有像是调料打翻后留下的大片污渍，看不太清字，又散发着难闻的味道，柳千时皱眉，往前凑了下。

　　几秒后，陆秋找到了那条信息，刚想开口，耳边就传来了一声惨叫。

　　两人一齐抬头，便看到男人的手腕正被柳千时的弟弟攥在手里，力度极大。

　　柳千时一时都被吓出了，喊道：“小令！放手！”

　　李令眼神凶狠，额上青筋暴起，只死死盯着男人，恶狠狠道：“你找死！”

　　陆秋和柳千时一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在往常，李令连话都懒得说。

　　男人承受着巨大的疼痛，连连惨叫，另一只手攥起拳头，朝李令的腹部挥去，但李令反应极快，狠狠踢了下对方的膝盖，手一松，把人扔在了地上。

　　柳千时这时已经从柜台里出来了，他急忙把李令扯到自己身边，目光带着苛责，“为什么要动手？”

　　李令嗤笑一声，“你不是不想理我吗？你怎么不去问他想干什么？”

　　男人听到李令的话只心虚了一秒，歪歪扭扭地站起身扶着柜台，狠狠瞪着李令，言语粗鲁，“操！今天你们谁也别想走，知道老子是谁吗？！今天要是不老实给老子赔钱道歉，老子砸了你们的店！”

　　店外面围的人越来越多，为了防止误伤其他人，陆秋把堵在门口的人推出去，拉上了玻璃门。

　　他身上没带手机，事态已经发展到不是他们能解决的了，“千时，你带手机了吗？给店长打个电话吧。”

　　柳千时这时才反应过来，连忙掏出了手机找号码。

　　陆秋想要先把男人的情绪稳定下来，没有贸然上前，“如果是我们做的不对，我们一定会按照规定给您赔钱的，如果您不放心，也可以等我们老板来了再商量。”

　　男人的目光从李令身上转到陆秋身上，酒精上头，理智缺失，“你什么意思？你是在威胁我吗？啊！”

　　男人大吼一声，一脚踢翻了一个商品货架，东西掉了一地，滑到了三个人的脚边。

　　陆秋皱了皱眉，看向柳千时，柳千时还在打电话，朝陆秋摇了摇头。

　　店长的电话一直无人接，柳千时没有存过秦岩的电话，现在只能……陆秋低声果断道：“先报警吧。”

　　陆秋的说话声很小，没有用报警再刺激到对方，在警察来之前，要尽量稳住对方的情绪，“您误会了，我们没有威胁您，是我们考虑不周。您要不要先坐下休息一会儿？我给您倒点儿水，我们可以慢慢聊。”

　　陆秋示弱的语气让醉酒的男人得到了成就感，他一屁股坐在陆秋拿来的椅子上，伸手拿起柜台上的酒瓶又仰头喝了几口，接着用握着酒瓶的手一指，眯眼看着柳千时，“我要他给我倒。”

　　李令从刚才起就一直沉默着，听到这句话回头看了眼男人。

　　柳千时低声报完警，收起手机，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倒个水而已，他走到饮水机旁边，拿起纸杯接水。

　　水刚接满，纸杯就被李令单手拎走了，他两三步走到男人身边，目光带着嘲弄和不屑，“你这种人，也配他给你倒水。”

　　说完话，李令在所有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把水迅速浇到了男人头顶，水顺着男人脏污的头发流了下去。

　　他把空纸杯一扔，故意挑衅道：“不好意思，手滑了。”

　　满身酒气的男人被彻底激怒，刷得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抡起酒瓶就朝着李令的脑袋狠狠砸了下去。

　　柳千时此时什么也顾不上，着急忙慌地想拉开李令，而李令却反抱住冲过来的柳千时，原地一转，酒瓶就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砸在了李令的头顶。

　　李令晃了晃身子，一只手护着柳千时的脑袋，一只手环着对方的腰，他神色平淡，目光冷冽，仿佛对一切早有预料，“这下，谁也别想好过了。”

　　与此同时，警笛声在门外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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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是不是太偏了？”周浅一下车，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朝从另一边下车的秦岩说道：“你拉我来这里干嘛？这客流量有点少吧。”

　　秦岩把车一锁，拍了拍周浅的肩膀，“不急，我们先去那里吃点儿东西看看再说。”

　　两人走到一个小餐馆，陆秋摸了摸口袋，“欸，我钱包和手机落车上了，你拿了吗？我去隔壁买包烟。”

　　秦岩从钱包里抽出张整的递给了周浅，周浅拿上顺便说道：“我不吃啊，你自己点吧。”

　　过了一会儿，周浅拿着一包烟、一瓶可乐和一瓶矿泉水回来了。

　　他把矿泉水放到秦岩面前，又把烟灰缸拉到自己手边，烟一点，问道：“干嘛晚上来这儿？你时间有这么闲吗？”

　　“因为我懒得在家待着，想出来吃口饭。”秦岩先喝了口水，靠在椅子里盯着远处的某个建筑物看。

　　周浅看了眼秦岩落寞的侧脸，试探道：“怎么了？心情不好？要不你也来一根？”

　　“不了，你自己抽吧。”

　　周浅挑挑眉，喝了一口可乐，咂摸了下嘴叹气道：“要我说啊，你就不该这么慢慢来，做的太小心翼翼了，鬼能知道你在想什么？”

　　秦岩扫了还在喝可乐的周浅一眼，幽幽开口道：“我已经和他说过了。”

　　周浅脑子一下没跟上，“说什么？”

　　秦岩面无表情，神色颇有一点灰心丧气的意思，“说我喜欢他。”

　　“噗——”周浅被秦岩平静的话吓到，呛了一口可乐，“咳咳咳，你说真的啊？”

　　秦岩从服务员手里端过自己的饭，嫌弃地擦了擦桌子，又拿了双筷子，“我有骗你的必要吗？”

　　“那他说什么了？”周浅把自己的凳子搬到秦岩身边，烟也不着急抽了，压低声音八卦，仿佛刚才嫌弃秦岩慢的不是他自己，“你这说表白就表白，这才几天啊，不知道的以为你庸俗肤浅，三分钟激情，只会看表面。”

　　秦岩吃了口面，无奈道：“我总不能说我喜欢他好多年了，这会让陆秋有心理压力的。”

　　“你这时候还怕这个？！十几天和十几年这俩说出来有区别吗？”周浅表示话都说了，一鼓作气算了，“那他到底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秦岩想起了陆秋那时候的话，总觉得没那么简单，“就说他自己呆不久，以后要去其他地方。”

　　“啊？这不就是，”周浅愣了，瞬间泄气了，“变相的，拒绝你了吗？”

　　秦岩没急着回答周浅的话，有些事情他也解释不清，凭直觉这种事也很难说明白，便谈起了正事，“我想在这里再建一个配送中心。”

　　周浅脑子里还在替秦岩失落，嘴上却问道：“多大？”

　　“不到四千。”秦岩边吃饭边说道：“旧的配送中心压力越来越大了，未来根本不够用，必须再建一个，也怪我当初没经验。”

　　周浅弹了下烟灰，“不是你没经验，是我们都没想到，发展会这么快。”

　　秦岩：“也是，现在的物流速度比我们当初预估的还要快，未来可能会更快。不过特殊食品还是按照之前定好的那样，绕过配送中心，早中晚各三次，从供货商那里直接拉到店里。”

　　“不过上次的事情也给了我一个警醒，我们的人，必须在上车前把东西检查一遍，对保质期这些敏感的东西特殊留意。”

　　“放心，我知道。”周浅喝完最后一点可乐，“现在加起来的直营店和加盟店有多少家？”

　　“加盟店不多，大部分都是直营店，一共三百多家吧。”

　　周浅感慨道：“其实这已经比我们计划中的店多了不少了。”

　　他看了下手表，把烟拧灭，又紧了紧自己的外套，“嘶，天气真是越来越冷了，赶紧回去吧，我高低也是个副总，能不能让我稍微享受下有钱人的待遇？”

　　秦岩笑笑，吃完最后一口，擦了擦嘴，“这里你盯着吧，要让它尽快投入使用。”

　　周浅唏嘘道：“听起来可真是一点都不累，你什么时候去江州？”

　　秦岩把剩下的一点水喝完，回道：“过两天，怎么了？”

　　“没怎么，”周浅站起身跺了跺脚，“你真打算和你那几个大学同学合作吗？”

　　“不着急，”秦岩跟着站起来，“先去转转吧，毕业了都没回去看看，正好学校有个开学典礼，想让我上台。”

　　“你答应了？”周浅震惊，秦岩一般不喜欢做这种事。

　　秦岩无语，“当然没有，但我得回去看看老师。”

　　两人一起往回走，周浅走了两步又想起刚才的事，遗憾道：“唉，之前陆秋还和我说他不需要租房了，让我不用找了，我还以为你们有什么实质性进展呢，看来还是没有啊。”

　　秦岩听到这话脚步一顿，扭头看向了周浅，“你说什么？”

　　“啊？之前租房子的事啊，”周浅奇怪道：“怎么？你也忘了？”

　　秦岩忽然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起来，“可是，陆秋已经搬出去住了。”

　　周浅闻言也惊讶了，“啊？那他怎么……”

　　就在这时，秦岩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是陌生来电，他神色莫名一颤，立刻按下了接通，“喂。”

　　“秦岩，我是陆秋，你现在能来一下医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