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从合同开始》比热容

16、第 16 章

　　秦岩从衣柜里拿出来一套干净的睡衣和内裤，走出卧室看到陆秋还站在客厅，走过去用手背轻轻碰了下陆秋的额头，亲昵又自然，“傻站着干什么？不认识这里了？”

　　陆秋回过神一抬头，就撞进秦岩的温柔里，依旧没有说话。

　　“先进去洗个澡吧。”秦岩也不介意，刚想把手里衣服放到陆秋手里，就被对方躲开了。

　　陆秋看着秦岩手里干净的、属于秦岩的衣服，指尖在身侧颤动，“我……手脏。”

　　这是陆秋从进门起，说的第一句话。

　　也不知道陆秋说的手脏，是真的手脏，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别动。”秦岩闻言抓过陆秋的手，没有给陆秋任何缩回去的可能，“拿着，拿好了。”

　　秦岩的动作和语气一瞬间变的很强硬，但又不像是生气，陆秋小心地眨了下眼，真的就听话地把衣服拿在了手里。

　　秦岩没再等，直接把陆秋拉进卫生间，顺手打开了暖风和灯光，“你先洗吧，我去做饭，脏衣服就扔盆里，等会儿一起扔洗衣机。”

　　陆秋这次答应得很快，“好。”

　　卫生间的门一关，陆秋的大脑，才慢慢开始转起来。

　　他把手里干净的衣服放在毛巾架上，在洗脸池里洗干净手，呆呆地望着方才被秦岩抓住的那只手腕，然后缓缓抬起，在上面轻轻落下了一个吻。

　　夜宵不用吃的太多，秦岩做了一份汤，又炒了两个青菜，刚端上桌，卫生间的门就传来了动静。

　　秦岩抽了张纸，擦干净手，走了过去，“洗完了？”

　　门一开，陆秋脑袋上顶着一块毛巾走出浴室，听到秦岩的话“嗯”了一声，刚想抬手继续擦，就被秦岩接了过去，“我帮你擦。”

　　陆秋的头发，发质柔软，比刚见面的时候长了点。

　　水顺着发梢往下滴，有些被毛巾吸收，有些滴在陆秋的衣服和皮肤上，而也有一些，滴在了秦岩的手上和身上。

　　睡衣本就是宽松的款式，而陆秋穿在身上，要比秦岩穿，更宽松一点。

　　对方又乖乖低着头，从秦岩的角度看，甚至可以看到陆秋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潮湿的水痕。

　　短发擦得很快，秦岩却没有直接把毛巾拿走，而是把手移到陆秋的下颌附近，两手轻轻一抬，把陆秋变成了仰头的姿势，一个刚好可以接吻的角度。

　　陆秋的脸颊因为洗澡的缘故变红润了一些，眼睛里仿佛有水雾，正听话地等着自己，“擦完了吗？”

　　秦岩看着陆秋没动，却说：“还有一点。”

　　陆秋抬手摸了摸发梢，确实还有点潮，但两个人维持这个姿势太久了，他忽然有点想逃，“算了，就这样吧，一会儿我自己……”

　　“我能吻你吗？”

　　在听明白秦岩的话后，陆秋反应了好久，才眨了下眼。

　　其实从知道秦岩喜欢自己这件事后，陆秋到现在还留着那条短信，他决心离开这里也不是因为秦岩的喜欢，是因为他自己。

　　距离提交材料的时间越来越近，这也意味着他越来越瞒不住真相，他迟早要亲自回去，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和秦岩这辈子还会不会再见面。

　　他独自一个人的时候，还会想，他做了什么让秦岩喜欢的事吗？

　　他值得吗？

　　时间慢慢流逝，秦岩耐心地等着陆秋的答案，直到两人的心跳都恢复平静，陆秋却迟迟没有说话，只看着他。

　　就这样，毛巾包着陆秋潮湿的头发，秦岩双手隔着毛巾掌控着陆秋脆弱的脖颈。

　　两个人慢慢靠近，近到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然后这个吻，终于落了下来。

　　陆秋的心，跟着狠跳了一下，连刚才自己悄悄吻过的手腕，都开始变得发烫。

　　秦岩原本只是想要轻轻吻一下，他怕吓到陆秋。

　　可陆秋的顺从成了最大的助燃剂，秦岩甚至都没怎么用力，对方就主动松开了齿关。

　　接下来的一切便开始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陆秋被迫仰起头，身体更是无意识地靠近秦岩。

　　他手指发颤，试了好几下，才慢慢拽紧了秦岩的衣角，而刚才的毛巾，早已不知道被两人扔到哪里去了。

　　秦岩的吻是温柔的，但依旧掩盖不了那份强势。

　　他没有给陆秋留多少反应的时间，还没等陆秋适应当下的节奏，就逐渐加深了这个吻。

　　胳膊也扣紧陆秋的腰，把人按进了自己怀里。

　　他夺走了陆秋的呼吸和心跳，慢慢让陆秋从身到心，溺在了这个吻里。

　　陆秋根本没经历过这种情况，他贴着秦岩的胸膛，气息凌乱，完全一副予取予求的样子，一点本能反抗的意识都没有。

　　不知道被按着吻了多久，陆秋意识越来越模糊，他都要看不清眼前的人，终于忍不住呜咽出声。

　　秦岩听到，这才放开了他。

　　陆秋急促地呼吸着新鲜空气，眼睛潮湿，向上看着秦岩，一副被吻懵了的模样。

　　再然后，陆秋的肚子就响了。

　　陆秋：“……”

　　“洗澡很费体力的。”

　　陆秋听到这句话，下意识想说，“接吻也很费体力的。”

　　但他抿了下唇，没有说出口。

　　秦岩笑着用指腹擦过陆秋红润的嘴唇，等着陆秋呼吸平稳后，弯腰抱起对方，把人放在了椅子上，非常贴心，“先吃饭吧。”

　　饭菜很简单，秦岩去厨房先拿了两个碗，然后把小砂锅端到了餐桌上。

　　“这是冬瓜排骨汤，”砂锅的盖子一开，两个人就闻到了香味，秦岩先给陆秋盛了一碗，“尝一下吧。”

　　陆秋脸还红着，闻言赶紧捧着碗喝了一口，“好好喝。”

　　“那就多喝点儿。”

　　秦岩晚饭吃的晚，所以夜宵的量是按陆秋一个人的量做的，他只盛了一碗汤喝了两口，剩下的时间就一边看着陆秋吃一边给他夹菜。

　　陆秋被看得不自在，忍不住问道：“你不吃吗？”

　　“我不怎么饿，”秦岩支着脑袋，悠闲地看陆秋吃，忽然问道：“刚才你用谁的手机给我打的电话？”

　　陆秋想也没想地说道：“警察的，怎么了？”

　　“为什么没给周浅打？”

　　“柳千时之前打过，打不通，”而且那时候他们已经在医院里边了，警察只说让能负责的人来一个，陆秋身上什么东西都没带，就只能打给秦岩，“我不记得他的号码，所以只能给你打。”

　　说完又真诚的补充道：“我以后会记得带手机的。”

　　“不用，没关系，以后第一时间还是要打给我，”秦岩点到为止，没有说破，“大事小事都可以。”

　　陆秋吃着菜，胡乱地点了点头。

　　陆秋快吃完时，秦岩拿着睡衣去洗澡，他吃完后，把厨房和餐厅都擦了一遍，还收拾好了垃圾。

　　秦岩洗澡很快，头发也比陆秋的短，擦到不滴水就开始收拾两个人换下来的脏衣服。

　　陆秋的生活习惯很好，这是秦岩和他住了一段时间后发现的。

　　就像脏衣服，陆秋都会一一叠好放好，用完的沐浴露洗发水永远都在原位。

　　秦岩从柜子里拿出来一支新牙刷，给了陆秋便拿着脏衣服走到阳台，往洗衣机里放。

　　陆秋刷牙刷到一半，忽然想起来自己换下来的内裤还在叠好的那一推衣服里。心里一急，嘴里还含着泡沫就连忙跑了过去，然后看到秦岩，也是双手泡沫，正在洗两个人的内裤。

　　他看着突然跑过来的陆秋，“怎么了？”

　　陆秋一瞬间觉得这个场景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连心里的尴尬都被抛到脑后了。

　　“陆秋？”秦岩在陆秋的眼前挥了挥手，“想什么呢？”

　　陆秋回过神，嘴里拿着泡沫含糊不清地说道：“我可以自己洗。”

　　“没事，反正我的也要洗。”秦岩一脸无所谓的模样，看起来一点不应该不对劲都没有。

　　陆秋捏着牙刷，忽然就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了，最后说了声“谢谢”，就转身继续去刷牙了。

　　等两个人都收拾完后，早就过了睡觉的时间。

　　秦岩从衣柜里拿出一床被子，自己抱着，“我去那个房间睡，你睡这儿吧。”

　　因为他觉得陆秋在他房间或许能睡个好觉。

　　陆秋站在卧室门口，有点不理解秦岩这样的安排，他甚至想接过秦岩手里的被子，“不用，我睡那里都一样。”

　　秦岩避开了陆秋的手，把被子直接拿进了次卧，“我这几天睡不着，你就让我换个地方睡吧，拜托你了，秋秋。”

　　这不是假话，但被秦岩开玩笑的语气说的半真半假，“晚安，秋秋。”

　　好像真的没有什么话说了，陆秋看着秦岩，也说了声‘晚安’，便轻轻关上了门。

　　陆秋已经好久没有在晚上睡过觉了，他安静地侧躺在床上，在如此寂静的夜里，又想起了刚才那个热烈又货真价实的吻。

　　他们真的吻在了一起，这对陆秋来说，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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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你没事吧？”

　　上午最后一节是体育课，秦岩因为身体不舒服，没去打球，而是一个人坐在楼体的阴影处，靠在墙上闭着眼躲太阳。

　　他用校服外套盖着脑袋，正昏昏欲睡的时候，听到了楼道里传来的脚步声，由于他靠着墙，这种脚步声在他耳朵边无限放大。

　　秦岩慢悠悠睁开眼，眉心皱起一点不悦。

　　而就在他打算起身的瞬间，一瓶不知道被谁遗落在窗台上的可乐，精准地砸在了他的头顶，可乐味儿一下就散了出来。

　　秦岩一时坐着没动，等到空瓶子滚到脚边，才把头上盖的校服拿了下来。

　　然后就有了上面那句话。

　　秦岩抬头看向声源处，觉得有点脸熟，但不认识。

　　对方看到他，眼睛瞬间瞪大，“是你！”

　　秦岩看了眼这位明显认识自己的男同学没说话，站起身拍了拍裤子，提着弄脏的校服外套就想离开。

　　对方捡起地上的可乐瓶子，跑着跟了上来，“对不起，把你校服弄脏了，我给你洗洗吧。”

　　秦岩停住脚步，手一抬，避开了对方伸过来要拿衣服的手，神情冷冰冰的，“我知道那瓶可乐不是你的，你只是不小心碰到了，一件衣服而已，我自己洗吧。”

　　秦岩懒得再继续说，拿着衣服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到了快下课，秦岩从座位上慢慢直起身来，打了个哈欠打算去食堂吃午饭。

　　结果路过洗手池的时候，看到有个男生在那里洗衣服。

　　因为还没有下课，走廊里也没有人，秦岩路过时随意扫了一眼，当场就站住脚了。

　　他明显愣住了，几秒后脚尖一转走过去，然后看到了刚刚见过面的男生，而他手里正在洗的衣服，是自己那件被泼了可乐的校服外套。

　　男生察觉到动静，抬头看到是他，先是吓了一跳，然后看到对方盯着自己的脸看，疑惑地摸了摸，“怎么了？”

　　秦岩很久没有遇到这么想笑的事了，“你脸上有泡沫。”

　　“啊？”男生连忙用胳膊擦了擦，问道：“还有吗？”

　　秦岩看着还留在脸上的泡沫，不知道为什么，撒了个小谎，“没有了。”

　　衣服两三下就被洗完，秦岩抱胸站在一边，实在有点不理解，“你说你这么较真干嘛？现在洗了也干不了啊。”

　　“现在太阳这么大，一定能干，而且我没有全部弄湿，就洗了这么一小块，”男生把衣服用两只胳膊撑起来，举到秦岩面前笑道：“你看，洗干净了吧。”

　　秦岩看了眼校服，视线又落回对方脸上的小泡沫上，问道：“那你要挂哪里？”

　　最后一节体育课快下课的时候教室一般没人，这会儿大部分人会选择提前去食堂吃午饭。

　　秦岩一路跟着男生来到教室，看到他走到某一排，把校服挂在了椅子的靠背上，看着太阳说道：“午休过了就能干了。”

　　秦岩看了一下自己的位置和旁边校服，忽然想起了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不挂我椅子上？还有，你怎么知道我坐这一排？”

　　“啊？”男生似乎对秦岩问的问题感到莫名其妙，“因为我坐在你旁边啊，我叫陆秋，秋天的秋。”

　　后面两人又说了什么陆秋没有再听清，他看着眼前陌生的场景、陌生的人、陌生的对话，有种深深的荒诞感。

　　他像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死死压着，他越想看明白就越看不明白，他被这股力量拉得越来越远，眼前的梦也变得越来越模糊。

　　他就那样看着不断消逝的梦境，却什么也做不了。

　　终于，陆秋再也无法忍耐，一滴眼泪顺着脸颊缓缓滑进了枕头里。

　　他感受不到自己是不是真的哭了，他只知道现在的他，正因为忘掉了一个无关紧要的梦，而悲痛不已。

　　黑暗中，秦岩坐到床边，看着在睡梦中有点不安的陆秋，俯下\身，又一次地吻上了陆秋。

　　等到陆秋从那种不安中解脱，又重新睡熟后，秦岩才慢慢结束这个吻，然后抬起手，用指腹轻轻拭去了陆秋眼尾未干的泪痕。

　　等到床上的人重新安静下来后，秦岩起身走出卧室，穿了件大衣，拿起钥匙，悄悄地离开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