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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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要下架的面包蛋糕收进箱子里，把新到的货摆好，收拾完甜品区后。陆秋用纸杯接了杯温水，放到了秦岩的电脑旁，“喝点水吧。”
秦岩随即停下敲键盘的手，微微仰起头笑道：“谢谢，你也坐下休息会儿吧。”
陆秋说自己不累，看了眼桌子上没喝完的咖啡，现在已经快凌晨十二点了，问道：“你每天都要工作到这么晚吗？”
他其实想问秦岩以前也时常会在某家分店里喝咖啡看文件看到深夜吗？可这个问题怪怪的，陆秋便换了一种客套通俗的问法。
“那倒没有，就是今天事情比较多，不过现在比以前好多了。”一路走来，再回忆过去，更多的是感慨，秦岩甚至开玩笑道：“刚开始创业的时候天天躺在床上失眠，生怕哪天醒来自己会倾家荡产。”
陆秋知道这不是玩笑话，也知道那很难很难。
他转头看向夜晚稍显寂寥的街道，像是说给秦岩听也说给自己听，“那你真的很了不起，坚持了这么久，最后还做得这么好。”
陆秋也是这几天才了解到，原来秦岩的这家便利店是连锁的，在他们这里有很多。
了不起吗？秦岩不是很在意这些，他注视着陆秋的侧脸，透过玻璃的霓虹灯倒映在那瞳孔里，闪着光，秦岩就盯着那点儿光，问道：“陆秋，你在想什么？”
陆秋闻言笑了笑，看着漆黑的天空，更像是在自言自语，“在想，我最后会不会像你一样幸运。”
霓虹灯闪得太快了，秦岩想也没想地追了上去，“幸运什么？”
“幸运……”
——“您好，欢迎光临。”
毫无感情的机械音打断了陆秋短暂的失神，他睫毛抖了抖，连带着身体都震了一下。
他怎么会想要和秦岩说这些？这太奇怪了。
惊慌之后，陆秋迅速清醒过来，低下头转身就要走。
人眼看着下一秒就要从眼前溜走，秦岩毫不犹豫地握住了陆秋的手腕，强势又克制，“幸运什么？”
陆秋压下过快的心跳，一时连抬头看秦岩的勇气都没有，他慢慢露出那种对待顾客般的客气微笑，也不管秦岩看不看得出来，匆匆说道：“没什么，有人进来了，我先去忙了。”
秦岩知道他这次没机会了，最终还是松开了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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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我想要上面那个口味。”一个大概六七岁的小朋友指着架子最上面的蛋糕对陆秋说道。
陆秋伸手拿了下来，“是这个巧克力味吗？”
小朋友高高兴兴地接过蛋糕，“就是这个，谢谢哥哥！”
“不客气。”
两人走到收银台，陆秋扫了蛋糕，又拿了小袋子包好蛋糕，接过小男孩递过来的钱，正要找零，却被突然出现的一个男人阻止了，“请换一个水果味的。”
对方命令式的语气让陆秋微微皱了下眉，但他没说什么，而是看了眼男孩。
男孩正抬头看着身旁的大人，说道，“可是我想要吃巧克力，爸爸，这是你答应我的。”
“我是答应了，可没说什么口味。”对方没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又提醒了陆秋一句，“快换一个。”
“但是蛋糕是给我吃的。”
“可钱是我的。”
小男孩在这句话后忽地沉默了好几秒，再开口时声音明显弱了很多，却依旧想要坚持一下，“可是您之前答应我了，这是我自己赢来的奖品。”
男人在这句话后便不想再理会小孩了，转头催促着陆秋，“就换那个芒果吧，你给拿一下，快点啊。”
陆秋拿着巧克力味的蛋糕没动，目光始终停留在低着头的小孩身上，男人等了几秒看到陆秋还是没动，开始变得烦躁，“喂，服务员，你听……”
“这个巧克力味的今天打五折，”陆秋打断对方的话，抬头看向男人，脸上挂着为对方惋惜的表情，“这个是今天刚到的新品，味道非常细腻，是这里最贵的一款。”
一旁的小男孩闻言眼睛发亮地看着陆秋，陆秋只向下扫了一眼便继续和对方的爸爸沟通，“不过我们为了回馈顾客，赔本打五折，比芒果的那个便宜了好多。”
对方接过陆秋手里的蛋糕，将信将疑，“你说的是真的？”
陆秋：“当然是真的，我们店里的人都尝过，真的很好吃，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再送你一瓶可乐，你绝对是赚了。”
对方听到这，又看到陆秋真的拿了饮料过来，便爽快道：“行，那就这个吧。”
“好的，那你稍等，我给你找钱。”
半分钟后，小男孩和爸爸拿着蛋糕和饮料出了门。
走到门口的时候，小男孩突然回过头，朝着陆秋的方向，用口型说了声“谢谢”。
陆秋笑着摇了摇头，目送着对方走远。
人都走远了，陆秋又盯着那个地方看了许久，直到他发现秦岩的目光，因为撒谎好不容易降了热度的脸，此时又有了回升的迹象。
他手指抖了一下，慌乱地低下头，翻自己的口袋，同时也掩盖着自己真正的情绪，“对不起，那份钱我会自己补上的。”
“秋秋，”秦岩最终还是没忍住，站起身走了过去，“把头抬起来。”
这是秦岩第二次这么叫他，原来上一次也是真的。
陆秋的心脏微微发麻，手指也突然想摸摸自己的耳垂。他没有接触过秦岩这样的人，秦岩这么叫他，就好像他们早已关系亲密。
秦岩站定，陆秋还是没有把头抬起来，更没有往这边看，秦岩开玩笑道：“再不抬头，我可要亲自动手了啊。”
陆秋知道秦岩不会真的动手，他甚至无缘由的、理所当然的这么想着，但他还是选择抬起了头，比起心底那份想要藏起来的窘迫，他更想看看秦岩要做什么。
“愣着干嘛，张嘴。”
陆秋被眼前伸过来的塑料小勺子钉在了原地，那把小勺子上，放着正是他刚刚自掏腰包“推销”出去的蛋糕。
刚上架的巧克力蛋糕，秦岩是什么时候拿的？
陆秋想张口问，却被秦岩一下塞了满嘴的蛋糕，那份微苦混着奶油的甜味儿瞬间盈满口腔。
秦岩看着陆秋吃完一勺，又弄了一勺，问道：“好吃吗？”
陆秋目光呆滞，迟钝地点点头，然后又被喂了一口。
蛋糕是真的好吃。
“好吃就行。”晚饭时遇到的事多多少少还是影响了陆秋的食欲，秦岩察觉到，但没有逼着陆秋吃。
“我自己来吧。”从来没被人这样喂过东西，反应过来后，陆秋慌张地想接下秦岩手里的勺子，但被躲开了。
“别乱动，吃你的。”秦岩不经意间语气变得强势，陆秋便没再敢抢。
一个小蛋糕，陆秋没一会儿就吃完了，秦岩把空盒子扔进垃圾桶，顺手拿起桌子上的水，“喝点水吧。”
秦岩简直是一副做惯了这种事的模样，陆秋就在这样的照顾下，吃完一整盒蛋糕并且喝了水。
秦岩喂满意了，想着以后也可以像今晚一样给陆秋吃个夜宵，养养陆秋。
加上自己吃的一盒，一共三十二块五，陆秋从兜里拿出来钱，想要入账。
秦岩拦了一下，拿出了其中的十五块，把剩下的收了，“刚才你做得很好，我替刚才的小朋友奖励陆秋同学一盒蛋糕。”仿佛能猜到陆秋接下来的话，秦岩接着说道：“没关系，他说很好吃。”
陆秋从秦岩手里接过钱，还是有点过意不去，“那我请你吃早饭吧。”
秦岩：“行，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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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饭最终还是没吃成，秦岩后半夜接了一个工作的电话就走了。
到了五点五十左右，柳千时和陆秋刚刚办理完交接，送货的车就停在了门口，这次补的货多，两人把东西先放到门口的空地上，核对完后，陆秋便和柳千时一起开始往仓库和店里搬货摆货。
六点一过，有人陆陆续续进店买东西，货还剩下一大半，柳千时两头忙，汗都出了一脑门。
就在这时，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忽然走出来一个人，一把接过柳千时手里的箱子，开始搬货，全程一句话也没说。
柳千时在一旁无奈地叹了口气，朝着陆秋解释道：“他是我弟弟。”
陆秋以为是弟弟陪哥哥来打工，而且他看这个弟弟好像不是第一次帮忙，便点点头没再多问。
一直忙到七点，三个人才整理好东西，陆秋原本想要打个招呼再走，却看到柳千时和他弟弟之间怪异的氛围，两个人似乎吵架了。
“你回去吧。”柳千时没了外人在，原本温柔漂亮的眉眼夹杂了冷漠，“以后不要再来了。”
弟弟比柳千时高了一整个头，身上的衣服洗得发白掉色，脸上和胳膊上也因为搬货蹭了点灰，和柳千时站在一起，根本看不出来一点兄弟的样子。
他沉默地看了柳千时几秒，几步走出店，在店门口找了一个还算干净的位置，一屁股坐上去，然后闭上了眼。
全程仿佛一座雕塑，一言不发。
柳千时沉默了几秒，然后痛苦地扶住了脑袋。
陆秋看到这里，没再上前打扰，收拾好东西，便默默离开了。
走到半路，陆秋收到了秦岩的短信。
自从上次公交车事件后，秦岩总会时不时给他发短信，内容很简单，问他在哪里，吃没吃饭。
陆秋挥掉脑袋里的柳千时和那位弟弟，开始老老实实地回复秦岩的短信。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