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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   盛璨盯着时砚,对方眼神中有自己熟悉的警示,他霎时举起手笑了下,时砚看到后有些呆愣,表情变得有些萌。

      盛璨做口型道:“我等会儿跟你说……”

      刚刚盛璨听姚文姝提供了一个重要消息——倪瑶肚子中孩子的父亲是姚千余。

      “前几日我听我叔叔跟时先文抱怨时他们说起过的,五年前也是一个这样的舞会,许天骄把自己女朋友带到这里,然后就自己跑了……我,我实在是……不敢相信……我叔叔居然是一个这样的人吗?”

      盛璨脑海中回放着姚文姝的哭声,恰在这时,林恒进来了,他看到许天骄与林恒相谈甚欢,先是互相拥抱了一下,林恒又跟自己的侄女姚柳茹拥抱,脸上笑意浅浅。

      宴会过得很快,一个小时后,盛璨要离场了,许天骄莫名其妙跟他在一个电梯口,姚柳茹跟林恒一旁说话去了,许天骄道:“倪瑶死了这是确定的事实,何之洲死了也是确定的事实,何天华死了,这更是确定的事实,尸检报告明明白白都写清楚了,你要我负责?我可以友情提供何梅梅上大学的学费,只是对方现在另有所图,我不能干涉,时书记的爱人我不能插手。”

      “这是他们的问题,不是我的问题,但是如果你要问,那就是盛总您的问题,我没有闲情跟一个名不副实的副总讲话,这回让我感到困扰。”

      盛璨不为所动,仍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简直淡漠到不行,仿佛许天骄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空气,蝴蝶效应根本不会发生在盛璨身上。

      许天骄在过去的五个月之内,心心念念期待了多少回这样的场面,一定要掰回来,但是结果。

      无视,绝对的无视。

      盛璨呼吸平稳,一个眼神都欠奉。

      许天骄马上要动手,指着他鼻子要骂之时!
      姚柳茹从一旁走出来,她冲盛璨说道:“小沈总!怎么在这里见到你了!”

      盛璨才微微颔首,他也没有看林恒,反倒是姚柳茹自个扯开了话匣,“小沈总忙什么?”
      “没事,故人相谈。”

      姚柳茹偏生又瞧见了时砚,她更加高兴地向许天骄介绍,分别指着时砚跟盛璨道:“天骄,这是我在温哥华的同学时蕴,这是我在工天集团合作的同事盛璨。”

      许天骄面色比灰土还难看。

      盛璨看着他,也不知道许天骄利用了什么手段跟姚柳茹搭上了,听说是英雄救美,但是这个歹徒怕就是许天骄自己雇的吧。
      宋仁透好像是说过这件事……

      姚柳茹看许天骄脸色非常难看的模样,她十分担心地问:“怎么,你们认识吗?”

      许天骄摆手:“不,不认识。”

      姚柳茹死命地夸,“我这个学长啊!超级厉害的!前阵子我们怎么也解决不了的一个bug就是他给出的主意!”

      然后是姚柳茹的母亲姚太太冷不丁窜出来,她看见盛璨就说:“哎呀!小沈总,你怎么没来看姑姑啊!我可想死你了啊!”

      电梯门打开时,许天骄后背全是冷汗,电梯镜框中显现的面容,衬得他宛若一条死狗。

      盛璨与时砚只是默默点头,之后,就再也没有说一句话了。

      ·

      二十四楼的顶级套房,从窗户下俯瞰,可是看到整座城市的夜景。
      盛璨觉得挺好,但是也只能说出挺好这两个字,时砚看到他这样子,便说:“你还不如开心点呢,这样子看上去一点儿不温柔。”

      盛璨脸上有淡淡的倦色,他无奈道:“你不问我去温哥华做什么吗?”

      时砚看着他,朝他招了手,盛璨走过去,任由他抱着,他软软地靠在时砚怀中,又说:“事情解决了一些,挺好的……”

      “但其实,发现,怎么也解决不完……”

      时砚吻了吻他的额头,他整个人把盛璨抱得很紧,说:“在外婆待的那些天,开心吗?”

      盛璨疲惫道:“开心……就是太短了。”

      时砚又跟他说:“嗯,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的秘密了吧……”

      盛璨挤眉,“你不是知道吗?这辈子很多事跟之前不一样,一个个的送进监狱了也蛮好……”

      时砚道:“不是这个。”

      盛璨挑眉:“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沈知夏没告诉你?”

      时砚感觉盛璨抱住他,又对他说:“到时候你就会知道。或者说,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时砚低声摇头:“我没问,大概猜到,不确定……”

      “以前我们家族联姻就是为了如此,商场如战场,又或者你真的不能原谅我曾经对误杀你母亲造成的伤害,我们……不是敌人……即使是这样……你还是不愿……告诉我……”

      盛璨眉心满是疑惑,他反问:“那你呢,你心脏处被枪打中的子弹,还能撑多久?”

      时砚:“我总要回来见你……告诉我,你脑内的子弹……又压迫血管到什么程度了?!”

      盛璨没挣脱他,叹息说:“六个月。够了。”
      “你让我体面走,不要再问我这些愚蠢的事。”
      “好歹,我过了两三年安稳的日子,足够回忆很久了。”

      子弹,时先文打的。
      总有人,会偶尔做个梦,梦到神奇的梦,因而会因为一个梦境动手。
      时先文迷信,时砚替他挡了枪。

      盛璨安慰时砚:“生死都是小事。”

      时砚:“可我想你活呢?”

      时砚低垂的目光实在是过于可怜,他道:“我都爬回来见你了,你给我一个这样的答案?”

      盛璨哑然,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却喊了声:“哥……我……”

      ·

      两个人继续僵持,盛璨推搡着时砚,警告道:“风险性大,你当我傻?”

      时砚深呼吸一口气,“回温哥华……”他几乎是压着盛璨的整个身体到书桌边缘,也用十分强势的语气说道:“我爷爷拿我母亲的性命做要挟,你如果考虑我,就回温哥华好好治疗。”

      盛璨不懂,他不是那么不懂权衡利弊的人,甚至他想得更为长远,他直接开门见山,冷静道:“你也得好好在医院给我待着,我让我父亲沈昭亲自上台。”

      时砚搂紧了他的腰,他一脸沉着,“我死了没有事,你父亲沈昭十几年前操刀害死一个先天性心脏病患儿,三年前被砍伤手,不能上台的事情你不知道?”

      其实,盛璨跟父亲的关系并不好,母亲也没提起过这件事,盛璨拧眉道:“你说的,是真的吗?我都分不清,你嘴里,到底几句是真话……你总喜欢骗我,我不相信你!”

      “松开!”

      时砚没放,反而一时觉得恼火,心生巨大的愤怒。
      他尊重盛璨,可对方的脑子轴得很,他硬生生凑过去,把人腰往自己身边贴近,没好气地问:“那你说说看,我哪里骗你?我重伤没信号,怎么给你打电话?我联系你,你拉黑我,七年前七年后,我只想跟你过安稳的日子这没有错,你总瞒着我这么多做什么?”

      盛璨听到了,他竭力挣脱,但是,时砚又道:“动不动手术又不是什么大事——”

      盛璨差点一个巴掌甩他脸上,却被时砚一手擒住,他仍然哄着他,柔声说:“回温哥华,没有商量。”

      盛璨看他一眼,眼神冷淡,过了会儿,他才放空了思绪道:“你除了让我回温哥华……”
      “这说的是什么鬼话,温哥华那么冷,天寒地冻……”
      “我都答应了厉总,帮他忙。”

      时砚抱着他,眼神晦暗不明,大有把人给就地摁住的趋势。
      特别是这人穿了黑衬衫。

      盛璨左手撑在桌上,刚好想着该怎么说接下来的话,猝不及防的……
      时砚的手悄悄爬过他的手背,试图与他十指相扣,动作轻柔试探,完全就像个情窦初开的呆愣子。

      时砚鼻子在盛璨颈边滑动。
      声音温柔如水。

      “我可以亲你吗?”

      盛璨侧仰头,脖颈拉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时砚继续问:“我可不可以现在亲你?”

      盛璨心想不对劲,以前不这样。
      时砚见他没答,就只好再度试探性问:“可以嘛?”

      时砚伏在盛璨肩头喘息。
      盛璨的手与他十指相扣,勉强道:“可、可以。”

      时砚感觉马上要擦枪走火了。
      盛璨一双手揽住他脖子,深吸一口气。

      时砚双眼深情专注的凝视,他盯住盛璨的薄唇,眼神要落不落,烫人似的心烧。
      “……你还有话要说……”
      盛璨点头。

      “你,你……”

      时砚呼吸重了些,不能镇定,“嗯,你说,我听。”

      盛璨抬眸看他,欲语还休的。
      “你,借我钱。”

      时砚愣神一瞬,目光一下烧起火。
      说起来!
      他没有见过盛璨求人跟这么温驯的时候,结果居然是借钱?!!!!

      时砚大改温柔的作风,笑得不纯良,还带了点气呼呼的羞愤。

      他抬手压了盛璨的下巴,盛璨感觉嘴唇一阵剧痛。

      “唔……你又……又……咬我?”

      盛璨听时砚抱怨:“我都这么求你,你只是问我借钱?没看到我很担心你吗?!!”
      “没问题啊……礼尚往来……”

      时砚咬得更凶,盛璨丝毫没感觉到自己说这话有什么问题。

      “你真不知道?”
      “我……已经……取了钱,账户上流动资金挺、挺多的。”

      时砚吻住他,脑子嗡嗡响。
      好半天盯着他。

      以前,两个人分得很开,他感觉彼此相爱的,对方却总有一道跨越不得的鸿沟。
      疏离,冷淡,不在乎。
      他甚至都怀疑自己剃头挑子一头热。

      可又舍不得对他不好。
      冷了他。

      盛璨也看着他,读出了时砚眼底的某些情愫。
      “这回,我还是替你做决定,我跟你一起回温哥华。”时砚顿了下,沉声:“我不会让你一个人。”

      盛璨愣住,扯开嘴笑了下,眉眼弯弯,“你真的有点用。”

      时砚迟来地意识到,盛璨不想一个人待着。

      两个人洗完澡,同寝而眠。

      晚上三四点,工天集团大厦传出一声枪响。

      眼科主任向好深更半夜敲开盛璨的房门,沈知夏着急地对盛璨说:“你爸中枪了,现在正在ICU抢救呢,”他脸色沉着,说话非常流利,跟精心编制的织毯一般,密密麻麻,含着海量信息的话语扔到盛璨面前:“听说又是那个三年前袭击你爸沈昭的那个人,他拿着枪,现在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你马上去医院看看你爸啊……”

      盛璨睡不好脑子就混,时砚抬眼扫视沈知夏身体。

      沈昭近期做了两件事,第一是遗嘱公证,第二是时砚问他讨要何之洲的尸体,沈昭下令把何天华的尸体一块给封存了。

      江城医院是由沈知夏的父亲沈大海与沈昭共同出资创建,不过很可惜的是沈大海十多年前就出车祸死了。
      沈知夏作为唯一的儿子,就长在沈家,而且继承了父亲的衣钵,也是一个医生。
      但是沈昭却没同意沈昭去到江城医院上班。

      时砚相当,无比冷静。
      为什么闻到了消毒水的味道?

      ·

      凌晨六点。

      盛广杰老婆李佩指着盛广杰骂道:“狗日的!你没良心!你怎么可以跟那姓姚的小贱人上床!”

      李佩长得非常娇小,穿了一身睡裙。
      她力气不大,年纪二十三四岁,跟盛广杰生了一个女儿。
      最近这阵子,他们闹离婚了。

      盛璨喊嫂子,但是此时,姚文姝衣衫不整地坐在一旁,她对时砚嗫嚅道:“时砚,你帮帮我,我没有勾引盛广杰,你相信我。”

      大晚上的,盛广杰跟姚文姝滚了床单,被临时去找妹妹的姚柳茹给当场捉奸,现在李佩气到想要杀人。

      李佩迅速收拾了心情,她冷静对盛璨说:“阿璨,这里我只认识你,你得帮帮我。”

      盛璨看了一眼急诊ICU病房,一件让他心碎的事情发生了,有人拿枪打中了沈昭的心脏,现在他妈妈盛华年哭得不像样子,晕过去了,现在也在急诊病房抢救,厉北辰与外婆盛晓红就在旁边守着,各自烦闷。

      盛璨手轻轻拍打李佩的手,提示说:“你先冷静。”

      这会儿许天骄马上来了,他冷冷嘲笑:“冷静什么啊?你大哥给人家戴了绿帽子……哎呀哎,那可是省长的侄女,金尊玉贵啊,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凑合的。”

      盛璨看到林恒身边站着江鹤别,旁边还有徐煜铭。

      时砚刚得知姚文姝跟盛广杰是合衣躺在一张床上,但姚文姝直言不讳地说她好像被下了药,模模糊糊真的跟人睡觉了。

      他看了一眼沈知夏,对方见他打量,也是说:“我刚被白惊羽手铐铐在我叔叔办公室,他严重警告我不准插手何之洲的事情,你也知道,我为他的事情奔走挺久了……我叔叔不喜欢按常理出牌的。”

      解释得合情合理,时砚直觉不对劲。

      他对许天骄说:“你是说,是你主动给柳茹戴绿帽子了?”

      许天骄:“市长大人的儿子真是一针见血啊,可我刚刚是跟柳茹一起去找妹妹,结果就发现了这档子事儿,你不心疼你的朋友了?”

      时砚明白,姚柳茹在加拿大玩得很开,比起姚文姝,那是高了不知道多少个段位。
      她是狐狸精级别的——人称当代妲己。

      而且姚柳茹刚跟盛广杰擦肩而过,总觉得相当暧昧。

      门开了。

      周雨宁对病房内的盛璨跟时砚说:“你们两个,跟我来一下,开枪的嫌疑犯找到了。”

      “是谁?”盛璨安慰了下李佩,后又说:“不会是杨彻吧?”

      周雨宁点头,看了眼李佩,对方脸色苍白如纸,她道:“我来照顾这个女孩子吧,她刚怀孕,怕今晚受惊过度。”

      周雨宁今年24岁,曾经母亲有一个遗腹子在刚出生时失踪,他名字叫周雅,与江鹤别同岁。

      盛璨离开前听到李佩靠在周雨宁一旁说:“怀孕出轨,会坐牢吗?”

      周雨宁道:“出轨,不会坐牢,但是重婚罪是会坐牢的。”

      盛璨看了一眼周雨宁,他走到屋外时并将与时砚走在一起,问了句:“你把姚文天搞入狱时你朋友姚文姝什么性格啊?”

      时砚心疼盛璨起得早,他轻轻拂了下盛璨的眉毛,眼神中满是怜惜。
      “动手就在这几天了,工天集团内部大换血,时先文与时文韬势必水火不容。”
      “嗯……挺狡猾的。”

      盛璨挑眉,“被你说得怎么好像你又把你朋友搞什么幺蛾子啊,你不能骗我……”

      时砚看盛璨叽里呱啦说一堆,好像生怕他干坏事儿,要去坐牢,他举起双手发誓,“你可以多话痨,但我绝对不干人不做的事儿……”

      时砚给盛璨说姚文姝不太相信周雨宁,所以……

      盛璨看到时砚给了他一个小瓶子,又对他说:“文姝给我说,这是在她房间内发现的药瓶,就晚上睡觉前的时间,只有姚柳茹去过她房间……所以你……”

      时砚又跟上次一样凑到盛璨耳边说悄悄话,“我真的带你去见我的爷爷……”

      盛璨:“阎王爷?”

      时砚:“我不凶。”

      “床上男人说的话,不能信。”盛璨认真说。

      时砚耳根子被气到通红,他焦急但镇定辩解:“我有伤。”

      盛璨:“所以你不行。”

      时砚彻底心焦气躁:“那现在试试?”

      “我没空,”盛璨正色道:“识时务者方为俊杰,没有下次机会。”

      时砚受不了,他走到楼梯口,反手把盛璨往旁一推!
      他右手撑在盛璨的头顶,眼神带了些幽深的邪气。

      时砚扯松自己的领带,露出纤长的脖颈跟雪白的肤色。
      他声音哑然。

      “那你,现在有没有,想——再干点什么?”
      想字实在是太有某种难以言说的魅力,语气还特意加重了,尤其是想。

      撩人的尾音让盛璨浑身犹如定住,他心想时蕴这是彻底不要脸了。
      但面前有人如妖精一般诱惑的面容,雪肤乌发,下颌线清晰。

      盛璨好歹是个清心寡欲的成年男人。

      上辈子数年情与欲的纠缠,一度让人魂牵梦绕。
      偏偏此情春晓。

      盛璨靠墙,别过头去。
      “我要穿外套,冷……”

      时砚手凑上去,没好气,又好笑,然后又揭对方的老底:“我手很冰,怎么现在跟水烫了似的,你不冷,体温很高。”

      时砚挑眉笑道:“哪里冷?”
      不要脸两个字是说不出来的。
      盛璨练过跆拳道,他去擒时砚的腕子。

      时砚嘶了声,“疼。”

      盛璨赶忙放手。
      时砚:“你听得懂人话啊,不应该啊,我说的话你怎么听不懂?”
      他擒住盛璨的手,把他手掌贴在自己脸上。

      盛璨:“松开!”
      时砚左手攥住对方手腕,他以非常真挚而且诚恳地目光亲了口手腕内侧。

      “松不掉……”“很不想,松。”
      时砚语气严肃,态度端正,如斯正色道。
      就好像,发表什么大战前非常正式的宣言。

      盛璨拳头砸上去了,时砚眼疾手快侧过身,跳开去,提示道:“我这不是犯法。”

      盛璨冷笑:“犯花痴。”
      时砚:“对你,谁都容易犯花痴。”

      “我对你,非常不能控制自己。”

      盛璨:“那你怎么不去写检讨。”
      时砚:“我替你写了一万字的检讨啊……”
      说起来也是巧,时渺给他带东西,他发现自己的包里真的有替盛璨手写的一万字检讨。

      时砚郑重其事拿出来,递给盛璨。
      “请笑纳。”

      盛璨:“我杀了你!”

      时砚身轻如燕。
      盛璨气得脑仁疼,两个人差点就在走廊上打架斗殴。

      时砚非常喜欢这种捉弄人的感觉,尤其是对盛璨。
      他干脆直接道:“杀,你杀我,我舍得,我杀你,你可以先崩我一枪。”

      盛璨愣了会儿,吐出三个字。

      “不,要,脸。”

      两个人一前一后转身。
      楼道没灯,时砚刚摁下开关。
      一件惊悚的事情发生了。

      宋仁透呆愣愣地盯着他们两个,而楼梯底下,是满头血的李戴维。
      李戴维趴伏在地上,似乎是已经断气了。

      时砚跟盛璨是在二十三楼。
      只隔了一楼距离。

      盛璨看到阶梯处全是血迹,他听到宋仁透用凄厉的叫声大喊:“不是我!不是我杀的!!!”

      周雨宁原本是来喊时砚盛璨两个人。
      途中李威问她有没有看见自己的儿子,说:“我儿子五点睡醒就出门去打热水了,你看见我儿子了吗?”

      时砚盛璨面对走过来的周雨宁与李威。
      他们双方都知道,杨彻与李威有过节,而杨彻因为沈昭开除了盛阿姨,一家人一直是斗米生恩仇,走路都绕道走。

      盛璨:“杨彻对我爸爸动手?”
      时砚:“……我对李威跟李戴维动过手,怕是李威要怀疑到我头上了。”

      李威跟周雨宁来到楼梯间,特别是李威,他看到儿子的尸体是嚎啕大哭!

      “戴维!你醒醒,我是爸爸……”李威一个劲哭,一直趴在儿子尸体身上哭喊。
      救护车来临时,李威整个人都是废的。
      浑然酸软成一滩泥。

      周雨宁带着时砚跟盛璨,铐了宋仁透回警局,她喃喃念叨:“许淼怎么会遗漏了这里的监控摄像没修?”

      “这里没监控啊!”

      盛璨与时砚面对面相觑。
      事情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

      ·

      早上八点。
      盛璨端着一杯咖啡看他父亲沈昭办公室的监控视频。
      父亲沈昭是个缺心眼的,脑子不好使,空有一副皮囊。
      所以只能被当枪使。

      雾白的的一层气笼罩在盛璨脸上。
      他点开电脑,安装于沈昭办公室的监控探头下,出现了让盛璨惊喜的一幕,之后盛璨看向办公室门外,刚时蕴告诉他,他妈妈于濛濛也来了江城大厦,似乎是要来看望父亲。
      时砚吊起眉梢说,啊,找我算账的。

      盛璨嘴角噙笑,没说什么,只是让他快些走。
      电脑屏幕中,传来炸裂般的嘶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把戏,我父亲的死,跟你没关系?”
      “别假惺惺了,看着真让人恶心!”
      盛璨注意到,似乎这段视频已经被人翻动了。
      是谁?
      他管不着。
      不过他一向没什么耐心,却也很讨厌别人瞎翻他的文件。

      盛璨继续看……
      沈知夏被沈昭铐起,沈昭对他说,你是我侄子,我三番两次警告你别管杨凌捷一家子的事,那些人是什么人,你是一个也不知道?
      语气痛心疾首。
      盛璨觉得他爸还算是有点良心,但是对他良心不多。

      沈知夏道:“你少给我装!我爸爸的死难道不是跟你有关?你一个人霸占着医院你还要怎么样?”
      沈昭嘲讽他,他把文件摔在地上,冷冷道:“我在你这个年纪,已经是一家私立医院的合伙人,你快三十了,难道还是不懂我为什么不让你江城医院?”

      沈知夏:“你还有脸说!这是我父亲沈大海跟你一起打下的江山!到最后,你还敢怪我!?我这二十几年,早早没了父亲母亲,受尽欺辱,寄人篱下,你这么说我!你对得起我爸爸吗?”

      沈昭:“商场上,有哪几个人不挨刀,我没有对你不好!”
      沈知夏:“是!你只对你儿子有亏欠!可是如果让阿璨跟姑姑知道,就是你明明接到了阿璨却执意把他扔了的事情,你还敢这样理直气壮不!”

      “你就是自私自利,永远活在自己世界的小丑!难怪姑姑不肯跟你复婚,没有谁比你更孬的!”

      沈昭火大得很,猛地一拍桌子!
      “你——”
      沈知夏掏出手枪!

      轰!

      盛璨合上电脑,他叹息,虽然他知道沈昭的智商高,可是嘴比石头还硬。
      父母的隔阂太多,盛璨听到手机铃声响起,那头讲话的人是时先文。

      “小盛,听说你拿到了倪天琪的录音文件?”
      时先文笑意十足。
      盛璨取文件胜之不武,就被他爸给放桌上了,于是顺手牵羊。

      “时先生,哪里见面?”
      “听说,你还是单身?”

      盛璨之前就跟时先文联系上了,九月份就暗箱操作了一番。
      他好奇问:“……有喜欢的人,时先生是想……?”
      盛璨补充:“时先生,我对那方面需求不高。”“我要钱跟股份。”

      时先文:“见面了就知道了,我手下有个人,肤白貌美,气质出众,就是性子冷了点儿。”

      盛璨:“那见面再说吧。”

      对面的时先文坐着许天骄,他听时先文跟对方十分熟络,刚想问,却因为得知了沈昭与沈知夏的秘密而暗中窃喜。

      许天骄敬了一杯酒,如是商量问:“时省长,如果我能够提供倪天琪的情报,可否让我——”

      时先文打断他:“什么倪天琪?什么情报?你侄子徐煜铭都知道去吊唁李戴维,你不去关心你的学生也就算了,你还在我身边打转做什么?”

      许天骄脸色白到不行,恍若一个跳梁小丑。

      许淼安静走到许天骄身边,道是说:“许先生,请吧。”
      他身份有点特殊,他是被许父许母弃掉的私生子,曾经他妈妈被许父给骗了,然后许母维护自己大婆的身份,让他妈妈身败名裂,不仅丢了工作还因为抑郁……跳河自杀。
      当初正是时先文负责引荐,他骗他妈说这个人是单身。

      许淼听到时先文的安排,说要给大公子下点药,他……
      他疑惑,那个小盛又是谁?
      听声音十分低沉,一听就是斯文败类!
      他会不会一逞X欲?

      许淼知道时砚心好,可他妈于濛濛就委实不是个东西!
      就知道给儿子挖坑!

      许淼决定先下药,再敲晕那个姓盛的。
      毕竟时先文会亲自盯着他放药。

      .

      中午,十二楼病房。
      沈知夏对盛晓红说,外婆,你小心点盛璨,那个人说不定不是阿璨,你看他回了江城,姑姑住院了,姑母生病了,你小心点啊!

      盛晓红非常坚定地站孙子,她起身去扒沈知夏的手,骂道,你也是我带大的,阿璨吃了这么多苦,你怎么就不知道感恩,多照顾你弟弟?

      “沈昭不是个东西,可他是你叔叔,从小到大他对你比亲儿子还好,”盛晓红又说,“我不跟你说了,你好好想想。”

      沈知夏拿了农药百草枯,在背后用暗搓搓、阴险的光盯着盛晓红。

      在十楼,时砚跟妈妈于濛濛说话。
      于濛濛之前泄露了时砚的消息,造成时砚温哥华的重伤。

      “你命真的是硬啊!我是真后悔!没把你给弄死!”

      这话不能对时砚造成伤害,他妈是个疯子,他爸时望是个傻子,他有幸得到世界上最陌生之人最完满的父爱。
      怎么着也得提前替老父亲考虑。

      时砚:“你要是为了父亲好,就赶紧去住院。”“精神科8点开诊。”

      “我不陪你,陪爷爷。”

      “我又不是时望亲儿子,你要贵公子,时望是没给你市长夫人的身份?”时砚补充道。

      于濛濛被儿子气到肝疼,“你爷爷个老不死的!你不准给我去!”

      “陪我去精神病院。”

      时砚此时却收到许淼一个句号的信息,他拧起了眉,转身往楼上去。
      那一头的许淼被没收了手机,时文韬警告他,“不是说了,私人宴会时间,不准用手机的吗?”
      许淼汗颜。

      时砚告别母亲,时先文与他面对面举杯,道是说:“阿蕴,你搞这么多幺蛾子,也是时候收手了吧?”

      时砚:“爷爷,您做的事总会有人知道……”

      他没防备,认为时先文并非会动手,两个人的关系……

      时先文的目光锁定在时砚的酒杯上,时砚忽而看向来人,他酒杯都拿不稳了……

      时先文给他介绍,却骤然被盛璨的脸给惊艳了下,他夸奖说:“小盛年轻有为,看样子是大病初愈,来,阿蕴,你们是同学,都认识过了,今天好事成双……”

      时砚忽然接收到时先文话外之音,马上干掉了酒,简直就是仰头喝个精光。

      他心叹,老狐狸,上道!

      时先文对许天骄说:“许先生,我介绍一下,这位是工天集团副总盛璨,原先我跟他相识,见他心情抑郁,就推荐他会学校看看,那倪天琪的消息……唉,我们还一同去看过呢……”

      盛璨刚落座,时砚的手假装,故意地碰到他手腕。

      距离太近了,时砚眼皮现出一点薄红,带着一点微挑的玉色。
      盛璨从时砚眼中读出了欲望,读出了势在必得,读出了他很热,读出了他很想……

      时砚主动给盛璨倒酒,两个人目光对视,时先文看得嘴角笑起,夸奖说:“我家阿蕴,从小就是个美人胚子……”

      许天骄面色却难看,他知道时砚跟盛璨的关系,可他万万没想到!

      “是,盛先生一表人材,年轻气盛,我等自愧弗如。”

      “年纪轻轻就身价上亿……”“盛先生,果然不能小看。”许天骄违心夸奖。

      时先文招呼着喝酒喝酒,许淼简直是痛心疾首!
      这个盛璨!
      他把手放到时蕴的大腿上了!!

      其实是盛璨怕时砚摔倒,稳住小心地扶住了时砚的腰。
      摸人手腕子不放的是时砚。

      许淼从背面只能够看到两个人靠得很紧,而且他下的药非常严重!
      他感觉两个人马上就要吻起来了。

      气氛太过旖旎,许淼叹气,又叹气。

      时先文坐在他们对面,饶有兴致地盯着盛璨,提示说:“英雄难过美人关。”

      盛璨察觉到时砚身上散发的热意,他趁着对方给他倒酒之时,立马侧耳在时砚耳畔说了句:“你赢了……?”

      时砚不可能不懂盛璨话语中另外一层意思,盛璨见状又说:“你……怎么了啊?”

      时砚咬紧牙关,紧紧攥住盛璨的腕子不放,眼中烧起了浓浓的火,心躁到不行。
      盛璨脖颈的白皙令他有片刻的失态,时砚默默退回道:“盛总,贵……安。”

      “我没对谁跪过。”盛璨笑着捏了捏时砚的手腕,轻柔地捏了下对方的手肘内侧,又对时先文说:“商场谁先服输谁就彻底输掉,我的价格不贵,时先生,工天集团暗中控制的是您,我要的不多,10%股份。”

      时先文笑着喝酒,说:“阿蕴,多陪陪盛总!”

      时砚看似柔若无骨地靠到盛璨身边,心火更加旺了。
      好家伙,明目张胆。

      许天骄吃到半途就走了,他发现了倪娅!

      来找许天骄的姚柳茹是真的以为自己碰到了真命天子跟老实人,哪知她听见许天骄跟倪娅说:“宝贝!你听我说!”
      他要告诉倪娅盛璨是什么人。
      他是骗子。

      姚柳茹脸色铁青!
      许天骄到底认识几个女的?
      就在这时,盛广杰来找姚柳茹了。

      盛广杰拦住她:“你不是说!跟我结婚的吗?”“我快离婚了!你让我给你妹妹下药,还跟她拍床照,我也照做了!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姚柳茹:“……”
      她按捺不住,四点多的时候跟盛广杰一度春宵了。
      原先就是姚柳茹就是借着清纯形象来勾引盛广杰,但男人嘛,多换几个无可厚非,谁会拒绝送上门的,但是成了舔狗就恶心了。

      “你跟许天骄眉来眼去,是打算说话不算数了?”盛广杰心觉无比憋屈。

      姚柳茹:“就你,还当真?玩玩而已啊,你自己按捺不住,还能怪我?”

      “一边去吧!”姚柳茹摔开盛广杰的手。

      “你老婆还怀孕,你不要没良心。”姚柳茹走了,留下这么一句话。

      小白花李佩穿着单薄的睡裙,咬紧了嘴唇,浑然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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