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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大象（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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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哪，这个闸机怎么又坏了！”修理工站在闸机旁抱怨，在他身后探头观望的人群赶紧挤进其他队伍，盯着大厅正中悬挂的电子钟，焦急地跺脚。
7：55。全勤要没了。
“呜——”
只听拥挤的人潮中传来一声长啸，又一个闸机噼噼啪啪的开始冒电火花。
“啊！”站在那台闸机面前的男人发出哀嚎，指着前方怒道，“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记得上次也是，你一过闸机闸机就坏，你身上是不是有什么闸机病毒啊？”
“呜——”
“什么鬼？你下次别走我前面了，简直了！”男人气冲冲地要换队伍，回头一看，身后的人都跑空了，他堆笑着想要旁边的人给他插个队，人家全然不理，他只好挑了条人少的队伍。
然而他面前的这个女生似乎有些不灵光，前面的人走了她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男人皱眉，推了女生一把：“干嘛呢？迟到了！”
布知道全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往前蹿了一步，看着正在往电梯里挤的庞然大物，环视泰然自若的人群，觉得世界魔幻了。
闸机能不坏吗？刚刚过闸机的，那、那是一头大象啊！
布知道是24届应届生，学了中医的她因为只有本科学历找不到工作，加之被实习医院硕导的行事作风吓怕了，放弃考研，来到药企当销售。
她承认，昨天晚上收到试用通知时兴奋到两点半还没睡着，但这也不至于让她产生幻觉看见大象吧！
布知道拿出手机，想要和闺蜜吐槽，看看现代人的精神状况都恶劣到何种地步了。
然而信息一直显示发送失败。
布知道环顾四周，没太多想。大抵是这里人太多信号不好的缘故。
刷过闸机，布知道见电梯还堵着，赶紧走逃生楼梯一路上到公司。幸亏只是六楼，这让她成功在7点59分时打上了卡，免于上班第一天就缺勤的麻烦。
因为只是新人，布知道并没有独立工位，敲了三下带教办公室的门，随即推门而入：“老师，我进来……”
一头粉色的大象出现在办公室内。它的身体卡在房间内动弹不得，它的头无法伸展，眼球被挤压地布满血丝，四条腿有两条折在身下，还有两条疲软地瘫在外面，地面上是它挣扎过但是不得解脱的痕迹。
它的鼻子是唯一自由的部位，此刻正努力伸向布知道，像是在求救，喉咙里发出嘶哑低沉的呐喊：“呜——”
布知道被眼前的一幕震在原地，张了张嘴，什么都说不出来。她猛地扇了自己一耳光，心里骂道：让你不睡觉、让你不睡觉。
随后她试探性地往房间内走了一步，努力忽视那头大象，勉强地笑道：“老师，我来报道了。”
腿上传来被束缚的实感，布知道呼吸一窒，耳旁是大象的呼叫。
低头，她看见象鼻缠绕上她的小腿，她的白裤子被晕染上了红色。布知道这才反应过来，那些红色竟然是大象身上沁出来的血。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不知道一边不停地给自己心理暗示，一边闭上眼睛。
黑暗之中，她的五感变得敏锐，她尝试让自己回归理智，腿上的痛感却在一点一点加剧……
“呜！”
一声痛苦的象鸣，布知道撒开掐住大象鼻尖的手，朝着屋外狂奔。
是真的啊！
布知道跑向公司大门的方向，然而所见只有一堵白墙。
她站在原地，确认自己没有跑错方向后，她终于意识到了所有发生在眼前的一切，都是事实。
“你在做什么？”
身后响起了人类的声音，布知道有印象，那是销售经理。
“怎么还不回工位？我看张姐正在找你。”
经理绕到布知道面前，是一幅人类的模样。
但经理总给布知道一股很不舒服的感觉，布知道警惕地盯着他，从头顶观察到脚下。
这人的西装有些不合身。
“我打算去开车，今天去跑一下东城的那几家医院，”布知道克制声线，装作不知情的模样，“张姐在找我吗？我不知道欸，她没给我发消息。”
说完布知道拿出手机，按亮屏幕。
不出意外什么都没有。
“应该是网络不好吧，你到窗口那里看看？”经理说。
布知道看了眼大门，忽然，手机亮了起来。
【张姐】：怎么跑出去了？我还没安排工作呢。
布知道身形一僵，经理见状挥了挥手：“我没骗你吧？赶紧回去，干得好提前转正哦。”
跑出去，谁知道她跑出去？大象知道。
布知道狠狠地往大门、现在是白墙的位置踹了一脚，剧痛顺着骨骼和脚踝蔓延至全身。冷汗落进她惊惧的眼中，布知道再次确认这是事实后，站了起来。在或人类或大象诧异的注视中走向张姐的办公室。
大象还在那里，已经不是粉色了，是深红。
血液缓缓流淌在地，粘腻的液体倒影出布知道的影，挺拔到略有些僵硬的女青年在血液中逐渐展现出全身的面貌，像是要被吞噬了。
“张姐，我对城东的几家医院比较熟悉，今天就让我去试试吧，”布知道盯着大象的眼睛，企图从它眼中看出一丝“人类”的迹象，“我开车来的，过去很方便。”
象鼻在空中挥舞，布知道有些怕它会打到自己，但还是没有后退。
大象“呜”了半天，布知道没听懂它是什么意思，思索片刻，拿出手机点开张姐的聊天框。
【布知道】：张姐，我好像听不见了。
大象仿佛有些愤怒，鼻子朝着布知道的手机伸过来。布知道灵巧的避开，走到象头处，把手机页面展示给它看。
大象的动作顿了一下，布知道的手机的消息铃声“叮”了一下。
【张姐】：既然听不见了，那今天就处理文书工作吧。
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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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知道跑了。
撒丫子跑得飞快。
象鸣声此起彼伏，布知道怀疑自己是进入了某个小说中的无限流副本，只是不知道触发条件是什么。
总不能是熬夜猝死了。
布知道凭借记忆，飞快来到逃生出口。逃生出口并没有像大门一样消失不见。而看当她推门到皮特托先生的时候，布知道的脚步顿住。
没有电灯的楼梯，莹莹的绿光魅惑而勾人。像是在她耳旁低语：来吧，这里是安全的，快走逃生楼梯离开这里吧。
但如果她真的进入到了小说中的无限流世界，那么是存在死亡条件的。
并且到现在，她都没有看到和她一样的“副本参与者”。
大门消失了，逃生楼梯还存在，这意味着什么？
布知道单手撑着门，另一只手打开手机的手电筒，仔细的照着楼道。
突然，一个披头散发的怪物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布知道神经一紧，却没有后退。
那个怪物慢悠悠的爬进布知道的视线，随着布知道的手机光照过去，她显然被吓了一跳，身子一僵，随即抬起头来，在和布知道对视的那一刻，她朝布知道伸出了手，却发不出声音。
在象鸣之中，布知道听见了她的呜咽。
布知道迟疑片刻，松开抵住安全门的手走进了逃生楼道。
逃生楼道内有很多烟头，女人爬过来时压在上面，有些脏。
布知道毕竟是医学生出身，见她说不出话，围着女人转了一圈，没看见明显的外伤。
她蹲在女人面前，问：“你那里发生了什么？”
女人看着不知道，表情很痛苦，她指了指布知道的手机，不知道递给她。
女人打开备忘录写下一行字：我是人类，请别害怕，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布知道心里咯噔一下，就见女人朝她张开嘴，露出已经分叉的属于蛇类的舌头。
似乎是因为注意力的高度集中，布知道听见属于蛇类爬行的声音从五楼的安全门外源源不断的传来。
布知道问：“你们那一层，还有像我一样的人类吗？”
女人摇摇头，似乎是怕布知道误解她的意思，拿过手机写下：不知道。
“好，你先待在这里，我去找找有没有别的线索。”
布知道安抚好女人后，抬头看了眼向上延伸的安全通道，迈步向楼上走去。
办公大楼一共有九层，第六层是大象，第五层是蛇，那么其他楼层的又会是什么东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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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队，河西那边传来异化警报，危机指数已经达到86了，”身穿白色作战服的金发男子将报告递给正在和教练联系自由搏击的方晓，“这里昨天的异化指数还控制在40左右，怎么回事，他们那儿今天是来了厉鬼吗异化指数飙得那么高？”
方晓接过报告，一边拉伸一边快速扫过文件上的内容。
“混沌种？”方晓翻过所有纸张，皱眉看向张艾之，“你们没做追踪？”
张艾之尴尬的摸着鬓角，尬笑两声：“就是最近比较忙嘛，大家没把这个当回事儿……不过蜘蛛组的同事们已经在加紧工作了，很快就能查出来是哪一个。”
方晓捋了一把湿漉漉的头发，道：“五分钟准备，一号小队跟我出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