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少年》予灿

3、第 3 章

　　萧驰跟在奚珍身后，两人远离了学校附近，萧驰过来拉他手，奚珍一把甩开。
　　说来也真是奇怪，他跟萧驰高二上学期在一起的，刚在一起没多久苏晗就天天跟着他们。
　　这还是谈恋爱半年来奚珍第一次私下单独与萧驰相处。
　　多好的时机，可两人已经分手了。一时之间，奚珍也百感交集。
　　毕竟是谈了六年的爱人，奚珍还是想好聚好散的。
　　“萧驰，我之前跟你说的，不是气话，都是认真的。我们俩不合适，大家好聚好算。你要是有喜欢的人，可以去追。”
　　“我喜欢的是你，你又不是不知道。”
　　奚珍以前以为自己知道，现在是真的不知道，但他又无法解释给萧驰听。
　　“我不想谈恋爱了，我想明白了，我要好好学习。”
　　“你、好好学习？珍珍，你就算生气，也没必要找这种理由敷衍我。”
　　萧驰与奚珍两人一个班级倒数第一，一个倒数第二，这个理由确实没有可信度，但这确实是奚珍的真实想法。
　　重回高二，是老天给他的机会，他一定会好好珍惜。
　　奚珍劝道：“你也好好学习，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把时间花在你身上，怎么算浪费？我知道你还在生气，你不喜欢苏晗，以后我会跟他保持距离，也不让他再跟着我们。”
　　奚珍想问萧驰：原来你知道我不喜欢苏晗？那为什么还让苏晗跟着他，还跟他纠缠在一起。
　　不过，也没有意义了。
　　奚珍是不会吃回头草的，如果给他的感情不是独一份的，他宁愿不要。
　　不远处传来一阵嬉笑声，“萧驰，你怎么在这儿？”
　　两人抬眼望去，七八个同校学生，都与萧驰的关系不错，奚珍不太熟悉。
　　其实，除了萧驰与苏晗，还有奚珍的同桌汤谦，奚珍在学校里没有其他相熟的同学。
　　大家都知道他的性取向，虽说不至于孤立他，奚珍明显能感到其他同学与他保持着若有若无的距离，就好像性取向这个事情会传染一样。
　　“哦，找奚珍说点儿事。”
　　其中一个同学道:“说完没？我们要去打球，你来不？”
　　另一个同学笑道：“好不容易才占到位置，学校篮球场人都满了。”
　　奚珍道：“你去打球吧。”
　　见奚珍都这么说了，那几个朋友也都等着在，萧驰只好扔下句：“那你早点回家。”便跟那几个同学走了。
　　奚珍回到家，跟他父母说了找家教的事儿，江雨荷开心的脸上都笑开了花，“珍珍宝贝长大了，都知道学习了。妈妈铁定支持，珍珍宝贝想找什么样的家教？”
　　“都可以。”
　　“那妈妈就看着找了。”
　　吃完饭奚珍回到房间，很认真的拿出今天课堂上发的数学卷子。
　　恩，都是中国字，他都认识，可连在一起，怎么就看不明白？
　　他甚至连题干的意思都弄不明白。
　　奚珍决定不为难自己了，又拿出语文卷子，认认真真的写满了整个卷面。
　　早自习结束学习委员挨个收作业时，奚珍摸出作业本递给学习委员。
　　汤谦：“……奚珍，你交白卷还不得把汤达人气死？”
　　学习委员：“……”
　　奚珍：“老子不是交白卷。”
　　汤谦从学习委员手中抢过语文作业本，上面满满当当写了一整页。“不是，你竟然背着我偷偷学习？”
　　奚珍无语，“注意措辞，谁偷偷学习了。”
　　汤谦一脸夸张的拍着奚珍的作业本，“那这是、这是什么？你是打算把倒数第一的宝座传给谁？”
　　“传给你，要不要？”
　　汤谦连连摇头，“我保持倒数第五就挺好。”
　　汤谦以为奚珍说要学习只是三分钟热度，一整天下来，汤谦算是看明白了：“你他妈是打算卷死我？现在坐你旁边，老子压力倍增。”
　　奚珍合上听了四十分钟依然满脑子浆糊的数学书，有气无力道：“那你也卷起来。”
　　“算了，我还是安心腐烂到毕业吧。”
　　奚珍趴在桌子上，认真思考到底是自己不适合学习还是基础太差。
　　萧驰坐在奚珍的前排，手里拿的是奚珍的作业本，虽然上面有很多红叉叉，但看得出来写的很认真，一张卷子填满了：“珍珍，你认真的？”
　　奚珍睨了萧驰一眼，没开口。
　　萧驰从兜里掏出两张新加坡暑假游的票，笑道：“珍珍，票我已经买好了。”
　　奚珍看也没看，“我不去。”
　　萧驰脸上的笑容十分勉强，“不是说好一起去？”
　　奚珍道：“不去，我暑假有事。”
　　“什么事？”
　　“我妈给我找了个家教，我要学习。”
　　“……可，票我都已经买了，你不去就浪费了。”
　　不会浪费！
　　上一世萧驰买的票，奚珍最终也没有享受到。
　　在课间的时候，萧驰也是兴冲冲的跑过来，递给他两张票，说已经买好票了。
　　奚珍收下了，还没有焐热，放学时萧驰支吾道：“珍珍，苏晗说也想去新加坡。”
　　奚珍顿时明白了，苏晗家里条件并不算很优越，家里是不会给他出钱让他去新加坡的。
　　萧驰家里条件虽然不错，但萧驰家里管的很严，给的零用钱都是有数的。
　　这两张票应该花光了萧驰的所有积蓄。
　　奚珍了然道：“那我自己买，这票给他。”
　　闻言萧驰松了口气，苏晗也笑脸盈盈道：“谢谢珍哥。”
　　奚珍朝萧驰道：“没听到铃响了，你还坐这干嘛？”
　　萧驰把票揣回兜里，心有不甘的回到座位。
　　放学时奚珍避开了回家的必经之路，专门绕了段路，还是被萧驰堵住：“珍珍，你到底想干嘛？”
　　面对萧驰的纠缠，奚珍不胜其烦：“萧驰，是我要问你，你到底想干嘛？”
　　“我能干嘛？我送我对象回家。”
　　奚珍深吸一口气，“如果我记忆没出错，我们已经分手了。”
　　“我不同意！”
　　“我需要经过你同意？”
　　“……就算分手好了，那我重新追你。”
　　“我不吃回头草。哦，窝边草也不建议吃。”
　　“奚珍，你太狠心了，你不能这样对我。咱俩一直好好地，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
　　“行了，你差不多得了。你要是真想追我，也不是不行…”
　　闻言萧驰眼神一亮，激动道：“什么条件，你说吧？我肯定能做到。”
　　奚珍看着萧驰身后的那一抹欣长的身影，悠悠道：“我喜欢学习成绩好的。等你什么时候也考个年级第一，我再考虑。”
　　此时年级第一的季晚辛背对两人拐进街边一家小卖部。
　　萧驰脸色一片灰败，“……不能换个条件？”
　　“不能。”说完奚珍绕开萧驰就要走，萧驰紧跟不舍，奚珍嘴角一扯，活动了下手腕，冷声道：“想打架？”
　　萧驰足下一顿，别人不知道，可他清楚地知道，奚珍是专业的拳击手，国家二级运动员，打拳有七八个年头了。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奚珍的拳头会挥向他。
　　萧驰略一迟疑，道：“分手可以，能告诉我原因吗？如果真的是因为苏晗，我保证，以后再也不理他了。”
　　奚珍嗤笑道：“那你就当是因为他吧。”
　　课间奚珍拿出语文卷子，刚做了两道选择题，苏晗可怜巴巴满脸委屈的坐在奚珍的对面，“珍哥，我错了，你别让驰哥不理我。”
　　奚珍一脸有病就去治的神情看着苏晗。
　　苏晗声音软软糯糯，紧抿着嘴唇，看起来人畜无害，“珍哥，我真不知道哪里不小心得罪您了。我都道歉，你跟驰哥也别闹了。”
　　奚珍气笑了，“我没跟他闹，犯不上。不过你嘛，确实得罪我了。”
　　苏晗那双发红的眼眶，一幅我见犹怜的模样，可奚珍不是萧驰，完全不吃这一套，“你能离我远点？我小时候被狗咬过，看到你有点害怕。”
　　“……”
　　“还有事？”
　　“……”
　　苏晗走后，汤谦才终于笑出声来：“奚珍，你这嘴啊，骂人不带脏字，牛逼！”说完还给奚珍竖了个大拇指。
　　“客气。”
　　汤谦笑道：“看来以后不能得罪你。”
　　“没事，凭咱俩这关系，我顶多在你伤口上倒酒精，帮你消毒而已。”
　　“……”好像已经得罪了。
　　汤谦站起身随口问道：“去厕所不？”
　　以前奚珍都是跟萧驰苏晗一起，这几天课间时间都跟汤谦混在一起，两人站起身朝厕所走去。
　　刚走进厕所，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奚珍也太大小姐脾气了，反正我是伺候不了。也就萧驰受得了，他还真把自己当根葱，要不是驰哥，谁愿意搭理他。他这次是真的伤到我了。”
　　汤谦正要出声，被奚珍拦了下来。
　　苏晗的声音再次响起：“哎，其实我也没有很生气，就是一时想不开气不过，你们就当没听到。”
　　里面传来几个男声，“奚珍？就那个娘娘腔？他被全校孤立，还敢欺负你？”
　　“就是他，听说他特别喜欢女孩子喜欢的小玩意儿，说不定连女红都会，恶心死了。不过那张脸，长得真他妈带劲儿。”
　　“切，也就那张脸能看，性格差劲的不行。哎，你们说，是不是他那种人长得都特带劲儿？”
　　奚珍听了几句，拳头已经硬了起来，奚珍从不是那种一忍再忍的性格，要不然也不会出言讥讽苏晗。
　　奚珍正要一脚踹开厕所大门，已经有人先他一步狠狠的踹开厕所大门，里面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
　　一个头染黄色的同学骂道：“你他妈的，找死是不是？”
　　看着门口站着的季晚辛，里面的人集体消音。
　　谁也没见过好学生季晚辛对谁说过重话，更别说发火了，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季晚辛眸中厉色一闪而过，冷冷的看着那几个人。
　　明明一句话未说，可他们就是感到一股强烈的压迫感。
　　几个人纷纷绕开挡在门口的季晚辛，慌忙跑开。
　　倒不是他们怕了季晚辛，实在是忌惮季晚辛的身份，年级第一的标签，学校的荣光，是所有老师的希望。
　　差生之间打架，老师虽然会重视，不过记过而已。如果是跟全校师生的心头宝打架，可能就直接给开除了。
　　虽然是不爱学习，但记过和开除，他们还是分得清的。
　　在中式教育根深蒂固的影响下，他们就是炸学校也不会想要退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