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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唇舌过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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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nock,knock!(敲啊敲!)”
“Who’s there?(谁在那?)”
“Your dirty b*tch.(你的“脏脏包”。)”
门开,浑身包裹人鱼姬亮片的男孩口衔两片金纸,手里捏着一枚戒指送上门来。
“这个算给我的定情信物吗?好像有点大……不过只要是Janus给的,我都喜欢。”男孩轻咬下唇娇羞地递去戒指,暗示门里的人给自己戴上。
一只白皙纤长的手接过戒指收至门后的阴影中,男孩并未如愿,但收获一句更具诱惑性的甜饵:“Then you should do it great.(你表现得好才能给。)”
男孩沉浸在接头成功的沾沾自喜中,全然未察觉糖衣下面透着不屑和嘲弄,他迫不及待地倾身耳语:“你今晚……是我的了。”
门中之人笑道:“Absof**ckinglutely…(当他妈的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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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时前,中度洁癖的姜松禾在Diamond Ash二层鬼打墙一样转来转去,踏破铁鞋才找到个干净的、有感应龙头的“洗手间”。
犯病原因:喝酒上头引起自我厌弃,情绪短暂失控拍了护栏扶手,扶手妈的有点粘,粘了片花里胡哨的垃圾,还甩不掉。
他脏了,要洗手,不洗不行。
姜松禾隔着纸巾褪下左手中指上一枚铂金镶嵌黑羊皮的戒指,狠擦过洗手台面又垫了张纸巾,这才安心把戒指放上去。
这洗手间设施倒是齐全,有落地衣架,不挨墙,看着干净。
把风衣脱下挂好,先用湿巾擦拭拆袖扣要用的手指,再单手解扣,双肘交替将袖口推到最高露出小臂,屈膝弯腰,把手伸进水流中先解决掉那片难缠的垃圾,接着开始酣畅淋漓地大面积搓洗。
直到空气中弥漫洗手液的味道,他长舒一口气,终于肯放过湿浮泛红的皮肤。
整个过程异常沉浸,姜松禾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的门什么时候开的,更没注意到一个修长的身影倚在门口视J了他多长时间。
爽了,好像有心情骂倪皓朗那个狗东西了。
算了,这个姿势保持太久有点累,懒得骂。
走了,明天还要给松允送东西……
“咻呜~~”身后突然传来一截音准在调儿的口哨。
姜松禾一直丧着,眼皮都懒得抬,擦干了正准备离开,一记绵里藏针的钝痛瞬间从身后直冲神经,一种复杂又暴烈的情绪随即从脑沟回里滋出来,弹射着炸开。
「谁他妈捏我屁股?」
猛地回头刚要开口,却被趁虚撬门而入。
脖子被勾低,两眼一抹黑。
唇舌过电!大脑宕机!
姜松禾像吃了条甩尾的电鳗,脚下一软,条件反射去扣对方腰胯找支撑。
这一手对抗一手纠缠的姿势倒像是什么欲迎还拒的小花招,只听近在咫尺的鼻息扑出一声暧昧轻笑,他随后被搂着拽进了里间的小黑屋。
那人力气不小,懵比的姜松禾被抵在墙上,他挣吧出手想要开灯,却被擒住揽向一截细腰。
姜松禾,非著名寡王,蝉联王位31载,今日被人用强夺去初吻,当以盲眼礼花聊表挽尊。
草,黑灯瞎火还能看见电流。
与不速之客抵抗一番后,姜松禾因缺氧败下阵来,他放空,然后清晰地听到有翻搅的口水声从天灵盖走内线传进耳膜,他觉得自己现在是一副耳机。
还他妈是骨传导耳机。
洁癖又觉醒了,想刷牙,回酒店才能刷。
他突然暴躁,抽出手凭感觉钳住那人的脖子,三指按住侧颈,两指掐紧咽喉,扣在腰胯上的手腕子发力,嗵地一声,将人反制撞到墙上。
二人同时定住,只剩粗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Tough guy huh?(够粗暴的。)”那人明显吃痛,声音含混颤抖却带着兴奋的笑意,“Hmm…As you wish.(嗯......如你所愿。)”
说完,缓缓拉过姜松禾的衣领再次吻住,唇上的描摹也变得温柔熨帖。
人麻了。
姜松禾在黑暗中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怎么会有这么不知死活的人,更可恨的是他的火气竟莫名其妙消去大半。
与此同时感知到掌下吹弹可破的肌肤,以及扫在自己颧骨上的长睫。
他隐约意识到什么立马泄了手上的力道。
「到底没躲过倒反天罡。」
「我对女人动手了。」
「完蛋。」
……
不对,味道不对。
那人气息并不俗艳,甘草味的,还有点甜,与自己呼出的酒香相接混合,氤氲而涩气……
17岁那年,那支断片酒,有点像这个味道,叫苦艾……
刚才在卡座喝的怕不是假酒,怎么突然开始走马灯了……
就算怜香惜玉也该有个限度,更何况他还是……
姜松禾强行收回飘远的思绪,不轻不重地将那人推开,换了口气说:“女士,差不多得了。”
“女士?你在叫谁啊?”那人将语言切换成瓷文,压低声线笑问。
……?
姜松禾感觉自己的手鬼使神差地被牵引向下,堪堪蹭到一处坚实,他猛地抽离,周身毛孔霎时尽数张开。
“带着Sexcode(羞羞暗语)来找我却叫我女士,这是瓷国才流行的Naughty Talk(俏皮话)么?”那人凑近嗅嗅又说,“把自己洗那么干净,honey(宝贝),你身上全是我的味道……”
???
那人瓷文说得不太标准,却是好听的,好像在哪听过。
好听归好听,但是一听就是男的。
是,男,的。
男,的。
的。
「人妖?同性恋?妈的荒谬!」
被脱衣舞娘强吻已经够炸裂了,现在这种情况在姜松禾的认知里更是想都想不到一点,他一时竟决策不出是该把这流氓趁黑揍一顿,还是该报警告骚扰。
他石化一样,彻底懵了。
铃音蓦地响起,姜松禾机械地摸出手机,促狭的光亮映出他的眉心由紧蹙到舒展。
来电显示是姜松允,半年来一直和他闹别扭的亲弟弟。
“给我在这等着,别想这么算了。”姜松禾急着接电话,拿屏幕光晃了下对面当是说过“我记住你了”。
其实多少有点逃避的意思,他当下也不知道让人等着能怎么着。
他要在人生地不熟的曼尔照顾弟弟,还要暗中找资源筹备公司,揍人或者报警都要进去,耽误正事,太麻烦了。
搬进公寓了吗、睡得好吗、适不适应云云被关门声切断隔绝,里间空气骤然安静。
良久,一个极其好听又极其疑惑的嗓音响起——
“What the hell?(什么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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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松禾再回来时,脸上明显叠了一层郁结。
佩戴多年的戒指刚刚就放在洗手台上,现在不见了。
松允来电话也不是想他,是让他明天别去。
他手里紧攥着手机,在里间门口拍开灯开关,房内大亮,小黑屋里空无一人。
那流氓不听话,已经跑了。
也是,我的话跟屁一样,没人会听。
他用手背大力擦蹭双唇,恨不能脱层皮。
“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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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陈设繁复的卧室内只有一座美杜莎地灯散发出浓稠的光。
墙面上牵拉出一道纤软的人影,摇曳片刻后躬背伏身,最终融入轮廓尖锐的色块中。
“Pony,let’s play a game.(小马,我们来玩个游戏。)”长指缓缓挑起人鱼姬男孩的下巴,语气淡淡。
男孩顺着牵力匍匐凑近,用红润的嘴巴去够似笑非笑的两片薄唇,却被捏着下巴错开,他眨眨眼,转而去够锁骨间一枚戒指,喃喃问:“要是我赢了,Janus会给我什么奖励?”
没有回应,男孩下巴被挑得更高,手被扣住,贴上一截凉滑的脖子。
“Crush me,please?(压碎我,可以么?)”尾音轻飘飘勾起,带着戏谑和命令。
“原来Janus喜欢这样,那我就不客气咯。”话虽如此,男孩却只是象征性地搓揉几下喉结。
“Thougher.(再用力。)”钳制的掌心箍紧了些。
“这样呢?”男孩跪坐着,双手并合指缝,环住脖子。
“Thougher!(再用力!)”男孩一对细腕被动施力,上身猝不及防被抽近。
男孩咽了咽口水,想缩回手却动弹不得:“Janus,这,这太超过了!我做不到!”
一声败兴的叹息,男孩被暴起的身影翻过掐住,钉在床头:“是听不懂么?要像这样,还没用全力,怎么能说做不到呢?”
“你会说瓷文……”男孩僵着身体打了个寒颤,声音瑟哑。
幽暗中突然响起笑声,清亮的声线和狂荡的笑形成令人毛骨悚然的反差,男孩又被放开,耳侧传来一句“你还真是搞不清重点。”
男孩不顾全身赤条条,慌乱去拾来时随处脱掉的衣服,跳脚的模样,像极了受惊的兔子。
好一派落荒而逃的窘色。
和躲瘟疫没差。
一支录音笔从枕下被摸出,播放——
一长段意乱情迷、不堪入耳的对话中,男孩将个人信息自爆个底儿掉。
“你知道该怎么做。”
电梯轿厢开了又合,室内又恢复沉寂。
乔纳昔将垂顺的发丝随意向后拢了拢,百无聊赖地把录音笔丢在床上。
无聊,得吃点什么。
靠着床边,是一座撒斯姆半人高雕像,掌管欲念的堕天使将脸深埋在翅膀里维持着跪姿,掌心朝上托举,现如今,这双手里有时是罐子,有时是套子。
乔纳昔探身从撒斯姆捧着的糖罐里抓了几颗甘草糖抛进嘴里,穿进项链的戒指随动势敲击心口,他捻起一圈银光痴迷地端详,环形阴影中“Chastity(禁欲)”若隐若现。
戒指连着链条套进左手中指,摩挲颈上尚有红痕的皮肤,沾染余温。
「Pure like a virgin(纯若处子),不该放他走的,真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