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生绞杀》》野春风

6、第 6 章

　　小花园的角落里有株玫瑰开得正艳，这几天每逢美术课时陈述就看着往窗外的后花园发呆。
　　等陈述发完呆再回过来神，美术老师已经宣布今日课程结束。
　　“陈述小朋友记得要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哦。
　　他转过头想问陈叙，看见他正低头在美术纸上专心画线，就扭头转向陈盛帆那一边推了推正在画画的人。
　　“什么作业？”
　　“老师说，画一个你现在能想到物品，下节课他会赏析我们的画作。”
　　“你画的什么？”
　　陈盛帆的笔尖这时才离开画纸，反手用笔端敲了敲手边的玻璃杯。
　　陈述点了点头转回陈叙的方向，脸颊靠在小臂上趴到桌面上，坐在一旁安静看着陈叙的笔尖逐渐涂画出一朵黑白玫瑰。
　　形状还未完全成型，他有些惊奇的坐起身，手指指向窗外。
　　“哥哥画的是窗外面的那一朵吗？”
　　陈叙头也没抬的回答不是。
　　“可是跟那一朵的形状很像哎。”
　　甚至连花瓣边缘的缺口也有几分相似，陈述由衷的夸赞：“哥哥画的很好看。”
　　陈叙依旧没什么表情，放下手中的铅笔，捏起画完的画纸起身。
　　“花长得都一样，没什么好看的。”
　　陈叙收笔起身，路过垃圾桶的时候就要把手里的画纸往里面丢，陈述跟在他后面。
　　“哥哥，别丢好吗？可以送给我。”
　　陈盛帆也画完自己手里的素描，从座位上站起来。看着那两兄弟一前一后站在垃圾桶旁边，一个抬手准备丢，一个伸手准备接。
　　陈叙走陈述在屁股后面追，陈叙扔陈述接。兄弟情深，再熟悉不过的戏码。
　　他撇撇嘴角，拿着画纸从另一侧门走出画室。

　　最后那副玫瑰素描还是落到了陈述的手里。

　　傍晚的时候陈叙和往常一样坐在东侧院的小花园看池子里的游鱼，水面的荷花开的很好，吸引了不少的蜻蜓在上面停留驻足。
　　“哥！”陈述小跑着从连廊那头走过来，喊声惊起停留在水面的那几只蜻蜓。
　　陈述走到他旁边停住脚步，指着那一片：“哥你看，有好多蜻蜓！”
　　有几只穿过几簇荷花飞近连廊的范围，他上半身探出一些，一只手抓着陈叙的小臂，一只手往外伸去抓。抓了个空，原本停留的蜻蜓也因为陈述捕捉的动作，飞出一段距离。
　　陈述并不气馁，继续认真专注的跟着蜻蜓移动的轨迹缓慢往前移动，呼吸都放轻，生怕再次惊扰扑空。
　　身体的距离和水面越来越近，陈叙觉得自己的小臂抓的有些疼痛，他手上使力把陈述拉回来。
　　“陈述，那边扶手上有，去抓那里的。”
　　几步外的扶手上停着几只，陈述很快被吸引了注意力，挪着步子往扶手那边移。
　　老宅今天来来回回的，有许多不同的陌生面孔进进出出，听说是来庆祝陈高裕职位提升的事情。
　　不远处有几个孩子站在一块，，看起来和陈叙差不多大，聊天的声音断断续续的，陈叙隔着一些距离并不能听清他们说话的内容。
　　“陈叙.....我们刚才见的，那不是他妈妈。”
　　“他没有妈妈。”
　　几个孩子仗着隔着距离，以为自己的说话的声音很小，交头接耳的时候说的很大胆。
　　“....他不会没有妈妈吧....”
　　跟着蜻蜓往前走的陈述越离越近，听得清楚。他立马放下半举着得双手，一脸不善的盯着那群孩子。
　　“你们在胡说什么呢！”
　　陈述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妈妈的确不是哥哥的妈妈。
　　这件事情他背着陈叙问过，唐妍菲也跟他解释过。尽管他不能理解为什么哥哥为什么跟他不是拥有同一个妈妈的小孩，但是丝毫影响不了他和哥哥的亲密。
　　所以他默认哥哥的妈妈没有陪在哥哥身边这件事，是属于不能在陈叙面前提起的禁忌事件。
　　“走开！你们不要在这里乱说话。”
　　站在中间的那个孩子个子最高，看陈述年龄是比他们小的，没拿他当回事。
　　“我们没有乱说啊。”
　　“家长会的时候，陈叙都没有家长来学校。”另一个小孩跟着接腔：“就是，一直拿第一又怎样，家里人都不管他。”

　　陈述的成长过程中面对的一直都是唐妍菲温柔式的引导，陈高裕平时性格暴躁在面对陈述也是颇具温和的态度。加上他经历过被掳走过那件事后家里从上到下的人对待他无一不小心翼翼，就连陈叙现在对他也多了些好脸色，至少在陈述看来是这样的。
　　所以陈述几乎是没有遭受过任何拒绝，想要便能得到，也很少再产生过任何惧怕情绪。
　　尽管他几乎没怎么跟同龄小朋友社交过，在面对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时，还是一群看起来就充满敌意的大孩子，这个小孩子脸上也没表现出过任何胆怯神色。声音沉缓：“我让你们别说了。”
　　他回头看了看陈叙，见自己的哥哥还坐在哪里没发现这边发生的事情，说话的声音又冷沉了一些。
　　“你们不许在这里玩，都走。”
　　“凭什么？”
　　“我们是来的客人我们想在哪里玩就在哪里玩。”
　　不该出现在几岁孩童的阴翳之色在陈述脸上浮现，原本在一侧盘旋的蜻蜓转了方向飞远。
　　“这是我家，让你们滚就赶紧滚。”
　　那几个孩子看陈述的脸色也被吓了一条，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半步。但小孩子的胜负欲都强，自是不肯轻易服输，又被比自己年纪小的孩子挑衅，都是愤愤不甘。
　　站在中间的孩子突然走上前推了一把陈述，像是泄愤一般。
　　“你谁啊你，还你家呢。说了我们是来的客人，我们想在哪里玩就在哪里玩。”
　　小孩子恶欲上来之后不知天高地厚，几个孩子聚在一起更是倍增。
　　后面站着的孩子看有人主动带头后也跟着上前，纷纷上前推搡起来。陈述起初还还能反抗，最后被围着推搡着到围栏的边角缝隙，不知道是谁的力气故意加大还是无意。
　　然后就是一声落水声响。
　　陈叙听见声音循着落水声望过去，岸边站着几个慌里慌张的孩子，但是唯独没有陈述。
　　他心觉不妙，站起身朝那几个孩子走过去。
　　那几个孩子见陈叙来了，慌张的摇头开始推卸责任：“不关我们的事是他自己掉下去的。”
　　陈述呛了几口水，在水中挣扎向上，经历过高架桥的那件事他就格外怕水，平时游泳课都坐在上面不愿意下水池。
　　陈叙不作犹豫的跳入水中，托抱住快要往下沉的人，陈述在漂浮的水中紧紧搂住他，整张脸都难受的皱到一起。
　　等他带着陈述上岸，有几个听见动静的大人正往这边赶来。
　　“安安！”
　　唐妍菲着急的走近接过陈述。
　　“怎么回事？跟哥哥玩的好好的怎么会掉进池子里？”
　　陈述还在咳嗽，无法回答她的问题，唐妍菲伸出手轻轻给他拍背，陈叙这时才被注意到。
　　“小叙，发生了什么事，你看见了吗？”
　　陈叙捏了捏湿透黏在身上的衣服，向人群外围看去。推搡陈述的那几个孩子站在外围，看到陈叙看过来的眼神都心虚的低头避开。
　　唐妍菲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陈述这时抓了抓她的手说话：“妈妈，是我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
　　她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回来。“说什么？”
　　“是我自己在池边玩的时候不小心掉进去的。”
　　“真的吗？”
　　“嗯，湿衣服很难受，我想回去回去换衣服妈妈。”
　　唐妍菲显然没有被陈述的说法完全说服，但是今天来的客人都是陈高裕平时政场上错综关系的人，陈述现在的特殊性他也不好在执意追究什么，只好扶起地上的陈述。
　　“真抱歉宝宝。”
　　“小叙，谢谢你救安安上来，先回去换衣服吧。”
　　陈叙没有说话跟在他们后面走，事情的发生他然没有关注和参与，但是能模糊听到一些。
　　陈述为什么跟那几个孩子起冲突他大概想得到，本来几个孩子之间应该就是争论几句就该结束了，所以他没去管也不想管，没想到陈述会因为这件事被推跟人纠缠不止到动手。
　　也没想到陈述会不愿意说出自己落水的起因，陈述不说，陈叙也不问，后来这件事情也没有人再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