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第 5 章 ...
-
陈述的保姆从小就一直照顾他到现在,期间偶尔会出现一些小的纰漏,加上这件事的累积,没过多久被辞退。
是一个周末,陈叙少见的没有在自己可见的范围内看见陈述的踪影。
西侧院陈述不会去,那是陈老住的地方。
陈老对于陈高裕在外面乱搞男女关系这种事情深恶痛绝,所以这个突如其来多出来的孙子他也并不是很喜欢。东侧院就是他们平时住的地方,没有陈述的身影,前院的门也关着。
后院平时不常有人在,哪里也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陈叙想着绕到后院,后院的门开了一小道,陈叙迟疑着走近从那道缝隙里往外看。
“陈述!”
陈述正被刚被辞去的保姆抱在怀里,听见他的声音转过脸来冲着他笑,丝毫没感知到即将到来的危险。
眼看着保姆就要走到面包车前,陈叙推开门追上去:“你要带他去哪儿!”
陈叙拽住要上车的保姆,少有的出现失态的模样:“来人!”
挣动间陈叙被人从后背用力地推了一把,栽进车里。还没反应过来车门嘭的一声在他身后关上,紧接着车子猛地启动。
陈述看到这样的场景被吓到,不知道该怎么好,瘪嘴就开始哭。
保姆松开拽着陈叙的一只手去哄吓哭的陈述:“安安别哭别哭,阿姨带你去好玩的地方。”
陈叙其实是害怕的,毕竟也只是八九岁的孩子,他环顾一下车内又看了眼两侧灰黑的车窗玻璃,压着心中的恐惧开口。
“你们要带他去哪里?”
陈叙一开口陈述就哭的声更大了,边哭边在保姆的怀里挣着要去找陈叙。
“哥哥,我要哥哥抱。”
保姆把陈述按在自己怀里不让他乱动。
“你别闹,别怕,你跟我们走。我跟叔叔没有孩子,我们以后就把你当成亲生儿子。”
带过陈述四年多的保姆,因为自己夫妻两人无法生育就起了心思把陈述掳走当成自己的孩子养。
天南地北,哪怕需要躲躲藏藏。只要孩子带走了,亲生父母没找到,那这个被偷走的孩子就能被套上另外一种人生。
陈述还是闹,哭着要让哥哥抱。
面包车驾驶到一片荒地停了下来,男的回头示意保姆抱着陈述下车。
“下去换车,这里没有摄像头拍不到我们换的车。”
陈叙想跟着下去,却被男人一把推回车里,车门又再一次嘭的一声被关上。
他爬起来开车门,发现车门已经被锁了,又连忙去拉对面的,一样拉不动。
他困在车里抬手用力拍车窗玻璃,边拍边喊:“让我出去!”
陈述看到陈叙被关进面包车里,更加慌张起来,原本还因为害怕小声抽泣的现在开始咧嘴大哭起来,手和脚都开始扑腾起来。
“哥哥!我要哥哥!”
陈叙手掌拍的发麻:“你们不能带他走!”
那对夫妻没有管陈叙,抱着陈述往小轿车那边走去,挣扎哭闹中陈述的一只鞋子掉到旁边的草丛里。
“我的鞋子掉了!鞋子掉了!哥哥!”
那两人打开车门就把陈述往车里塞:“买新的,以后给你买新的。”
陈述还在挣扎:“不要!我要哥哥我要我哥哥!”
陈叙的手掌疼痛发麻,心跳几乎有快到几乎要停跳,卯足了一口劲大声喊。
“我记住你的车牌号了!”
车窗玻璃被贴上来灰黑的一层膜,车尾的角度在他的视线来看方位也有些歪斜,根本没有能够让他完全看清的条件。
但是他盯紧了车尾仅看清的那几个字母一口咬定自己记住了看不清的车牌号码。
果然那个男人听见了他的喊声,上车的身形一顿,转脸和车里的陈叙遥遥对望。
隔着一层灰黑,那男人的眼神看起来也带上一层阴冷灰暗。
陈叙不由得有些发怵,在心里提醒自己不能害怕,害怕也没用。
他咬咬牙暗自下定决心,拍了两下玻璃。
“带我一起走,陈述就不会哭了!”
“我跟着你们,陈述才会乖。”
车辆行驶在高速路上,陈述在陈叙怀里哭到慢慢睡着。
陈叙不知道具体的时间,只是看着车窗外的天慢慢黑下来。
陈家低调,在人前其实很少显山露水。
陈老军令里出来的家风,简约节俭不奢不骄,不为行事方便轻易明牌身份。
试图掳走陈述的夫妻俩的想法还是过于乐观了,以为不被看到不被拍到就能带着小孩顺利离京。
车子刚开上高速没多久,两人的手机便开始不停地来电,到现在两人都已经关了机不敢打开。
如果只是陈述一个人的话,陈高裕碍于陈述没公开的身份还不能太大张旗鼓的找,但是现在陈叙也在同一辆车上,那么陈高裕就能动用陈家的一切关系手段,不惜代价的找出自己被带走的孩子。
陈述睡着前抱着陈叙的脖子说自己害怕,要被带去哪里?还能回家吗?
陈叙轻拍他的后背,低头到他耳边用极小的声音对他说:“别怕,只要有摄像头的地方爸爸就能找到我们。”
陈述搂紧他的脖子,将自己身体的重量全都交给他:“哥哥在,我不怕。”
原本在高速上急快的车辆慢慢降了下来,从后座视角看过去,前面的关口设了路障,印着武警字迹的车横挡在卡口。
“把安安给我。”保姆把陈述从陈叙怀里抱过去,前面的男人回过头警告式的看他一眼。
武警敲了两下车窗,陈叙视线紧盯着车窗玻璃缓缓降下。
“你好,例行检查,上头接到举报有人携带违禁品逃京,请车里的人全部下车配合检查。”
陈叙和武警对上一眼,两人都很平静。
那武警又重复了一遍:“车里的人全部下车,车座后备箱我们都要检查。”
男人自然不敢怠慢:“好的警官。”
陈叙刚要打开门下车陈述揉着哭的肿胀的眼睛喊他:“哥哥。”
“没事,我们下车。”
几人下了车,车子一时隔绝开原本同在一个车厢内的四人,陈叙自己一个人站在车辆的右侧边。
陈述在对面不安的冲他伸手:“哥哥抱我。”
陈叙刚想开口,那几个武警中有人突兀的吼了一声,紧接着一个武警就把那男人反手按到车上。
一切发生的太快,男人根本来不及反抗,脸贴着车身被按着控制住。
保姆吓得抱着陈述直往后退,武警看她怀里抱着孩子没敢贸然上前去制住保姆,刚要伸手抓她胳膊的时候保姆已经退出了可控范围。
“她抱着的是我弟弟,要救回来。”
说话间保姆已经快要跑到护栏那块,她被陈叙和几个武警围住,身后是海峡面前是围住自己的武警,显然穷途末路。
她还在后退:“别逼我,不然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陈述在短短几个小时之内即二连三的接受到惊吓,现在已经快哭不出来了,就瞪着红肿的眼睛惊恐的看向陈叙。
“你听我说,别激动,下面是海域水深,跳下去没有活命的机会。你把孩子放下,我们还能好好聊聊。”
“都被你们抓住了还有什么好聊的,没什么好聊的。”女人越说越激动,声音也开始尖锐起来:“我就是想要一个孩子,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陈述已经被吓不敢回头看保姆一眼,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咬着嘴唇死死的盯住陈叙。
武警还在试图交涉:“女士,你先冷静。”
“我冷静不了!”
“这位是你的丈夫吧。”一个武警把带了手铐的男人拉过来一些距离:“你要是现在带着这个孩子跳下去了,你的丈夫怎么办?你的家人怎么办?”
保姆看着被铐住的丈夫,疯狂的神色慢慢消散,两人对视了几秒男人向站在护栏前的女人摇摇头。
保姆最终崩溃大声的哭了起来,她更加用力把陈述搂到自己的怀里。陈述的眼睛就始终盯着陈叙,不敢动也不敢大声哭,像个木偶娃娃任由女人抱着他失声痛哭。
直到保姆抱着陈述缓缓蹲下来,看出她的松懈武警才一边安慰她一边试探着上前。
就在武警抓住陈述肩膀的那一刻,原本松懈的女人又猛地站起来,武警连忙伸手抓住陈述的半个身子,女人纵身一跃从高架桥上急速坠落。
陈述的半个身子被女人带的的偏向栏杆看到了她坠落的全程,小小的身子直接僵住哪儿一动不动。
“陈述,陈述。”
陈叙把陈述转向自己,捂住他的眼睛。陈述动也不动,身体还处于紧绷状态一副完全被吓傻的模样。
世界落入一片暗色,有人把他抱进自己怀里,在他耳边轻哄:“没事了,没事了。”
陈述蓦地就开始哭,哭声震耳欲聋,边哭边使劲往陈叙怀里钻。
“哥哥,哥哥。”
陈叙安抚的拍他的后背:“没事了,等下我们就回家了,哥哥带你回家。”
陈述又哭到睡着,像是始终陷入梦魇一般,梦里不停的喊哥哥。
回去后反复高烧了几天,医生说是惊吓过度,才四岁过半的孩子昏昏迷迷的在床上躺了几天才完全醒。
醒过来还是病恹恹的,哭着闹着要哥哥,看不到陈叙就不吃不喝的闹。
为此陈叙请了一周的假专门安抚陈述,除了上厕所洗澡的时间都和他待在一起。
一段时间过去,陈述的病症见好,能跑能笑了。
陈叙也开始恢复了自己的正常学生生活,但只要陈叙放学一回到老宅陈述就迅速黏上来。
黏法跟以前不同,以前陈述待在陈叙身边,并不会进行过多干扰,但现在的陈述要紧挨着他坐,说话还要看着陈叙,还要让陈叙看着他。
这样的日子连续过了两年多,陈叙为此头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