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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三十八章 ...

  •   美好的时光总是转瞬即逝,美好的东西也总是来不及多欣赏一眼就匆匆溜走。
      尤其是在往后回忆起让人落泪的这段日子。

      “走了,不然一会楼梯挤不上去了,”李端起身,象征性地拍了拍自己的屁股。
      钟灵灵最后再贪恋地看了几眼,也站了起来。
      牧遥站起来后,辰阳顺势拎起来了屁股底下坐的扫帚。

      “看,”李端突然指着前面说到。
      土操场,但是被处理的很平整。
      倒映在上面的影子,被夕阳拉的很长很长。

      刚刚光顾着欣赏他们的影子了,等看到前面人的时候,他们之间的距离不过两米左右。
      七八个男生,都穿着清一色的黑色长款羽绒服,没有拉拉链,就那样敞开着,除了最边上一个男生拎着一袋排球之外,其它人都是空手,要么垂在两边,要么手插在外套的兜里。
      很高很高,没有一个矮的,看着都要比辰阳高半个脑袋。

      中间那个格外吸人眼球,健康的小麦肤色,棱角分明,头发剪得比上次在操场见他打篮球时,长了很多。
      眼睛很好看,睫毛也是。
      视线对上的那一刻,只有分秒,钟灵灵立马移开了,然后就盯着自己的脚尖看。
      不知是他们几个男生走得太快还是怎么,感觉步伐有点僵硬,腿不听使唤般。

      心跳加速,手都跟着有点发抖。
      牙齿咬着下嘴唇,路过他们的那一刻,她都有点弄不清自己现在身在何处的错觉。

      “想啥呢,这么入神,被帅哥夺舍啦?”李端看着旁边呆呆的只顾着自己走路魂不守舍的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然后就收到了钟灵灵的一记白眼。
      “好了好了,这你在哪借的,我去还,”说完晃了晃手里的扫帚。
      “我去吧,顺路,你们放咱们班的去,”接过了手里的扫帚,朝着一号楼的方向走去。
      “那辛苦你跑一趟,我们俩就先出去了,”辰阳说完,看了眼牧遥,两人朝着校门口的方向走去。

      看着手里提的地上放的,实在是忍不住了,喊道:“良心呢我问。”
      辰阳理都没理,牧遥只是回过头来,朝他摇了摇手。
      那是拜拜的意思。

      “吃牛肉面?”辰阳问道。
      两人站在校门口旁边的小台阶上看着人来人往的人群。
      在环视一周实在是不知道吃啥后,牧遥点了点头,“走吧。”

      饭点,吃饭的基本上都是学生。
      在学校旁边,学生统一价都是六块,平常人吃都是七块一碗。
      辰阳扫码付款,接过小票,“还是二细?”
      牧遥边点头边说对。

      站在旁边等服务员把前面刚吃完饭的桌子擦干净,牧遥拉了个凳子坐了下来。
      他们俩现在好像已经形成了一种默契,吃饭的时候不会分的那么清楚,AA或者怎么样,谁碰到了就就扫了,然后一个人过去给小票或者点餐,另一个找筷子找位置。
      具体是什么时候形成的,已经记不大清了。
      好像就只有在日常相处过程中,自热而然,顺理成章地就形成了。
      而且这不经意间,还包含着对对方口味和喜好的了解。

      时间向来公平,推着岁月渐长的同时,也不忘跟天气打好交道。
      新抽出的枝条疯长,各个争前恐后,独怕自己落下。
      叶子也换上了新装,换了件绿油油的,梳妆打扮自己,以此来迎接盛夏的到来。
      校服也从偶尔的外套,换上了清一色的夏装,白色的T恤,浅蓝色的裤子,那是夏天的象征。
      万事万物好像都在迸发出更生机勃勃的一面。

      接连几天的阴雨连绵,搞得大家都心情沉闷低下。
      雨滴啪啪打在玻璃水,像一首杂乱无章的曲子样,搞得人心烦意乱。
      晚自习虽然没有睡觉的,但是一个个都精神不济。
      牧遥脑袋枕着胳膊,面朝向玻璃,呆呆地望着窗外。
      外面都是黑乎乎一片,其实看不太到什么,但就是想这样盯着看。
      辰阳脸埋在臂弯,睡了整整一节课了。

      李端又一次把脑袋转到后面来,看了看他俩,叹了口气又转了回去。
      钟灵灵拿起草稿纸,对着黑板上的计算步骤,对下去,没有任何问题,然后摘下来了眼镜,捏了捏鼻根处,左手不忘拍了拍李端,悄悄说道:“快下课了,坚持坚持。”
      听到这话,牧遥拿起桌上放在两人中间只有表盘没有表带的手表,瞅了一眼,还有十分钟。

      刚刚李叔发来消息说让放学等会儿他,他过来接。
      这几天都是家里的车来接的,接连下雨,车不好骑。

      雨越下越大了,顷刻间倒了下来,像是发泄情绪的怪物般。
      下课铃还没响之前安靖专门进来说下雨路滑,黑灯瞎火的让注意安全。
      今天没有像往常一样,一个个争先恐后地跑出去,有一部分同学留在教室里等家长来接。
      牧遥就是其中之一。

      有点无聊,拿起笔,继续算起今天数学课没有消化的很好的那两道题。
      这种类型的题比较少见,一道完全没有印象,一道之前做过同类型的,难度都不小。
      翻过那页满是竖式演算过程的草稿纸,压在试卷上面,继续做了起来。

      人们总是在专注沉浸在自己所做的某一件事情中时,时间就如白驹过隙般,在顷刻间溜走。
      悄无声息。

      又重新算了一遍,抬起头突然发现哪里不一样了。
      教室里只剩他一个人了,周围人什么时候走的他都不知道。
      这会儿安静的只剩下雨滴敲打玻璃的声音。

      拿起手机,点开,十一点半,距离下晚自习已经过去了四十分钟。
      怪不得。
      没有电话打进来,确认了一遍声音是开着的。
      他怕错过电话,把静音给关掉了。
      突然间又想起来什么,翻开通话记录,是给他打过电话没错。

      他边收拾东西边又等了会儿,还是没有动静。
      好巧不巧保安大叔拿着手电筒上来了,说要关校门了,让快点下去,没有伞的话去门卫室拿一把。

      电话通了,但是没有人接。
      他又打了一遍,刚要挂断,界面显示接通了。
      “喂,是遥遥吗,可以听见吗?”电话那边问道。
      对面很吵,很多的杂音,夹杂着各种喊声叫声,应该是在一个人很多的场所。
      “叔你什么事过来?”害怕对方听不到,他还加大了音量。
      楼道里有回音,此刻显得更明显。
      “可以听到吗,我这边现在有点急事儿,你要不在等等,我忙完过来接你,要不你,”话断断续续没有说完,就听不清了。
      “可以听到,我说,”刚蹦出这几个字,对面传过来的一个声音,硬生生卡住了他接下来想要说的话。
      他听到了牧邵民的声音,很焦急的声音,还有小孩的哭声,还有很多很乱的什么声音,他已经分辨不出来了。

      脑子越来越晕了,耳朵里面一直有什么声音在嗡嗡响。
      原地站了一小会,等适应这种晕眩感后,拿起了手机,打算给李向宛打个电话,让她过来接自己。
      电话几秒钟就被接通了,刚刚那些若有若无的紧张感,一下子就没了。
      “喂遥遥,你站在阳台呢,雨声这么大,”对面李向宛的声音传了过来。
      “对,你休息了吗,早点休息注意身体。”
      “刚刚躺下,你也是,别太晚,早点睡,下雨记得带外套。”

      简单说了几句就挂了,他忘记了,这几天李向宛不在家,刚刚脑子又不清晰了。
      看了眼自己,就穿一个短袖,外套在教室,忘记穿了。
      本来还没觉得,这会儿回过神来,凉飕飕的。

      在想着要不要上去拿下外套,还是直接这样走了,也没有特别远。
      思绪乱飞,像被缠着的蛛丝一样,杂乱无章。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走进雨里,朝着校门口的方向走去了。

      门卫室的灯也在这会儿关掉了,明明刚刚走过来的时候,还是亮着的。
      就着昏暗的路灯,埋头,书包抱在怀里,雨滴打在脸上,也看不清多少。

      又抬头看了一眼路,距离门卫室的屋檐,就几步路,在下面可以避避雨。
      不知不觉脚下的步伐加快了。
      突然不知道是踩到了什么东西,滑了一下,脚腕直接朝右拐去,然后下一秒就躺在了地上。

      天空灰蒙蒙的,不知是被雨水糊了眼睛还是怎么回事,看不清。
      只有头顶的路灯,不厌其烦地一直跟着自己,好像走哪照哪。
      跟小时候在外婆家看到的月亮一样,走哪,它好像就跟哪。
      那时候的月亮,可大可圆了。

      没有立刻起来,竟然有种享受当下的这种状态了。
      虽然躺在水坑里,虽然浑身湿透了,虽然肩膀磕在门前是石块上,现在火辣辣的疼。
      脑子好像清醒过来了。
      想就这样,躺会儿。

      手电光打在身上,又照在脸上,刺眼。
      接着一把伞出现在了他的头顶。
      牧遥把脑袋转了过去。
      “怎么了这是,我就远远的看到像是个人躺在这,还害怕天太暗看不清,过来一看果然有人,”保安大叔声音很大,应该是因为雨的关系。
      牧遥睁开眼睛,看着试图把他拉起来的保安大叔,撑着胳膊肘坐了起来。
      “刚刚摔倒了,我没事,”他微笑着对他说道。
      “这都啥会儿,是不是家长还没过来呢?”他说着还朝校门口看了一眼,没有任何人或者车的踪迹。

      站起来后抖了抖书包,“应该一会就到了,我等等,叔你快回家吧。”
      “那你在这屋檐下,能避雨,”说着又把伞递了过去,“这伞你拿着,明天带到门卫室就好。”
      牧遥说着谢谢,然后接过了伞。
      大叔披着雨衣,朝宿舍楼的方向走了过去。
      身影被掩在了黑暗中,越来越模糊。

      已经很晚了,门口别说车,鬼影都没有。
      靠在门卫室的墙上,从兜里掏出手机,打算看看能不能打到车。
      撑着伞不太好拿,一只脚踩在了台阶上,书包放在腿上,伞用脑袋固定在右肩膀,把手机在腿上擦了擦。
      基本上全身都是湿的,没多大作用。

      摁下按钮,屏幕亮起来的那一瞬间,他感觉到整个人都石化了。
      屏幕上面都是纵横交错的“线条”,像抽象派的画作一样。
      应该是刚刚摔倒的时候,撞在了石头上面,或者是摔下去的那一瞬间就压碎了。

      上天也是在倾盆大雨中听到了他内心浅浅的呼叫声。
      庆幸的是输入密码能解开,还有信号,屏幕还算灵活。
      今晚唯一值得庆幸的事儿了。

      又拿起来在咯吱窝那块擦了擦,稍微好点了。
      打开打车软件,叫车,然后就是漫长的等待。

      人在倒霉的时候好像就是这样,一件连着一件。
      加了好几次价,加了好多钱,但是还是没有一个司机接单。
      看着正在呼叫附近司机的字样,疲惫感油然而生。
      收起刚刚不知道为什么在屋檐下还要撑着的伞,书包也湿透了,一起放在了台阶上面。
      自己靠着墙根,蹲在了那。
      一下一下不停歇地刷新手机界面。
      但是始终还是没有出来让人兴奋的消息。

      蹲着腿有点麻了,索性直接坐在那。
      脑袋后仰,靠在墙上,望着漆黑的天空,眼神空洞又麻木。
      突然感觉自己有点可怜。

      放空了一会,还是拿起了手机。
      雨还是没有任何想要停歇,甚至小一点的意思。
      得想个办法回去,不可能在这待一晚上。
      退出毫无反应的打车界面,点开了微信。
      其实是不知道能找谁,就这样随便划拉着。
      这个时间点,不管找谁,都不太合适。

      在跟自己拧巴了一会,还是义无反顾,点开了那个头像。
      睡了吗?
      牧遥就发了这三个字,接下来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过了大概两分钟,对方还没有回。
      可能是睡了,可能是没看见,抱着最后一丝丝希望,又发了句:可不可以过来学校接下我。
      手机还有百分之五的电。

      如果他没有看见,如果今晚回不去,如果只能在这待一晚上。
      还没有想完,消息提示音就响了起来。
      等我。
      后面又接了句:刚刚洗澡出来,等我。

      往上撇了一眼,00点25。
      给他说了具体的位置,就放下了手机,用手狠狠地抹了一把脸,然后继续靠在了墙上。
      嘴角是微微翘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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